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

“小昭好不容易回来，行了，老庄，孩子们也都挺喜欢喝的。”沈兰还打算亲自给云昭和顾雨盛粥，被云昭拦住了。
沈兰笑了笑，起身上楼去叫小儿子和小女儿起床。
不大功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和小女孩从楼上走了下来。
少年脸上白净，五官也清秀，看到楼下餐桌上的人，打招呼道：“爸爸，三哥，你回来啦。”
小女孩梳着辫子，穿着浅黄的的确良上衣，蓝布裤子，先和庄父打了招呼，又抬头去打量云昭。
在沈兰拍了她后背一下后，才露出一个略显骄傲的笑容，“三哥好。”
“行了，和你们三哥打了招呼，先赶紧吃饭，都是一家人，有的是时间亲近。”沈兰忙道。





回天 580|番外七零年代的胖子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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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都上了餐桌, 吃饭的时候, 除了沈兰不时热情地劝他们多吃点，其他人也似有若无地瞄着这里。
不管各人是什么想法，云昭一家三口吃得是非常，而且餐桌礼仪良好，尤其是三口人有两个非常注意这件事的情况下。
反正, 速度挺快，但是绝对称得上优雅。
就像庄建业能看小熊梳头发梳二十分钟一样，他这次看着他吃饭也看了好一会儿。
直到他自己反应过来，立刻转了视线，再也不想看那个小黑胖子了。
“你这次回来能待几天？”庄建业问道。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 但是大家都知道他问的是谁。
云昭道：“可能十来天吧。”主要看顾雨的手术时间, 他随时都可以。
如果没事，下午他就能去各大商场转一转，意思意思地推销一番。
有没有成绩都不要紧，反正现在订单已经够多了。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尽量多待些日子。”沈兰笑着道，“下午我就去买肉回来。”
庄元艺边吃油条边道：“妈, 我想吃你上次做的大虾。”
“我再顺道看看, 有就都买回来。”
对于家庭氛围, 庄建业基本是满意的。
温柔的妻子，活泼可爱的孩子——视线扫到云昭又黑又胖的模样，他脸上的笑意收了几分。
庄建业想起一个老战友说的话，一家里总有几个需要不断操心的子孙。
你的考虑给他找工作, 给他娶媳妇，给他盖房。
工作和房子这个可以先放到一边，不管是他也好，庄毅和庄轩也好，都可以伸一把手。
娶媳妇得他自己来吧？
都下乡去了，他居然还有本事把自己吃这么胖，真能找到对象吗……
这时候，家里的门被敲响了，保姆王姐过去开门。
庄毅和庄轩都带着老婆孩子过来了，庄毅的媳妇也是个军人，他们家是两个儿子庄龙庄虎，一个十岁，一个七岁；庄轩媳妇是个老师，家里有一个六岁的女儿庄晴。
对于七岁和六岁的孩子来说，这个三叔是陌生的，因为记忆中从没有见过。
但是也是熟悉的，因为爸爸总会记得给三叔邮寄东西，有些是他们自己也舍不得吃的。
三个孩子过来和三叔打过招呼，云昭也起身见了两个嫂子，又把顾雨和小熊介绍了一下。
“这是我儿子，以后就是你们弟弟了，叫小熊。”
云昭说完，庄毅家的小儿子庄虎就嚷道：“哇，三叔你有儿子了啊，这名字一听就是我们兄弟。”
他哥庄龙也赞同，“就是啊，我爸爸一直想给我们凑龙虎豹三兄弟，现在又多了熊，以后我们兄弟几个就能称霸附小！”
小熊：……忽然间就不激动了呢~
庄毅媳妇瞪了庄毅一眼，庄毅摸着鼻子道：“臭小子，说什么呢！在学校里给我老实点，再有老师跟我告状，等着我抽你。”
庄虎拉着小熊的手，冲他挤了挤眼睛，明显一点也不怕爸爸。
