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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扬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且看昨日风华

    瞄准!

    两千五百杆燧发枪一瞬间放平,清军眼中,令人胆寒的刺刀丛林完全消失了,眼前是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幽深而令人恐




章三二 统战学堂
    对于高锋要修改统帅部的作战计划,李明勋并没有多大的意见,毕竟他也是合众国的一员宿将,且提督陆军全军,但统帅部作战处却是提出了异议,高锋与作战处进行了长达两个时辰的争辩,终于定下新的章程。

    主力继续在登州登陆,向西进攻,而留下陆军、陆战队和炮兵各一个营,开辟胶州战场,南北并进。

    实际上,这是把原有的计划进行了主次反转,胶州方向由主要作战方向变成了次要战场,由此,北洋战区的大规模战斗提前了至少一个月,导致物资和兵力都有些不足,但是幸运的抓住了山东的空虚机会。

    高锋很想集中力量在清军主力尚未到达之前取得战果,所以不想分散力量到胶州方向,但是其最终败给了作战处的专业素养,作战处用数据证明登州港口的吞吐能力根本无法支持高锋计划中的军队数量,即便是最终计划中的一万五千兵力,也要从山东本地大规模筹措物资。

    当然作战处如此坚持,还有更重要的原因,维护统帅部作为合众国最高军事权力机构的权威,而不能轻易让兵种一家独大。

    类似的官僚游戏在合众国体制内越来越频繁出现,虽然会造成效率下降,但权力之间的制衡让上层不至于发生重大失误。

    李明勋对于北洋战区出现的争执处于乐见其成的状态,双方斗而不破也是他不愿意表态的原因,李明勋希望高锋能独立承担起北洋战区,以让自己解放出来。

    八月下旬,当北洋战区不断传来胜利消息的时候,李明勋在济州参与了统战学堂的创办仪式,统战学堂,全称统一战线军事与政治学堂,学堂下属两个系,军政系和政法系。

    统战学堂的教官来自大本营的陆军部和行政体系,而学员则没有对合众国内部开放,统战学堂的学员主要来自占领区和解放区,包括民间抵抗力量、开明士绅、新投效的商人阶层,以及合众国目前的盟友、准盟友。

    统战学堂各系特色鲜明,军政系都是速成班,政法系也是学用并行。

    统战学堂的第一批学员就有六百人,之所以有这么大规模,在于这个学堂早就开始筹备了,目前,军政系的学员来自于明国各派系官将子弟,特别是那些藩镇军阀,一边在合众国订购燧发枪、火绳枪和野战炮,一边派遣子侄幼弟前往统战学堂学习这些武器的使用和战术。

    而政法系的学员来源比较复杂,一部分是明国各政权的勋贵、官僚的后代。其中以粤西为主,当初统战学堂刚刚筹备,林士章预定了一百个名额,如今已经抵达济州,参与了开学典礼,虽说这批学员在粤西已经总有生员甚至举人的‘文凭’,但已经打破了明国的官僚选拔传统。更不要提,后续的学员士绅比例在降低。

    而更大比例的来自解放区,政法系中一半的学员是从济州大量的官奴隶中挑选出来的,济州的奴隶比较特殊,济州岛是朝鲜政权流放地,因为忠明和仕清之间的矛盾,而从仁祖反正开始,朝鲜这不到三十年的时间里,发生不下十次的政变,大量的官僚贵族涌入济州岛,沦为奴隶,这可能是世界上文化程度最高的奴隶,而且大部分人都熟练掌握汉语和汉字,正是被统战使用的最佳对象。

    这批入学堂的朝鲜学员是精挑细选,不仅对满清有血海深仇,对朝鲜李氏政权也要苦大仇深。前者还好说,无论实际情况如何,既然当权者需要,这群‘聪明人’自然清楚自己应该表现成什么样,更何况这群自认为小中华的东国知识份子本来就对满清这股从野林子里跑出来的犬羊夷狄瞧不起。

    但是后者就有些困难了,毕竟忠君思想根深蒂固,因此,最终入选的多是中人阶层和平民阶层,而且多是贵族中的次子甚至于妓生子。这群人在流放之前也是不受重用,郁郁不得志,因此对于加入合众国,摆脱奴隶身份非常主动。

    政法系的学员采取半工半读的方式,一方面是统战学堂的学员,而同样也在济州军管会挂职,实际参与对济州的工作,港务、贸易、税收、军需以及行政和司法部门的工作,全部挂副职或常务工作。

