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相之窑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阡惹ZL
昱儿拽住许意筝的手,开始了漫无目的的闲聊。
她在于许意筝交谈时,却一直注意着霍义行,当听到他因为自己说的一个小笑话而发出爽朗的笑声时,她的心里便比吃了蜜糖还要开心。
她忘不了那日遭受困厄时霍义行自天而降的样子,是她狼狈之时,心生绝望之际,霍义行的出现,足
第三十八章 前事
韩风年的妻子倚芳,在此地还颇有名气,是此地的名妓,她的身份在妓坊里相对较高,因此,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独立小院。
韩风年经营自家米铺,给倚芳院子定时送米粮也是米铺的任务之一,每次去送粮,倚芳派人拿的钱或多或少都会余出一些,这让韩风年很过意不去,因此,至后去送粮,他都会交代伙计多装点,或者捎带着带去点其他小玩意儿。
有一次,韩风年从一位布匹商人那里购得一匹上好的缂丝布,量了尺寸,裁剪好装在了运粮车上,一并给倚芳送了去。
倚芳见到那些足够做一套衣服的上好缂丝布,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知道中原的缂丝技艺纯熟,寸布寸金,极其珍贵,因此视之位珍宝,永藏之。
自韩风年送了倚芳缂丝织布后,倚芳每日便盼着听见韩家米铺送粮人在门口拍门的声音,更是无时无刻不希冀看到米铺的额外赠送。
倚芳每次出手阔绰,韩风年便也根据余钱额度挑选其他物件或者多加米粮聊以补充,这一来二去的,倚芳与韩风年彼此都认为对方应是不错的人。
韩风年忙于生意,又长年奔波在外,无瑕应朋友之邀赴各种热闹的宴席,且送米粮的事情都是店中伙计去做,所以无机会见倚芳。
而倚芳虽有自己的独立院子,但出行依旧被妓坊严管着,也因此,两人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就只那样互相馈赠着,竟一次面也未曾见过。
阅人无数的倚芳,竟然开始对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动了心,她用画笔画出脑海中韩风年的样子,闲暇时为他缝制衣服做鞋。
听说见面的那日,韩风年却是极其狼狈的。
韩风年管理的米铺,一直以来生意都是极好的,可最近却亏损的很厉害,原因有很多,对手故意压价,导致店中米粮无人购买,甚至还有人故意往米斗里撒沙石,此种情况,韩槊便不让韩风年管理了,心灰意冷之际,满腔烦闷无处排解,便披着一身土,晃晃悠悠的走进了晴芳楼。
这是他第一次入妓坊,目的只是为排遣心中烦闷,老鸨一看是韩家四少爷,便殷勤招待,唤来倚芳侍候。
倚芳成为晴芳楼头牌是有原因的,她不仅善歌,还会谱曲子,曾将大宋名人柳永之词重新撰曲,弹唱后不出五日,外面大街小巷皆可闻新歌之音,人人传唱。
去过晴芳楼的文人雅客,听一曲倚芳的新歌,无人不发出这样一声喟叹:伊人林中仙,奈何陷污渠!
韩风年被倚芳搀扶着进了绣房,与平日一样,她斟酒与客人对饮三杯,然后走到七弦琴旁,坐定弹歌.....
“伫立长堤,淡荡晚风起。骤雨歇、极目萧疏,塞柳万株,掩映箭波千里。走舟车向此,人人奔名竞利。念荡子、终日驱驱,觉乡关转迢递。何意。绣阁轻抛,锦字难逢,等闲度岁。奈泛泛旅迹,厌厌病绪,迩来谙尽,宦游滋味。此情怀、纵写香笺,凭谁与寄。算孟光、争得知我,继日添憔悴。”
琴音如山泉,冷冽清新,一曲柳永的《定风波》终了,倚芳调弦欲唱第二首,回头发现韩风年已经醉卧在地,她只得作罢,上前扶起韩风年。
韩风年忽然挣脱她,晃荡着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外面,道:“不知他们今日送粮了没有”
倚芳:“送粮”自韩风年进门,她便留了一个心眼,听管家说,这是韩家少爷,于是她便想确认是不是她心里的那为韩少爷!
韩风年:“对,此处西南方的一座小宅子,听伙计说那里住着一位姑娘,也是晴芳楼的,我们经常给那里送去米面蔬菜,说来.......”
