五胡明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骑卷江山
氐人首领怒不可遏地朝着老妪的肋骨处,狠命地用力踹了一脚,却不想“咯嘣”一声闷响,直接把脚踢进了她的腹腔之内......
老妪却仍旧一动不动地趴在肮脏的雪泥地上......
氐人首领赶紧慌张地把脚从她的腹腔内抽了出来,立时“稀里哗啦”流了一地的内脏和污血......
恶臭的气味被凛冽的寒风一吹......
瞬间就有不少流民捂住了鼻子......
氐人头领厌恶地皱了皱眉头,赶紧把脚在雪地里来回蹭了几下,却也只是沾了更多肮脏的雪泥......
“真他娘的晦气!还敢弄脏老子的脚?!”
氐人首领禁不住一阵火冒三丈,直接抡起沾着鲜血和碎肉的鞭子,对着那具血肉模糊的老妪尸体,又是一阵疯狂的鞭挞......
“叫啊!他娘的叫啊!全都给老子叫起来!不然现在就杀光你们这帮晋狗!”
氐人首领呲牙咧嘴地咆哮着,凶神恶煞一般地扫视着那些衣不蔽体,赤脚站在雪地里发抖的老弱妇孺......
而其他十几个面目狰狞的氐人也立即举起了各自的兵器,随时准备扑上去对着那些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一阵乱砍......
流民们麻木不仁的脸庞上立时露出了惊惧之色,甚至争先恐后地大喊大叫了起来......
“出来吧......,出来吧!”
“你们要是再不出来......”
“咱们就都要死在这里了......”
“求求你们出来吧!”
“救救我们!”
“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啊!”
氐人首领轻蔑地撇了撇嘴,嚣张地昂起了头颅,跟着一起大叫大嚷了起来......
“狗崽子们!你们他娘的不是要来救万民与水火的吗?!”
“这会儿却要眼睁睁地看着这帮老弱妇孺全部被杀光?!”
“赶紧出来投降!”
“咱们大首领说了,只要你们乖乖投降!”
“再把公主殿下交出来......”
“一定饶你们不死!”
同一时刻,西乡县境内的另一处,炊烟袅袅,香气四溢
“弟兄们!赶紧出来吧!晋参军把吃得都给你们送来了!”
“他们真的不是流寇!都是如假包换的梁州官军啊!”
“我们可以用性命担保,他们绝对不会伤害咱们!”
“仗已经打完了!可以回家跟亲人们团聚了!”
“晋参军已经把所有的流寇都招降了!”
“不用再打仗了!”
十几个被俘的联军战士声嘶力竭地嚎叫着,甚至不敢有一丝的停歇,生怕被他们身后的那些如狼似虎的贼寇给乱刀砍死......
“弟兄们!真的没事了!”
“只要出来投靠梁州官军,立马就有饱饭吃啊......”
“晋参军已经允诺了,一定会平安护送咱们回返关中!”
“晋参军还会上表贾大帅,说咱们在这里英勇杀敌,让咱们好好光宗耀祖一回......”
片刻之后......
西乡县城外五里处的坞堡
“那个马草真的是明月公主?!”
张伟愁眉苦脸地看着同样脸色铁青的马勋,怎么也没法把那个肮脏不堪,惹人嫌弃的小东西和那个传言中美若天仙的公主殿下联系在一起,尤其是他还曾经想方设法对她做下的各种欺辱和陷害......
马勋却被张伟的话,勾起了对阿丑的思念,所以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前方,根本没心思去搭理张伟......
张伟尴尬地抬了抬眉毛,扫了一眼周围正在收拢流民的联军战士,忍不住再次开口道:“哎,算了算了,听天由命吧,老子现在就希望能赶紧找回公主殿下,然后赶紧返回长安跟家人团聚......”
“家人?!”
马勋的心中莫名一痛,眉头也立时拧在了一起......
“怎么?!你小子还是个孤儿?!再惨也还总有几个族人健在吧?!”