    统战学堂是由统帅部出资打造,所有学员学费全免入学,教学、训练所用的器械超过了四十万,这是一笔巨大的开支,显然合众国没有大方到为盟友免费培养军政人才的地步,学堂的设立让明国各军阀藩镇与合众国的联系更加密切,因为入学的多是官将勋贵的子侄,颇有委质的深意。

    夜已经深了,武行骑马返回了自己在登州城的寓所,他刚刚从军管会和统帅部联合办公的衙署出来,了解了增援登州的行动,在高锋的严格督促下,登州地区已经拥有超过一万两千人规模的军队,其中有四千左右规模的骑兵,但运抵的物资却是乏善可陈,唯一不缺少的是弹药,好在,军管会已经在本地自行筹措了粮食、马骡还组织了数量超过四千人的劳工队支援。

    深夜的登州街道上只有巡逻的军法官和宪兵队,这里已经执行了宵禁政策,几乎每个十足路口都竖起了旗杆,悬挂着一颗颗的人头,有些是本地的劣绅土豪,有些是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的商人,有些则是趁乱打砸抢烧的商人,在军管会的弹压下,其中代表的人物都是按照战时特别法案处以极刑,以震慑那些宵小之辈。

    忽然,武行勒住了坐骑,皱眉看向自己的家门,原来家门口停着七八顶轿子和几匹好马,在已经执行宵禁的登州,还能出来的人无一不是持特别通行证的,而这些人除了军管会就是本地那些友好商贾和开明士绅。

    “老爷,家里来了一大帮人,夫人和姑老爷都在招待呢。”副官跑了过来,低声说道。

    武行眉头一皱,心道周长云又给自己惹来麻烦,但想来想去,还是选择压住了怒火,周长云是武行的妹婿,原本武行对这个商贾之徒没有什么好感,担任海洋岛要塞守备长官之后,周长云时常在拜访,想要开走私航线,一开始武行断然拒绝,但是这个建议却得到了统帅部的支持,走私航线开启之后,海洋岛要塞实现了收支平衡,情报工作也更容易展开,周长云从中谋划,着实帮武行赢得了不少政绩。

    走进前厅,一群人锦袍商人围了上来,周长云连忙介绍道:“兄长,这位是纺织行的秋掌柜,这位是粮行的许先生,这位是........。”

    武行不等他介绍完,问道:“诸位此番前来,是为了何事啊”

    饶是武行不擅长和商贾打交道,面对这些豪商也是非常客气,这段时日正是他们帮忙筹措了粮食和马骡,也是他们从战时特别法庭购买了大量犯官罪将家抄来的古玩字画,让前线获得更多的现银周转。

    周长云嘿嘿一笑,说道:“兄长,还不是为了统战学堂的事情嘛。”

    武行剑眉竖起,环视一周说道:“诸位如今都是我国座上宾,合众国待尔等也是不薄,若诸位不满我国法度规矩,还是



章三三 做工
    永历二年的秋末,田野的庄家已经收割完毕,只留下一片片的茬子,显的非常寂静萧瑟,北风卷起了草叶和树枝,吓的田野之间的兔子和狐狸四处乱窜,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推着一辆独轮车,车里是瓦刀等工具,约么中午的时候,汉子到达了胶州以北三十里的村子,名为三十里铺。

    出乎预料的是,这个偏僻的小村子此时正演着大戏,涂脂抹粉的民间戏团正在上面咿咿呀呀的唱着本地特有的戏剧,围绕着戏台坐了数百个人,贫苦的农民抄着手,缩着脖子,咧着一嘴黄牙,乐呵呵的看着,汉子来三十里铺十几趟,可从未见过这般祥和的场景。

    “侯七兄弟,咋这么晚才来,谷子早就收割完了,你这趟是白跑了。”几个熟识的汉子凑过来,打趣道。

    这侯七不仅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泥瓦匠,也是一个麦客,农闲时侯七以给人盖房筑屋为生,农忙时,这个没有土地的汉子也会化身麦客,下地割麦,打粮晒谷,其手艺好,干活勤快,有机会还会带村里人外出盖房赚些钱,因此在三十里铺颇受欢迎。

    “嗨,这不是遇到好活计了嘛。”侯七笑呵呵的说道。

    那佃农打趣道:“俺却是不信,今年还有比俺三十里铺更好的活计,告诉你,今年周财主家给麦客的工钱比去年添了一半还多,你若是来,凭你的麻利,能赚两年的钱咧。”

