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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扬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且看昨日风华

    明军继续溯长江而上,海军却是展开了对镇江府的进攻,海军陆战队一个营(欠一个大队),一个炮兵营和两千名武装水手、桨手上岸,而之所以这么点兵力就敢进攻镇江,原因无他,镇江城墙距离长江航道很近,火炮可以直接攻击城墙。

    镇江攻城战仅仅持续了半日,海军和炮兵营加起来上百门火炮攻击,一个比一个管子粗,一个比一个威力大,镇江城中仅有绿营和漕运总督三千多人,在城墙被轰塌的一瞬间就选择了投降。

    即便是出身郑藩,郑联也没有见识过这么强大的火炮攻势,他没有选择再上岸,而是带着手下去了焦山门,派人上岸把瓜州渡给围成了水桶,把大船放了长江航道,率领小船和抢来的各类江船直接通过瓜州渡北上去了扬州方向,沿着运河像捋鸡肠子一样向北抢掠,沿途无论是漕运船还是商船、民船,统统抢来,被排挤在外的郑联反而在这场战争中赚的盆满钵满,一直到进入淮安府中被山东来的清军伏击才是退回。

    当然类似的行动在合众国这边也有,海陆两军双面夹击,把江南段抢了个遍,当然,海陆两军仅夺官船,民船只要上缴部分军税便可以放行,但实际上,所获仍然丰厚,因为用商人买通漕运衙门,用漕船运私货非常普遍,这些自然也被充公了。

    南京。

    长江边,呜呜的号角声不断响起,八旗骑兵们在江岸边的堤坝上冲出,狠狠的冲击进了岸边明军的行列,这些甲兵多是白甲兵,全身披挂铠甲,有些连战马也是具装,全身甲胄强横,普通箭矢根本无法射穿,前线数百甲骑手持丈许长矛,宛若怪兽一般冲进阵列之中,把明军那稀疏的阵型冲的松散。

    而甲骑身后则是千余弓骑兵,在明军阵列之外驰射,明军阵列很快崩溃,被逼的自相践踏,逃向江边,八旗骑兵见地面松软泥泞,纷纷下马,怪叫着提着刀矛冲杀,明军大溃,有人跪地求饶被清军砍下脑袋,而有人则冲进江水之中,饶是识得水性,却因为身披甲胄,江流湍急而多半丧命。

    见跳水是死,很多明军逃回,却又被清军长矛刺穿,清军也是不下水追击,从马上解下鸟铳,不断装填射杀,江边浅滩之上到处都是尸体,鲜血淋漓。

    巴山站在堤岸之上,看到大量尸体被江水冲走满意的点点头,啐了一口说道:“这些蛮子真是蠢,这点能耐也敢犯南京,可笑!”

    周围的章京们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连连出言赞同。

    清军南下占领江南后,大明两京制度就结束了,南京被改名为江宁,江宁作为清廷在江南的统治核心,最巅峰的时候驻军四万有奇,剃发令的颁布摧毁了南方传檄可定的大好局面,多铎收拾不得,多尔衮无奈派遣洪承畴南下,成为招抚南方总督军务大学士,敕便宜行事之权,虽然名头响亮,但也只是说的好听,其中‘禁止机密’之事都要与平南大将军,多尔衮的心腹勒克德浑商议。

    虽然后世诸多小说演绎,以至于出现为笼络洪承畴,皇太极把大玉儿都赏给了洪承畴这等情节,但洪承畴并未受到什么重视,这个家伙一开始被编进了镶黄旗的包衣牛录,那是正经八百的包衣奴才,而且他所在的包衣牛录还是最低等的,用后世烂俗的清宫剧来说,那是辛者库贱奴,可谓是三等奴才,别说满蒙汉八旗的权贵,就连一些辽人也瞧不起洪承畴,毕竟人家投降早,是亲奴才,这也是吴胜兆一直不服洪承畴的原因。

    这个三等奴才虽然如今成了汉官中的地位前三的存在,但根子上讲还是奴才,因为松锦会战中在洪承畴身上吃了亏,多尔衮对其观感也是不好,所以洪承畴的名头很响,但实权不大。

    一直到勒克德浑前往湖广主持战局,洪承畴才算有了实权,如今南京官衔最大的巴山,也不过是个梅勒章京罢了。

    洪承畴有了实权,但麾下兵马不多,江南的精兵不是支援去了湖广就是南下去了浙江,如今南京仅有巴山的两千满洲兵和江南提督张大猷麾下的四千绿营罢了,这点兵马可守不住南京,好在江南还散落了不少绿营,这些留守江南的绿营都是老弱,平日里都是欠饷,靠着做些小买卖维持生计,但总归还有些本事,只要给足了饷银,还是能守城的,而江南正是刚刚收了秋税漕粮,粮饷是不缺的,因此短短半个月,洪承畴调集了五千绿营进南京,又招募了不少乡勇。

