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七海扬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且看昨日风华

    肃亲王素来骄横,寻常亲贵哪敢评断,布木布泰知道皮球踢到了自己脚下,不管愿意不愿意,都要接下,这个时候,大清可不能乱,不然最终受害的还是年幼的皇帝福临,布木布泰问道:“肃亲王可有把握驱逐岛夷,平定山东”

    豪格直接被将了一军,此番无人敢接这个烫手的山药,一则对手确实强大,二则己方不容有失去,如今八旗绿营加起来也不过凑齐八万人,这支军队不可谓不强,但是并未形成绝对优势,豪格道:“所有十万精兵在手,岛夷何足道哉”

    布木布泰摇摇头:“如今大清战火四起,各个战场都需要支援,北方也也是叛乱不断,抽调这八万人也是勉强,哪能再有两万人调集,肃亲王,还是莫要逞强,我大清已经痛失豫亲王,如何再失国之柱石呢”

    豪格立时对布木布泰怒目而视,多尔衮倒是颇为满意现在的局面,他轻咳一声:“肃亲王,予你八万兵,可有把握平定山东”

    “那就不知道摄政王所谓平定山东是如何界定了”豪格问道。

    “诸位可还有章程”多尔衮环视一周,再次询问,无人敢于答话,山东之事实在是过于艰难,许多人根本没有把握平定,而少有几个有冲劲的年轻宗室却因为经验不足,不被信任独掌方面,因此只有作罢。

    多尔衮无奈摇摇头,如果不是朝中局势微妙,他很想亲征山东,会一会敌手,为多铎报仇,可如今可是不同,多尔衮看向坐在一侧闭目养神的礼亲王代善,道:“二哥,您老以为呢”

    礼亲王一直在朝中担任和稀泥老好人的角色,此时也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作为宗室之老,他很清楚,如今有资格出征山东的宗室左不过多尔衮和豪格,但此时又都不合适,礼亲王道:“岛夷绝非泛泛之辈,又糜烂我大清腹心之地,绝难容忍其继续兴风作浪,不然中原危矣,大清危矣,为今之计,当是群策群力,统帅之选,不可在拘泥于宗室诸王,朝中大臣之而中不乏将兵之才,也可考虑,另外,岛夷器械、战法皆与明国和流贼不同,与其对阵者,需对其战法了然于胸,如若不然,骤一接敌,怕是失利。”

    “那二哥心中可有人选”多尔衮继续问道。

    礼亲王眼睛里绽放出一丝神采,说道:“满蒙诸王不好出面,汉军辽人之中不乏善战之辈,本王以为,为难之时,不可拘泥旧礼,观满朝文武,虽然久经战阵,却与岛夷未曾接触,左思右想,还是张存仁较为合适,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在场亲贵没有想到会把如此重担交给一个汉人,纵然此人是汉八旗中翘楚,因此议论不断,还未曾有人表态,多尔衮却是说道:“张存仁资历深厚,文武兼资,是个人才,本王以为可起复此人。”

    这下,乾清宫中更是乱做一团,诸王亲贵相互看看,神色之中满是狐疑,再看向御座上的皇帝和旁边的太后,皇帝年幼无知,太后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才是明白过来,多尔衮和代善私下定然是有个定论,只不过在借着这次军机会议说出来罢了,如今朝中,多尔衮摄政,乃是诸王之首,代善为诸王之长,子孙之中多有当权之辈,二人定下章程,又岂是其他人可以非议的。

    而张存仁也算是少有几个有对阵岛夷经验的帅才,其当初辅佐博洛南征闽浙,曾经担任闽浙总督,在温州与李明勋对阵过,虽然正经的战斗未曾打起来,到底还是有几分了解和见识,更重要的是,此人并不参与朝廷诸王之争,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不然也不会平定闽粤江西之后,称病




章三八 山东本地义军
    通州。

    官道旁边密密麻麻跪满了人,寒冬的天气下许多人冻的瑟瑟发抖,但无人胆敢有一丝异动,张存仁掀开暖帘,看到的是一群锦袍士绅簇拥着几个官宦,这些都是本地的官员,率领缙绅迎接兵部尚书张存仁的,而面对如此场面,一向有些好面子的张存仁心中颇有几分苦涩。

    古往今来,督师出战,缙绅送行,喝一杯壮行酒,留几首绝句诗词,也算是一时之佳话,可惜的是,张存仁此时完全没有这个雅兴,他的脑袋里只有山东越发糜烂的局势。

    督师仪仗经过,张存仁并未下轿,走过许久,缙绅们才是站起来,脸上带着不满,一个老者甩了甩辫子,拍打了一下膝盖处的尘土,说道:“这个张存仁,好大的架子,咱们通州的爷们啥时候受过这等气,这些年,莫要说说他一个辽人汉臣,就是主子王爷们从这里过,也是要下马与咱们说上几句的!”

