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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扬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且看昨日风华

    李香君和赵月走进了公审大会现场,虽然没有拿出身份,但李香君拿出了自己身为台北后备议员的证件,得以和赵月一起,坐在了旁听席位上,而随着午时三刻到来,一众法官来到了审判庭,这些法官穿着以黑色为基调,辅以蓝色的法官官服,头戴官帽,看起来庄严和肃穆,随着法官们到场,公审大会现场安静下来。

    “带甲字号犯人!”助理法官高声喊道。

    两个士兵押解一个披头散发的老者走来,此人正是苏州大缙绅孙达言,因为此次公审的绝大部分惩罚是株连家属的流放,所以是以家庭为单位,甲字号犯人是孙达言,但其亲属、家仆都在其中,囚笼之中提来了十几个,都是直系亲属,而军营中拉来一大片,却是其宗族、亲眷和奴仆,合计有三百二十多人,可以说,三府之内,孙氏一族已经被一网打尽了。

    “老夫前是大明之民,现为大清百姓,与你什么狗屁中华合众国毫无关系,你没有权力问罪于我!”孙达言挣脱不开,高声喝道。

    特别法官威严的回答:“根据中华合众国宪章和战时特别法案规定,背叛民族和民族政权者,皆为汉奸,人人得而诛之,我中华合众国,为中华之后裔,可以同族之身份论罪于你,此其一也。

    重犯孙达言,公然侮辱中华合众国和特别法庭,罪加一等,此其二也!”

    “什么狗屁法庭,哈哈,夜郎自大的蠢货,当年李明勋不过是老夫身边匍匐一狗罢了,如今也敢立国立法,何其可笑,老夫要见明国之官,受大明律之罚!”孙达言高声说道。

    特别法官道:“特别法庭已经得到明国鲁监国殿下授权,可以用大明律审判于你,你便有谋反、谋大逆、谋叛,十恶之中你触犯遣散,当诛九族!”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我等愿受合众国特别法庭惩处!”犯人群中跑出二三人,跪在地上,大声求饶。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公审了,前三次的公审结果已经向牢狱中的犯人宣讲过了,若是按照合众国的法律来判刑,首恶处死,其余籍没为奴流放,抄家充公,孙家这三百多口,顶多死七八个,若是按照大明律,这三百多口子无一能活下来!

    “你这条老狗,平日欺辱我等,连累我等,现在却是还要让我等为你殉葬,其心可诛!”求饶的是孙达言的宗族,但那些奴仆却是看不下去了,纷纷上前,饱以老拳,若非有士兵维持秩序,孙达言怕是就要被打死了。

    “肃静!”特别法官敲了敲小锤,自然有人维持秩序。

    特别法官对助理法官微微点头,助理法官宣布道:“罪犯孙大人,背叛民族,背叛明国政权,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多次为清虏捐粮,向无辜百姓摊派,剥削农户,欺压商户,共有不赦之罪七,重罪十二,余罪不胜枚举,按照战时法案,判处孙达言死刑,立刻执行!

    今孙达言出言不逊,恶语中伤合众国,蔑视法庭,侮辱执政官和法官,罪加一等,孙达言,你可知罪,若向合众国宪章悔罪认错,便免除你蔑视、侮辱之罪!”

    孙达言哈哈一笑,说道:“悔罪认错,向谁认错,李明勋那个狗东西吗罪加一等,我已经是死罪,如何再加,莫不是要先肉刑再杀头那就来吧,老夫死则死尔,还是要痛斥尔等,那李明勋........。”

    孙达言知道自己死定了,便是要破口大骂,却被一旁的士兵堵住了嘴巴。

    助理法官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重犯孙达言冥顽不灵,无悔罪认罪之表现,执行死刑。

    重犯孙博众,参与伪清政府科举考试,为清虏张目,为谋富贵,休正妻而娶蒙军旗之蒙古女,协助其父盘剥乡里,共重罪七,判处杖责六十,籍没为奴,发配矿山,无特赦,不还自由。”

    “谢大人,谢大人!”孙博众倒是识趣,知道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不易,连忙说道。

    特别法




章一一零 欲擒故纵
    下午的时候,公审大会便是要结束了,看热闹的百姓意犹未尽的离开,背起装满土豆的口袋回了家,人们不断谈论哪个人该死哪个人可惜,欢欢乐乐的离开了,而赵月从旁听席上下来的时候,显的有些担忧,她思索了许久,问道:“夫人,我们也会落的这个结局吗”

