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未蚁贼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水中云影
“若无贵军前来,给予董贱致命一击,董贼如何兵之,秀王殿下也太过谦逊了。”陈远笑道。
“我看,这次之所以能击败蒙元大军,取得前所未有大捷,实乃两军密切配合所致。殿下与陈大人都不用过于谦让了。”赵孟臣走出,含笑道,“殿下此来,乃是想于与陈大人商议今后之战略。殿下早就听闻陈大人军中有参谋室,沙盘推演甚是奇异,正想观摩一番,若方便的话,不如就移步参谋室”
赵孟臣自然知逍,兴华军实行的是参谋之制,具体战略并不凭主帅、主将一言而决,而是需要参谋部参谋在沙盘上反复推演。
“赵某对贵军也甚是好奇。不知能否到贵部参观一二”赵与择也拱手道。
“对别人来说自是不便。但对殿下和诸位而言,不方便也不成。陈某是个粗人,不懂什么战略,正好向殿下及各位请教。”陈远笑道。
众人随即出门,在陈远引领下前往设在军营的指挥部参谋室。刚进军营,众人就被军营景象吸引住了。
军营操场上,一些战士正在进行队列的操列。随着教员的呼喝,战士们整齐划一的左转右转,休息立正,动作简单但又整齐有力。
“这个能有什么用!兴华军怎么不操练兵刃与战阵”人丛之中,一个较处青些的将领道。
“这是个秀王之子赵孟备。现在军中骑兵指挥使。”赵孟臣上前,轻声介绍道。
“哦,原来是赵指挥使。”陈远上前,拱手道:“在我军中,最注重的是纪律和团体,这种队列操列,能大幅提高战士们的纪律与服从,也能增强团体的配合能力。”
“就这,不过是些花样子而已。”赵孟备不屑地道。
“备儿,休要小看此等阵势。战阵之道,以齐击散,以阵击溃。成阵之要,要于士卒一心。我看这队列之操,虽然简单,但要做到整齐如一也不容易。”赵与择点头道。
赵孟备轻哼了一声,确不再开言。众人看了一会,正要离去,操扬上又聚拢起来,一个教官战评了几句,又有一个宣教人员上前,教授众战士唱起了歌来。
歌词、曲调都十分的怪异,直将赵与择等人惊得嘴巴都合不拢起来。
“陈大人,军中怎么还教授战士唱歌还有,什么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好一会,赵与择方问道。
“呵呵,这些都是刚招的新兵。”陈远笑道,“我们兴华军中最重要的是纪律,为让战士们记住,故而将将军中纪律编成歌让士卒们熟记。这三大纪律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百姓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
听罢陈远祥细所说,一众人更惊得眼睛都要掉了出来。这兴华军的军纪之严,除了百年前的岳家军,已无人能比。甚至于传说中的岳家军也未必能赶得上。战时士卒缴获所得,总得让士卒们获得一些,才能保持士卒之战心,岳家军也是如此。可这兴华军,士卒缴获全部归公,那士卒为何而战
“这陈大人,若士卒阵上所得俱得归公,那兴华军又如何能保持士卒奋勇之心”许久,赵孟臣开口问道。
