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明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骑卷江山
黎明前夕
汝水,潕水与黄陵陂之间的平原地带
“救救我......”
“我不想死啊......”
“我的手......,我的手没了......”
“娘......,我想回家......,你在哪呀?!儿子什么都看不见了......”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
“呜呜呜,我的弟弟被活活砸死了......”
荀崧满面悲戚地浑身发着颤,眼泪更是止不住地从脸颊上不断滑落......
那一声声让人听得心如刀绞的哀嚎......
那一幕幕让人看得痛彻肺腑的惨剧......
全都化作了冰冷无情的利刃,不断刺痛着荀崧脆弱的神经......
“爹爹......,军令难违,这也不完全是你的错呀......”
“呜呜呜......,都是为父的错!不应该不听你的劝!不然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山石活活砸死了!”
荀灌娘泪眼婆娑地看着情绪激动,老泪纵横的荀崧,忍不住也跟着悲从心来......
这四周躺着的......
那山上战死的......
全都是曾经对她爱护有加的叔叔伯伯......
“灌娘啊......,都是爹爹害了你呀......,不然你也不会困在此处......,一旦敌寇上了岸,你一个女儿家......,该如何是好呀?!”
荀灌娘只是轻轻地皱了皱娥眉,就毅然决然地开口道:“爹爹请放心......,灌娘绝不会让自己的名节受辱,更不会让家族蒙羞,等到天亮的时候,只要那帮该死的羯人杀上岸来,灌娘必将忘身殉国!”(出自东晋时期殷仲文的《解尚书表》:进不能见危授命,忘身殉国;退不能辞粟首阳,拂衣高谢。)
荀崧的心头莫名一酸,忍不住仰天长叹道:“苍天啊!你这是要做什么呀?!潘滔惨死,郭诵重伤,冈山遇袭,此地之人也即将被杀戮殆尽......,水淹葛陂之计更是毁于一旦!苍天啊!你这是要亡我大晋呀!!!”
恰在此时......
一道和煦而又温暖的阳光......
突兀地刺破了漫长的黑夜......
潕水与汝水交汇处的东岸
“列阵!”
“准备迎敌!”
褚翜神色凛然地举起了长枪......
李矩视死如归地拔出了战刀......
所有还能一战的晋国将士,全部列阵在了潕水岸边......
同一时刻......
潕水与汝水交汇处的西岸
孔苌欣喜地抬起来了头,迎着那一缕充满着希望的阳光,筹措满志地看向了那一片逐渐翻起鱼肚白的美丽天空......
“将军!请让末将担任先锋!”
“将军!末将只需要本部五百人马,顷刻之间就可以拿下对岸!”
“末将只需一百敢死之士!”
孔苌不为所动地看着眼前这几个争先恐后的将领,忍不住又朝着对岸那边已经严正以待的李矩人马,投去了复杂而又慎重的目光......
“诸位!瓮中之鳖,何必急于一时?!”
孔苌忽然抬起了右手,指向了西南方向的冈山......
“李矩一夜未撤,如今还打算背水一战,可见他们屯粮的冈山已经被军师拿下,若是此时我们再贸然出击,岂不是随了李矩那条晋狗的心愿?!”
“对!耗死他们!饿死他们!”
“哈哈,一会咱们就埋锅造饭,让他们好好闻个香!哈哈哈!”
孔苌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却又很快被愁容掩盖,甚至止不住地一阵不寒而栗......
这一仗从头至尾都在张宾的算计之中......
而且他早就知道了祖逖与李矩的动向......
可偏偏就是对他和夔安等人袖手旁观......
甚至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差点全军覆没......
孔苌的眼角禁不住地抽搐了起来,脑子里全是那个一直笑容可掬,看着人畜无害,却又老奸巨猾,阴险狡诈的张宾......
可就在这时!
“报!邵陵急报!周保将军派使者求见!”
孔苌的心头立时“咯噔”了一下,眉头也不自觉地拧在了一起......
五胡明月 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三十六计(二)
同一时刻......
豫州,颍川郡,邵陵县城,粮仓之内,恶臭无比
那一坨坨黑色,黄色,甚至夹杂着一些褐色根茎,烂泥一样的稀屎......
还有那一滩滩纵横交错,连绵不绝,甚至早已泛滥成灾的骚臭尿液......
周保咬牙切齿地踩在屎尿之中,举着气得发颤的左臂,借着手上微弱的烛火之光,查看着那一堆堆被晋狗糟蹋得不堪入目的粮草......
“晋狗!!!欺我太甚!!!”
周保呲牙咧嘴地怒吼着,却不想他身旁的亲卫阿泰突然弯下了腰,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从恶臭连连的屎尿里,捞起了一把漂浮着的金黄麦粒......