    但在巴山眼里,那些绿营都是不顶用,听闻明军在南京长江段登陆,便是率领满洲精骑出击,明军没想到巴山两千人呢就敢出击,尝试了几次都是无法登岸,今日被杀回江中,是最后一次尝试,也是佯攻,主力已经由张名振率领在上游登岸了




章一零五 火烧孝陵
    哒哒的马蹄声在南京城中的石板街道上响起,七八骑策马疾驰,进入了城中校场之中,这里已经搭好了台子,校场之中有数百精卒分列,而台上台下却是有官宦士子二百余,簇拥着一个着官袍的男子,便是招抚大学士洪承畴了。

    为首骑士是一身大明官袍,下的马匹来,高声道:“本官乃是大明鲁监国殿下使者沈廷扬,特入城劝解尔等投降的!”

    “这是我大清招抚南方总督军务大学士洪大人,你见天朝上官何不下跪!”中军官高声喝道。

    “洪大人哪位洪大人”沈廷扬昂首问道。

    中军官道:“自然是洪承畴洪大人!”

    “假话!洪承畴洪大人乃是我大明蓟辽总督,已经阵亡在松锦前线了!”沈廷扬傲然说道。

    洪承畴眉头一紧,从台上走下,毕恭毕敬到了沈廷扬面前,径直跪在地上:“洪承畴拜见恩公!”

    “洪承畴,你乃我大清重臣,如何向伪明使者下跪!”一个官员跑过来,拉起洪承畴。

    洪承畴道:“下跪的是知恩图报的末学后进洪承畴,而非大清招抚大学士也!”

    “大学士高风亮节,不愧是我朝官员之典范!”人群之中爆发出一阵喝彩之声。

    这里人大多知道洪承畴与沈廷扬之间的关系,当年沈廷扬去福建泉州做生意,停留在一个饭馆之中算账,因为喝了酒,账房不在身边,一时算不清,那时还是穷酸秀才的洪承畴出现,不多时便是为沈廷扬做好了账目。

    沈廷扬知道了洪承畴的情况,也听闻南安洪家的忠孝之名,便是赠银数百两让洪承畴继续求学,洪承畴二十三岁便是中举,然后步步高升,成为崇祯朝的重臣,可以说,若无沈廷扬也不会有洪承畴的今日,洪承畴知恩图报,让士子们大为感动。

    沈廷扬冷冷一笑:“原来是投降满清的叛逆洪承畴,以前的事情烟消云散了,你的东西也是还你!”

    说罢,身边甲士走上前,两人一人持有一泛黄卷轴,洪承畴看到那卷轴不禁动容,那是洪承畴中举之后,为了答谢沈廷扬写的一副楹联,上联,恩重如山,下联,情深似海!洪承畴虽然是在做戏,但是想起年轻时的往事,不免心潮澎湃,他伸手去接那楹联,甲士却是打开了楹联。

    楹联舒展落地,竟然接上了一段,上联下联多了一个字,上联,恩重如山矣!下联,情深似海乎

    此联展露在众人面前,一群人指指点点,洪承畴暗自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咬着牙让人收下。

    沈廷扬朗声说道:“我大明王师今日兵临南京,尔等俱是我大明旧臣,如今国难当头,监国殿下宽以待人,尔等若愿意助王师夺得南京,则免去前罪。诸位,辫发胡服,难道没有一丝愧疚之心吗”

    一群官宦士绅低下头,他们若是真信这大义之言,当初就不会投降了,如今能说动他们的不是什么微言大义,而是刀枪剑戟,只要明军够强,南京城破在即,他们定然是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可如今这些人俱是清楚,城外只有不到三万明军,而且在江岸边屡屡受挫,若非城中清军更少,肯定也不会有围城之势!

    “沈廷扬,你休要猖狂,我大清援军已经在路上,不日就会赶到,倒是让你们这些前明余孽死无葬身之地,也在这里叫嚣,也不过是狂犬吠日罢了!”人群中到底还是有不少投降满清的铁杆汉奸的,当即便是高声叫嚷道。

    沈廷扬听了这话大怒,斥责问道:“尔等若如此,为何还要与我王师谈判,哼,若是存了拖延之心,大可不必,我王师今日祭奠孝陵,告慰太祖,明日便是要大举攻城,我王师拥有红夷大炮上百门,另有精兵十万,不日即可破城,那个时候,尔等怕是无活命指挥了!”

