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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未蚁贼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水中云影

    “陈大人之意,章某知道了。”章如旦叹息道,“陈大人且自去吧,章某自率部赴团湖与吕贼决一死战。就此告辞”

    见陈远部上下一心,决意撤离,章如旦也甚是无奈,提出告辞。

    “希周兄,你部连经大战,士卒伤亡甚巨,又有何战力可言。你还是率部与陈某暂避一时吧。”陈远心中也甚是悲凉,劝慰道。

    “谢大人待章某甚厚,章某不能弃谢大人于不顾。我与陈大人相知相助,可惜不能同死于阵。陈大人此去,今后切记今日之言,他们扫净鞑虏,复我江山社稷。章某虽死无恨这就告辞了。”章如旦起身,庄重地拱手道。

    “哎,希周兄何置于此。”陈远摇摇头道。

    章如旦长叹一声,与魏伍、孟仲两个就欲出门。。

    “章兄、魏军使、孟校尉,一应缴获尽可自行取去。战马也点置清楚”汪麟叫道。

    “魏军使、孟校尉需要就自去取吧。章某麾下也不足二百人,取之无用。”章如旦摇摇头,当先出帐而去。




第70章 谢枋得论战
    “我军伤员一共843人,初步处理后,立即被送上了船,船队已经出发,全程水路二百余里。船队日夜兼程,大约二天后能回到河口了。河口那边应该已经准备妥当。伤员一到就能得到妥普安置。”

    “嗯。”陈远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王夫子已先期乘快船回去了。河口那边有王夫子看着,想必办得妥当,用不着自己费心。

    “麻烦的是汉军伤卒。”汪麟继续汇报道,“这次愿追随我军的汉车伤卒足有两千人。其中重伤就有大半。船只不够,只运走了不到三百重伤员,其余人只好暂吋安置在锦江码头,等待后续船只。”

    “麻烦什么将他们赶走算了。咱们这边刀枪盾甲都推成山了。这些东西,可都是好东西啊。与其将那些缺胳膊伤腿的家伙带回去,不如多运些东西回去。这次咱们损了这么多兄弟,就是吃身上少了甲的亏”一旁陈雄道。

    “这些人,轻伤的还好说。伤重些的,驱赶走就是个死蒙元那边可没有那么好心肠。”汪麟道。

    “死了更好要我说,理他们做什么战阵上他们拼得多凶,因为他们,我们死了多少兄弟。不杀了他们,已经便宜他们了。”北地佬也愤愤道。

    “不行他们放下刀枪就不再是汉军士卒,只是一个个普通的百姓。他们也是被人驱使,兄弟们的牺牲,要怪就得怪蒙古鞑子。许多兄弟,几月之前还不是与咱们拼死拼活的没有他们,咱们打得了昨晚那种仗几月前,咱们从河口过来才多少人”陈远道。

    “那到俘卒营招就是啦。那边好手好脚的多得是,干什么净招那些伤卒。那些伤卒,好些人都缺手断腿的,以后都上了不阵了。”

    “咱们不能这样功利,我们要完成驱逐鞑虏的大业,就得海纳百川,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无论受没受伤的,只要追随我们的,我们就得不能放弃。”陈远摆摆手道。

    “嗯,我也赞成收容伤兵。上次攻取安仁,咱们收容的那些伤兵,这次在战场对敌都十分英勇。”汪麟点头道。

    “就这样吧。愿意追随我们的,我们一个也不能放弃。”陈远摆摆手,“现在安仁大敌压镇,时局说坏就坏。伤卒不能在锦江坐等,让一些轻伤的,能走动的先走,沿着信江走,船队沿途接应。实在走不了的,就发些钱,先寄放在百姓家。条件允许,能接就接回铅山养伤,接不了,就让他们在百姓家养伤。伤好了,愿意追随我们的自然会去找我们。”

    “嗯。”汪麟点点头道。

    “明天一早你们也动身吧。我觉得安仁这边情况真的有些不妙,你们早一天动身早好。”陈远淡淡道。

    “局势一时还没有这么坏吧。团湖那边也没有什么坏消息。吕师夔、武秀仍按师未动。”陈雄讶道。

    “那是吕师夔一时未摸清我军情况,仍震慑于抚州汉军被歼之事。可能明天,吕师夔就会试着进攻了。如论新编营整编得如何,明天一早必须拔营出发。”