张伟诧异地看着突然咬牙切齿起来的马勋,立时有些后悔不该口不择言,所以赶紧岔开话题道:“娘的!真不知道杜曼那帮人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还不出来?!晋参军已经成功招降了那帮杀人不眨眼的流寇,已经不用再打仗了啊!”
“哼哼!你确定那帮贼寇是真心归降?!”
马勋莫名地冷哼了几声,眼神不屑地瞥了瞥还准备继续睁眼说瞎话的张伟......
“娘的!这不就是最好的结果?!晋参军也是为了赶紧平息匪患啊!现在杨难敌和那帮贼首都在四处寻找公主殿下,顺便收拢流离失所的百姓,这都是大好事呀!只要早一天找到公主殿下,咱们也可以早点衣锦还乡啊!”
“哼哼!好一个衣锦还乡!帮着他们去搜刮民脂民膏,看着他们不择手段去粉饰太平,然后再眼睁睁地看着公主殿下被人肆意宰割?!”
马勋的眼角止不住地抽搐了几下,心头更是没来由地一阵酸楚......
堂堂的天潢贵胄......
皇族的掌上明珠......
竟然已经沦落到要随时委身草寇的下场?!
“马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杨难敌是什么狗东西?!他晋邈不用公主殿下做筹码,凭什么让杨难敌那个畜生乖乖就范?!”
“你是说下嫁?!公主下嫁仇池贼寇?!”
半个时辰之后......
西乡县城内的某个空旷的场地上
“乡亲们啊!晋邈晚来了一步,让父老乡亲们受苦了......”
晋邈声泪俱下地从两旁跪地不起的流民百姓身旁一一走过,时不时还会轻轻拿起他们高高举过头顶的破碗破瓢,然后假惺惺地把里面盛着的水,放在他自己的唇边稍稍沾上一下......
“晋公的大恩大德......”
“我等永生不忘啊......”
晋邈心潮彭拜地不住对着众人点着头,小心翼翼地搀扶起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人家......,你受苦了......”
“要不是晋公高义,及时赶来,我等百姓必死无疑啊......”
“是啊!要不是晋公击溃了那些贼寇,咱们这些人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快!咱们一起再给晋公磕一个头,感谢他老人家的再生之恩啊!”
皓首老者颤颤巍巍地带头跪了下来,立时引得在场所有百姓都跟着他一起向晋邈跪拜磕头......
“使不得!使不得啊!老夫身为梁州人,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贼寇荼毒乡梓?!老夫还可以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不仅梁州张刺史的大公子张援此刻就驻扎在黄金县城内,明月公主更是率军从长安赶来此地!”
百姓们的脸上立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忍不住一起感恩戴德地欢呼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
一个八岁左右的稚童,突然站起了身,满脸惊恐地指着晋邈身后的李运,大声哭闹了起来:“爹爹!就是他杀了娘亲!他是贼寇!他不是什么官军!”
五胡明月 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箪食壶浆之计(二)
公元311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夜晚时分,小雪纷飞,梁州,汉中郡,黄金县城北门的城墙上
那一束冷漠冰凉的月光......
那一道孤寂徘徊的身影......
那一份柔肠百转的酸楚......
阿郎的右手紧紧抓在了心口,眉头更是痛苦地拧在了一起......
“月儿......,为什么你看我的眼神......,每次都是那么的冰冷......”
可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的“趵趵”声,突兀地迅速逼近......
“什么人?!站住!不要过来!”
阿郎立时脸色煞白地转过了身,声色俱厉地的瞪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头皮发麻地盯着正在朝他步步逼近的高大男子......(出自《晋书·明帝纪》:王敦声色俱厉地质问温峤:“皇太子何以德称?!”;另外“柔肠百转”一词出自元代谷子敬《城南柳》的第三折:你便柔肠百结,巧计千般,浑身是眼......)
恰巧一阵狂风吹来,卷起无数飞雪......
