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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未蚁贼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水中云影

    “大人且慢,这兴华军在各地兴办伪学,又办了什么兴华日报,砥毁圣人之道,蛊惑民众,应当尽数廊清,以正民风!”又一个白发老儒走了上前,疾声厉色道。

    “哈哈。我们兴华军教导百姓之子认些字,教导些粗浅的算术,不知什么时候砥毁圣人之道“王夫子大笑着反问道。

    “你们兴办学校,从不教授圣人之学,尽搞些奇谈怪论,还不是砥毁圣人之道!”老者抖动着花白的胡子道。

    “原来如此。”王夫子点点头。

    “我兴华军所办之学,明为兴华军所办,实质乃是我家主人怜百姓子弟无识,故而以私家之财兴办,原只为教授百姓子弟一些粗浅知识,让百姓认些字,能算得些数而已。非同于你们这些大儒所办之大学。非是我家主人不慕圣人之道,原也想请一二饱学之士到学校传授些圣人之道,奈何世间饱学之士,或屈膝投降鞑虏,回首助纣为虐;或贪生怕死,隐迹山林,要让我等草民如何将你们这些熟学圣人之道的请将出来你们这待圣学门徒,不知反省自躬,到了今日却跳出来,喊打喊杀,要尽清廊清我等,是何道理!天下之大,你们要传扬圣教,尽可自去办学,难道我兴华军阻了你们不成蒙元凶残,怎么不见你们圣学门徒挺身而出,去劝导蒙元放下屠刀,反而责难我等只些报纸,引导百姓保境驱鞑,你到底是何居心!圣人讲求严以待已,宽以待人,又曰一日三省吾身,偏偏到了你这,不思自身,宽以待已,严重以待人。吾等草世,哪有你这等圣人门徒的胸怀和学识,要宣传推行圣人之道,尔等自去,关我愚眜的草民何事!”王夫子越说越愤,迭声厉声喝问道。

    “你你”那老者被王夫子的喝问浑身发抖,连连后退。

    “恂斋先生”有人上前,怒瞪了王夫子一眼,将老者扶了下去。

    “王先生果然是舌如刀剑,但未必过于刻薄了些。”宋喷子又走了上前,道:“恂斋先生乃浙东有名的大儒,授人无数。蒙元南下,其义不仕元,挈家入闽。到了先生口中倒成了鄙薄之小人。这草野之间,心怀朝廷,忠怀节义之志士仁人尽有。莫非先生认为只有你兴华军在搞元不成。”

    “呵呵。原来提恂斋先生,幸会幸会。”王夫子面色一变,若无其事的向那老者方向微微一礼道,“王某得罪了。我们兴华军办的学校正愁找不到能饱学大儒来教教那些皮猴子,若恂斋先生肯前往教悔,我们定必欢迎。这学校,我看也没有非撤不可之必要。”

    那老者紫胀着大脸,没有答声,身边的中处人重重地哼一声,将头一摆。

    “看来恂斋先生不屑教导,那我也不强求了。”王夫子摇了摇头,“诸位在此慢议家国之事,我王某一介草民,还有些事情要忙,就不多奉陪了。”

    王夫子朝四周拱了拱手,就欲走出堂去。

    “王先生且慢,谢大人令兴华军改正更新三事,夫子还未做答复!”见王夫子要溜,宋喷子急忙阻止道。

    “哦,那三事啊。以前我兴华军不是早就答应了赵副招讨使与施州判了吗我兴华军自当奉朝廷之号令。”王夫子道。

    “那各州之民政呢兴华军如何改制,听从朝廷之调遣呢”

    “宋大人不是说,这天下尽是王土吗,这大江南北,朝廷派委何人去上任尽可前去,也包括信州各州县,我兴华军概不阻止。但我等原已与赵副招抚使有言在先,为保障保境驱鞑之大业,兴华军所据之地俱行新政。按我兴华军之制,若有人破坏新政,破坏保境驱鞑之大业,即视为汉奸,无任官居何职,我兴华军必将究其之罪。到于调遣,我兴华军乃是百姓自聚之乡兵,不在朝廷禁军之列,诸位要调遣,另找朝廷编制之军去吧。”王夫子郑重地道。