    “嗯,后勤部已作好了后撤计划。”汪麟道“魏伍、孟仲带走了此许缴获,各拉走了三百匹战马。这样一来,除按计划留五百匹战马给殿后的1营外,我军仍有近千匹战马。我也和赵处长商议过了,这些战马全用来运输物资。此战,我军缴获不少马车,正好用来运输物资。如无意外,午后就会组织一支队车队先期撤往弋阳。”

    “好,尽快出发。不过,物资就算了,优先用来运输伤员吧。让辎重营派兵随行护送。”陈远淡淡道。

    “是,我这就吩咐下去。”汪麟

    “团长,陈江肯定已到了弋阳。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可以用车或用船将伤员先运到弋阳,到弋阳后,将伤员交于陈江,车、船连夜返回,运输下一批。先离开安仁再说。”陈雄突地建议道。

    “好,陈营长此建议甚好。”汪麟点头道。

    “这些,你们去商量着办。我只强调一点,从现在开始,无论人员、物资,尽最大努力撤回河口去。告诉赵忠,郑宏,新编营也一样,编制成一部就先开拔一部。明日上午,除第1营及骑兵队外,所有人员必须动身。同时,第一营也会开拔回锦江。”陈远郑重道。

    “是。”汪麟等人俱严肃应命。

    大战之后的白塔河边,保安团上下埋头苦干,紧张地开展进行一场急促的后撤行动。抚州汉军覆没的消息却如水波般扩散开来,一时传遍整个安仁。

    身在安仁城的谢枋得闻报大喜,立时下令通报全军,嘉奖陈谢诸人。同时豪气大发。

    “诸部合兵三千余人,竟歼七千敌个人,蒙元贼军不过如此如今吕贼所部虽众,吾部犹可敌也。传令陈远,令其休整后即前往团湖坪。待击退吕贼后,两功并酬。”谢枋得豪迈地摆手道。

    “大人。既伍陈远部前往团湖坪与张正纲合兵,两军也只有万余人。更何况陈远部恶战后折损必巨。而吕贼所部足有五万人。两人仍是难敌”刘武拱手道。

    “无碍。前些日雨水甚多,江中水量颇丰,不易渡河,此可算天时;团湖坪三面环水,地势险要,有利于我。吕部虽众,一时也摆布不开,正纲足以拒之,可算得地之利;李浑部被歼,吕贼心胆俱丧,士气低沉,而我军挟胜而战,士气高昂,此可为人和。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俱在我手,又何须惧敌如虎”。

    “诸事尽管利于我军,但敌我力量相殊过巨。依属下之见,荬若桀吕贼一时犹疑,我军相机后撤安仁,据城而守。吕贼虽有数万之兵,但仍难取我安仁城。若吕贼久战不下,粮草铁乏,我早再次出击,必破吕贼。”刘武拱手道。

    “苦吕贼军抵安仁城下,安仁百姓何往难道让其尽数进城我等守安仁,卫百姓之举,反倒成害民之举,吾等于心何忍”



第7丨章 再回锦江
    安仁城中,谢枋得只命章如旦率五百兵卒守城,其余兵卒近两千人,尽付刘武、陈羍等人率领,赶赴团湖。午后,刘武、陈羍领军赶到团湖,与张孝忠合兵一处,两军总计有万余人之众。

    张孝忠见谢枋得决战之意已定,叹息了一会,也无奈地定下心来,修备战具,整肃大军,准备来日决战。

    距宋军大营不到十里的团湖西侧,就是吕师夔、武秀的大营。得知抚州汉军被歼,吕师夔震惊之余,下令紧闭劳门,按兵不动。

    “吕帅,万户大人,对面宋营,午后又有一队宋兵自安仁城前来,约有两千人,其中约有骑卒六百余人。”有校尉拱手道。

    “这应该是谢枋得最后的力量了。安仁城恐怕都空了。”吕师夔笑道,“君直就是这样,受不得委屈。前几日在余干受挫,他不找回来才怪。”

