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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未蚁贼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水中云影

    “酒精这东西,我会让人去制取的,并不复杂。”陈远点头道。

    “那今天”鲁夫子看了看二娘手中的凉开水和布块,迟疑道。

    “酒精这东西虽说好取,也不是说取就能取来的。今天就将就一下,下次吧。”陈远笑笑,“拿些烧刀子来吧。”

    二娘答应一声,又到外面寻找烧刀子去了。

    江南人好酒,但比较寡淡,但好在北方人好烈酒,特别是蒙古人,简直是好酒如命。刚和鞑子打过,这烧刀子缴获不少。二娘一会就让人取来了。

    “鲁院长,动手吧。”陈远坦着胸,笑道。

    “嗯,大人忍着点痛。”鲁郎中点点头,拿起白布块,放在盘里浸湿了,清理起伤口来。

    胸中传来一阵阵剧痛,陈远闭上了眼,双手抓着椅子,死命地忍着。好在,洗口不大,一会就清洗好了。鲁郎中拿起另一块布块,在烧刀子中浸了浸,又向伤口抹来。一阵奇痛,陈远险些叫出声来。

    “很痛吗”九哥在身边轻轻地道。

    “嗯。”有着九哥安慰,陈远觉得好了些。

    鲁郎中也是的,为了追求更好效果,不停地用烧刀子擦试,最后恨不得将伤刀子冲洗创口,搞得陈远一阵阵的抽痛。好在,二娘拿来的烧刀子不是很多,很快就用完了。陈远也摆脱恶梦。

    洗过创中,上药很快。鲁郎中从一个药罐中挑了些黑乎乎的刀伤药,涂在伤口处,又用洁净的绷带缠好了,整个换药就算结束了。只是陈远也差些被整个虚脱过去了。

    “大人汤药还得接着吃,明天再换药。”换好药,鲁郎中背起药箱,也不停留。不过到了门外,又回身道:“大人,那酒精之事得快。三两天就得送过去,伤病营的近千伤员可等着救命哩。”

    “好,制好就让人送过去。”椅子上,陈远翻了翻白眼,有气无力地道。

    鲁郎中威严地点了下头,转身去了。

    “瞧,这老头给大人惯的。大人不说还可,一说就要上了。还三两天,哪有这么好搞的。”看着鲁郎中的背影,王夫子砸舌道。

    “哎,急用之物嘛。怪我早没想起来。”陈远道,“我等会画个图,你拿到研究院去,让人搞出来。另外,将铅山的烧刀子酒都收集起来,用来制酒精。”

    “这事不急,等伤好些再说吧。不能再惯着鲁老头了,否则头昂到天上去了。”王夫子摇手道。

    “也没什么难的。拿个纸笔来。我只画个草图,说明下原理,其余的让研究院的人想办法去。”陈远笑道。

    “那也不成,先吃了饭再说。”二娘鼓着嘴道。

    “好吧,真有些饿了。先吃点东西。夫子,咱们一起吃些。”陈远笑道。

    “呵呵,谢谢大人了。老夫早吃过了。要不,我等会来吧。我找下那头犟牛。”王夫子笑着拱手道。

    “夫子就先去吧。一会再找你谈。”陈远点头道。

    王夫子去后,陈远与妹妹、九哥一起吃了些东西,休息了一会,就到案桌上构思起酒精的蒸馏装置来,一边想,一边画。这个对另一个时空,没将高中物理知识全还给老师的来人说并不十分复杂。

    说是洒精,其实也不全是已醇。已醇浓度大约在50以上就能起到一定的消毒效果了,后世医用的酒精浓度也只有75,陈远目标是制出70左右,能消毒就行了。

    二娘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九哥很是个救知欲很强的人,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陈远写写画画。一会,一个极其简单,极其丑陋的装置图就画好了。这张图,丑得九哥都撇起了嘴。