    “你”宋喷子瞠目结舌,堂中一片哗然,恨不得将面前这胡搅蛮缠的瘸子打死。文人动口,武人动手,一些将领上前几步,就欲动手。

    王夫子不动声色地瞪着几个粗汉,笑道:“对了,还有件事,不论何人,若无故伤害我兴华军人士,也为兴华军之死敌,兴华军必追究到底。”

    几个粗汉闻言一愣,又停下了脚步。

    “好了。今日且议到这里。”见王夫子盐不进,谢枋得冷冷地喝道。

    忽听得门外一阵攘乱,似乎打了起来。众人一惊,俱出堂查看。

    门外不知什么时候已开来了几百士卒,一个个顶盔贯甲,人人腰悬短刀,手持一柄钢弩,森冷的箭矢正对着门口的十数名宋卒。

    一个大汉正趾高气扬,训斥着那些已被威吓得不住后退的宋卒。

    “好胆,在我兴华军之地,竟也敢猖狂。你们也不想想,我们兴华军怕得谁来江东的吕师夔、武秀如何,领着几万兵来,最后一逃一死;江西南路蒙元都元帅李恒、大将达春,领十万精兵来犯,不也被我兴华军也将他双双斩杀在弋阳城下!就拿将你们打着望风而逃的蒙元丞相董文柄如何,不也被我们灭了。到了这兴华军之地,你们是龙得给耶耶盘着,是虎,也得给耶耶蹲着,否则叫你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兴华军好大的威风!”门口,谢枋得脸色铁青。

    王夫子笑着上前,呼喝道:“常五!”

    “报告,兴华军警卫师第1旅第1团副团长常五,见过首长,请首长指示!”那汉子转过身来,见是王夫子,忙两脚一并,肃然挺胸,举手齐耳,有力地行了个标准的兴华军军礼。

    王夫子同样行了个军礼,问道:“你们在这做什么!”

    “报告首长,卑职受总指挥指派,前来保护首长。卑职在外久候不见首长,怕有所意外,想进去看看,这些人不让,涉嫌误我兴华军之军机,卑职故而想将他们抓起来,带回讯问审查。”

    “好了。这些都是友军,就不要深究了。收队!”王夫子摆摆手道。

    “是。”常五认真地行了个军礼,几步到弩阵前来,喝道:“全体都有,肃立!”

    “啪、唰!”战士们整齐地收队,放下弩箭,静静地肃立。

    “好了。各位大人留步,再送下去,草民着实承受不起。”王夫子笑着向众人拱了拱手,转身出了大门,来到常五身旁,有人为牵来战马,扶夫子骑上。。

    “全体都有,收队回营。”常五呼喝一声,战士们整齐地转身,簇拥着王夫子,向城东军营走去。

    严整的队列,踏得地面洪然而响,过了不久,又有道怪异地歌声响了起来。队列在怪异的歌声,沿途百姓的喝采声中渐渐远去。




第176章 猎才
    “哦,也就是说,那谢枋得要咱们将州县政务及兴华军尽行交给他,他哪来的底气“

    铅山河口的兴华军总指挥部,急匆匆赶回王夫子当即找到正与陈永商议事情的陈远,将永坪会谈的始未向陈远作了汇报,陈远听得有些愕然。

    “照老夫看来,这婺州的大捷让福建那边增了不少底气。”王夫子笑道。

    “夫子说的不错,现在各地响应宋廷者确实不少。江淮的阿述也放缓了对江淮李庭芝的紧逼,让李廷芝松了一口气。现在福建那边,东方危胁已经解除,西面江南西路的阿里海牙也回师抚州,让福建也松了一口气。

    福建那边已重述了德佑时的诏令,告谕诸地投降军民,若返正重新归宋,不究旧恶,仍官复原职。据说一些投元的也有了些动摇。福建那边还让人密秘去见吕文焕与范文虎,只是不知谈得怎么样了。”陈永点头道。

    “对那些首鼠两端,投降的人,宋廷倒真是宽容。”陈远笑道。当初元兵南下,宋廷的谢太后就让人鼓捣诏令,追封吕家军事集团创建人吕文德为义和郡王,以图拉拢吕文焕、范文虎、吕师夔等一干吕家军事集团成员返正,可惜无丝毫效果。吕文焕铁了心投降蒙元,积极地为蒙招降纳叛,还帮伯顔屠了常州城,进而直逼临安。

    “是啊,他们也不想想,这董文柄是怎么败的。若不是咱们东进,恐怕现在处州、台州、衢州都落入了蒙元之手了,这董文柄或许已经准备由仙霞关入闽了。这婺州的赵与择也好意思,竟真的婺州大捷顶在了自已头上。”陈永摇叹道。