    “就算来了又如何区区万余之力能挡得了我数万大军更何况,对面宋军多是厢军、乡兵,又有何战力可言。”武秀轻蔑道。

    “却不可小视了。”吕师夔轻轻摆手,道“李浑我知道,原是我叔帅麾下,治军甚严,部下多是淮士,敢战者多。而张亮更是武兄属下,二千骑卒也是军中精锐,两军合兵一处,即使面对数万之兵也该可周旋一二,不想一夜之间全军覆没。吕某不知他们到底遭遇到了什么这乡兵战力恐怕不是那么简单。难道安仁新近又有宋兵前来”

    “不可能。安仁宋军兵力已被摸得清清楚楚。依武某看应当是轰天雷之威。之前,武某一直认为传说过于夸大了,不敢相信其有如此威力。现在看来,这轰天雷确实不凡,我军今后还应小心应付才是。当然,陈远部虽是乡兵,但战力可不能以乡兵相看。前者,能以相当兵力击杀兵力相若的鲁直,如今又以少胜多,一夜击败李浑大军。其战力恐怕已远超禁军精锐了。”武秀揣测道。

    “嗯。”吕帅夔点点头,突然向面前校尉问道“陈远部是否已来到了团湖”

    “应该没有。陈远部兵制、装束与一般宋军不同。特别头盔有宽檐。今日前来宋军,探子仔细探擦明白,并未发现一个陈部士卒。”那校尉道。

    “嗯。陈远部刚经大战,其自身受损恐怕不轻。大战之后,又得清缴物资,处置俘获,恐怕还在白塔河边。不过,明日他们该前来团湖坪了。不过,他们会不会效前夜旧智,今晚前来袭营”武秀道。

    “正盼着他前来呢”吕师夔笑道,“咱们又岂是李浑可比。何况我军营在团湖一侧,左是信江,右是团湖,周边尽是平地,不及近营就会发现,宋兵如何偷袭若来强攻,反不如白日交战便宜。”

    “即如此,我军也要严加戒备。听说陈远部有不少船只,要防其偷偷乘船自江而来。”武秀道。

    “这是当然。”吕秀点点头,接着道“传令各军,严加戒备。夜晚沿江、沿湖遍点火把,严防敌军自水路前来。明日与信州军决战,一战而定信江。”

    “好。明日就会会那个陈远,也见识见识那种据称能惊天动地的神雷武某就不信,以我军之力,会平靖不了区区万余乡兵”武秀豪气道。

    “吕某平生最好英雄,与如此之兵对阵,必是平生快事。吕某也甚是期待。”吕师夔也笑道。

    还在白塔河边的焦心着整编俘卒、转送物资的陈远自然不知道团湖坪吕师夔的想法,但知道了也只能摊摊手徒呼奈何。若没有与李浑一战,陈远说不定还真会领军前去会一会这历史有名的汉奸。但现在,保安团上下,一心想得就是顺利地后撤,尽最大努力将俘卒招纳过来,尽快地送往铅山;尽最大努力将缴获的兵械物资清点出来,安全地送往铅山。

    “我军现已招收降卒两余人,编为2个新编营,每营约有一千余人。俘虏营中目前仍有俘卒千人左右。”汪麟淡淡道。

    “锦江那边的伤卒呢”相比较而言,陈远更重视那些伤卒。伤卒拉回铅山后,将他们身上伤治好后,这些人将比赵忠强拉来的那些俘卒可靠。

    “按照安排,后勤处组织了二百辆马车来运送伤员,除了不易搬运的寄托在锦江百姓家外,其余人或乘车,或步行,已随新编1营,辎重营一部出发了。预计今晚可到达贵溪,明日午时就能赶到弋阳。”

    陈远点点头。新编1营由郑宏领着,里面多有常州人,比较可靠。上午,陈远将新编营、辎重营1连编为一队,任陈雄为总队长。并将弹药耗得差不多的火器连也编入其中,令其护送汉军伤卒先期东撤。

    新编第2营、辎重营余部将编为第2队,由赵忠领着,明日清晨出发。第2队撤离后,陈远就会领着第1营与骑兵队,放弃白塔河边大营,回锦江营地。

    “谢枋得那边不要俘卒吗”

    “收编的俘卒心性不稳,一时上不了战阵。这团湖坪眼看就要打起来了,谁还顾得上这些俘卒。”汪麟笑道,“赵处长倒想将这些人一起带回铅山去。可有些人,死活不同意加入我们。”

