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未蚁贼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水中云影
百姓跑了,元军上下面对一座空城,也没了劫掠的**。忽米海牙随令手下派人接管城防,自敛亲兵径往兵营去了。
兵营倒还齐整,虽说兵械粮草没了,但房舍,甚至床塌、用:都没有菡到賊的破坏。有道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贼兵去了,这营盘仍然还是营盘,倒便宜了忽米海牙等人。
元兵收拾收拾就住了下来。忽米海尔又令生火,准备晚餐。
晚饭之后,天渐渐昏暗了下来,城外,后方大军消息也传了过来。阿里海牙的大军在长石岭落下大营,让息米海牙加强防范,紧守贵溪城,静待明日大军前来会合。
忽米海牙自不敢轻忽,与手下又商议了一会,随即加派人争守城与城中巡逻,又领着一干亲兵四处巡视。诸事妥当,天已经黑了下来。
忽米海牙回到军营,才觉得一阵阵疲倦袭来。
这江南不比北方,河网纵横,山峦起伏,道路狭窄,骑马有时倒不如步行方便。许久没有纵马狂奔了,今天在马上颠了一天,又飞奔了几十里路,身子倒有些倦了。
亲随拿来毛中,端来热水,忽米海牙卸下身上皮甲,随意擦了把脸,往铺上一倒,将一块皮褥子一卷,立时酣酣地睡了起来。
衙门不远就是广阔的民居,这片已经过多拔的搜刮的民居,处处大门被元兵揣得破烂,物品被捣腾地七零八乱,值钱的东西已被运走,粗笨的物品横七竖八,满屋满院都是。不知什么时候,黑暗处聚集起了几十号人,冷冷地面对着这片乱糟糟地情景。
“耶耶的,这群畜生真能折腾,差些就翻出洞口来了。”许久,黑暗中有个汉子悻悻道。
“找出洞口还能怎么地,难道他们还敢进搜打不死他!”旁边有人不以为然道。
“提前暴露了就不好了。好在到处都静悄悄地,应该没什么问题。”又有一人道。
“哼,等会将他们肠子都整出来。叫他们祸害百姓!”
“这也没什么。打了这仗,咱们还得撤。”
“撤什么。咱们就守在贵溪城,我就不信鞑子敢再进贵溪城。连长,咱们就躲在城里。”有人不忿道。
“没听上面说吗,城里只是鞑子的先锋部队,后面鞑子足足有六、七万人,远不是咱们一口能吃得了的。咱们先趁乱吃了这几千人就走。你看,这贵溪城都空了,鞑子拿去有什么用。“连长淡淡道。
”那咱们也不能走了。咱们走了,这贵溪城不知会被鞑子祸害成什么样子。到时,百姓回城,连个窝可能都没有了。贵溪城百姓待咱们不错,咱们怎么能走了就算了。“
”咦,我说你这头笨牛。你听不懂人话乍地。连长的话你听不懂。贵溪县城不过一个空城,只要人还在,什么没有,任他们折腾就是啦。你看,这样一个县城,鞑子进来了,总得留人守着吧。留得少,怕咱们再抄了他,留得多,他们进攻弋阳、河口的鞑子也就少了。弋阳、铅山的兄弟部队也能少些压力,更能想法子在弋阳、河口吃了他。“旁边有一个人道。
”他们还想去河口!总指挥还在河口呢,咱们不能放什么过去!“
”我说你这头犟牛,你就少操那份心好了。总指挥有盘算呢。上面看来是想引敌深入,再吃了这几万鞑子。此战之后,就再也没有鞑子敢来信州了。你守着贵溪算怎么回事你打得再凶,让鞑子去不了弋阳,咱们怎么吃了这伙鞑子。“那个有些好气道。
那头笨牛果然没再怎么说话了。
”哦,你这个小子,不错嘛。哪听来的”连长慢悠悠地道。
“报告连长。是属下自已分析的。“
“自已分析的。嗯,不错。哪里人读过些书吧。”
“报告连长,我是三排长王晏,洛阳的,早年上过几年私塾,识得些字。后来被征当了汉军,安仁时被俘,加入保安团,后加入兴华军,去年弋阳这战时立功,被选拔进讲武学堂进修了两个月。曾任警卫师1旅指挥部见习参谋,后调入警卫师3旅赵旅长部。”
“嗯,不错。打战时肯动头脑,是块好料,是个将才。”连长赞许道,“此战之后,若你没死,老子向营长说说,将你安置到营里去。”
“谢谢连长。不过我不想去营里,我想留在连里,真刀实枪地杀鞑子。”
“嘿嘿,不错。有血性,是个男儿。”连长在他肩头上拍了拍,笑道:“好好做吧。这次战后,咱们旅就该扩编成师了。到时你少说也是个连长。等打跑鞑子,兴复华夏,你说不定能捞个将军来做做了,到进带兵打回你老家去,光宗耀祖。咱们兴华军最讲求公平,不讲什么出身,依军功晋职。你们赶上好时候了。”
“是。谢谢连长勉励!”