    李香君微微一愣,赵月连忙解释道:“哦,我的意思是,我们也会被流放吗”

    赵月其实很清楚,李成栋及其部下在江南的屠杀带来的恶劣影响,以中华合众国的法律,犯下屠杀之罪的,多半是死刑,家属也被流放,但总好过落在明军手里。

    “暂时不会。”李香君说道,她想了想说道:“李成栋将军如今在广东执掌数万兵马,在其没有标明态度之前,你们应该不会被为难,应该会安置在台东、宜兰一带,进行劳动改造,自力更生,与在江南的时候一般无二。”

    赵月微微点头,如果是那样的话,至少大部分能够活下来,而且不至于受到迫害,赵月问道:“不知道李大人给多长时间呢”

    李香君问道:“你以为呢”

    赵月想了想,摇摇头,虽然李成栋对其一直宠爱,但赵月很清楚,李成栋不仅是一个杀人魔王,而且颇有谋略,不然也不会在南方立下那么多的功业,赵月也从未真正看懂过李成栋,更没有把握说服他,至于这些家属对李成栋部的意义,赵月也不敢妄断。

    其实李明勋同样有这般想法,从根上来讲,李成栋到底是流贼出身,其是高杰的余部,而高杰曾经是李自成的部下,因为搞了李自成的老婆才投降了朱明朝廷,在流贼行列中,对亲属一向不甚看重,但凡情况危急,携带家属不便,首领往往会带头杀死自己的妻子,以凝聚人心,这种现象在流寇之中极为普遍,远的不说,清军入川的时候,张献忠便是杀掉了自己所有的妃子和儿子,立下了孙可望为继承人。

    赵月道:“我去了广东,会尽心全力的说服将爷的。”

    李香君轻轻点头,说道:“我家老爷从未想过以诸位家眷威胁,更不会过度逼迫,因此,老爷给了李成栋足够宽裕的时间,老爷有足够的耐心能等到明年夏季。”

    赵月美眸瞪大,重重点头,这时间不仅充裕,对李成栋来说非常容易接受,李成栋能不能反正关键还是看明清双方的实力对比,如果明国大厦清退,不要说李成栋,便是普通士卒也不会选择反正,其实也不用太过长远,如今形势已经逐渐明朗。

    明清之战在广东、舟山形成了对峙局面,惨烈的拉锯战和消耗战成为了主流,谁也奈何不了对方,而明清之间最重要的战场在湖广,这两年也是拉锯局面,秋冬时,清军进攻,明军溃退,春夏时节则是明军进击,占据清军撤退留下的空档,如果今年永历政权能抵挡住来自清军的攻击,那就证明大明气数未尽,李成栋也就有反正的能力,而反过来说,永历政权挡不住今年的秋冬攻势,自然灭亡,李成栋自然也不会选择反正。

    “赵夫人,这几日该看的也是看了,不该看的也是看了,你可以离开了,在崇明为你和小公子准备了一条快船,会送你们二人去澳门,到了那里,自然有人替你联络李成栋的。”李香君说道。

    赵月微微点头,从皓腕之上褪下一对儿镯子,放在了李香君的手中,温言说道:“夫人之恩,赵月毕生难报,这对儿镯子虽不名贵,却希望夫人能手下,做个念想。”

    李香君收下镯子,轻轻拂过赵月有些凌乱的头发,道:“赵夫人,多多珍重。”

    九月十七日,仪真渡口。

    长江自古便是南北天堑,这条中华大地上最长水量最大的江流把偌大的中国切割成了两半,而在南直隶,沟通江南江北的唯有渡船,而长江下游地区,适合大军渡江的只有四个渡口,自上游往下,便是采石、浦口、仪真和瓜州渡。

    这四个渡口自然也是多铎率领的十万大军的四个选择,两年前,多铎南下征明的时候,是在最下游的镇江府瓜州渡突破了郑藩水师的封锁,顺利登上南岸,占据江南,但这次显然是不成了,瓜州渡口附近的金山、焦山门都是有联合舰队封锁,其余三个渡口中,采石最安全,却是位于上游,从扬州上岸的清军要奔波数百里才能渡过长江,显然不是上上之选,而联合舰队也是考虑这般情况,也生怕深入内陆,舰船被围攻,所以在采石渡口没有维持舰队。