    一个中年人却是哈哈大笑,见那几个官投射来狐疑的目光,连忙恢复了正常,拉着那老者说道:“叔父可别这么说,您何必和一个死人计较呢!您应该知道,他张存仁是去山东的,打的可是东番的岛夷,这可是个要命的差事,朝中那么多亲贵王爷都是躲着不敢去,只得他去顶缸了,虽说若是平定岛夷是百世之富贵,可是若做的不好,那可就是顶好的替罪羊了,那岛夷的本事,咱都是听说过,张存仁左不过一万内廷兵,其余都是绿营,能有啥用”

    “这话说的极是,极是,这般八成要死的人,也不值得咱们交好!”一群缙绅谈论几句,也就是散去了。

    张存仁一路南下,沿途便是知道各省各镇的士兵已经向山东集结,其率领满洲八旗迅速南下,并且在途中就是发布文书,辖区内的巡抚、兵备、总兵等官将都是前往山东德州会同商议,当然,张存仁也想去济南汇合,但如今济南已经为敌所困,张存仁计划中,首先要做的就是解济南之困。

    进入十一月,张存仁终于抵达德州,在临时官署之中,张存仁得到了更为精确的消息,东番岛夷已经和山东本地土寇合股,自己要面对的可不只是两万余岛夷和大体相当这个数目的仆从军,还有至少十万的山东本地土寇,其中就有祸害鲁西、直隶南和河南多年,狡猾难缠的榆园贼!

    在山东官员发往北京的奏折之中,山东的农民军都会被冠以土寇、乱贼之类的称谓,其与清军主要的作战对象完全不同,既没有顺军、西军的那般骁勇善战,也没有明军那般甲械齐全,当然更不似合众**专业严正了,这些土寇有的是对本地的熟悉和地利优势。

    以盘踞鲁西多年的榆园贼为例,榆园贼其实不是清朝的产物,从万历后期便是有这股土寇了,万年后期,山东天灾**不断,特别是天启和崇祯两朝,流贼、东虏和明军交战不断,导致鲁西曹州一带大批的田地抛荒,而当地的榆树种子落地,时间久了就变成了成片的榆树林子,而饥民啸聚其中,聚拢成寇,在明朝与大顺相继灭亡之后,榆园贼又收留了不少明军和顺军,实力大涨,一度号称百万,在鲁西,榆园贼以榆树林为掩护,还挖掘壕沟,逐渐发展为一支有组织的抗清力量,把势力发展到了直隶南和河南东部,所到之处,诛豪绅管理,劫掠府库,攻破城池,声势甚壮。

    即便如此,榆园贼依旧在清军剿灭序列之中排名很靠后,原因无他,榆园贼还是没有脱离土寇的界限,其依旧是饥民自发的组织,没有什么政治纲领和追求,除了劫掠之外,便是占据部分州县潜藏苟活,满清大军南下征战,都会顺道清剿,但榆园贼都是躲进榆树林和地道,避战而存,山东土寇虽多,虽无号称的百万之众,但包括榆园贼在内,十万总是有的,但这些土寇之中夹杂了太多的老弱,丁壮不过十万,能战敢战的更是乏善可陈,但此时的张存仁不敢轻视,因为山东土寇已经与东番合股!

    此时包括榆园贼在内,山东十余股土寇聚集在曹州左近一处山上佛寺之中,这些义军首领来自鲁西各地,此时扎营于此,便是共商与合众国合作之事。

    佛寺高居曹州城外制高点,义军各部虽然不成体系,但上下尊卑还是有的,当然,主要还是以实力为评断,禅房里的地龙已经损坏,点燃之后,弄的屋内烟熏火燎,但这也是小寺之中唯一一间不漏风的房子,在十几个形貌各异的汉子注视下,东昌府的义军首领丁维岳带着几个人走进来,端进两个铁皮炉子,还有几筐煤饼子,利用地龙烟道的缺口把烟筒塞进去,用泥巴糊住,点燃草团,依次填进去碎木和树枝,最后小心放进去煤饼子,继而点燃,不多时,禅房的温度上来,各家首领纷纷脱去身上的厚重棉服,外边是冰天雪地,炮声隆隆,屋里却是一片祥和,有酒有肉。

    众人看的啧啧称奇,一个义军首领笑哈哈的问道:“丁老哥这是哪里弄来的好东西,八成是某个缙绅老爷家的吧。”

    与在场诸首领不同,丁维岳算是‘科班’出身,其原本是寿张的练总,后来满清入侵,不愿意剪辫子便是自立大旗,其麾下有上千骑兵,精悍远胜众人,因此可游击作战,不仅劫掠乡下士绅地主方便,更是流动在鲁西各地,与众首领多有接触,这次团聚一堂,多亏了丁维岳相邀。

    丁维岳道:“哪里,这是东番兵送的,他们营中尽是这种炉子,称之为蜂窝煤炉,你们看着煤饼子,上面有眼,是不是像极了蜂窝啊,这煤饼子是用煤炭和泥巴混合压制出来的,运输使用都很方便,要不然人家东番兵个个精神抖擞,不像咱们麾下的儿郎,一到冬天,便是冻的要死!”