    “是啊,周财主今年发了善心,这不,还请大家伙看戏咧。”几个人调侃着。

    侯七蹲在地上,笑问:“为啥发善心”

    “听说是周财主老娘七十大寿吧。”一个年轻的佃农说道。

    “屁!周财主老娘早死了,我可是听说是儿媳妇怀孕了,为了图好报,请了道士来算卦,才有了今年的举措。”

    “不可能,儿媳妇怀孕又不是他的,他做啥子善事。”

    几个人吵来吵去,倒是把侯七晾在一边,侯七在一旁听着,才知道,今年周财主的善心大发了,给麦客钱多了,给佃农减了过半的租子,还把家里的大牲口借给农户使用,还没要钱,侯七一边笑一边听,嘲弄的看向这些人,吵架的人没有吵出点什么来,见侯七笑,问道:“侯七,你笑什么”

    “我知道周财主为何发善心。”侯七肯定的说道。

    “为啥”周财主为何发善心已经是村里的一个老话题了,众人都想知道为什么。

    侯七摸了摸脑袋上的毡帽,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东番人来了......。”

    “东番人,这和他们有啥子关系呢”年轻的佃农满脸不解。

    对于合众国,山东半岛的老百姓并不陌生,当年中原御虏,山东传唱东番士卒之武勇,后有登莱大撤退,两次来东番,合众国从山东转移了超过七十万移民,大部分是登莱地方的百姓,家家户户都有亲戚朋友跟着去海外的。

    “你们还不知道呢,东番人从浮山登陆了!”侯七再次说道。

    众人几乎同时摇头,表示不解,侯七道:“这次东番人和上两次来不同,这次是来和朝廷打仗的,只要和朝廷有关的人都得杀!”

    “吓!”看热闹的人一片喧哗,当即有人问到:“你可别胡说,当年登莱大乱,俺们也是吃过东番人的施粥的,那些兵看起来凶巴巴的,但也不干坏事,哪能见人就杀,咱们都是朝廷的人,总不能挨个杀吧。”

    侯七笑了:“你听差了,人家只杀老爷,不杀咱这些穷哥儿,凡是给朝廷当官收粮的人,全都抄家杀头,听说光登州城就是抓了几千人,这次来胶州,怕是也得杀的人头滚滚。”

    “这和我们有什关系”

    侯七说道:“咋没关系我可是听说,东番兵到了哪个城市,就是把当地的士绅老爷抓起来抄家,到底是兵少,所以对村镇的土财主却没有法子,但也不放过那些作恶多端的,有些穷哥儿被那些坏心眼的财主地主弄的活不下去,聚拢了百十个人去县城求东番兵做主,东方骑马赶到,二话不说便是那些黑心地主抓起来,东番人说了,一个人说你坏,还可能是假话,一百个人说你坏,总归不是假的。你们三十里铺若是凑上百十口子去胶州找东番兵,说周财主欺压良善,怕是也能召来那些凶悍的虎狼兵,把周财主一家杀的人头滚滚。”

    “当真”有人眼睛一亮。

    侯七耸耸肩:“信不信由你!”

    一个抽着旱烟的老汉吧唧吧唧了嘴,说道:“我倒是觉得可信,周财主减咱们的租子,不就是怕咱们去胶州告状吗”

    “那咱们就去告啊,周财主丧尽天良,早该有人好好治治他了!”那年轻的佃农叫喊道。

    老农说道:“你若是去就去,别拉着我们,你能引来东番兵杀周财主一家,将来朝廷打来,周财主的亲戚就能引来满洲兵杀你一家,甚至杀咱们一村,你可想好了。”

    “侯七,你说呢”那年轻人说道。

    侯七笑了笑:“这种事我可说不清楚,也管不着,我今儿来是请几个弟兄去干活的。”

    一群人围拢过来,问道:“侯七哥,带上我吧,你知道砌砖打瓦,我手艺都好。”

    侯七笑了笑说:“行,有多少人要多少人,不过这次不是盖,是拆!”

    “拆拆谁家房子”

    侯七道:“不是拆房子,是拆城墙,拆了胶州城。告诉你们吧,东番人这次来了就不走了,要在浮山筑城,砖石不够,便是把周边的县城卫所全拆了,特别是县城的那些墙基条石,全拆了运浮山去!”