“征战胜负,并不取决于一人,甚至并不取决于上阵撕杀的战士。靠得是全体兴华军的力量。所以,战阵上的一切缴获并不能归于一人所有。若缴获不上交,战阵之上,人人贪财恋物,谁还能有心思去撕杀。我兴华军每战之后也要论功行赏,只是不许士卒私取而已。”陈远解释道。
“嗯,陈大人所言甚有道理。”赵与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歌中所说,不许虐待俘虏又是何意。俗话说,血债血偿。蒙元鞑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为什么杀不得!”赵与备看了看一旁的陈江,恨恨道。
“不是说不能杀,是不能虐待。”陈远摇头道,“蒙古人也并不是个个穷凶极恶,当他们放下刀兵时,我们自然不能一杀了之,也不能虐待,或则人知必死,必拼死搏杀,谁还会弃刀投降”
“那就不能杀了他们为恶无数,一降就一笔了之!”。
“那自然不能。那些俘虏,我军还会一一鉴别,有罪者罚,参与屠城或掳掠百姓的,无论士卒还是将官,都将追究其反人类罪行,予以相应的处罚。前蒙元江南西路都元帅李恒及一干人,就因为其下令屠樊城、愕州等被处决。李恒战败之后,我军处决李恒以下官兵一千余人,处苦刑者两千余人。但处罚他们之前,我军绝不会虐待他们。”陈远冷冷道。
赵与择等人俱吸了口凉气。这兴华军也确是凶惨,处决如此不分贵贱。这蒙元的一方大元也舍得一刀砍了。若他们落入宋军之手,早被当作宝贝供起来了。
第172章 分道
众人在操场旁又看了一会,在陈远的引导下进了师指挥部的参谋室。众人看了看沙盘和精细的舆图,都渍渍地惊奇。
“陈大人,这些舆图能否复制一份给我赵某”赵与择紧紧地盯着陈远道。
“这事何难,我作战参谋室有一个专门测量绘制舆图的部门,赵大人想要哪里的,尽管向他们索要就是。”陈远笑道,“不过,我们所作舆图制得也不是十分准确,作战之时还需勘查校对才是。”
“勘查校对你们兴华军对每份舆图都会进行重新的勘查校对”
“这是当然。我们会多次,让不同的人对舆图进行实地勘查,应对舆图进行改进。战场之上,若有可能,指挥者还需要再次实力勘查地形,对每座山,每条河,每条路都要心里有数,如此才能根据地形制定作战方案。”陈远点头道。
“陈大人竟作得如此之细,难怪能取得如此大的战果。”赵与择感叹道。
“这都是参谋们艰辛付出所致,陈某岂能夺人之功。”陈远笑道,“每次大战,参谋处都会根据敌我双方的情况,指挥者意图制作作战初步计划,并在沙盘上进行推演。并且还会对战情可能的变化,作出一些应急的方案,以备不时之需。如此次,我军前来两浙,欲达到的目的即是配合贵军作战,以期击败蒙元婺州的力量。在出兵,后勤辎重、兵败退兵都作了相应的计划。其各项计划不下十余个,并会根据战情作相应的修改。此俱是作战参谋处之职责。”
“贵军竟做得如此之细”赵与择愕然道。一旁的赵孟备却满脸的不信。
“总指挥,我看不如就让参谋处试着作下此次战略总结,并作出下步战略建议吧。”赵忠上前,拱手道。让秀王者明白参谋之制,说不如看,看不如亲自体会。
“好吧。”陈远点点头。赵孟臣也走到赵与择身边一阵低语,赵与择等人笑脸以待。