庄毅装作没看到，咳嗽了一声和庄建业说道：“爸，小三这么久没回来，我和小二带着他先走动走动亲戚。”
“我已经请了两天假，等过几天小二再请两天，我们俩轮流先带他转转。”
庄建业赞同地点点头，“应该的，你大伯家和三叔家，还有几个姑姑家看看。”
“我还想趁着他回来让他相相亲，有合适的就赶紧结婚，岁数也不小了。”
庄毅和庄轩还没说什么，云昭立刻道：“爸，结婚这事不着急，人家都说先立业再——”
云昭瞄到顾雨的眼神，求生欲很强地道：“反正我不着急，我要先做出一番事业。”
庄建业看着三儿子，眉头皱了起来，“你还想做什么事业？”
“我还在考虑中，学术或者其他方面吧。”云昭说道，经商还得再有几年才行。
庄建业无语地看了三儿子一会儿，起身，“算了，你们三个先跟我过来一下。”
进了书房，庄建业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云昭，“这里有五百块钱，你上门的时候买点东西。等你临走的时候，我再给你点生活费。相亲的事，之后再说。”
先找到愿意和他相亲的人再提这事。
云昭手头也有一千多了，以为自己算富有了呢，结果回来就被原主亲爹打击了一回。
他也没说不要，反正是庄昭他爹，拿点生活费怎么了，以后庄昭还不是要给他老子养老。
等四人从书房出来，沈兰正笑着和两个儿媳妇话家常。
“元艺也是，数学一直考不好，我正想着找人给她补习呢。”
“明天是星期天，你们要上班就把孩子送过来。”
大儿媳妇爽快道：“二弟妹星期天又不上班，我就把俩小子扔她那边去了。”
二儿媳妇笑道：“是啊，我在家也没事干，刚好带着孩子们出去转转。”
庄龙正邀请小熊，“这个礼拜天我们要去公园坐船，你去不去，去的话一起来二婶家吧。”
小熊矜持道：“我先看看时间，有空就过去。”
他也是很忙的呀。
看到男人们出来，沈兰转头笑着说道：“小昭啊，你们换下来的衣服呢，都拿出来了，今天就给你们洗了。”
“这大热天的，不洗也没法穿，都是自家人，别跟我客气。”
云昭眉毛动了一下，正要说话，小熊就热情地道：“沈奶奶，那多不好意思啦~”
在沈兰准备继续客气的时候，小熊就继续道：“我看家里没有洗衣机，是要手洗吗？是王婶婶给洗吗？”
沈兰愣了一下，笑着道：“这孩子懂得还挺多，还知道洗衣机，是啊，让王姐给你们洗。”
她也得上班，实在没空做这个。
“那我和王婶婶交代一下，我们家的衣服得分开洗啦，还要用专门的肥皂，这个我自己带啦。”
“跟您说了，您还得背下来再告诉王婶婶，多麻烦呀！我直接和她说吧，王婶婶，我们的衣服给您增加工作量啦，我先给您五块钱，您要是没空，让别人帮忙洗也是一样的。”
保姆王姐用手搓着围裙，一脸欲言又止。
云昭笑了笑道：“王姨只管收着，本来也是增加了额外的工作量，每天的衣服可能不少，如果找别人洗的话，五块不够，你再和我说，只要一个要求，多冲几次水，洗干净点。”
“只洗洗衣服，多么点事哟，怎么会不够。”王姐眼里带着喜意，她要忙不过来，就让她女儿过来洗衣服。
这样一来，倒成了他们自己雇人给自己洗衣服了。
沈兰微笑着没说什么，倒是庄大和庄二，以及两个儿媳妇互相交换了个眼色。
庄建业哼笑了一声，点着小熊的额头道：“你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
“哎哟，爷爷，我本来也不是外人呐~我也是您孙子呀！”小熊亲热地喊道，他现在开始孝顺点，不知道遗嘱里会不会有他？
庄元英依旧在喝最后一碗粥，庄元艺啪地一声放下筷子，怎么会有人这么爱显摆自己讨大人喜欢的。
那可是她爸爸！
“小英，小艺，你们俩快点，吃完赶紧去拿书包。”沈兰催道。
然后，一大家子人，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
云昭带着顾雨和小熊跟着两个哥哥一起往外走。
“你这儿子倒是挺好玩。”庄毅忍着笑道。