毛宝赶紧伸手挡了挡迎面扑来的风雪,然后不动声色地停留在了原地......
“看来阿郎兄已经把我毛宝看成了刺客......,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浑身是血,手持利器才对?!毕竟阿郎兄在下面,可是安排了那么多的守卫......”
阿郎的眼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疑惑地看着赤手空拳,独自一人前来的毛宝......
毛宝的脸上带着诚恳的笑意,并且主动地向后退让了几步......
“那硕真兄深夜来此......,不会是只想与我彻夜畅谈一番吧?!”
“阿郎兄向来料事如神......,想必此刻......,早就已经掐指算到我的来意了......”
阿郎目光闪烁地抬了抬眉毛,言不由衷地试探道:“硕真兄是在担心刘遐呢?!还是觉得咱们白天俘获的那百十来个氐人有些过于蹊跷?!”
“若是真的能从傥骆道或者兴势山上挖出点东西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只不过李永康和刘文龙二人都快把兴势山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出个所以然来......”
“哼哼,看来硕真兄是在怀疑阿郎想要借刀杀人?!”
“刘遐重义而轻利,金银不可动其心,确实是此刻前往傥骆道的最佳人选,所以我认为你是出于公心才选了刘遐,不然就应该是让我前往傥骆道了......”
阿郎有些诧异地皱了皱眉头,目光复杂地深看了一眼,对此事犹如洞若观火的毛宝......
“可惜此地没有烈酒,不然倒是真的应该好好敬硕真兄一杯......”
“哈哈!就因为这么一句话?!”
“知己难求啊......”
“嘿嘿!我不过是一个败军之将,当不得阿郎兄如此谬赞......”
“硕真兄不知道阿郎早已恶名在外?!就连阿丑也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但今夜却有硕真兄为我说了句公道话......”
阿郎似笑非笑地抬了抬灵动的四条“眉毛”,右手自然而然地把手放到了背后,迅速摸索到了匕首的位置,然后对着一脸谦虚的毛宝,邪魅地咧了咧溃烂的嘴角......
“阿丑也是关心则乱,毕竟杨难敌和晋邈二人已经联手攻下了西乡县许久,可公主殿下却是依旧不知所踪,生死不明......”
“硕真兄是不是也想顺便问一下,为何阿郎依旧按兵不动?!”
“晋邈可是一边在西乡县上演箪食壶浆的好戏来收买人心,一边却在西乡县境内用联军将士的名号去杀人放火,甚至已经把所有的罪名都转嫁到了咱们的头上,就是这样你也可以无动于衷?!”
“可他们偏偏就是找不到公主的下落,反而收拢的流民却是越来越多,耗费的粮草也是与日俱增,你觉得“箪食壶浆”的戏码还能坚持多久?!毕竟晋邈从梁州带来的粮草,一大半都已经留在了被咱们占据的这座黄金县城里了......”
“可你还故意放跑了几个前往傥骆道取粮的氐人,你就那么自信可以赢得了晋邈和杨难敌的联手攻击?!”
“嘿嘿,我还故意派人潜入了西乡县......,恐怕此时此刻那些忘恩负义的流民百姓已经把他们全部送去晋邈那里请赏了......”
毛宝的眼睛立时亮了几分,就连看向阿郎的眼神,也瞬间变得有些闪烁起来......
“我还听说丁太一被绑在了西乡县衙示众,晋邈甚至还派人堵住了公主殿下唯一可以逃亡魏兴郡的道路......,但我最担心的还是晋邈和杨难敌二人,这两个人明明各怀鬼胎却能一起联手,肯定是已经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
“你是说......,晋邈私自允诺将公主下嫁......”
阿郎的眼神里立时闪过了一丝极为难得的欣赏,甚至自然而然地朝着毛宝的身边多走了几步......
“所以他们就算知道了黄金县被夺,他们也会先全力找出公主殿下,哪怕最后他们还是狗急跳墙,那么这面大旗也会让他们忌惮三分!”