赵忠一挥手,参谋科科长拿着一根细长木棍,走到舆图旁,面向众人道:“此次金华决战,我军原拟小部骚扰,不想演变成了决战。此战,我军歼灭蒙元左丞董文柄以下一万七千余百人,俘二万二千人,蒙元士卒溃散近一万余人。”
“等等,董文柄死了”赵与择愕然地打断道。
“是。清扫战场在时发现,已让俘虏的董文柄亲兵及一些将校前去辨认过了,确实无误。”
“谁杀的”
“看战场周围情形,董文柄应当死于溃兵之手,或被溃兵挤倒践踏所至。”
“哈哈,这董老贼也有今日!堂堂的蒙元中书左丞,竟死于溃兵之所!”赵与择哈哈笑道。赵孟备等一干人也不胜欣喜。
兴奋地笑了好一会儿,赵与择看向陈远,道:“陈大人,不知如何处置这个董老贼”
“能怎么处置,挖个坑埋了。”陈远淡淡道。
赵与择却被陈远的轻淡的神态惊得一愣。赵孟臣向前,拱手道,“大人,能否将董老贼尸身交由赵某处置”
“哦,你需要的话,尽可拿去。”陈远挥挥手,不以为意道。
“谢陈大人。陈大人这次斩得董老贼,必然天下震动,到时朝廷自有封赏。”赵孟臣拱祝贺道。
“什么斩得董老贼全是战士命搏杀的致,没了陈某什么事。”陈远摆摆手道,“若没有赵指使用火急来援,或许败的就是我们兴华军了。”
”陈大人过于谦逊了,我儿不过敲了些边鼓而已,哪有陈大人说的那般。“赵与择摇头道。
”我看,董文柄之败,正是败于我两军合力。“赵孟臣道,”殿下与陈大人都不需在谦让了。“
”呵呵,正是此理。“陈远笑着,示意参谋科长继续。
”此次,我军前来金华后,已先后歼敌三万余人,俘蒙汉元兵四万余人,完满地完成了作战任务。如今,蒙元在两浙路还有蒙汉大军近十万人,新附兵二十万,主要是睦州的吕文焕部二万汉军,五万新附兵,越州、明州的阿喇罕的蒙汉大军6万人,张弘范水军两万人及新附兵若干。因此次大捷,打破了蒙元进击步伐,短时间内,吕文焕、阿喇罕等都将停军观望。而我军已接近了作战极限,正可乘机在衢婺带休整。“参谋科长简单地介绍完,向众人鞠了个躬,退了下去。
”休整陈大人,如今我军大捷,士气高涨。董贼兵败,天下云起响应,正宜乘机进秀州、杭州,一举恢复旧都。兴华军缘何于此时停滞不前“赵与择惊讶道。
陈远不语,赵忠走向前,拱手道:”殿下,我军恶战多日,士卒疲惫,伤损过半,而且辎重供应不足,实已无力再战了。“
“辎重不足,士卒伤损,尽皆借口而已!兴华军即以驱鞑勤王为志,保以惜心自保,畏敌不前!”听得赵忠解说,赵与择沉吟起来,一旁的赵孟臣又窜了出来,指着陈远等人喝斥道,“尔等不过一统制之下,我父王身为郡王,更为浙、闽、广察访使。尔等一兵俱当应吾父所统。尔等勿生懒惰,随吾军一起进军临安。他日中兴宋室,恢复旧都,朝廷必不吝赏赐。否则”
“否则怎么的,你们还想将我们当贼剿了不成!”一旁的陈雄早已气愤填膺,愤然道。
“不遵朝廷之命,即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赵孟备叫道。
赵忠苦笑着摇摇头,陈远脸却沉了下来,将脸看向赵孟臣。
“指挥使大人,兴华军驱鞑勤王之心,天日可鉴,切勿妄言。“赵孟臣急忙上前劝说道。
”不遵我朝之制,即为乱军,不听我朝之令,即为乱贼!”赵孟备昂头道。
“住口,你这孽子,还敢在此妄言!“一旁赵与择暴喝道,“陈大人一片勤王忠君之心,天下之人有口皆牌,岂容你这孽子在此胡为。难道让天下人说我赵宋容不得忠臣良将乎!”