    “呵呵,伤口痛,用不上力。”陈远笑着推诿道。

    “哼,你伤的是胸口,关你手什么事。”九哥鄙夷道。

    “连着的嘛。你的手不连着胸口。”陈远分辩道。

    九哥哼了一声,自顾自研究陈远的大作去了。一边看,一边皱眉,显然看了许久也没出个所以然来。

    “呵呵,手不行。要不我先说说,你再画张给研究院吧。”陈远笑道。

    “哼,随你。你不说,我也能弄懂。”九娘不屑道。

    “呵呵,我当然相信。这世上还有咱九哥弄不懂的事情。”

    “少拍马屁,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九哥回头,狠狠瞪了陈远一眼。

    “这个,首先得说这原理了。这酒,其实就是水和另一种东西,这东西,有人叫他已醇。这东西遇到水溶到水里面了。就好象盐溶于水一样。”陈远淳淳引导。

    “这个我懂,下面的吧。”九哥不耐道。

    “哦。盐嘛,咱们都知道他和沙子一样,咱们称他固态,已醇呢,在常温下和水一样,咱们称他为液态。为什么说常温呢,这东西和水一样,加热就变成气体了,遇准又变成液体。不过,这已醇和水又不一样。水呢,在烧开了,他就会变成气体。他呢,就加热变成气体比水更容易一些。我们呢,就用他们这个特点,将已醇从水中分离出来。有人叫他分馏。具体方法是,将酒加热,加热到一定程度,已醇就跑出来了,这样热力维持一会儿,但不要烧到水开。这样已醇出来了,水又没达到变成水汽的温度,没大量变成水汽。咱们将这些变成气的已醇收集到这个管子里,再冷却,让他又变成液态的,收集起来就成了。”陈远一边指着草图,一边七牵八扯地解释道。

    “嗯,有些道理。不过,这常温指的是什么还是那温度是什么”九哥十分敏锐,发现了新问题。

    “这个,咱们常说冷啊热哪,其实咱们能想办法来衡量的。”陈远道:“比如冰够冷吧,咱们可以将冰和水混和好了,将他定为零度,再向上越暖和。咱们再将烧开的水时热度定为100度,这样,冰水混和与浇开的水间就分为100度,度数越大,就越热。越往下,0度之下还可用负数表示,称零下多少度,越往下,就越冷。有人测过,说咱们身体一般热度在35-36度,37度以上可能就是生病了。还有,那个也测过,这已醇这东西,大约78度就到沸点了,也就是水一样,开锅了。”

    “沸点”

    “哦,常识上不是说过物体三态,物体由液体变成气体时的温度点,就是沸点。不同物质的沸点是不同的。按刚才温度的定义,水的沸点就是100度,已醇则是78度。”

    “这个,真的测的出来”九哥震惊道。她好似看到了一道门,门外是另一片星空。

    “当然啦,没有这些,说物质三态有什么意义。不说水,已醇,铜,铁,甚至金银也一样。金子常温是固态,加热也不变成了液态,不过,这温度就有些不好测了。有人说过,金子在1000才会变液体,铜、铁则需要更高的温度才能融化。”陈远绞尽脑法,边想边扯道。

    九哥张大着嘴,以她的脑子已经想象不出怎么测量了。

    “呵呵,当然,要测那边高的温度计很难做出来。不过,咱们可以做简单些的。做的方法那人也说过,等伤好我就找琉璃作坊试试。反正,无色琉璃也有了。”陈远笑道。

    “不行。”九哥急道,“你说,我找人去做。”

    “呵呵,其实啊就是利用热胀冷缩的原理。你看,好些物体一热,他体积会增大些,一冷,他又缩小些。那人说,可以将水银装在一个无色琉璃的细管中”陈远笑道,解说起制作温度计知识。

    越说,九哥眼睛越亮,等陈远说完,她拿起桌上图纸就往门外跑。

    “咦,你去哪。”还未从好为人师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的陈远倒被吃了一惊。

    “去研究院啊,你说的七七八八的,我让他们一起想想法子。”九哥回首说了一句,接着就跑了。。

    陈远摇摇头,长叹了一声。这九哥,若在后世,凭着她这股劲,该是个学霸了吧。自已前生被这些东西烦得欲仙欲死,不敢想象老师们口口相传好学如狂的样子,想不到来这时空,倒碰到了。

    在这个在外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在内盛行宫斗,家斗的时空,九哥这样,也算是不误正业了吧。陈远心中不由长长叹息一声。