    “拆城墙我的老天爷,那可是死罪,我不可不去,不去。”所有人的脑袋都是摇的飞起,纷纷表态反对。

    侯七呵呵一笑,道:“反正是上好的活计,你们不去,有的是人去,一天三顿饭,顿顿白面馍,还有炖肉骨汤,吃的那叫一个痛快,就算是最普通的力工,啥也不干,干一个月也能给个一两银子,那可都是现银,白花花的,不干白不干!”

    佃户们相互看看,要说不动心是假的,但他们仍然怕承担后果,那抽旱烟的老汉说道:“侯七,不是



章三四 青岛
    侯七如此态度,大部分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的,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东番人会把牛肉这等宝贵的食材让筑城的役夫来吃,要知道,自古以来,服徭役和纳粮一样都是百姓的义务,筑城挖沟这等大工程更是百姓的坟墓,很多时候,干活的役夫吃不饱穿不暖,往往从家中拿来钱粮补充,更不要提吃大白馒头、牛肉这等过年也不一定吃得着的美食了。

    马六走了过来,说道“这牛肉原本是军粮,只是如今营中有了新鲜食材,便是给了你们了!”

    众人稀里哗啦的吃着,马六笑着解释,全当是解闷,原来,役夫碗里的牛肉是合众国为海陆两军准备的腌肉,一般以牛肉和猪肉为主,这类腌肉起源于水手的食物,肉中几乎不含有水分,又含有大量的盐分,所以经久不坏,在后世的英军之中,咸牛肉甚至能存放几十年上百年,比如一战的时候,英军还吃着克里米亚战争时期的牛肉。

    这类腌肉非常坚硬,被水手士兵称之为肉砖,许多水手闲暇时候会用其雕刻纽扣等小玩意出售,倒也非常受欢迎,但这类腌肉极为不健康,坚硬如磐石,很难食用,最重要的是,腌肉之中含有大量的硝,导致味道极差,严重残害了士兵的身体健康,所以,合众国一直寻去低成本的改善伙食的办法,最终选择的是泡腌法。

    泡腌就是把大块的牛肉和猪肉清洗干净之后,腌制在木桶中的浓盐水中,按照任务时间不同,盐水浓度在百分之六到百分之十之间,腌制好的猪肉更容易被炖煮,品相也是不错,所以不仅作为军粮,还作为商品出售,每年秋冬季节,来自永宁地区大量的猪牛羊被屠宰、泡腌之后,运送到台湾、日本等地作为商品出售,如今已经是永宁行政长官区的支柱产业。

    当然,泡腌法得来的腌肉可以作为军粮,但是很难做战备口粮,毕竟对木桶的密封要求太高,战备口粮仍然是旧有的咸肉,但随着泡腌法的推行,大量的战备咸肉失去价值,而军队开进到山东之后,通过对解放区的大规模抄家,得到大量的活牲畜,军队自然会选择新鲜肉食,所以大量的咸肉运抵之后,作为建设物资出现在山东的地面上。

    吃完了饭,马六带着众人前去工地干活,方圆十余里都已经变成了大工地,至少有五万人在这里劳动,其中过半是已经被编列进劳改营的劳改犯人,大军进入山东的之后,横扫登莱地区,左近的官宦士绅被抄家籍奴,不断运到青岛建设要塞,与江南不同,山东还有一批特殊的利益集团,那就是卫所。

    卫所与宗室是大明朝廷的两大症结,清军入关之后,解决大半,仅仅是不用养活卫所,便是每年增加一千多万的财政,全国各地的卫所陆续被撤销,军户改平民,世官改流官,唯有山东不同,为了防海,山东留了六个卫所,而这两个卫所大多位于胶东,也是合众国打击的存在。

    山东军管会和北洋战区对卫所军户进行了区分,对于百户以上的权贵一律视为仕清叛逆,抄家籍奴与缙绅无异,而百户以下的普通军户则视为难民,不去侵扰,相反,北洋战区在胶东各卫所大量招募士卒加入治安军,山东的卫所虽然已经败坏,到底还是比农夫还强一些,至少握矛持刀的本事是祖上传来的。

    卫所官兵被分化后,大量的世袭军官阶层被清算,虽然只有六个卫所,但世袭军官确实不少,仅仅是成山卫就被抓住了十二个卫指挥史,很多世袭军官是从明太祖、成祖时期世袭下来的,事实上,卫所制度除了刚刚成立的很短时间,大部分时候根本没有达到朱元璋的愿望——养兵百万而不费百姓一粒米。因为世袭,所以每年地方要截留许多税收养活这些世袭军官,而世袭军官阶层在科举、纳税方面也有特权,事实上,山东的卫所,一直到雍正时期才被废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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