    洪承畴忍着心中怒火,拜了拜:“沈大人,晚辈邀请你入城谈判,便是为了祭祀孝陵之事!”

    他甩了甩袖子,宣扬道:“我大清入主中原,驱逐流贼,保卫百姓,对前明也是尊崇有加,我摄政王刚入中原,便是遣大学士冯铨祭故明太祖及诸帝,豫亲王多铎殿下平定江南,刚入城便是拜谒孝陵,先命灵谷寺僧修理,又遣内官二员、陵户四十守卫,可谓仁至义尽,大清从未对孝陵有不恭不敬之所为,可尔等身为明太祖朱元璋之后裔,却在孝陵大兴土木,惊扰陵寝,才是不肖子孙!”

    “污蔑!洪承畴,你这奸贼!”沈廷扬大喊道。

    巴山在一旁看戏许久,忽然笑了:“明国官儿,你是洪大人的恩公,本将不杀你,但你回去告诉那些蛮子,祭陵我们不管,可若是在钟山修炮台,就不要怪我大清兵不客气了。”

    沈廷扬这才明白洪承畴所说惊扰陵寝大兴土木的意思,他恍然想起,昨日军议,王之仁已经派遣张名振把十八磅炮挪移到钟山之上,准备攻城之时,先居高临下,炮轰城墙。

    “我太祖若知道王师收复河山,定然庇佑将士,如何能算得惊扰皇陵呢,有太祖在侧,王师士卒必当奋勇,攻入城中,灭鞑虏,诛叛逆!”沈廷扬当即说道。

    巴山抱刀在怀,道:“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滚吧,把我的意思告诉那些明将,我巴山绝无虚言!”

    沈廷扬还要再言,巴山一挥手,一众白甲上前,便是把沈廷扬身边甲士杀了个干净,沈廷扬骂了一声无礼蛮夷,御马而去。

    洪承畴对身边的官绅士子拱拱手,说道:“请诸位上城墙与本官一道见证,大清兵出战,并非因为明军祭陵,只是为了捣毁钟山炮垒罢了,本官以招抚大学士名义下令,凡是擅入孝陵之兵马,无论满蒙八旗还是汉军绿营,无论将帅兵丁,一律斩首!”

    巴山故作恭敬,抱拳道:“谨遵大学士之命!”

    数百官绅士子登上南京城的朝阳门,站在城门楼上向东北方面望去,那里不少琉璃瓦建筑掩映在林地和湖水之间,正是朱元璋的孝陵,远远看到有一支人马进入孝陵,在下马坊前下马,看起来那支兵马有上千人,实际上兵丁不多,站在前面有衣着华丽的十余将官,而两侧则是三百六十名鼓乐手,一路敲敲打打,抬着祭品用具进入。

    巴山指了指更远处的钟山,说道:“洪大人请看,明军在布设炮台!”

    洪承畴与身边几位重要官将纷纷拿出望远镜,向钟山看去,果然有不少人在那里构筑炮垒,洪承畴对身边诸官僚微微点头,那些人把望远镜给身边的官绅士子,并教授他们使用。

    “诸位看到了吧,本官并未撒谎,孝陵虽非我大清皇陵,但朝廷早有命令,不得破坏,如今明军破坏孝陵,我等岂能束手旁观呢”洪承畴朗声说道。

    “巴山将军,于大猷,你二人各率一队精兵出击,驱逐那些不孝子,捣毁钟山炮垒,本官再次警告,除了钟山,孝陵之中一草一



章一零六 收获颇丰
    站在钟山顶部的沈廷扬看着前线万余明军被不到两千八旗杀的四散而逃,终于再次想起了那个深藏在心中的梦魇,在过去的数十年里,类似的场景无数次的上演,八旗兵总是可以杀散数倍乃至十倍的明军,然而一路追杀数十里。

    曾几何时,明军也有忠义之辈有胆量和血气与八旗硬碰硬,狼兵、白杆兵、戚家军、九边精兵还有天雄军,然而他们无一不是消亡了,沈廷扬原本以为,那个梦魇是过去式了,毕竟清军入关了,中原的花花世界和江南的锦绣江山足够让那支战力强横的军队腐朽了。