阿郎忽然伸出左手指了指身后那面绣着“四时八节天地太师”的绣金大旗,右手却是趁着毛宝分神看旗的一刹那,直接拔出了背后的匕首,冲着毛宝的心脏就全力捅了过去......
与此同时......
西乡县与黄金县交界处的丘陵地带,某个发着恶臭的漆黑洞穴内
“咯嘣咯嘣......”
“咯嘣咯嘣......,咯嘣咯嘣......”
哈萨尔大口大口地咀嚼着连筋带骨的大块尸肉,尽情地享受着那种鲜血淋漓,狼吞虎咽的满足感......
洞外更是聚集着一群“嗷嗷”直叫的恶狼,可它们无论怎么吵闹,就是没有一只恶狼敢把爪子伸进洞内一寸......
而且每次只要哈萨尔朝着明月的方向恶毒地瞟上一眼,大黑就会立即争锋相对地呲起利牙,甚至不停地发出“呜呜呜”的低吼声......
哈萨尔目光复杂地看着大黑寸步不离地守在明月的身边,看着它那也不知道是因为伤痛还是害怕而颤抖不止的身体,总会忍不住多看几眼那个让它不惜跋山涉水也要杀之而后快的妙龄少女......
“咕噜噜......,咕噜噜......”
明月立时吓得一阵亡魂皆冒,双手赶紧捂住了饥肠辘辘的肚子......
可就在这时!
哈萨尔突然一跃就跳到了大黑的身边,甚至还没等大黑有任何反抗,一只强壮有力的右前爪就已经牢牢地将大黑的狗头摁在了地上......
甚至还没等大黑发出任何哀鸣之声......
哈萨尔竟是出人意料地舔了舔大黑无力吐出的舌头......
大黑立时惊得不知所措,甚至瞪大了一双狗眼,却不想背后又传来一阵令它几乎全身痉挛的湿热......
哈萨尔温柔地舔舐着大黑背上的伤口,目光戏谑地看着它吓得浑身发颤的可怜模样,竟是完全没有了之前嗜血狂魔一般的可怕煞气......
而就在大黑觉得浑身酥软,明月看得目瞪口呆的当口......
哈萨尔突然松开了摁着大黑的爪子,然后用力对着洞外大声嘶吼了起来:“嗷!!!”
洞外的野狼们立时耷拉下了脑袋,有的甚至加紧了尾巴......
哈萨尔昂首挺胸地走到了洞口处,高傲地扫了一眼这群摄于它威势的恶狼,竟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同样正在望着它的大黑......
那一眼是说不清的恩怨情仇......
那一刻是道不明的爱恨别离......
哈萨尔忽然咧了咧狰狞的嘴角,伸出满是血迹的舌头,舔了舔它嘴巴上遗留的碎肉,然后头也不回地窜到了洞外,直接带着它那群刚刚收服不久的恶狼,迅速消失在了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之间......
五胡明月 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隐隐有些期待
公元311年十二月二十五日,亥时三刻,豫州,汝阴郡,葛陂,张宾大帐内,炭火“噼啪”作响,空气温热而舒适,可帐外却依旧是无穷无尽的凄风苦雨......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张宾忽然胸臆难平地吟诵起了项羽的《垓下歌》,左手食指更是有节奏地敲击起了他面前的案几......
“哆哆......”
“哆哆......,哆哆......”
“哆哆......,哆哆......,哆哆......”
程遐的眉头忍不住轻轻地皱了一皱,然后一声不吭地连续抿了几口小酒......
可这令人不寒而栗,甚至压抑之极的“哆哆”声,却是一点也没有要停止的迹象......
恰巧帐外又是一阵阴风吹来......
那凄厉骇人的声响......
更是让人如坐针毡......
“咳咳......”
程遐小心翼翼地干咳了几声,假惺惺地再次端起了酒盏,屏气凝神地抬了抬眼梢,不动声色地瞟向了那个身在烛光摇曳之中,看似无比高深莫测的张宾......
