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相之窑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阡惹ZL
程冬喊上文泽荣随那人来到郑家宅院,当看到郑誉连夫人逝尘在院中抱头痛哭、暴走砸东西的状态时,他便知晓这是怎么回事了。
郑誉连看到来者不是许令仪而是另一位他没见过的老者,虽心有疑惑,但毕竟这样精神矍铄的老者作为大夫是最能使人信服的,所以他只是疑惑,并不担心。
郑誉连一副焦急忧虑的神情,将邀请程冬进屋并向他大致描述夫人的病情,程冬坦然的拿出装有银针的布袋摊开桌上,摆手笑道:“公子莫慌!”说着转身对文泽荣说:“小子,麻烦你将夫人抱回房间!”
文泽荣惊愕大喊:“啊?”
郑誉连急切道:“先生这样实在有些不妥!”
程冬无奈叹口气,对郑誉连说道:“你有办法让尊夫人安静下来?”
“我”郑誉连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看着文泽荣快速跑到院子中走到逝尘身后,抬手一掌将逝尘击晕,晕倒后身边的仆人立即接住,将她扶回了房间。
程冬垂眸看着桌上银针,继续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便好!”
郑誉连拱手道:“先生尽管问,晚辈必当知无不言!”
“尊夫人家族中可有这头痛病史?”
“没有!”
“发病时是急还是缓?”
“比较缓,不过一旦发作,会越来越疼,最后难以忍受如刚才那般”
“什么时候会发病?”
“并无固定时间!”
“你撒谎!”程冬看着郑誉连,眼神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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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二章 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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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誉连看到程冬的眼神后身体不禁一震,但神情并未有较大变化,不解的问:“先生这是何意?”
程冬看了一眼郑誉连,没有立即回答他,他不言不语的转身取出银针走到床边,把完脉后,起身分别在逝尘的百会、凤池、内关、足三里、三阴交、肝俞等穴位刺入银针。
一切结束后他才对郑誉连说道:“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推断出来病因来,只是需要些时日,好在今日来的是我,若来的是许家二公子,你必然将关键的信息隐瞒,这对尊夫人的病情百害而无一用!”
郑誉连淡笑着解释道:“先生言重了,晚辈并未刻意隐瞒什么!”说时眼睛看向床畔。
程冬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似乎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但此人神情泰然,并无任何说谎的异样之处,就这样静立了半晌后,程冬走到桌前扑纸写药方,边写边说道:“夫人的头痛症是因血虚引起,而之所以血虚,定然是以前受过很重的内伤,但到底是如何受的伤,你若不说,我也不敢随意下药!只能暂时抓些舒经通络、滋养补髓的药来吃了。”
郑誉连笑着拱手答谢:“多谢先生!”其余并不多说什么。
一位仆役拿着药方去抓药了,刚跑至门口便与匆匆赶来的许令仪撞了个满怀,仆役摔倒在地,他也险些倒地,他立即扶起仆役,道声:“抱歉!”后急匆匆进了院子,仆役也不管疼不疼,起身后拍拍身上的土继续迈开步子朝医馆跑去。
许令仪跟随苏菼到达开封府衙大致了解了林淏的消息后便回到江宅,到去后被告知程冬带着文清禾还有文泽荣去给一位叫郑誉连的夫人看病了,于是匆匆赶来。
他在临走时对大哥许泊文说道:“兄长,以后需注意莫让小禾随意出门,这样很危险!”
许泊文感到很诧异,不解说道:“因是和程冬前辈一同去我便没有阻拦她!”
许令仪正色道:“与谁同去也不行!”
许泊文神情冷冽,放低声音继续问道:“方才去府衙你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
许令仪闭眼深呼一口气,眼睛看向远处,缓缓道:“容后再与兄长细谈,我先去找他们!”
文清禾一到郑宅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走进正堂贪婪的欣赏起里面的画来,她一边惊叹郑誉连的作画技艺,一边回味着当日在欣乐楼门前吃到的胡饼,如今在他眼里,郑誉连是一位朴素但不乏风雅气度的好男人。
这里除了旧画,又增加了新画,其中一幅还摊躺在桌子上,上面只勾勒出一些简单的轮廓来,看样子又是一副山川图画,只是还未成形,远处是层叠的山川轮廓,着笔较少,近处勾勒出了一片枫林,似乎有一人正在树下看着远处。
文清禾盯着研究了半天,惊喜道:“这还是郑大哥第一次在画中将人画进去,看样子似乎还是个姑娘!”说着又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可惜呀,还没有画完整”
不久许令仪来了,进门的第一件事情是找文清禾,当看到她弯腰低头正看着一幅画出神时,放心的呼出一口气,这才转身去找郑誉连。
许令仪见到走进房间看到程冬在,悬着的心也放下不少,两人坐在桌前说着逝尘的病情,最终都会落在同一个问题上,那就是致使逝尘得病的原始病因。
程冬推测道:“我推断的是这位夫人之前头部定是受过很重的内伤,内伤导致的血虚,血虚的表征便是头痛。”
许令仪思忖道:“可一般的内伤即便再重并不会致使病人狂躁暴走,或许并非如此简单。”
程冬闻言后叹一口气:“绝对不简单。”
郑誉连此时正坐在床侧安抚妻子,刚刚取下银针不久她身体非常虚弱,眼泪淌个不停,声音虚弱,断断续续的说道:“相公,弃了我吧,我不会怪你!”