    有很多事实可以佐证,比如如今顶在前线的多是汉军八旗和绿营,而多尔衮也命令八旗兵在绿营之后,不得擅自上阵。

    但是那一切没有消失,爱新觉罗家族用三代人建立起来的八旗劲旅确实在关内花花世界中开始腐朽堕落,但还没有完全成为老爷兵,他们不如先辈那么能吃苦了,但不代表战斗力差,随着入关带来了充沛的甲胄器械和火器,至少目前来说,这支八旗仍旧称得上劲旅,而明军呢鲁监国麾下这数万人,有哪些称得上百战之师呢所谓的老兵也不过是从一场又一场败仗中逃出来的兵油子罢了,没有充足的粮饷和训练,他们只是架子部队。

    八旗确实不如关外时候那般骁勇了,但明军战力退化的更快。

    当张大猷的绿营兵靠近钟山的时候,钟山上的明军就有崩溃的迹象,双方在山腰接阵,明军接连溃败,山顶的炮兵继而大溃,士卒们扔下重炮离开,幸好有合众国的教官在,他们阻拦不得的情况下,用铁钉钉死了火门,在炮膛之中倒进了酸性溶液,这是操典上的内容,做完这一切,他们尽到了自己的职责,选择撤退,然而统帅部援助明军的二十门火炮损毁了近一半。

    “为什么要烧孝陵!”沈廷扬冲到了孝陵卫,明军的大帐就设在这里,见到王之仁等将帅,劈头盖脸的问道。

    王之仁忍住心中怒火道:“这是清虏的阴谋,我已经问过诸将,不曾有人下令放火,讯问士卒,也是不知!”

    “呵呵,谁能说的清楚呢,你们为保住实力,可是什么都能干出来的。”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是周瑞,他是郑彩麾下的陆师将领,郑藩带来的那两千陆师就在他手下。

    几个监军的文官也是纷纷出言,沈廷扬见众人吵做一团,扭头看向作为观察使和联络官的何文瑞,问道:“何大人,你怎么看”

    何文瑞笑了笑,说道:“洪承畴真是厉害,一把火就让你们内斗不断,勋贵与文臣,勋臣之间,啧啧,洪承畴的眼睛真是毒辣,一眼就把贵部看了个透彻。这南京,算是没有希望了!”

    在场诸官将都是闭嘴,王之仁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骂道:“洪承畴,这个叛徒,好毒辣的手段啊!”

    张名振道:“我观清虏正在救火,大部都在城外,不如趁此机会掩杀过去!”

    “趁大火掩杀,正是中计了,到时候便坐实了我军放火了,再者,那救火的多是南京百姓,你要杀救火义民吗”沈廷扬问道。

    “便是不顾这些,想来也打不过,去了也是自讨苦吃。”何文瑞淡淡说道。

    “这南京就不打了吗”王之仁问道。

    沈廷扬久久不语,几个文官纷纷出言要打,还要诛杀洪承畴那等奸佞,何文瑞问道:“国公阁下,您扪心自问,您是否真的想过执行监国殿下和内阁阁老们的计划呢”

    王之仁老脸一红,道:“当然,当然!”

    嘴上说的强硬,王之仁内心却是无比心虚,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监国和内阁制定的‘直取南京,光复江南’的计划就是狗屁,别说郑彩不支持,就算鲁监国政权把所有兵马都拉来也是无用,王之仁和诸将心里明白,论兵力论实力,都不是清军对手,经常上岸打粮的他们比在岱山岛吟诗作对的内阁文官更清楚民心向北。

    诸将很清楚,此次组建联军来江南,本质上就是一次超大规模的打粮行动,王之仁也设想过打下南京,那不过是所获更丰罢了,等清军援军一道,联军肯定是要撤退的,王之仁之所以明知如此还表面上迎合鲁监国的计划,只是为了权柄罢了。

    说白了,郑彩一枝独秀,大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意思,自己与其相对,若是实力不济,早晚会被吞并,他想趁着这次出击江南,笼络被边缘化的将领,也趁此机会大规模扩军。

    “如果从光复江南的计划上看,你们完全是大败,但如果只是当做一场打粮行动,此时退兵倒也算是大赚!”何文瑞适时提醒道。

    “敌强我弱,不如就此退却,徐徐图谋,如何”一个将军问道。

    实际上,何文瑞已经抓住了其中要害,虽说在江边在孝陵,几次三番的大败,但收获却是丰厚,刚登陆松江的时候,明军只有两万多,现在都有四五万了,虽说都是降兵和丁壮,但拉回舟山,收拾一下也能上阵,而所获的财物也是不少,松江府勒捐摊派弄了不少银钱,从长江一路行来,沿江的官仓、漕粮还有那些民仓都因为秋收而堆的满满的,各类粮食就是抢了百万石,丝绸、生丝、瓷器、金银,加起来至少不下三百万,历次打粮,这都算是最成功的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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