打了一个酒嗝,继续道:“我还从未见过那姑娘,你方才唱的真好.....走舟车向此,人人奔名竞利。念荡子、终日驱驱,觉乡关转迢递....哼!如今我这操心家业的荡子,真的是什么也没有了。”
倚芳闻言,便知晓了一切,今日老天开眼,让她见到了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人。
韩风年脸颊被酒熏红,随手拿起一支长萧,以萧做剑,在房间里挥舞起来,醉中舞萧,竟也舞出一番趣味来。
倚芳款款而坐,痴望着眼前舞萧之人,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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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飞人
自那件事情之后,韩风年夜晚再也没有出过门。
后来韩宅遭到恶意骚扰,灵州城处处充盈着诡异的气氛,他被他大哥喊了回去,说是帮忙照看府里的事情,韩风年没有拒绝,他想解决此事,让韩家重归往日风采。
周大夫说完所有他知道的,一壶茶已经见底了,有人来催促他,说有病人情况危急,需要他亲自诊断,他起身拍拍衣服,道:“两位请自便,周某先去了!”
许意筝便与霍义行跟着出了门,街道熙攘繁华,百业繁盛,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两人并肩走在街上,行至一处面点摊前,许意筝停下脚步,抱剑观赏面点师傅行云流水的制面过程,从揉面、擀面、切面到面条下锅,整个过程流畅自然,不到五分钟一碗热面便出锅了。
“怎么想吃了”霍义行站在一侧问道。
许意筝摇头:“不是,忽然想我阿娘做的饺子了!”
霍义行:“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想我阿娘烧的菜了!”
“待事情一结束,我们便回去一趟!”
“那是自然!”
两人站在面点摊旁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位路人跑的太急,撞在了许意筝身上,她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好在她及时转身,找回身体平衡,才没有摔下去。
那路人背着一个大包裹,匆忙赶路,见撞到人,也是一脸惊慌,看了一眼许意筝,什么话也没说就跑了。
两人也不在意,继续在街上转悠,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雷家布匹店门前。
江艽正趴在一辆装好布匹的货车上匆忙的写着什么,写完后将折好的纸递给了身边的人,那人将其妥善收好,赶着货车缓缓向城门的方向走去。
许意筝几步走上前,站在店门口几步开外的地方,道:“江公子!”
江艽闻言,从抱着的好几匹新进绢布后探出头,看向许意筝,一瞬间,江艽的眼睛仿若盛了漫天星河,璀璨夺目,那漫漫无垠的星河里,站着一位身着绯红裙衫的女子。
那束光耀,在他眼睛里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冷静与近乎冷漠的客气,一言一行都展现出他待客时周到的礼仪。
许意筝和霍义行被请进内室,虽说是内室,但两侧墙壁旁仍旧摆放着木架,上面放置着布匹,三人坐在中间小桌边,喝茶闲谈。
许意筝:“江公子,在这里可还习惯”
江艽:“习惯,帮着雷伯伯打理生意,虽说比在会州时繁忙了点,可心里总感觉反而不及那时累。”
“这是为何”许意筝不解的问。
江艽斟着茶,看了她一眼,继而笑道:“兴许是不用去想报家仇拜师学武之类的事情了吧!”
许意筝闻言,心想江公子果然没有让这两件事情影响他自己以及他的以后,为他感到欣慰,道:“那便好,这布匹营生江公子确实做得不错,适才见你趴在货车上写东西,是在写信吗”
江艽:“哦!不是信,是货单,买主临时加了几样货品,来不及重新抄写,便加在了原有货单上面,他们出城赶时间,便站在门口写了。”
霍义行在一旁左看看右瞅瞅,他惊叹于面前令他眼花缭乱的布匹,各类品质不一的布匹、丝织品分门别类的摆放在货架上,他从未见过这么多质量上乘的布匹和锦缎,惊叹中,他忽然记起一件事情,转身冷不丁的问江艽:“对了,李荣前辈到底有没有你为徒”
江艽垂眸,轻声道:“前辈的确松了口,但不曾收我为徒,那日出门前,前辈说等他回来就行拜师礼,正式收我为徒,可......”
许意筝:“子逸你问什么不好非问这个!”
霍义行:“我....我也只是忽然想起,顺便确认一下,自己是否又多了一位师叔!”
江艽闻言,噗嗤一声笑了。
气氛忽然没有一开始那么严肃了,许意筝便向江艽打听事情。
许意筝:“
第四十章 遭袭
房顶躲藏的那人,手脚也是非常厉害的,当霍义行与许意筝合力追上他时,手中没有任何武器的他,与两人斗了好几个回合。
打斗引来了官兵,那人翻墙跑出了城外,霍义行紧随其后,许意筝站在墙头大喊:“子逸,交给你了,我先去韩宅!”
疾驰在城外官道上的霍义行击刀回应!
许意筝迅速回到韩宅,进门后发现抓的那人被绑在了院中亭柱旁,韩风年站在一旁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做出这般龌龊之举,若是对我韩家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告诉我,为何要这么做”
那人扭动了一下被绑的结结实实的身体,尴尬的回应着说:“四少爷,我就一贱民,哪敢对韩家指指点点,这么做,也只是受人之托罢了!”