第5章 郭守敬的心事
    九哥走后,王夫子与施三娘又走了进来。陈远苦笑一声,继续进行经济学、城市经营学、房地产、金融知识启蒙。为了河口繁荣昌盛,陈远决心效仿后世,进行土地经营,放出房地产这头老虎,也不管他们在这个时空结成什么怪胎。

    哎,都是钱闹的,但愿,能如后世一般,为尚在襁褓中的兴华军政权圈到些钱吧。管他房地产,融资、放债还是彩票,适当时都搞出来。只要打败野蛮的蒙古人,我管他洪水滔天。陈远心中狠狠地道。

    紫溪山寨中,身体受伤的陈远从事着传道解惑的神圣事业,信江大学,心灵受伤的郭守敬也一身疲惫地回到信江大学分配给他的家属房中。

    房子是一个带有小院的两层小楼房,楼下是餐厅和待客客厅,还有个房间给儿子住,楼上两间则是自已夫妇和女儿住。

    当初,兴华贼子将自已掳来的同时,也将自已一对儿子诱了过来。夫人则是后来偷运过来的。来时将大都家里一切都丢了,甚至一个侍女、佣人也没有带来。现在家里一切都得自已动手,要不然三餐都只能去吃食堂了。

    家里静悄悄的,夫人想必是出外买东西了,郭守敬也懒得进屋,就在院中小石桌边坐下。杂七杂八地想着这些天的事情。

    对目前的生活,想着就觉得愤闷,愤闷之余又觉得十分的怪异,因为兴华贼子的无耻掳掠,自已的人生竟发生了如此的大变,实在是自已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在大都,自已虽说不是手拥大权,富贵逼人,但身为工部郎中,也勉强算是一号人物。家中吃穿用度,何时需要自已操心,如今竟落得如此的凄凉,如徒囚一般谨慎小心地寄居在此,夫人也如一般人家妇人一般,洗衣做饭,操持起家务来。

    由于夫人、儿女的到来,自已也没有初来时的傲气,也不敢过于触怒贼子。自已总不能为了自已对大元的忠贞,给家人带来不测之祸吧。想着,郭守敬心中就没来由地憋得慌。

    这次阿里海牙领大军前来,自已的一点小心思随即被兴华军无情地破灭了。其实,就算回到大都又能怎么样大都城的陛下,还能一如既往地相信自已与王恂吗这不过是场梦而已。

    阿里海牙的大军逼近铅山,贼子陈远强逼着自已和王恂去山寨观点。还以为贼子是担心阿里海牙攻陷铅山县城,现在看来,这不过是贼子在耀武扬威,彻底打消自已等人的一些小心思而已。

    现在只要不是过于痴愚都能看出。若不是贼子怀着对福州大宋行朝的肮脏心思,阿里海牙根本就不能逃出铅山,窜入福建。这兴华贼子压根就没有想过在铅山全歼阿里海牙的大军,而是想放纵他们进入福建,为他们驱除近在肘掖的大宋行朝。福州城的大宋行朝败亡之日,恐怕就是兴华贼军挥师入闽之时吧。

    现在的情势对大元十分不利。兴华军在信州接连挫败武秀、吕师夔,李恒,索都,阿里海牙,荆襄、江南西路现在只有宋都木达、张荣实率领的微薄军力,形势已经逆转。下一步,只要兴华军在东面再次获胜,那长江以南恐怕都将被其收入蘘中。

    蘘括江南宋地后,恐怕就会进军江北了吧。兴华军可不是大宋可比的,大元面对的将是比大宋强大数倍甚至数十倍的敌人。

    “驱除鞑虏,兴复中华。”郭守敬喃喃地念叨着这些天充斥耳洞的口号,却似有些痴了。陛下大意了,当初灭宋之后,就以为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将片南大军大部召回江北,抽调数十万新附宋兵往辽东征倭送死,大错了。早知如此,就该尽一切力量来扑灭这个比大宋还危险十倍、百倍的敌人。