“父王“
”你给我滚出去。”赵与择指着门口道。
赵与备扭头走出参谋室。
“犬子无礼,冲撞了陈大人了。”赵与择拱手道。
“没什么,令郎心直口快,不失为直爽之人。“陈远淡淡地回礼道。
“陈大人,犬子性子急,但所言却确实不错。如今董贼新败,天下震动,怀宋之忠臣义子必闻风而动。此时正宜进兵杭州,恢复宋室江山之良机。陈大人是否重新考虑一下,你我两军并力东向,若取得杭州,则为不世之功矣。到时朝廷必不吝封赏,到时封候拜将,青史留名。此不正是我等大丈夫所为!“
“秀王不需说了。我陈远出身草野之间,文不成武不就,手无搏鸡之力,因忿蒙元屠杀我汉人,因而聚众驱鞑,从没有盼望什么封候拜将,也没有出相入将的想法。如今取得了一些成绩,俱是众兄弟以命相搏而来。为配合贵军攻势,我们不远千里前来,与敌激战多日,许多兄弟都倒在了鞑子刀箭之下。人或有不逮之处。如今要我军继续东进,不异置我兄弟于死地。我陈远绝不会让兄弟们为了什么大势而白白地牺牲。你们视我为乱臣贼子也好,起兵来剿也好,我陈远都接着了。”
“陈大人”赵孟臣上前叫道。
“今日就到这里吧。这几日,我和兄弟们都没睡个好觉。就不久留秀王殿下了。招待不周,还请殿下与诸位大人见谅。”陈远摆摆手,欠身道。
“即如此,我等也不多加打扰了。后会有期。”赵与择拱手道。
“后会有期。”陈远拱了拱手,却是连脚步也懒得移动一下。
有近卫上前,引着赵与择出营而去。
“大人,这秀王会不会就此攻击我军”陈雄走了过来,忧虑道。
“谅他不敢。”陈远淡淡道,“传令各处戒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他们敢先动挑起纷争,咱们就狠狠地敲打回云,让他们脑子清醒清醒。”
“是。”陈雄兴奋地道。
“陈大人,切不可如此。同室操戈,白白便宜的蒙元。”刚又回来的赵孟臣听得,几乎魂飞魄散,急忙道。
“兴华军自然不会挑起纷争。”陈远笑道,“赵员外怎么又回来了”
“唉,想不到孟备如此无礼。赵某代其向陈大人谢罪。”赵孟臣叹息一声。
“赵员外既是陈某旧人,也是恩人。没有赵员外、赵家兄弟支持,兴华军岂能走到今天这步!员外之恩,陈某谨记于心。”陈某真诚地谢道。
“此许之事,何劳陈大人挂齿。”赵孟臣摇头道。
“大人,赵忠兄弟前为员外所属,今后只愿追随大人驱逐鞑虏,兴复华夏。”赵忠也走过来,拱手道。
“好。咱们兄弟团结一心,为百姓、为华夏,共创一番大业。”陈远点头道。
“员外,请恕赵某兄弟不能追随员外身侧了。”赵忠转身,向赵孟臣行礼谢罪道。
“你们本是自由之身。值此乱世,男人自当奋力前行,创一番事业出来,何必追随在老夫这等庸懒之人身边。你们兄弟跟着陈大人身边,作出若大的事业,赵某心中由衷地感到高兴。”赵孟臣上前,笑着将赵忠拱起。
“谢员外。”赵忠重重一礼,转身离去了。
“兴华军就依陈大人安排休整吧。我立即前往秀王军中极力为大人解说,两军万不可因此起了嫌隙。”
“哪能有什么嫌隙,是陈某失礼了。”陈定笑道:“员外可转告秀王殿下,只要秀王不攻我,我自将秀王当作友军。能支授的必竭力支援。”
“好,赵某一定将话带到。”赵孟臣郑重道。
“那董文柄的尸身,等会就让人送去。此次大战,秀王也出了些力,成利品我陈远也不独吞,你画知秀王,让他派人来拉一千匹马去,兵器、铠甲要的话,也搬些去。”。
“陈大人如些雅量,赵某甚是佩服。”赵孟臣拱了拱手,接着又道:“不知陈大人对金华等地有何安排。”
陈远沉吟了一会,道:“我军就退回衢州休整吧。武义城可即时移交给秀王。十日后,我军退兵去衢州,金华城也可移交。”
第172章 风暴
或许是赵孟臣的极力劝和;或许是慑于兴华军的战力,驻军金华城外的季王赵与择终究还是未敢对戒备有加的兴华军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两军之间倒保持着一定的和善与交流。
陈远也信守承诺,将董文柄风一个薄棺收拾了,移交给了宗兵,随同送去的还有一干被俘的高级将领,里面就有董文柄亲弟董文用、幕僚等。即然赵与择他们稀罕,陈远也省得处置,统统交于赵与择他们好了。
陈远答应的一千匹战马也被宋军千恩万谢的拉了去,至于兵器倒没有太在手,拉走了几百幅甲胄,和一些刀枪弓弩了事。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