    “不论赵与择愿不愿意,都必须是他顶着。”王夫子道,“福建那边太需要一场大捷来安定自已,号召天下了。这是大势使然。”

    “不管他大势如何,他们终究还是大人说的那种纸叠的老虎,样子货。更可笑的是,他们现在竟想用这种强拉来的大势来压我们。”陈永笑道。

    “现在有些人还没清醒过来,想靠着三寸不烂之舌来解决问题。这只能是个笑话。”陈远淡淡道,“若他们能领着百姓将蒙元驱逐出中原之地,让我华夏重现汉唐的雄风,兴华军给他们又何妨。我陈远岂是贪恋权势之辈!”

    “大人不可,落兴华军落入他们这手,要不到一年,就是兴华军覆没之时。”陈永忙道,“大人你是不知道,现在福建那边刚一安定,朝廷上就闹得不可开交。先是外戚扬亮节与陈宜中权力之争,后又是陈宜中与文天祥、陆秀夫等人争权夺利,现在陆秀夫被赶到广南东路,文天祥被赶到汀州,张世杰被赶到泉州。行朝虽然在福建收拢了不少人马,但良莠不齐,基本上不堪一击。现在谢枋得打我们兴华军的注意,但以谢枋得之才,能领得好咱们兴华军兴华军落入他手,必败无疑。”

    “陈部长说的甚是。咱们兴华军的战力,一是有着坚实的后勤供应,二是有着兴华会的存在。若让他们来,先不管战事如何,他们先就将紫溪的那点东西瓜分得干净再说,到时军中后勤靠什么去筹集。再说这兴华会,肯定会被要求解散,咱们兄弟们靠什么来组织,必然士气低落,恐怕不及上战场就大部溃散了。”王夫子正色道。

    “不错,若兴华军落入他们之手,就等同于覆没。”陈远点头道,“咱们走到这步并不容易,都是兄弟们用性命拼杀出来的。这兴华军并不是我陈远的私人财产,何去何从得由兄弟们说了算。我相信绝大部分的兄弟们还是清楚这点的。”

    “哼!桃树刚结了点果子,他们就来了,他们这是妄想。”陈永哼道。

    “这次行朝派人过来,军中或许有人会有所动摇。”陈远道,“夫子,咱们兴华会要加强工作,将兄弟们思想统一起来。咱们兴华军到底要做什么,要有什么样的光明前途,怎样达到光明前途,一定要让每一个战士,每一个兴华会会员有个清楚的认识。兴华报上,也要多多探讨此类问题,争取更多的百姓坚定地站在我们兴华军身后。”

    “大人说的是。近来兴华会发展迅速,宣教之快确实没有跟上。兴华报也要加大宣传,让更多的百姓也参与进来。”王夫子道。

    “外面的那些会众我来负责。”陈永也点头道。

    陈远点点头,“只要咱们兄弟团结一心,就没什么力量可以战胜我们。”

    “大人,谢枋得那边怎么处置”王夫子道。

    “就如你在永坪一般就行,对他们敬而远之。”陈远沉吟了一会,道,“只要他们老老实实地,咱们以礼相待,若他们破坏我兴华军之制,那咱们也无需客气。”

    “只怕他们会向各地派遣官吏人等。”陈永有些忧虑道。

    “即然咱们还奉着宋廷,他们要派就让他们派吧。但我们委派的坚决不撤,衙署移交些给他们。行朝或谢枋得委派的官吏,能守我兴华军之制的,就让他做些事,或则就架空了他。”陈远狠狠地道。

    “架空”王夫子疑惑道。

    “就是将他们架在空中,让他居住在官衙之中供起来,一应政事并不过其手,仍由我兴华会及各地州长、县长处理。我们也只不过养几个闲人而已。”

    “哈哈,大人这个办法甚好。”陈永拍手道。

    陈远会心一笑。后世有名话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相较与后世,自已就是手掌重兵军阀。军阀统治之地,哪个处置具休政事的人员敢不听命。