郑誉连哽咽道:“再莫说这些话,你是我结发妻子,我怎会弃你于不顾!”
逝尘:“我只会连累相公”
郑誉连轻抚着逝尘的脸颊,笑道:“尘儿只需记住一句话: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无论今后怎样,我都不会放弃你!放心,一定会好起来的!”语气坚定。
文清禾赏完画,出门闲散的踱着步,不知不觉间又走到那间被大锁锁着的房间门前,她拽住一位路过的小丫鬟,笑问:“这里为什么要锁着?”
小丫鬟见问,先是很疑惑的看了一眼那个房间,随即转头,语气很是坚定的说道:“这里都是些少爷之前搜罗来的不甚重要的玩意儿,少爷舍不得扔,夫人便将它们全部放在里面了!”
文清禾再问:“那小妹妹你可知都是些什么不甚重要的玩意儿啊?”
小丫鬟摇头道:“这个奴婢确实不知!”说完匆忙行礼,然后匆匆离开。
待小丫鬟离开,文清禾一最快的速度趴在窗前看了一眼里面,只见室内昏暗,看不清里面到底放置着什么东西,几束太阳光透过窗棱或门板缝隙射入室内,光束里有浮尘飘荡,借着这几束光文清禾大概看到了一些木架之类的东西。
文清禾误以为是木桩,离开后嘴上嘀咕道:“难道郑大哥也习过武?或者说对习武感兴趣?”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文清禾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这句话,惊的文清禾转身后退好几步差点撞在走廊柱子上。
“郑大哥?您何时在我身后的?”说时有些心虚的看了看他身后锁着的那个房间。
郑誉连笑道:“药抓来了,我出来给尘儿煎药想不到文姑娘竟然会做这种偷偷摸摸趴窗户的事!”
文清禾自知理亏,红着脸尴尬的傻笑着,支支吾吾的解释道:“是是的呢,我自己都没办法原谅我的这份好奇心了!”
“对不起!!!”深深的给郑誉连鞠了一躬后跑了。
文清禾跑进屋,那一副好像看到鬼怪成功逃脱后庆幸的神情让惹的程冬和许令仪都笑了,文泽荣跑过来笑嘻嘻的说道:“想不到清禾姐姐竟然会害怕郑大哥!”
文清禾闻言甩过去一个凌厉的眼神,道:“你再笑我我就不告诉你阿紫姑娘喜欢喝什么样的果饮子!”
文泽荣一听双眼放光,当然也就立即怂了!
“哥!你什么时候来的?苏姑娘唤你去府衙所为何事?”
“刚到不久,并非什么要紧之事,过后再细谈,先给郑夫人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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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章 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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怂了的文泽荣见文清禾不理他转而与许令仪说话了,于是讨好的站在文清禾身后给她捏起肩膀来,并笑嘻嘻的问道:“清禾姐姐,你能先告诉我阿紫姑娘喜欢喝的果饮子吗?”
文清禾坏笑道:“阿荣要是想知道,最好亲自去问,这样才显得你对她很上心!”
文泽荣继续轻轻捶打着她的肩膀,见文清禾不告诉他,他便耍起赖皮来,缠着她不停的问。
文清禾翻个白眼,道:“回去了告诉你,这会儿先帮忙给郑夫人看病!”
文泽荣嘴一撇,无奈道:“那好吧!”
逝尘做完针灸后不久便昏睡了过去,一直到下午申时才转醒,醒后迷迷糊糊看到有人坐在床畔,伸手拽住那人轻声道:“德郎,这一觉睡的甚为踏实,也不曾做噩梦!”语气中充满欣喜。
“那就好!”床畔的人笑着回道,不过是女声,并非她的夫君郑誉连。
逝尘闭眼让自己清醒了下来,再睁眼看到文清禾后茫然四顾,接着问:“姑娘是?”
文清禾笑答:“我叫文清禾,之前来过,想来夫人没见到我!”
逝尘秀眉缓缓蹙起,眼神茫然,带着些许玩味,在文清禾将她扶着坐起来之后,她思忖着说道:“姑娘好面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文清禾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她们是第一次见面,但这句话证明了一件事:逝尘见过筝儿!