    “看来丁兄弟与东番颇有交集啊!”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是个手长脚长的汉子,叫做梁敏,是榆园贼的大首领,榆园贼并非一股势力,而是由二十多个营伍组成,平日分驻各地屯垦,战时一同御敌,梁敏与其说榆园贼的大首领,还不如说是盟主。

    丁维岳嘿嘿一笑,毫不客气的说道:“是啊,东番人有钱有粮,打的辫子兵和士绅嗷嗷叫,都是英雄好汉,其中还有许多咱们山东老乡,俺丁维岳最喜欢英雄,结交一二也是有的,东番人到底是大方,俺们只是送去了一些酒水,人家那位将军便是给了咱一百杆鸟铳和三门佛郎机,嘿嘿,真是仗义!”

    &nb



章三九 义军的待遇
    禅房里的人愣了一会,瞬间炸了锅,继而大笑起来,只有那梁敏脸色铁青,却也不好发怒,那任七却不知道众人为何发笑,不解问道:“你们笑什么,我说的哪里不对”

    众人又是狂笑不止,更让任七恼怒,他骂咧咧的说到:“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咱都是山东的好汉子,有什么话就直说”

    丁维岳问:“任七兄弟,你当真愿意去胶东,就不怕离开曹州一带,弟兄们都散伙了吗”

    任七满不在乎的拍打着手:“散就散呗,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弟兄们好聚好散,各奔前程呗,人有人路,狗有狗道,何必强求咧,若是有二心,强行捏在一块反而是不美的。”

    梁敏铁青着脸问:“你便是那么愿意跟着东番人去辽东,连这些父老乡亲和祖宗坟头也是不顾了么”

    任七一屁股坐在蜂窝煤炉子旁边,烤着火说到:“哥哥这话说的太也没水平了,咱们要是那等顺毛驴,何故造反,不如守着破屋薄地吃杂粮窝窝头不好原来咱们呆在这一带,不就是地形和人都熟悉,好拉兵干仗么,现在辫子兵来了好些,咱们肯定打不过,与其被闷在地窝子里,还不如去干一番大事业!”

    “那跟着东番就能干大事业,跟着我就干不成了去胶东就能干,在鲁西便是干不了”梁敏不满的问道。

    任七道:“你这话我也说不上,但是人家闯王和八大王都是老前辈,也都是老陕,可他们可是在陕西成事的么闯王成事在河南,八大王雄于川地,而那些在陕西赖着不走的有几个活着的咧,跟着人家东番有啥不好,闯王和八大王当初也不过是神一魁麾下大头兵罢了,前辈走成的路,咱们跟着走也就是了,何必固步自封

    至于听不听哥哥的,那就更说不着了。咱们都是一个槽子里吃草的驴子,一般齐整的货,谁也不用听谁的,以前哥哥实力最强,人也仗义,自然以哥哥为尊,可如今,人家东番实力最强,大家要跟着人家去吃白面馍馍,你干嘛拉着吃杂粮窝窝呢”

    “你确定跟着东番就能吃上白面馍馍”梁敏更是脸色难看,怒斥道。

    “您这话说的,人家东番几年前就能带几十万人去东番,那钱粮都是不缺的。更何况,今年人家打了那么城,手里的粮食有的是,东西总会比咱们强,哥哥不知道,人家营里拉车牵马的役夫都是吃干的,更不要提当兵的了。”任七跟着合众**打了一仗,也是了解不少,因此说的倒是有理有据的。

    众人见榆园军自己家吵吵起来了,一时间众人颇为尴尬,那杨姓首领说到:“诸位弟兄,我可是听说,东番的意思是招抚咱们,就是不知道条件如何,丁首领,你应当知道吧。”

    “管他什么条件,说破大天,老子不去!杨兄弟,我倒是劝你,休要听旁人胡说,哼哼,他东番如今建国,和朝廷没啥两样,说的总是比唱的好听,可到了胶东,你便是人家手里的面团,想咋揉捏就咋揉捏!”梁敏大声喊道。