“大伯，我不只是好玩，我还聪明又孝顺。”小熊决心帮小胖打好一切关系。
“以后你再生儿子，照着这个标准来就行。”庄毅道。
“再生？我一个就觉得够多了。”云昭嘟囔道。
当然，没人将这话当真。
小熊再像云昭，那也不是亲儿子。
庄轩就说起另外一件事，“东西我们都给你凑齐了，大部分都是单位发的，拿着去就行，钱你自己留着。”
“家里能用的能吃的就留着吧，我们准备点送礼的东西不费事。”云昭道。
“你别担心这个，既然能拿出来，肯定就都是富余出来的。钱别乱花，你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庄轩瞄了他一眼。
虽然他们家的情况不错，但是庄昭能从老爷子那里分多少东西真说不好。
“小三这次回来，懂事了。”庄毅感叹道。
“你今天就跟我开始走动吧，以前那些老关系，还有大院里那些，都跟着我去认认。”
这些本来都该是庄父带着庄昭走动的，但是看庄父的样子应该是没这个打算的。
好在庄毅当兵这么多年，已经有了自己的地位和交际圈子，庄轩也是。
顾雨心里则想着，这两个哥哥对庄昭实在不错。
庄父则有些恨铁不成钢，可能在庄父心里，庄昭这个儿子什么都不行。
至于沈兰，顾雨说不好，可能是装出来的热情，也可能是真的。
不过，如果沈兰能这么装一辈子，对庄昭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唯一一点，这种过度的热情反而让人觉得，自己是在这家里做客的客人。
对他们来说还好，庄昭本人心里就不知道怎么想了。
庄毅看着顾雨和小熊，迟疑地道：“你今天跟我出门，让你儿子先跟着庄虎他们去学校玩，这位小兄弟——”
顾雨忙道：“庄大哥不用顾虑我，我今天得出去一趟。”
顾雨带着小熊去了陈老那里，他们搭了两趟挤得要命的公交车。
顾雨不得不让小熊抱着自己的脖子，花一分钱买了车票。
最后一段，顾雨干脆带着小熊走路过去的。
按照地址，他们停在了一座略显老旧的四合院门口。




回天 581|番外七零年代的胖子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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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就是这里了。”
“这里房子虽然有点旧, 但是有个院子还挺好的。”小熊评价道, 他还同他顾雨爸爸建议，“爸爸，以后我们家买房子也买这样的。”
顾雨：……儿子，你爸爸没钱买这样的房子。
顾雨上去敲门，敲了好一会儿, 里面才传来声音，“谁啊？”
“我是顾小雨，陈老在吗？”顾雨在外面喊道。
又等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厚重的木质大门被打开，陈启明惊喜的脸探了出来, “小雨哥, 你来啦！”
陈启明让顾雨和小熊赶紧进来，他又将大门关上了。
四合院有两进，房屋看着破旧，院子却不小，房间也不少，正房, 两侧的厢房, 倒座房, 至少有二十多间。
从窗口晃动的影子能看出，这里居然住了不少人。
难道陈老的房子收回来，里面的人没搬走？
陈启明带着顾雨他们往里走，虽然腿还是不方便, 脸上却带了笑意，之前的阴影已经渐渐离开这个少年。
“小雨哥，你们什么时候到的？行李呢？”
“昨天晚上到的京市，已经找地方住下了。”
“小雨哥，你们到了京市怎么还住到别处？搬过来吧，我们家就是旧了点，住着也挺方便的。”陈启明忙道。
小熊接话了，“明明叔，我们也想来呀，不过现在也是住在实在亲戚家，不好随便搬出来啦，不过我和爸爸每天都有空，我们可以经常过来。”
陈启明一言难尽地看了小熊一眼，以前他就觉得小熊跟个小大人似的，现在他都感觉小熊比他还懂人情世故了。
院子里种着柿子树和高大的梧桐树，给院子里提供了大片的树荫。