“算了,大家都努力些。”连长摆摆手,接着又低声道:“传令下去。若我有所不测,就由周副连长接任指挥,周逼连长没了,就由三排王排长接任指挥。王排长牺牲,再从一排到二排。”
“是。”周围战士都点头领命。
“王宴,你看今晚战事如何”看看时间充裕,连长又向王宴问道。
“报告连长,依属下所见,此战我军必胜!”王宴信心满满道。
“哦,你具体说说。”
“是。连长你看,我军此次出击,乃是出敌意外。敌人怎么也料想不到咱们已经摸到了他的身边,以有备攻敌不备,此其一;其二,我军擅于夜战,近战,敌人则是骑兵,但混乱之中,他战马也上不了,而且在城中,他就是上了马,也奔驰不起来,发挥不出骑兵的战力。没有马的骑兵,连步兵也不如,我是以长击其短,必胜无疑。”王宴昂然道。
“嗯,不错。此战,我军若不能吃了这几千人,也枉称兴华军了。”连长点点头,“通知下去,时候也差不多了,全连整备。咱们的任务是阻截巡城的鞑子。一旦听到动静就冲出院子,将巡城的鞑子给吃了,不能放跑一个人回兵营。”
“是。”身边几个战士应了声,悄悄起身去传令。
“连长,咱们不如悄悄潜出去,给那些巡城的来个伏击。待敌进了伏击圈,咱们这用钢弩来个攒射。灭了巡逻的,咱们就卡在哪个路段上,继续埋伏来往的敌人。”王宴想了想,建议道。
“嗯,估计兵营用不着咱们。就这么干,咱们就来个守株待什么来着”
“守株待兔“
’对,守株待兔。外面是主干街道,元兵元论是要出城还是进城都得经过,咱们就候在这里,将这条街断了。你领一批兄弟们上房,看到敌人用弩射、火药弹招呼。我等会到街上两头堵。”连长想了会,道。。
“连长,你带人上房顶守着,我带三排出去,迎头堵截。”王宴请求道。
“听令行事。”连长沉声道,接着又低声道,“放心吧,外面那些杂鱼,要不了老子的命!”
第194章折锋 二
“嗖…呯!”
子夜,在漆黑的夜中,一支火箭抱着耀眼的火光高高腾起,又在空中迸散开来。
城中巡视的元卒仰头傻傻地看着,不明所以。
“不好!敌袭!”领队的百户首先反应过来,惊呼着,就欲领人向火箭腾起方向赶去。
“轰…”兵营方向,一时火光冲起,轰呜声、喊杀声连绵响起。
“杀,回兵营。”百夫长猛喝一声,技出弯刀一指,领着近百人沿着街道就向兵营跑了过去。
前方兵营里火光冲天,爆炸声、喊杀声响成了一片。听声音,至少有上万人在撕杀。忽尔不花脸色苍白,眼中好做要冒出火来。几千贼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贵溪城,自己领人至少疏理了三遍!