    梁敏如此急迫的表明态度,迎合者却是不多,那杨首领一开始还挺强硬的,但是听了任七和丁维岳的话,心中也是有些念想,嘿嘿笑着,说到:“梁家哥哥可莫要着急,听听总不为过,各位弟兄说,是不是啊。”

    众人都是点头,大家都是首领,只有实力强弱可没尊卑从属,去不去是自己说了算,梁敏可决断不了。

    任七挠挠头:“那位武将军倒是说了几句,可是我忙着回来报喜,没听完全。”

    众人又看向丁维岳:“诸位也莫要看我,我是知道的清楚,却也没有同意,更不是东番的说客,东番人早晚要和诸位兄弟交涉的,给你们的条件,说不定比给我的还要好咧。”

    任七端起酒壶给丁维岳温酒一杯,说到:“丁哥哥先把给你的条件说说,俺们绝不卖你,权当是个下酒菜,对吧。”

    丁维岳一脸为难,端起那酒杯,一拍大腿:“罢了,我就说了,谁让是我召集你们来的呢!”

    丁维岳原本在东昌府一带起事,与合众国最先接触,自然了解深厚,因此也知道一些。

    “实话实说,人家东番也没有必须招安的意思,只有一个基本要求,那就是加入抗清御虏统一阵线,坚定抗清罢了。至于去胶东,确有其事,但是也不是有些人担心的,要吞并,甚至火并了咱们这些人,只是觉得,如今清虏在山东集结了近十万大军,着实难缠,人家东番不想在大陆腹地和清虏决战,所以想去胶东,可又担心走了后,清虏拿咱们撒气,所以就邀请咱们去胶东!”丁维岳解释道。

    “在这里打和去胶东打,有啥区别吗,我倒是觉得在附近打更好,他清虏有十万,咱们和东番凑在一起还不得有二十万啊,要是去胶东,咱们这些弟兄还不散大半,到时候,还没了这巨大优势呢!”梁敏说的话打断了丁维岳,却也惹得众人点头,到底梁敏也是老于行伍了,多少是有些见识的。

    丁维岳咧嘴笑了:“您这话乍听有道理,实际完全没道理,你也不想想,二十万兵就是二十万张嘴巴,对面还有十几万嘴巴,这几十万张嘴巴靠左近州县可喂不饱,清虏有其他省份支持,咱们肯定不行,得靠东番,是,东番不缺粮食,在山东弄了不少,海外还不断运来,可是弟兄们,那粮食得从胶州来,这一路上可都是东番收拾过的缙绅,前几个月清虏援兵未至,他们比狗都老实,可是如今清虏到了,嘿,这群孙子可是四处捣乱了,能让你把粮食从胶州运来嘿嘿,不能!我要是那张存仁,索性当缩头乌龟,等对面垮掉再收拾局面!”

    “所以说,跟着东番去胶东是唯一的活路了”杨姓首领问道。

    丁维岳赶忙摇头:“我可没说这话,我的意思是,大家商量来,能去就去,不爱去谁也别强迫谁也就是了。”

    “丁家哥哥,不用瞻前顾后,你只需说,我等还会怪罪你不成”任七大马金刀的说到。

    丁维岳道:“罢了,我就直说了,人家东番给了三条路,治安军,义从军和盟军,任选一个便是。”

    众人纷纷投射来狐疑的目光,丁维岳解释道:“先说盟军吧,凡是加入抗清御虏统一阵线的都是盟军,既然是盟军,便是要相互协助,当然,如今朱明朝廷也是



章四十 下马威
    听完了义从军的待遇,禅房之中所有的义军首领全部低下头,这个时候就需要取舍了,这里的每个人都经历过生与死,他们也非常清楚天下免费午餐的道理,尤其是改换门庭的时候,那就是有舍有得。

    义从军的待遇并不低,甚至远远好于清军和明军的待遇,但那是对于士兵来说,他们作为首领或者说日后义从军的军官阶层,显然是失去了很多的特权的,但许多根本的东西没有变,那就是军队仍然属于他们,他们拥有所有权和指挥权,也拥有自家营头中的升迁和处罚的权柄,但许多东西丢失了,他们无法再按照自己的心意选择战与和,也无法从军队本身获得利益。

    实际上,这对于这里所有人都是一个难以取舍的事情,虽然每个人抗清都会喊出反清复明或者反抗暴政等等之类的口号,但那些仅限于口号,这群在山东大地上已经存活许多年的义军首领已经享受到了权力带来的甘美,现在让他们舍弃部分特权和利益,无异让人感觉难受,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岳飞,也无法要求每个首领都明大义。

    “丁家哥哥,那治安军是什么待遇”任七问道。

    梁敏喝道:“任七你失心疯了不是这义从军已经是要夺你的权柄了,难道你还想更进一步”
1...123124125126127...44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