    “咦,相公怎么不进屋去,可别冻着了。”门外,郭夫子挽着一个篮子走进门来,篮子里装着一鱼肉、蔬菜。

    “虽说都快清明了,都说南方暖和,但我倒觉得比大都冷多了,又湿湿的,风一吹,好似要冷到骨子里去。一不小心,就受风寒。”郭夫子抱怨道。

    “可不是这样。大都那边是干冷,冷的是皮肉,这江南是湿冷,能冷到骨子里去。”郭守敬收起乱七八糟的思绪,站起身来,接过夫子手中沉重的篮子。

    “怎么买了这么多的菜,大郎也不回来吃,吃得完吗”郭守敬看了看,道。

    “嗯,刚才静儿回来过了,说今天中午和大郎一起回来吃。他们疯疯颠颠地,说不定还会带些朋友回来一起吃,我就多买了一些回来。你回来正好,帮我一起收拾吧。静儿都十几天没回家来了。”郭夫人笑道。

    听夫子说起女儿,郭守敬当即变了脸,放下篮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怎么啦,看你不高兴的样子。”郭夫子有些愕然。

    “怎么,你还不知道!”郭守敬脖子粗了起来,“你养的好女儿!”

    “静儿怎么啦,刚才还好好的。”

    “那我问你,她十几天没回家,到哪去了”

    “静儿不是说过了吗,现在做了赵校长的秘书,自然跟着赵校长吗。赵校长不仅管着一个这么大的一个学校,听说教育部的那摊事都归着她管,静儿跟着她,自然忙啊。”

    “哼,你知道什么!赵九哥是个女娘”郭守敬气道。

    “女娘怎么啦,若是男儿,我还不放心静儿去做什么秘书呢。听说秘书就是助手,我家静儿能做赵校长秘书,也不错啊。难道要天天关在家中!”郭夫人也来气了。

    “哎,你不懂。”郭守敬摇摇头,在桌边不住叹气。

    “到底怎么啦!是我气着相公了吧。”见郭守敬气成这样,郭夫人屈委立马消了,也坐在丈夫身边,轻声问道。

    “哎,这也不能怪你,你根本就不知道这里面的事。”郭守敬摆摆手道。

    “那是责怪静儿抛头露面了这东西,南边的人挺注重,但我们北方人可没有这么讲究。现在信州这边,看静儿这样的多的去了。我前些天听大郎说,他在行政学院那边,正修订着什么律法呢,听说兴华军要颁布一种法令,规定男女平等,这女人,以后可以和男儿一样在外面东奔西跑,还能当官任职。这赵校长兼管着教育,在朝廷也算是祭酒什么的吧,咱们静儿这么能干,以后说不定还真能当上一官半职。况且,这些都是静儿乐意去做的,咱们阻她做什么。”郭夫子细言劝道。

    “嘿,男女平等。这兴华贼也真是敢说。”郭守敬冷笑一声,“这千载以来都是男主外,女主内,看到哪朝哪代有女子任官任职”

    郭夫人也是默然,良久方道:“这个我妇道人家不懂。但信州这一带,什么还不是兴华军说了算。这兴华军做的事,哪样不是稀奇古怪的。就拿这个大学来说,将几千人召集起来,有学月圣人之道的,有学做官的,有学郎中的,有学种地的,有学建房修路的,五花八门,这些哪朝哪代出现过。”

    “唉,算了。”郭守敬无力地摇摇头。

    “就是啊,只要孩子们喜欢,咱们也不要管了,由他们折腾吧。咱们被兴华军抓到这里来的,就当死过一回吧。这也就是兴华军,要别的什么,咱们在不在还两说呢。现在日子虽然苦些累些,但看到两个孩子高兴,我倒觉得比在大都好。”郭夫子安慰道。

    “嗯。”郭守敬点点头,突然又道:“静儿这次回来,就叫她不要出去了,让她也不要去当什么秘书了。”

    “怎么啦,静儿怎肯答应。”见丈夫还是如此坚持,郭夫人有些愕然。

    “唉,你不知道这其中缘由。”郭守敬道,“这个赵小娘子,也就是赵校长,成天与兴华贼首陈远混在一起,虽说还同定亲,但早晚都是兴华贼首陈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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