“将军!里面还是干的!咱们只要用水清洗一下,还是能吃的......”
阿泰惊喜地大叫了起来,甚至忍不住对着周保和众人,兴高采烈地扬了扬他手中那“多汁”的颗粒......
“嘭”的一脚!
阿泰立时痛得双眼突出,闷哼着倒在了屎尿横流之中......
“哼哼!你不是喜欢吃屎吗?!那就让你临死前再好好吃一口!来人啊!把他给老子拉出去砍了!”
“将军饶命啊!阿泰真的是怕将军和弟兄们饿着呀!而且这也是咱们仅剩的粮草啊!弟兄们已经来回奔走了一夜,要是再不吃点东西......”
“拉出去砍了!!!”
周保怒不可遏地大吼了一声,立即就有几个亲卫快步上前,迅速将脸色煞白,不断求饶的阿泰给强行拖了出去......
片刻之后......
阿泰的惨死前的哀嚎声,依旧萦绕在众人的心头......
“怎么都不说话了?!全哑巴了?!除了粮仓这里,还有什么发现?!王朗!老子让你去找的调军令牌呢?!”
“扑通”一声!
王朗直接跪在了满地的污秽之中,黄色的骚臭液体更是飞溅在了他的脸上......(羯族有王氏,历史上的这个王朗应该是羯族,而不是乌丸族类。石勒的母亲也是羯族王氏。)
“末将无能,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可就是没有任何发现......,所以末将斗胆猜测......,会不会是已经被那帮晋狗......”
王朗狡黠地挑了挑眉毛,点到即止地闭上了嘴巴......
周保的脸色顿时苍白了几分,瞬间想到了最坏的可能,却又故作镇定地扫了一眼众人,然后不动声色地询问道:“城内的民居都搜查过了?!可曾发现可疑人物?!尤其是靠近四门的地方,有没有发现火油之类的易燃之物?!还有城内的各处水源,是否可以安全饮用?!”
“末将派人仔细搜查过,却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人物,此刻邵陵四门皆有重兵把守,未曾发现火油等物,各处水源也已经检验过了,一切正常......”
“全都正常?!”
“除了南门外......”
“有什么异常?!”
“末将发现了大量一路向南的脚印......”
周保的牙齿立时咬得“咯嘣”作响,眼角更是止不住地一阵抽搐......
众人的目光也开始变得闪烁不定,甚至隐隐还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他娘的看什么看?!就算现在杀了老子,晋狗也拿着令牌去偷袭孔苌了!你们这帮鸟人都他娘给老子想清楚了!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是老子最后被平晋王或者支雄将军给治了死罪,就你们这帮落井下石的鸟人,一个都别想跑!”
周保凶神恶煞一般地瞪着一双豹眼,杀气腾腾地举起了战刀,随时准备砍翻这帮忘恩负义的混蛋......
“你他娘唬谁呢?!还想让咱们去给你拼命?!然后用咱们的命来替你将功赎罪?!呸!老子现在只要杀了你,然后再去支雄将军那边说明情况,不仅咱们所有人都可以免罪,说不定还能得个“平叛有功”的奖赏!”
一个中年将领突然振臂高呼,立时就有不少与他相好的人,一个个对着孤立无援的周保举起了手中的兵刃......
可就在这时!
一把锋利的匕首突兀地发出了寒光......
一道模糊的身影迅速地扑向了前方......
众人手上的烛火更是一阵剧烈摇曳......
仅仅只是一瞬之间......
王朗的脸上已经溅满了鲜血,右手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力拔出了直插在中年将领脖子里的匕首......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让人怵目惊心的一幕......
一个个彪形大汉竟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却了几步......
这帮鸟人就像是在害怕中年将领的鲜血,会随着那纵横交错的屎尿,不断侵染到他们的脚边......
周保立刻朝着王朗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并且全神戒备地慢慢挪步到了他的身旁......
“弟兄们!叛贼已死!本将军绝不会记仇!晋狗已经疯了,他们为了救李矩,竟然连城池和粮草都不要了!大家都知道,往南就是一马平川,根本不可能会有任何埋伏,所以咱们只要......”
“噗”的一声闷响!
那把刚刚喝过人血的冰冷匕首再次刺穿了周保的后心......
周保不可置信地回过了头,却不想又是一道寒光闪过......
“周保畏罪自杀!你们所有人都亲眼看见了!若是有谁胆敢出去胡言乱语,那就别怪我王氏一族心狠手辣,杀光你们的全家老小!”
王朗面目狰狞地呲着牙,凶光毕露地扫视着众人,竟是吓得他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地低下了头......
“传我将令!立刻向南追击,勿必赶在孔苌大军覆灭之前,给那帮晋狗来个前后夹击!豫州大战的头功,一定是我王朗的!!!”