“快,随我杀回兵营!”忽尔不花怒眼圆瞪,指着几百外被轰开的兵营大门道。
“呔,狗鞑子,此路不通!”黑暗的街角陡地传来一声冷冷地喝声,一群黑衣人从屋舍转了出来。这群人身着黑色布衣,只有少数人披着皮甲,大部没有披甲,挺枪截断了街道。
“嘿,一群蛮子!在雄狮面前不过是群待宰牛羊!”看了看前面好似百姓的乌合之众,忽米不花轻笑了一声,将刀一摆,“孩儿们,上!”
狞笑着就欲向黑衣人扑过去。
“杀!”一声冷喝声白街边房顶传出。街巷两边房顶的又冒出一群人,有人扳手中弓驽,有的投出争中业己引燃的火药弹。
冒着火花的火药弹未及爆炸,一阵噗噗声响起,钢制弩矢撕开皮甲,钉进元卒身体中。一阵阵惨呼,元兵顿时被射得七倒八歪。接着,在忽尔不花惊愕的神情中,人群中腾起阵阵火光,落地的十余枚火药弹轰隆地爆响了起来。
“弩箭,射!”未及硝烟散去,从街巷转出不出黑衣人,就着火药弹腾起余光,向着被火药弹轰炬得七零八落的元卒扣下了板机。
“唰!”未被火药弹波及的忽尔不花瞬时被几枝弩矢射中,不甘地倒下。原来,除了屋舍上的贼兵外,截路的黑衣长枪阵后也有不少钢弩。
火药弹投掷停了,钢弩仍不停地发射,百余人被猥集在狭窄的街巷上,顿时成了钢弩攒射的靶子,纷纷被射倒在地。
“好了。二狗领人上去,肃清敌人。”连长一挥手,身旁一人答应一声。几个人打上火把,随着长枪队向前杀一一清扫战场。
“三排仍在此设伏。让王宴派些人下来。将这道街巷堵了。其他的人,随我杀进兵营去。”听着兵营里越来越激烈的撕杀声,已完成作战任务的某部连长看了看前方火光冲天的兵营道。
“是。”传令兵急速前去传令。
“兄弟们,随我杀进兵营,砍鞑子去!”连长从腰间抽出大刀,举刀高喝道。众战士应喝一声,也顾不得阵形,随着连长向兵营冲去。
子夜时分,爆炸声一响,忽米海牙就从榻上弹起。亲兵也跑了进来,急速地帮他一起穿衣披甲。
“哪里响外面怎么啦!”
“少将军,爆炸声来自马概方向,恐的贼兵袭营。”
“有多少贼兵”
“不清楚。”
“必是小股贼人!鸣警锣,叫大家起来杀贼。”忽米海牙三两下套好皮甲,抄把刀就往帐外走。刚出帐门,就被门外累象吓愣了。
警锣已没必要响起。兵营大门在火药弹爆炼声中轰然倒下。门口潮水般拥进股股黑衣人,有的一手拿刀,一手持着火把,有的手持钢弩,进门就向各营帐奔去。
这些贼兵如杀神一般,逄人杀人,逢帐放火。将士卒驱逐到一起,不由分说优是一波火药弹再轰散。对惊惶四散的士卒,接着又是一番刀砍弩射,十分地迅速有效。
元兵士卒有的从睡梦中惊醒,光着身冲出帐来,许多都没带兵刃,刚出帐门就被弩箭射倒。更有贮士卒,在熊熊燃烧的营帐中悽厉地嚎叫着,显然是不及出帐就被火封在营帐中。
左边马概早已淹没在爆炸的硝烟与火光中。不由有一匹匹向战马从烟火中突出来在,在兵营中乱奔。有的马疆上还带着火花,在营帐间奔腾,点燃了一处又一处。
惊煌的士卒一片混乱,哭喊着抱头四窜,任由贼兵随意地射杀。只有少敉士卒嚎叫着,举起弯弓迎向黑衣人,但不久就为黑衣人放倒。
这不是撕杀,这是屠杀!忽米海牙睚眦欲裂。
对屠杀的情景,息米海牙并不陌生。在樊城,在荆州,在广西,忽米海牙亲自参与了多次屠城,宰杀的军民也不下数百。面对哭喊的百姓,他洋洋得意地纵马践踏,箭射刀劈,对求饶的南蛮不屑一顾,今天,他终于体会到了那种无助、惶恐、不甘的滋味。
“少将军,走吧。”亲兵不知何时抓到一匹战马。马上无鞍,只有一截短短的疆绳,马匹焦燥地转着圈。
这马已经惊了,怎么乘骑!