水龙头处有两个端着大盆在洗衣服的女人，边洗衣服边往这边看着。
“小明，这是你家亲戚呀？”一个年纪大些的中年女人扬声问道。
“是我一个大哥，刘婶。”陈启明应着，并没有详细介绍，直接将顾雨带到了主屋，进了东边的房间。
这是间古香古色的书房，八仙桌，几把红木椅子。
一侧还有书柜，窗前小几上摆着一盆兰花。
陈老正伏案写着什么，看两人见来，才舍得放下笔。
“来了。”
顾雨和小熊同陈老打了招呼，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陈启明要给两人倒茶，顾雨忙说道：“小明，我们又不是外人，自己倒就行了，来来，我给师傅先倒一盏。”
陈老笑了笑，也道：“别管他们了。”
顾雨给老人倒了杯热茶，问道：“陈老，你这院子里的人是之前住在这里的？”
陈老摆摆手，“我的房子一直被封着，没人住过。这也是有人想打这房子的主意，拖着没让分出去。结果倒让我省了一番事。”
“等房子归还给我，那边倒是闹过，但是这里有人盯着，他们也不敢来了。”
陈老从雕花木窗往外看了看，叹气道：“住进来的这些人都是我之前认识的，这些人过得也不好。”
“我好歹是回来了，跟我一样的还有不少人生活艰难，我就将关系好的一些人接过来了。”
“你也知道，这院子里的人情况都和我差不多，我怕有人闹事，一直不怎么开门。”
陈启明抿了抿嘴角，气愤道：“之前告了爸的那个人这几天一直上门来，想跟爸爸道歉，我不会让他进大门的。”
那个人是爸爸的徒弟，不仅告了爸爸，还把他家弄得支离破碎，自己的腿变成这样多少也跟他有关系。
“陈爷爷，下次坏人再过来交给我爸爸好啦，我爸爸力气可大呢，打架也厉害——”小熊忽然觉得身上发寒，而且寒意是从右侧来的，他硬生生地改了口，“他最擅长以德服人啦。”
顾雨瞪了儿子一眼，笑着道：“是啊，陈老，下次那人再过来交给我就行。”
陈老脸上的笑容多了，“这里这么多人，还能怕了他，就是不想见罢了。先不说这个，托你的福，我们才有现在的日子，外面的人也算是间接受益者。”
“我已经差不多教了你三个月了，按照约定差不多可以结束在我这的学习了。不过，你运气好，这院子里可有不少大拿。”
“我可以给你引荐一番，能不能拜师，能学到几分本事，就看你自己了。”
顾雨喜出望外，他自己也算着日子呢，还以为要到处寻摸名医了，结果陈老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顾雨深深一揖，“多谢师傅，虽然您老只教了我们三个月，但是我们学到您不少本事，对我们来说，您就是我们的授业恩师了。”
看到陈老眉眼舒展，顾雨又笑眯眯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啊，您老人家可得多为弟子的以后上上心，不求您给我们娶媳妇找工作，您认识的国手可得多引荐几位呀。”
陈老差点没把手里的杯子摔过去，到底心疼那个杯子，只骂道：“我就教了你三个月，你这是还赖上我了？”
话是这么说，陈老都没耽误工夫，直接带着顾雨和小熊去了后院。
这里曾经有片小花园，现在已经变成了荒芜的菜地，这几天已经被洒下了菜种，不过还没长出来。
在菜地边上，有石桌和石凳，几个老人正围坐在那里。
“老陈来了，不闭关了？”
“闭什么关啊，我那是整理整理，下乡这么多年，都快忘光喽。”说着，陈老让顾雨给几位老人挨个倒茶。
“这是我下乡时候遇到的一个孩子，天生是学医的材料，你们知道我的，我不收徒了，都因为惜才教了他三个月。”
几位老人打量着顾雨，年纪不大，细细高高，皮肤白净，眉眼也好，脸上带笑，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皮相还是其次，那种浑然天成的自在随意，在任何地方都不会显得突兀和拘束的自然，才更让人欣赏。
“三个月……他至少学了我们陈家一半的本事，我这不是夸张。”陈老眼里带着真心实意的复杂。