片刻之后......
汝水,潕水与黄陵陂之间的平原地带上方
一群像是从泥里摸爬出来的无难军将士......
他们的手上紧握着满是豁口的各种兵刃......
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看着远处羯人的阵地......
祖逖神色肃杀地抬头看了一眼蒙蒙亮的天空,右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手中那把同样满是豁口的战刀......
“嘿嘿,这个孔苌看来还真是有点本事,一路兵马守在定颍县边境的汝水和潕水汇合之处,这样可以防止李矩从水路偷袭定颍,然后又让一路兵马驻扎在潕水,汝水与黄陵陂之间的平原地带的上方,只要堵在这里,那基本上就算是掐断了李矩从陆路逃向邵陵或者郾县的可能......”
“三弟的意思是张宾已经抄了李矩的后路,并且占了他们用来屯粮的冈山?!若果真如此,李矩为何不想办法逃入黄陵陂内?!那么就算不能全部逃走,也可以保存......”
“可他是李矩啊......”
“......”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敢来水淹葛陂,但既然他已经这么做了,想必早就没打算活着离开了......”
“宁为玉碎?!”
祖纳苦笑着摇了摇头,禁不住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哎......,三弟啊......,这天......,就快亮了......”
祖逖的眉头立时拧在了一起......
“你看看前面羯人的军阵,从发现咱们开始就一直严阵以待......,周保的调军令牌也只能诓骗到天色大亮的时候,咱们这身破破烂烂的乞丐模样,立马就会被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二哥......,再等一等......,咱们要相信王安......,一定可以做到......”
“哼哼......,咱们还有选择吗?!你为了这破釜沉舟的一仗,连邵陵县城和那么多的粮草都不要了......”
“嘿嘿,置之死地而后生啊!不这么做,咱们连这里都到不了!哈哈!反正等今天这仗打赢了,我保证以后全听二哥的......”
“哈哈哈!啊呸!要是王安骗不了孔苌,那咱们连一成的胜算都没有!你小子是打算让老子去下面再听你吹牛?!”
“哈哈哈,知我者,二哥也!哈哈哈!”
可就在这时!
羯人的阵地那边突然骚动了起来......
“快看!他们撤退了!”
“不!是后撤!”
“哈哈哈!一定是王安成功了!他让那帮羯狗给咱们腾地方了!”
“哈哈哈!快看!他们的阵型都乱了!”
“弟兄们!冲上去,杀光他们!!!”
“杀!”
“杀!!”
“杀!!!”
五胡明月 第一千四百五十四章:三十六计(三)
公元311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清晨时分,定颍县边境的汝水和潕水汇合之处
“轰隆隆!!!”
张牙舞爪的霹雳一巴掌拍碎了刚刚探出半个脑袋的曙光......
遮天蔽日的黑云一路翻滚着压向了吓得浑身颤栗的大地......
如狼似虎的暴雨一头扎进了那怒火滔天的狂风恶浪之中......
排山倒海的洪水一口气喷出了满是血糊淋剌的残尸败蜕......
“轰隆隆!!!”
一道突兀的金色闪电瞬间撕破了昏暗的天际!
孔苌张皇失措地向后踉跄了几步,面无血色地看向了汝水的上游......
一面怵目惊心的“无难军”大旗,赫然冲破了雷轰电掣的重重封锁,一路劈波斩浪地冲向了羯人所在的岸边......
“无......,无难军?!”
孔苌脸色煞白地瞪大了眼睛,鬼神使差地低头看了一眼,那枚一直紧攥在他左手掌心里,刻着支雄记号的调军令牌......
“快!准备投矛!不要让他们轻易上岸!”
“不行啊!将军!风雨太大了!咱们还是逆风,火把也点不起来,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啊!”
“啪”的一声巨响!
一片飞溅而起的腥臭浪花,直接拍在了孔苌的脸上......
“往后退!往后退!全都往后退!洪水冲上来了!”
“啊!!!水里......,水里全是死人!”
“死的......,都是咱们的人!!!”
“完了完了,肯定是咱们驻扎在上游平原的人都被杀光了,然后被那帮晋狗扔进了水里!”
“逃命吧!邵陵肯定也失守了!”
“说不定郾县也失守了!”
“轰隆隆!!!”
“快逃!天兵天将来了!”
“不要乱动!不要乱啊!”
“他娘的不要挤啊!”
“别推了!有人倒地了!”
“啊!我的腿!”
“大哥!你们踩死了我的大哥!老子跟你们拼了!!!”
“快逃啊!”
“赶紧逃命啊!”
“轰”的一声炸雷!
惊涛骇浪之中的木排立时被炸得四散飞溅......
汹涌澎湃的水面更是掀起一阵阵腥风血雨......