忽米海牙忽然挥起手中弯刀,一刀剁在马脖子上。战马哀鸣一声倒在地上抽搐着。
“本将军今天哪也不去。召集人,杀贼!”忽米海牙手拿血淋淋的砍刀,瞪着红红的大眼嚎叫道。
“是。杀贼。”亲兵惊恐地和应着,唯恐一个不对,那把血淋淋地弯刀就朝自己脖子砍来。
“嘟…”一个亲兵从腰间搞下羊角小号,凑到嘴上吹了起来。
一群披挂整齐的亲兵迅速集合起来。这群亲兵都是兵中的精锐,倒没有太多的惊惶,一部人还不时狞笑着。
“孩儿们,今呛杀迢贼兵,每人赏黄金十两,田地十亩。”忽米海牙沉声道。
“少将军,耶耶光棍一条,黄金、田地用不着,宁不能赏个女娘乐呵乐呵。”有个疤脸汉子狞笑道。
“过了今晚,女娘任你挑。”
“好!这条命卖给少将军了。”那疤胎汉子拍着胸脯道。好些土卒也有些动容。
“要黄金要女娘的陡本将军来,杀!”忽米海牙暴喝一声,领着百余亲兵就向黑衣人逆杀了过去。
几个黑衣人共追杀着溃兵,冷不防遭遇这股迸杀而来的亲兵队,顿时慌了神。忽米海牙冲上,侧身让过劈面砍来的一刀,斜身一刀,将敌手一刀袅首。几个凶焊亲兵一涌上前,将几个落单的黑衣人砍倒。
“杀!”忽米海尔举刀怒喝!
“杀!”众亲兵昂声呼应!各挺弯刀向黑衣贼兵杀了过去。
兴华军战士一个不防,瞬时被砍倒十余人,纷份后迅。被丘杀的溃兵也缓过口气来,纷纷鼓起余勇,操刀有模有样抵抗起来。
“咦!耶耶的,临死还想翻盘!”不远处,赵帛狠狠啐了一口,摆摆手中刀就想冲上去撕杀。
“旅长!大人严令,你不能上阵撕杀!”两个警卫员急忙抢了出来,阻拦道。
“耶耶的,准说老子要上去了!”看了看警卫员及身边参谋长等人沉着的脸,赵勇讪讪地收起刀,“来人,用枪阵逼住了,用火药弹、弩箭招呼。这伙鞑子,一个不留!”
“旅长在这坐镇大局,我去组织!”旅参谋长肖东来笑道。
“去吧!”赵勇懊恼地摆了摆手,“让各部快些!”
“好。”肖东来笑着应了声,领着一队人跑上前去。
经过一小段时间的混乱,兴华军各部也收拢起来,列成阵势,与元兵对杀起来。肖东来上前一呼喝,几十名长枪兵5刀盾兵迅速结成枪阵、盾阵,从四面将将忽米海牙的亲兵队渐渐逼住。
忽米海牙见势不妙,亲自带头冲杀,但又被如林的长枪逼了回来。
“投!”随着一声冷冷的呼喝,枪阵后方飞起几十枚带着火星的火药弹,落入元兵群中。
“不好!火药弹!”
“耶耶的,不讲究!有种真刀真枪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