    仪真和浦口便是多铎唯二的选择,靠近镇江府的仪真显然比浦口更危险。

    “糟糕的天气......可恶的多铎!”河南总兵高第站在仪真渡口,看着被闪电撕裂的江面上那一排排漆黑色的桅杆和厚重威武的舷墙,低声骂道。

    大雨已经下了四天了,不远处的江水如同野马一般狂暴,溅起的浪花拍打着木质的栈桥,栈桥旁那些用漕船、划桨船和商船改造来的战船摇摇晃晃,冷冽的雨水钻进高第的脖颈,迷离了他的双眼,他非常犹豫,是不是让自己麾下这六千兄弟在这种恶劣的天气,突破东番人的舰队登陆江南!

    犹豫是高第的心情,但他没有原则。

    此次多铎从北京率领大军南下,到了山东境内,便是收拢了近五万兵马,除了北京开拔的满洲、蒙古和汉军八旗,便是三万绿营,因为山东的反抗仍旧频繁,所以绿营多是从直隶和河南调集,真定总兵鲁国男、河北总兵孔希贵(黄河以北的河南三府,而非河北省)河南开归总兵高第便是此次南下江南的三大总兵,除此之外,还有六位副总兵。

    这些绿营兵无一不是清军入关时投降的,高第原本是山海关总兵,鲁国男降于山西,在清军阵营中,绿营本就是最低贱的存在,此次多铎对绿营的使用可见一斑。

    多铎被乾隆皇帝尊称为开国诸王第一,但从其履历就可以看出,这位努尔哈赤的幼子自幼就没有吃过苦,少年时期便是旗主,在入关之前,多铎一直没有上佳表现,武勋根本无法与其父兄相提并论,入关之后,也就是在潼关之战中表现了一把,至于下江南,完全就是顺风仗,多铎没有那些父兄子侄的惊艳绝伦,但战绩也没有丢爱新觉罗的脸,至少比他那个被叫做聪明王却只会内斗政争的兄长多尔衮要强的多。

    如今清廷上下对合众国非常重视,认为其不亚于南明政权,对其海军更是认可,无论是海战还是内河水战都是如此,多铎不懂水战,但查看海军以往战绩就是明白,凭借手里那点水师力量,无法把海军驱逐出长江水道,自然也无法安稳渡江,如此,多铎选择了声东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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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一一 声东击西
    半日之后,顾三从镇江府城码头上岸,冒着大雨前往了统帅部,厮杀中,他全身被血污覆盖,铠甲已经看不出颜色,雨水从身上滑落,一路留下血脚印,不时有血块和尸块从身上掉落。

    城里城外到处都是士兵,大量的士卒披着蓑衣在雨中前进,集结之后,前往码头,顾三那满身的煞气吸引了很多人侧目,许多新兵低下头,不敢看顾三,顾三看这么多人前往码头登船,拉住一人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要撤退吗”

    “我们接到军令,登船待命!”被抓住的是个小队长,敬礼之后,说道。

    “我们在长江取得了胜利,为何要撤!”顾三瞬间爆发了,却是无人回应他,顾三冷着脸,一路疾驰到了府衙,他大踏步冲进去,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赵三刀抱刀挡在门口,看了顾三一眼,道:“三哥,如果你不调整好你的情绪,我建议你不要进去,这是统帅部,不是我的分舰队司令部,如果你表现的太过于跋扈,卫兵会毫不迟疑的拘押你的。”

    顾三停下脚步,恶狠狠的看向赵三刀,怒道:“我的舰队胜利在望,他凭什么下令我停止前进.......。”

    “执政官阁下的威严不容冒犯,三哥,这是我的忠告!”赵三刀没有回应,而是让开道路,最后提醒了一句。

    顾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咬着牙,走进了统帅部的指挥室,李明勋正俯身在地图边,与几个参谋进行图上作业,瞥了走进来的顾三一眼,也不抬头,随口问道:“清军水师实力如何”

    “他们根本称不上水师,连明军都不如!”顾三咬牙说道:“他们的船只很差,很少有专业的海军战舰,多是用民船和货船改造来的,我们火炮发射的霰弹都可以击穿他们的侧舷,他们的火炮也不多,大部分是佛郎机,对我们的加莱赛帆船完全没有威胁,我们在仪真获得了一场巨大的胜利,击沉了至少一百四十艘船,抓了两千多人,至少有三倍于此的清军溺亡或者被杀死,唯一可惜的是,高第部登陆成功,我们只是摧毁了他们的船,这支前辽兵有六千.......。.”