    “这样极好。现在我们各地官吏奇缺,若有真心肯心向我们的官吏,咱们也不妨拉入咱们兴华会中来。这行朝倒有不少如希周、汪公子一般的人杰。”王夫子点头道。

    “夫子此次去永坪,可是于谢枋得处见识了什么英才”陈远笑道。

    “这谢枋得比我们好多了,不说那些武将,一大众的文人、幕僚。看看咱们手头,识字的也是有限,真是羡煞了老夫。”王夫子笑道,“不说谢枋得,此次老夫见识数人,其麾下的有个姓宋的,口不停声,硬是喷了老夫近一个时辰,老夫当时就相,若能他拉将过来,倒是极适合派出行那郦食其之事,或放入兴华会中为这一宣教干事也是极好,最不济,就让他到阵前,专事骂阵之事。”

    “哦,看来夫子是碰到对手,见猎心喜,起了爱才之意。我来想想办法,将他给夫子挖过来。”陈永笑道。

    “能拉就多拉一些过来吧,但要多拉些能通实务之力。这军中及各州县文吏官员都甚是缺乏。陈雄、陈林、章希周等人叫嚷了多次了。”陈远笑道。

    “这事容易。咱们兴华军在外面可谓是鼎鼎大名了,谁不艳羡。我就安排人去办。”陈永笑道。

    “对了,谢枋得麾下有一对师徒,老师称什么恂斋先生,听说其在浙东仍一代名士,其弟子气度也非寻常之人。陈部长还得留意一下。”王夫子又想起那个否认兴华军教育的老儒。

    “浙东恂斋先生,可是苏州的韩翼甫年近花甲。”陈永问道。

    “或许是吧,陈部长如何认得如此人物”王夫子道。

    “大人让我留意诸地英才,我也是在婺州遇到一个文士,仍是他的学生。听其所言,这恂斋先生乃是朱子的二传弟子,在朝廷曾任朝奉郎、大理寺主簿,精研《四书》、《中庸》,在苏州开馆授书,门人弟子遍布两浙。因大人于理学之道不是太有兴趣,我也就没怎么打听此等人物。”陈永道。

    “以后遇到此等人,尽力招揽一二也可。”陈远道,“正所谓有容乃大,咱们终不能以自身喜好而藏否天下英杰。”

    “大人说的是。”陈永点头道。

    “大人招那等人来,准备置于何处这等人,不说难以招致,成天君君臣臣,礼仪道德的,我怕大人过几天就他们烦透了。”王夫子笑道。

    “人有时烦烦也好。”陈远笑道,“这九哥不是一直想办所大学吧。我想,干脆给他招些人办起来。不论是饱学大儒,还是悬壶济世的妙医,擅于建造的能工巧匠,但有一技之长者都招过来。”

    “怎招如些人物,大人所说是大学不知如何办法”王夫子来了兴趣。

    “我准备于大学之内,设儒学院,教援儒学、圣人之道;设格物学院,研讨万物常识之道;设医学院,培养悬壶济世的郎中及军中医官;设建筑职业学院,教援营造建筑等职业之学,设行政学院,教授律法、财务、公务之道,给兴华军或兴华会、各州县培养文书官吏人等。以后咱们需要什么人,或民间所需什么人,尽可以从大学培训出来,如需要商人,财会人员,也设商学院或财会学院,提高农业产量,增养技术高超的农夫,可设农学院,精研农业种植之道”陈远结合后世,粗粗规划着大学的基本架构,却将王夫子与陈永惊得目瞠口呆。

    “大人,这世间百业,俱可从大学中学来”良久,李永惊道。

    “这是自然。世间百业俱有利于国,若能使农田多打粮,商业更畅其流,各作坊所制物品更精巧,这世间岂不是更为繁荣,百姓生活也更富裕。”

    “哈哈,大人果然好气魄!老夫对那种情景都有些迫不急待了。想必如此之道方称得上兴复华夏也。”王夫子拊掌笑道。

    ”这事俱靠兄弟们协力同心,共同奋斗吧。现在办学最缺的莫过于人才,咱们都多多留意些。我看,咱们就在兴华会总部设个人才司,搞个猎才计划,专一搜罗人才。无论他是在江南江北,想办法招揽过来,实在不行,绑也先绑回来再说。”

    “呵呵,大人这是求贤若渴啊,这从古至今也没听说将人家绑过来的。”王夫子笑道。。

    “比方,打个比方而已。”陈远笑着看向陈永,道:“听闻北地多术数、天文之才,其中蒙元朝中有一人,其名郭守敬,于天文、术数、治洪之道上无人能出其右,不知能否让人想想办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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