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庶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漫客1
“那就让他们去死。”
承德天子声音凛冽:“不死个七八成,这件事是谈不下去的。”
李信深呼吸了一口气,弯身道:“臣——知道了。”
 
第二百零八章 还伞
这就是喜怒无常的天子。
前一刻还对李信摆着笑脸,一副药重用李信的模样,下一刻还是不放心,要亲自见一见沐英。
这其实并不是一种性格,而是一种手段,皇帝作为九五至尊,必须要变幻莫测,让手下人猜不透自己的心思,这样才能够在某种程度上震慑臣子,让他们老老实实的。
如果皇帝什么心思都被手下人看透了,那么这个皇帝是做不长久的。
李信微微躬身,退出了长乐宫。
走出长乐宫之后,李信的背后已经全是汗水。
刚才那一段对话中,他整个人的精神都处在高度集中的状态,就像是一跟绷紧的弓弦,现在终于过关,立刻长长的吐了几口气,整个人都松了下来。
欺君实在是一项技术活,因为你不清楚皇帝究竟知道些什么,你只能靠自己的想法去猜,这种猜测跟赌博并没有什么两样,一句话说错,便会人头落地。
比如说刚才李信跟承德天子的对话,如果近卫营的王默早就对承德天子坦白了一切,那么李信刚才说的话,其实就是找死。
万幸的是,李信赌对了。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缓缓走出皇宫。
这会儿是七月底,最容易下雨的季节,天空中乌云密布,不时有雷霆炸响,过了一会儿,就有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大雨倾盆。
李信跑到永安门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淋湿了,还好他现在跟内卫的关系有所缓和,从内卫那里借了把伞之后,撑开雨伞,朝着大通坊走去。
大通坊李信的院子里。
沐英见到李信回来之后,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开口笑道:“你活着便好,你活着我就死不了。”
李信收了油纸伞,一边用毛巾擦拭身上的水迹,一边平淡开口:“天子要见你。”
“啊”
沐英被吓了一跳:“你都回来了,他还见我做什么”
“注意你的言辞。”
李信压低了声音:“现在咱们周围,多半有人盯着,你不想死,就对陛下客气一点!”
对天子称“他”,是很不尊敬的行为。
沐英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低声道:“陛…陛下喊我去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
李信白了他一眼,淡然道:“没事,你去了之后,他问你什么你答什么,说实话就行,凭你的境界,在天子面前也说不了谎话。”
是的,说谎也是要有境界的,常人在皇帝面前,说话都战战兢兢,更别提说谎了。
而且这东西不仅要胆子大,而且要脸皮厚,像沐英这种,胆子虽然很大,但是一说谎就会眼神闪烁,连李信都能看得出来,更别提那位皇帝陛下了。
沐英本人掌控的信息并不多,他只是奉了李兴的命令,来李信身边互通消息,这一点与李信刚才的言辞并无出入,说出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沐英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那我去了”
“等等。”
沐英大喜,回头笑道:“我就知道李校尉放心不下,是不是要陪我同去”
李信白了他一眼,指着门口的油纸伞说道:“这伞是我从永安门的内卫借的,你顺道帮我还给他们。”
“…………”
——————————
这一次承德天子那边,被李信应付了过去,但是并不代表这件事就彻底消停了下来,如果李延在朝会的时候公然上书弹劾李信,那么就不能用这个说辞解释了。
私下里,承德天子可以接受李信接触南蜀余孽,但是在明面上,天子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接触反贼,到时候如果李信不能自辩,就是承德天子也未必保得住他。
所以,这件事还有待后续。
李信脱下了那身湿衣服,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之后,便靠在躺椅上,闭目思索着后续应对的计策,就在李信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院门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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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抬钱哭!