    “高第部与我们没有关系。”李明勋随口说道。

    顾三一时有些语塞,他知道合众全军上下看不起绿营,只得说道:“可是我们错失了进击浦口的机会,至少有一万人到了江南,如果现在出击,我们至少还能拦下五千人马,否则......。”

    “那些八旗也和我们没有关系。”李明勋终于抬起头。

    顾三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引来指挥室内各类参谋的侧目,顾三说道:“阁下,您要知道,如果不重视的话,那么清军就有五万人,而王之仁已经率兵逃到了松江府,我们只有敌人三分之一的兵力,只能撤退!”

    李明勋坐在了椅子上,笑问:“顾将军,多铎从北方带来的援军有多少没有渡河”

    顾三道:“如果按照您现在的计划,精锐的八旗兵会全部渡江,加上高第部,就是两万五千人,如果加上被舰队击毙俘虏的,应该还有一万五到一万八千兵,这其中大部分只是绿营,实际上,多铎部的大半战力已经完成渡江了。”

    “这不很好嘛。”李明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顾三愣了愣,高声说道:“阁下,敌人的实力超出我们太多了,如果不撤退,我们必败无疑,会有很多兄弟葬身江南!”

    李明勋听了这话,轻声笑了,这一声笑引发了统帅部诸多参谋的共同的笑声,在此起彼伏的笑声之中,顾三显的尴尬无比,他左右看看,发现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轻松,好像这一切都是他们希望看到的那样,好像现在的局面对己方非常有利。

    顾三仍然没有明白过来,但他知道一点,自己肯定是弄错了什么,惹出了大笑话。

    “发生了什么,有什么肯定是我不知道的!”顾三怒道。

    李明勋摇摇头:“顾将军,你知道一切,实际上,作为前线指挥官的你比我知道的还要详尽,可惜,你被你的惯性思维所捆绑,从而变的......蠢的可爱。”

    “阁下,究竟怎么了”顾三狐疑问道。

    李明勋笑道:“既然清军在江南集结了我们难以战胜的兵力,我们何故硬拼”

    “那就只有撤退了吗,我海陆两军,近三万精卒,战舰上百,就是要不战而退吗”顾三咬着牙瞪着眼,质问道。

    乌穆实在是受不住了,笑骂道:“你个蠢货,江南江北是清虏的,但长江是我们的,江南打不过,我们就不能攻打江北吗那里只有两三万绿营,而且还有多铎这么一条大肥羊!”

    “江北”顾三忽然愣住,继而畅快大笑,他叫道:“是啊,我们可以攻打江北,多铎只凭手中那些绿营兵根本不是我们对手,对啊,对啊!”

    仪真。

    清军大营里,多铎正催促着包衣奴才收拾东西,准备快马,半个时辰后,他准备率领百余人的白甲兵前往浦口,在那里渡江去南京。

    消息已经传来,八旗兵全数渡江,而洪承畴已经督领江南之兵马全线压向了东番岛夷所以集结的镇江府,洪承畴这个忠心的奴才对多铎的战略非常支持,在八旗兵尚未赶到之前,洪承畴就命令擅长水战的浙兵、江西兵渡过运河,牵扯住东番军队,让其不能轻易离开。

    按照多铎的设想,只要能牵扯住东番兵马,待自己亲至,便可以率领至少六万兵,围攻镇江,纵然东番掌握长江水道,也无法全身而退,只要打疼了东番,类似今年的江南之变便不会再发生了。

    然而,洪承畴的渡河行动失败了,列阵在运河西岸的各类火炮与东番岛夷打了个七七八八,但不曾想东番早就把一支分舰队埋伏在了常州方向,突入起来的快蟹船和舢板突入了正在渡河的清军船队之中,造成了大量伤亡不说,还把大量的船只焚毁、击沉。

    多铎得到消息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洪承畴这厮三心二意,小小的运河风平浪静,没有船便是无法渡河了吗哪怕是随意打造一些竹筏木排,也可以渡过去,就算东番水师强横又如何,大不了用沉船杂物封堵河道,洪承畴这狗东西,就是怕绿营伤亡太大,也不想损毁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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