“真的？”有人问道。
“你别不信，不信你试试，来来，小雨，这是老唐，他家的针灸是一绝，你不是一直想学针灸吗，有空让老唐指点你一下。”
看老唐含笑不语，陈老也笑了笑，说道：“小雨把我们家的药膳学得比我自己做的还好，这么着，小雨，你趁着现在有空，给我们做一回，让大家也看看你的水平。”
顾雨看看现在的天气，现在是九月多，夜里有了凉意，白天还是炎热的。
顾雨翻了翻从老家带来的东西，又去陈老的厨房转了一圈，最后准备弄个百合莲子银耳雪梨汤。
这种甜汤滋阴润肺，老少皆宜，正适合这个时候吃。
顾雨特意拿了厨房中最大的那个大砂锅，直接熬了满满一锅。
不像修真界那么方便，顾雨只能留在厨房看着火候，一刻没敢离开。
因为在厨房，他索性又做了个坛子肉——明天得买块肉给陈老送过来。
一个小时之后，顾雨直接用一个小桌子将十来碗汤给端了过来。
他过来的时候，看到小熊正和几位老爷爷亲亲热热地聊着。
陈老和小熊直接站了起来，陈老招呼大家，“来尝尝。”
小熊也赶紧给自己端了一碗。
白色的细瓷碗，淡黄色的汤汁，上面飘着枸杞，汤里浮着银耳，碗底是小块雪梨和红枣。
香甜味道扑鼻而来。
众人忽然就觉得自己有点渴，实在适宜喝点什么。
那位唐老爷子看陈老已经忙着喝汤没空搭理他们，自己也端起了尝了一口。
顿时，他的动作就是一顿。
这种甜汤，他不是没吃过，印象中也就是一般。
然而，这次吃到的百合莲子银耳雪梨汤，却和任何一次都不同，香甜，浓稠，细腻。
入口之后，清甜在味蕾上爆开，温热的甜汤从嘴里一直到胃里，无一处不舒泰，脑海中下意识浮现一个词，极致的美味。
待喝完了那一碗汤，那淡淡的甜还浮在空气中。
“好幸福呀o(*￣▽￣*)o~”小熊吐出一口气。
几位老人不由自主地点头，这样的美味，幸福仿佛是甜汤里自带的属性一般。
老唐立刻起身，一叠声问道：“还有吗？”
“有，在厨房——”
“我先去盛一碗！”老唐已经快步走远了。
第二位老爷子站起来，“我给老伴盛点回去。”
“我家小孙女也爱喝这个。”
不大功夫，这里就剩下陈老和小熊了。
陈老用手指点点顾雨，“好小子，这次心机用的是地方。”
虽然已经感慨过很多次，陈老还是想说，顾雨是他见过的最适合做药膳的学生。
或者说不止药膳，他做的饭比积年的名厨也不差什么了。
也许，比起医生，顾雨更适合做厨师——想到这里，陈老便自动打住了。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大砂锅连锅底都被人刮过了，干干净净的。
陈老愤愤地加了水泡上，一会儿刷锅。
这些老伙计也太不讲究了，居然一碗都没给他留。
陈老问他小儿子，“你吃了吗？”
陈启明羞涩一笑，“我就守在这边，吃了三碗。”
陈老意犹未尽地摸摸肚子，又和顾雨打听，“没做别的？”
“我看您厨房有快五花肉。”顾雨慢吞吞道。
“那你给做个什么？”陈老对顾雨是没有不放心的，以前给他们带饭的时候，那即便是炒咸菜都能比别人好吃三分。
顾雨指了指炉子上的那个坛子。
陈老眼里一喜，幸亏这个没让那些人发现。
中午，几家人每家都送了碗菜过来，他们连其他菜都不用做了。
下午的时候，唐老果然同意先带顾雨几天，不过没说收徒的意思。
顾雨也挺满足了，能学多少是多少。
一下午的时间，顾雨和小熊就跟着唐老学针灸了。
顾雨和陈老学过针灸，已经有了基础，穴位也完全不用教，顾雨知道的可能比陈老还要多。
唐老从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让顾雨尝试着在他身上扎了几针后变成了不以为然，到开始教学之后……就体会到了和陈老一模一样的五味陈杂。
一点就透，一学就会。
对人体穴位和经脉把握精准，记忆力好，他讲过一次的话根本不用讲第二遍。
唐老算是明白为什么陈老说这是特别有天分的学生了，还不是一个，是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