韩风年皱眉:“受人之托!何人之托”
“这我便不知了,那人从未露过面!”
“可留下什么线索”
“不曾,每夜子时,他会派人向我房间里扔进银钱和纸条,银钱自然是给我的,纸条上写着的,便是我要做的事情。”
“纸条可否拿来一看!”
“烧.....烧了...”
韩风年开始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了,继续问:“除你之外,还有谁”
“我只是拿钱办事的,从不多问,这个真不知!”
韩风年的眼神暗沉了下来,紧皱的眉头显示出他此时的失望。
许意筝上前,指着放在一旁的包裹,问道:“这些东西,是你自己准备的”
“自然是我准备的,农家田地间和小院中,这些东西多的是!”
“之前在巷口,躲在房顶上的那人,你可见过”
“那人跑的太快,我还真没看清!”
据此可想而知,这些明面上搞破坏的人,实际上只是他人为达到某种目的而随意摆弄的棋子罢了。
许意筝坐在凉亭下,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韩风年后,韩风年凝思,缓缓点了点头,她注意到一直坐在这里沉默不语的周大夫,竟低着头给自己的胳膊敷药。
许意筝关切的问道:“周大夫受伤了”
周大夫闻言叹了一口气,样子很幽怨:
“可不是么,有些人啊,怕是忘记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了,竟将一个街头混混交付于我,我又打不过,只能死命抓着他不放,趴在地上等到四少爷来,任凭他用石头捶我的胳膊!”
许意筝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笑道:“实在抱歉,当时情况危急,也是迫不得已.....”
周大夫:“我这双手,也只抓过草药把过脉,还从未被人如此折腾过!啧啧啧,你看看,全是他的抓痕....”
许意筝:“.......周大夫,要...要不,这几日我到您的悯悦堂给您帮帮忙,打打下手”
周大夫闻言看了一眼许意筝,又瞅了一眼绑在柱子上的那人,直言道:“还是算了,许姑娘你还是把该做的事情做了,其余都是小事......对了,最好将欺负昱儿的人找到并送官,你二人当时放走他们是几个意思,是想让他们继续为祸人间”
许意筝:“那日子逸打的他们各个挂彩瘸腿,一个个抱头鼠窜,难不成又去欺辱女孩子了!”
周大夫意味深长的说:“孩子,有些罪人若是只将其痛打一顿就管用的话,那朝廷制法的意义何在牢狱存在的意义又何在这样的人吧,必须要让他们失去一些什么,才能让其意识到他们给他人造成的伤害到底有多深.....”
许意筝诧异的看着周大夫:“周大夫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周大夫缠好纱布,愤愤的说道:“怎能不生气!昱儿还那样小,凭什么他们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逍遥法外,昱儿却要承受无尽的痛楚!”
周大夫看着对面的房间,颤声说道:“昱儿小的时候,我还抱过她,五六岁的时候经常趴在我背上吵着闹着要吃药,可药哪是随便吃的,她只是见我每次都要亲自尝药,就闹着也要吃......”
韩风年低着头,看不到脸上悲喜。
许意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昱儿那日遭人欺负,不清楚那种欺凌到底有多重。
第四十一章 再遇
许意筝受重伤,但暗夜中看不到伤口,她只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血腥味,嘴里阵阵腥甜,随即吐出血来。
来不及喘息片刻,几人合力刺来,许意筝终于拔剑抵挡,五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就连发力,也是有前有后,欲以此耗尽对方的气力。
许意筝咬牙反击,挥剑斩断了其中三人手里的武器,此时的她一边打,一边还在想霍义行,因为自己在此地都遭暗算了,他一人追击那人那么久,定然也是凶多吉少。
当许意筝举剑再次斩断一人手中武器时,她大声质问:“你们到底是何人”
其中长刀依然在手的人凛声回道:“不该问的别问,你管的太多!”
另外四人的武器已断,纷纷就近折下一段树枝,继续加入打斗中。
缠斗了很久,其中一人跳至许意筝身后,踢了她后背,登时旧伤新伤一并复发,疼的她险些栽倒!
几人见时机难得,纷纷上前迎砍,许意筝纵身踢倒两人,但同时将自己送至对方眼前,一人立即抓住了许意筝的脚,往过用力一拽,然后又扔了出去。
一阵头晕目眩后,她本以为摔倒后势必伤筋动骨,但预料中疼痛没有袭来,许意筝这才发现,自己跌进了一人的怀里。
她感觉此人的气息很熟悉,熟悉到让她面红耳赤。
“筝儿!你怎么样”身后的人担心的问道,也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许意筝咬咬牙,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回道:“无妨,就是再无力气与他们相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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