    “强扭的瓜不甜,不愿意就算了。我们也不能一下吃成个胖子。”陈远笑了笑,“我会和赵处长说的,这些人就放了吧。”

    “现在可不能放了他们,也不能在这放。这些兵卒虽然没有器械,但也远不是普通百姓可抗衡的。要不然安仁这边一时就乱了,到时反便宜了团湖坪的吕师夔。”

    “嗯,那就同他们说清楚,押送到远些地方再放。”

    “团长,我看不如这样。现在营地还有不少物资,一时也难以运回铅山。我们倒可以与那些俘卒讲好,就算我们雇他们帮我们做事。让他们帮着我们将物资送到弋阳去。到弋阳后再遣散。遣散时多发些钱粮物资。”汪麟笑道。

    “这个,你自行去做就是。”陈远笑笑,“不过得自愿,不能坏了咱们保安团的名声。”

    “坏不了,坏不了。好些俘卒都欲返家,正缺着钱粮呢。”汪麟笑道。

    果然,后勤处到营地一宣扬,被先付了一些佣使钱,大多俘卒都答应了。见大约一百多不同意的,被保安团打发了些钱粮当场释放了后。众人愈是相信保安团。汪麟干脆将他们都从俘卒营放了出来,帮着后勤处清整理捆扎,搬远装车,晚下再回俘卒营休息。一应准备事宜进行得十分顺利。

    翌日清晨,赵忠领即领着近三千人出发,浩浩荡荡直奔弋阳。殿后的陈远,将营中剩余的物资干脆送给了几日来帮忙的百姓,领着殿后的第1营与骑兵队回锦江码头。

    留下的战士约有四百人,一人一骑,剩余的一百余匹战马用来驮粮草,成了名副其实的骑马步兵连。

    锦江码头再也没有之前的繁荣景象,码头上空荡荡的,没有一艘船只。镇中也是十室九空,一些战士亲属已由保安团先期撤向铅山,其他百姓在保安团的劝说下也外出躲避,待战事平静后再返回。

    回到码头旧营地,陈远将营地内外诸事交于周建、赵勇等人,自己则亲自指挥做饭,赶制干粮。

    不沦安仁战事如何,待营地最后一挑人员,物资上船后,整个骑队都将离开安仁,返回铅山。而不出意外话,铅山前来的最后一批船将于明日来到。

    “报谢大人有令,令我部急速前往团湖坪参战。”一个参谋道。

    “呸,你对他说,我保安团已完成作战任务,如今损兵折战,已无力再战。”周建摆摆手道,

    “那传令的要见团长”

    “见不见一样。”周建皱了皱眉,“你不会和他们说,团长受重伤,已乘船返回铅山了。”

    “是,那我去打发了他。”那参谋道。

    “咦,谁在背后咒我来着”话音未落,陈远带着几名警卫从外面闯了进来。

    “哼哼,谢枋得来令,让我部速去团湖坪,估计那边就要打起来了。”周建哼哼笑道。

    “哦,那边现在情况如何有消息吗”

    “赵勇已领着骑队侦察去了,还没有消息传来。谢枋得现在是孤注一掷,只留章如旦守安仁城,兵不满千,其余人尽被派到团湖坪,看来是要与吕师夔决一死战了。不过,依属下看来,此战有些悬。”周建淡淡逍。

    “唉,此战必败可惜了。”陈远叹息道。

    自已终究不是超人,既没有带着军火仓库,也没有带着大群后世精兵来个群穿,只凭着后世的一些粗浅常识,短时间内,能搞出如今局面已是极限了。

    因自已的到来,历史也有了微微的改向,原来没有分兵安仁的宋都木达也分兵前来。白塔河边一战,抚州汉军被歼,自已组建的保安团受挫,历史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吕师夔、武秀仍从余干前来,与张孝忠团湖坪决战。

    接下来是什么呢张孝忠血战团湖坪,这个东奔西走,坚不投降的英雄,以自已热血唱响了最后一首悲歌。尔后,章如旦、黄金万、魏伍等相继战死,记挂着家中老母的谢枋得闻讯亡命逃窜回弋阳,抛妻弃子,独负着老母出奔福建,隐居深山。南宋灭亡坚不出仕,被送至元大都囚禁,绝食而死,忠孝名传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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