在小陈集羽林卫杀了六百多个北周敌人,这是一份很重的功劳,大将军叶鸣亲自给羽林卫写了请功书,称赞羽林卫忠勇,于是朝廷的封赏很快就发了下来。
李信被正式成为了羽林卫的八个都尉之一,正六品武官,同时他也是羽林卫历史上最年轻的都尉。
本来这份战功,不止进一级这么简单,但是李信年纪毕竟太小,实在不好安排在太高的位置上,于是朝廷把多余的功劳安排在了武勋上,把他从八品的毅武校尉,升为了五品的骁骑尉,一口气升了三品六级。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位置,因为平南侯府的嫡子李淳在此之前,也是五品骁骑尉任羽林卫都尉。
其他羽林卫的封赏也都发了下来,因为李信升了一级,他手下的那些武官大多也都升了一级,没有升职的大多也都拿到了一笔丰厚的赏钱。
有了这份功劳,还有一个隐性的好处,那就是在履历上会好看一些,将来有什么位置缺漏,也比较容易爬升。
这就是对于武官来说最重要的军功,没有军功,就只能在自己的位置上苦苦煎熬。如果不会钻营进取,甚至于会像王钟那样一辈子无法动弹,但是只要有了军功,少年封侯也不是梦想!
因为李信手下的那些羽林卫都在休沐的原因,朝廷把封赏的文书,银钱一股脑的堆在了李信的家里,让李都尉在分发下去,看着自己面前满满一堆文书还有一箱箱装满铜钱的箱子,李信有些哭笑不得。
“沐兄弟,过来帮忙抬一下箱子,堵住门口了……”
沐英就住在李信家里,是个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那天沐英进宫之后,承德天子并没有问他太多事情,只问了一些蜀郡子民的生活条件,又问了一些关于李信的事,沐英都老老实实的回答了,验证了李信没有说谎之后,便把他放了回来。
沐英有些鄙夷的看了李信一眼,撸了撸袖子,一个人把那一箱重达两百斤以上的铜钱箱子搬到了一边。
忘了,这家伙是个练家子。
李信摇了摇头,开始拆开那些文书查看,突然在文书上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李大都尉满脸古怪,转头看向沐英:“沐兄弟,说起来你可能不信……”
“朝廷给你封官了…”
沐英闻言也有些吃惊,走到李信身边诧异道:“什么官”
“哨官。”
哨官是仅次于校尉的官,也就是俗话里的百夫长,手底下管着一百个羽林卫,不止如此,这个位置还有品有级,是一个正八品的武官。
沐英在小陈集一战中表现英勇,直接死在他手里的人最少有二十个人,这笔功劳都被如实的报了上去,有这份功劳在,给他一个哨官其实并不过分。
沐英咧着嘴巴傻笑:“没想到有一天,老子还能吃但姬家的皇粮。”
“你笑个屁!”
李信瞥了他一眼:“你在大晋做了官,等你回了南蜀,你瞧李兴还会不会信你”
沐英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
哨官虽然手底下有一百个人,但是同其他官员一样只能统兵不能调兵,也就是说他只能在羽林卫大营,或者有上官命令的情况下动用这一百个人,在这种条条框框的限制下,沐英不可能用这一百个人造反。
而且按照李信的猜测,只要是跟了沐英的羽林卫,这辈子都没有卫戍宫城的机会了。
更重要的是,南疆会对沐英失去信任。
沐英做了官之后,无论给南疆递什么有害大晋的消息,南疆那边都是不会信了。
用一个无关痛痒的位置,就几乎废掉了沐英危害大晋的可能,甚至还废掉了沐英回南疆的机会,承德天子的手腕,已经到了令人惊叹的地步。
李信拍了拍这个黑兄弟的肩膀,摇头道:“沐兄弟,不出意外的话,你这辈子都要在大晋做官了。”
沐英还有些云里雾里的,愣愣发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李信手下的羽林卫,在羽林卫大营准时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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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羽林孤儿
本来发抚恤金,是应该由户部来做,李信他们最多辅助,但是因为承德天子的重视,户部干脆卖了李信一个好,把这笔钱一口气都给了李信。
如果是一般的将官,从里面刮一层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是李信吃不来这种人血馒头,而且他也不缺钱,这笔抚恤金就一分不少的发了下去。
朝廷的抚恤标准,是战死的将士每人十贯钱,羽林卫的抚恤要稍高一些,大概十二贯左右,李信自己又掏了点钱,给补足了二十贯,挨家挨户的发了下去。