可祖逖却仍旧巍然不动地站在即将散架的木排上,一边不断用短戟在湿透的盾牌上敲出有节奏的“咚咚”声,一边则是视死如归地对着狂风暴雨大声高唱了起来......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
“......”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
同一时刻......
汝水和潕水汇合之处的东岸
李矩眉头紧皱地听着越来越响,越来越激昂的战歌,全身上下都止不住地颤栗了起来......
“这......,这是曹孟德的《蒿里行》?!”
“羯......,羯人要杀过来了?!”
“蠢货!羯人怎么会唱《蒿里行》?!是咱们的援兵来了!”
“援兵?!咱们哪里还有什么援兵?!”
“是祖逖!肯定是祖逖和祖纳来了!潘滔曾经跟我说过,这首诗是当年他和祖纳一起经常吟唱的......”
而就在此时!
郭诵一边挥舞着仅剩的右臂,一边喜极而泣地大喊大叫道:“舅父!援兵来了!援兵真的来了!平原上方的羯人全被杀光了!!!”
“哈哈哈!一定是祖逖他们来了!哈哈哈!苍天有眼啊!哈哈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哈哈哈!”
可就在这时!
“扑通”一声!
李矩突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状若痴狂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阳仲啊阳仲!悔不听君一言啊!若是早些联合祖士稚他们,何愁不能水淹葛陂啊?!苍天啊苍天!还我阳仲,还我潘滔!!!”
不久之后......
梁州,汉中郡,西乡县城的衙门内
晋邈惬意地伸了伸懒腰,扭动了一下“咯嘣”作响的脖子,然后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了已经跪成一排的五个年轻人......
“哼哼......,尝到滋味了吧?!你们不是被袍泽出卖,就是被百姓抓捕,甚至还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败类......”
李四紧闭着双眼,微微地摇了摇头,连连唉声叹气了起来......
张三也是脸色苍白地紧咬着牙关,心头更是犹如一阵刀绞......
王二麻子冷笑着撇了撇嘴角,丝毫没把晋邈的屁话当回事......
杜曼不动声色地调整着呼吸,细细思量着话里的弦外之音......
丁太一却是故意昂起了脑袋,一脸不屑地瞪着马勋和张伟......
“真他娘的晦气!有种现在就杀了老子,免得脏了老子的眼睛,还要看见你们这两个前徒倒戈,猪狗不如的畜生!”
马勋的脸上莫名有些发烫,右手更是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
张伟却是一脸的揶揄,甚至直接跨步上前,对着丁太一的脸上,就是一口浓痰......
丁太一跳起身就要扑咬张伟,却不想立时就被他身旁的守卫,一把摁在了地上,然后就是一顿狠揍......
“张伟!你他娘的就不是人!老子一定要杀了你!”
张伟直接一脚踩在了丁太一的脸上,右手更是忍不住快速举起了战刀......
“够了!放开他!”
晋邈一伸手按在了张伟的肩膀上,看着他把脚慢慢从丁太一的脸上挪了开来......
张伟立时换上了一副笑脸,对着晋邈就是一阵点头哈腰......
“听见没有?!晋参军这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不然就凭你现在胡言乱语,诋毁上官,就是一个死罪!而且你小子要搞清楚一点,晋参军可是梁州刺史张光的麾下,如今还力挽狂澜,一路诏安了所有的贼寇,反倒是你们几个冥顽不灵,甚至还包藏祸心......”
“嗯?!张伟?!不许胡说,他们也是关中子弟,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罢了......,正所谓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呸!老子看你们就是官匪勾结,现在还他娘想从咱们嘴里问出公主的下落?!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吧!”
晋邈的眼角立即止不住地抽搐了几下,甚至目露凶光地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丁太一......
“丁太一!你他娘还敢污蔑晋参军?!”
张伟抬起右手就要对着丁太一的脸上扇去,却不想再次被晋邈用眼神给拦了下来......
晋邈的脸上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然后像是为了故意岔开话题一般,竟是对着众人开起了生硬的玩笑......
“张三......”
“李四......”
“王二麻子......”
“丁太一?!”
“哈哈哈!一二三四!公主殿下从哪找了这么几个草包?!搞得好像那些秃驴一样,非要弄个什么四大金刚?!哈哈哈!”(四大金刚,是中国汉传大乘佛教中四尊守法尊天神的代称,分别是东方持国天王、南方增长天王、西方广目天王和北方多闻天王,是佛教伽蓝中,最为重要的护法神。)
晋邈刻意讨好地瞥了一眼不远处那个手持战刀的杨难敌,尤其是一看到他和那些氐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讥笑之色,更是觉得在天师道徒的面前去羞辱和诋毁佛教人物,绝对是一举多得的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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