“哼哼......,不愧是右司马呀......,真是闻弦而知雅意......”
“咳咳......,军师......,谬赞了......,下官只是觉得军师此时吟诵这首绝命诗,实在是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哈哈!右司马不必紧张......”
“......”
“不过幸好有右司马及时提醒,不然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偷偷去平晋王那边,告我一个扰乱军心的大罪......”
张宾皮笑肉不笑地撇了撇嘴,神色不善地把程遐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打量了几遍......
“不不不,绝无可能,这帐内帐外都是受过军师大恩之人,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军师的事来......”
程遐的声音莫名有些发颤,额头上更是止不住地冷汗连连......
“哼哼......,都说“升米恩,斗米仇”,这世人只要沾上了“利益”二字,那恩将仇报的事情还少吗?!”
程遐的眼珠子顿时吓得“滴溜溜”一阵乱转......
“程玲的金莲小脚......,淑君的纤纤细腰......,她们一个是你的掌上明珠,一个是你庶出的妹妹......,如今又都是平晋王的爱姬,程公果然是有恃无恐啊......”
程遐的脸色立时吓得一阵惨白,就连端着酒盏的右手也跟着颤了一颤,酒水瞬间都洒在了他那崭新的锦袍上......
张宾忍俊不禁地看着程遐手忙脚乱,不停地擦拭着衣服的窘迫模样,相信他已经明白程氏二女身边已经渗透进了君子营的人,更是含沙射影地打趣道:“哈哈哈,可惜啊可惜,这老天爷光下雨却不打雷,否则今日你我这场秉烛夜谈,岂不又是一段“青梅煮酒”的佳话?!哈哈哈!”
程遐禁不住又打了一个冷颤,赶紧起身对着张宾躬身一拜,然后诚惶诚恐地说道:“程遐能有今日之殊荣,皆是军师的抬举与提携,所以无论石虎或者夔安如何拉拢,下官始终都记得军师一直以来的教诲,必定恪守本分......”
张宾目光闪烁地捋了捋精心修剪过的长须,不置可否地看着眼前这个一心想要左右逢源却又弄巧成拙的程遐,竟是忽然想起了那个昨夜还在他帐内掀桌子砸东西的石瞻,嘴角竟是忍不住地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程公莫要慌乱......,今夜把程公叫来,不过是觉得这诺大的军营之内,唯有程公可以倾诉一番......”
程遐猛地抬起了头,脸上的凄楚之色,瞬间变成了感激涕零......
“下官虽然身为程玲之父,淑君之兄,可下官心里清楚明白,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今日石虎等人极力拉拢下官,不过是因为二女得宠,可一旦她们色衰而爱驰,又或者有幸为平晋王诞下了可以威胁石虎地位的子嗣......,到了那时候,若是再没有军师的庇护,恐怕早晚皆是过眼云烟......”
张宾不由得点了点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已经匍匐在地,言辞恳切的程遐,忍不住细细品味起了他那句绵里藏针的“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程公何必如此?快快请起!你我本就该互相扶持,同进共退,否则又如何在这异族堆里站稳脚跟?!”
“士为知己者死!程遐此生唯军师马首是瞻......”
片刻之后......
张宾亲自上前扶起了程遐,又是一阵真心诚意的嘘寒问暖,并且邀请他一起走到了挂着豫州地图的架子前,详细地解说了一遍祖逖与夔安等人之前的几场恶战......
“程公觉得如何?!那个祖逖会不会再来个置之死地而后生?!”
“还请军师不要笑话,若下官是那个祖逖,此时早就带着兵马逃往其他州郡了......”
张宾略微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眉头紧锁地盯着眼前的地图,看着那上面各处圈圈点点的关隘,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确实如此啊......,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壮士断腕,然后迅速离开豫州......”
“除非祖逖是个疯子......”
“哈哈!那个祖逖可是连着击败了孔苌和支雄,甚至差一点点杀了夔安,说不定他就脑子一热杀进来了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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