二十贯钱,省着点用,可以让一户普通人家开销好几年时间了。
后世人人都说人命无价,但是那是后世,在这个时代,人命是有价格的,在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看来,二十贯钱已经足够让人去死了。
就拿去年大雪里的李信来说,那时候李信的性命,别说二十贯钱,就是两贯钱也是不值的。
因为这个时代很少独生子女,一个家里大多有好几个兄弟姐妹,这笔抚恤金足以让他们过日子,拿到抚恤的人家,都还是对李信感恩戴德的。
毕竟很少有这么实诚的官人,能够把抚恤十成十的发下来。
因为这三十多个人,要挨家挨户的去送钱,因此还是颇为耗费时间的,为了方便一些,李信把一百多个人分成了两个队,另一队让沐英带着,分头去分发抚恤。
毕竟沐英怎么说也是将门出身,不至于贪这几贯钱。
尽管如此,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李信才发到最后一户人家,这里不在城里,而在京城南郊的一处村子里,接近傍晚的时候,李信才赶到这个名叫陈家村的村子。
李信手下的这些少年人,父辈大多也是羽林卫,羽林卫的俸禄不低,他们一般是住在城里,三十九个人中,只有八个是住在城郊的。
其中之一,就是住在这周家村,名字叫陈初一。
陈初一今年才十六岁,比李信还要小上一岁,父亲死在了北边,他在去年被恩荫进了羽林卫,是最早跟在李信身边的一批人,李信曾经问过他这个名字的来历,很是怕生的陈初一告诉李信,因为他初一生人,所以取名叫做初一。
现在,他也死在了北边。
李信手里捧着陈初一的羽林卫刀甲,想起了那个一说话就会脸红的少年人,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两天,他送了二十多户人家,这个陈初一,是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
趁着天亮,李信走进了陈家村。
一个身上背着枯木,穿着汗襟的少年人,隔着一条路看到了他们,探头探脑的张望。
羽林卫是天子亲军,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避之不及,当即就有一个队正开口呼喝道:“少年人,没有什么好看的,让开!”
少年人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样子,背着一筐树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准备跑开。
李信皱了皱眉头,他上辈子还有这辈子都是农户出身,自然看不惯有人这么对待一个少年人,当即开口斥道:“干什么,看一看也不成了么”
那个开口的队正当即低头不语。
李信伸手唤住了那个少年人,开口问道。
“小兄弟,你方才在看什么”
“在看你们的衣服阿。”
这个脏兮兮的少年人有些腼腆,低头道:“我阿兄也有你们这样黑色的衣服,不过他跟你们不太一样,他衣服上没有白色。”
李信等人的衣服,都是清一色羽林卫礼服,纯黑色的衣裳胸口绣着斑斓白虎,只不过因为是来抚恤的,他们一行人身上都挂着白布,以示哀思。
李信心里有些酸楚。
不出意外,这就是陈初一的弟弟了。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陈十六。”
少年人擦了擦汗水,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李信,开口问道:“你们是来寻我阿兄的么,他在城里做事,没有回来呢。”
“我们都是你阿兄的同……朋友。”
李信本来想说同袍的,但是怕这个少年人听不懂,于是就改口说了一句朋友。
陈十六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是阿兄的朋友啊,那快去我们家做一做,我让阿娘给你们弄些吃食。”
羽林卫普通羽林郎的月俸是两石白米,十尺白绢,一石米大概是一百斤多一点,这个俸禄养活一个三口之家绰绰有余,再加上陈十六每天砍柴也能换点铜板,家中有些余粮也是正常的。
李信勉强笑了笑:“小兄弟,你家里有几个人”
“还有我阿娘跟阿妹。”
“妹妹多大了”
“十一岁。”
陈十六十分鲁直,没有什么心眼,李信说是他兄长的朋友之后,问他什么他便回答什么。
在这个少年人的指引下,李信等人很快到了他的家里,这是一个土院子,院墙不怎么高大,墙上还挂着一些乡下的干货,一个中年妇人正带着小女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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