她很快便答道:“我也觉得你很面熟,虽是第一次见面,但夫人给我的感觉很是亲切。”
逝尘容貌妍丽,低头浅笑,只是这笑略有些苦涩,再加上处于病中,面色虽无太多光彩,但多了一份清丽之感,看着惹人怜爱。
她转头看向窗外,缓缓说道:“你我定是见过的,只是我如今难能记起的前事已越来越少,一时记不得你的名字,还请见谅!”
文清禾柔声安慰:“没事我叫文清禾!”
忘记前事?这让文清禾想起了陆雲参,当然还有闵天行,莫非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假设,加入逝尘姑娘是陆雲参的妹妹陆心竹呢?若真是如此,那这件事情也就没那么复杂了,文清禾这样想着,不曾注意逝尘的神情。
逝尘收回视线低头沉思了许久,最终看向文清禾,缓缓摇头,并轻声道:“可是我记”
“娘子,你醒了!!”正说着郑誉连捧着药碗推门进入房间,逝尘的话被打断,他看到文清禾坐在床侧,诧异道:“姑娘又在做什么?”
文清禾尴尬极了,不知道说些什么,索性不言不语的站在床侧一动不动。
逝尘看到自己夫君,面露笑容:“夫君,你方才说文姑娘,为何要说‘又’?”
郑誉连在床畔坐下,端起碗凑到逝尘嘴边,柔声道:“先喝药!”
见她乖乖喝着药,郑誉连这才解释道:“文姑娘喜欢悄悄的做些事情,我见她在你这里,料想她或许又要悄悄干一些事情了,因此才这样说的!”
逝尘放下碗,继续问:“文姑娘悄悄做了什么事情?”
“总之不怎么光彩!”郑誉连最后总结道。
两人你一言她一句的说着,文清禾站在一旁红着个脸尴尬的要命,恨不得化作空气飘了出去。
这不久后程冬拎着两坛酒进来了,醉醺醺的看着三人,说道:“我估摸着这个时辰应该醒了就来了!”这极大的缓解了文清禾的尴尬。
说完背着他们瘫坐在椅子上,仰靠在椅背上,头几乎要调翻过来,程冬瞪眼看着倒立的他们,问:“药喝了么?”
文清禾抢道:“喝了!”
“好!”程冬起身,晃晃悠悠的朝郑誉连他们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道:“郑公子,你确定要一直隐瞒下去吗?”
郑誉连见程冬朝他们走过去,下意识的护主逝尘,淡淡道:“先生再三强调晚辈在隐瞒什么,可晚辈自诩身清义正,并无需要可以隐瞒的不堪之事,先生许是对晚辈有什么误会?!”
程冬醉眼看着郑誉连,笑道:“我误会你?我只是希望你如实告诉我尊夫人的病史,这如此夫人的头痛顽疾或可痊愈!如若不然,疼痛必会度夫人过完这余生,你忍心?”
郑誉连薄唇紧抿,看着程冬的眼神越来越冷冽,最后甩袖背身回道:“先生还这么说的话,可莫要怪晚辈无情,将你们赶出郑宅了!”
文清禾忽然记起之前自己想到的假设,趁他们不备,蹲在床前紧紧握住逝尘的手,默默的在心里叨念了几句:“对不起!”后,抬眼盯着逝尘,问:“逝尘姐姐,你知道陆雲参和闵天行最后都怎么样了吗?”
逝尘听到这句话后,先是一愣,但很快呼吸变得不稳起来,随即伸手抱住头猛烈的摇晃着,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我不知道!”“别问我!”“与我无关!”之类的话。
郑誉连见逝尘被文清禾的几句话逼成这幅模样,气愤至极,上前狠狠拽起她,然后甩手在她脸上扇了一巴掌。
打完文清禾后郑誉连也是一愣,看着她脸上红肿的手印越来越明显,他后悔莫及,想要道歉,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倒不是郑誉连不想道歉,而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要给文清禾解释说他是无心的嘛?想必她也不会信,算了,不说了!
但挨了打的文清禾并不生气,毕竟这样刺激逝尘总归是不对的,还有就是此时根本没有时间容她生气或者惊愕,就方才逝尘的反应来推断,逝尘即便不是陆心竹,也定然与陆雲参他们有关联。
被郑誉连情急之下打了一巴掌后,她惊喜的看着床上蜷缩起来瑟瑟发抖的逝尘,神情很是欣慰,对程冬笑道:“师父!快去喊我哥,我有新发现!”
随即看向郑誉连,依旧笑着说:“师父总说你隐瞒了什么,这下我大概也懂了!”
说完转身安抚逝尘。
郑誉连还对刚刚打了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文清禾见他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将浑身颤栗的逝尘揽住抱紧轻声安抚的同时,对他说道:“方才是我不对,我向郑大哥赔不是,但你既然能在情急中打我一巴掌护着她,说明你是真心爱着她,若真的爱她,就不该对我们有所隐匿!”
郑誉连听了这话,双肩瞬间踏了下来,心疼的看着逝尘,苦笑一声,对文清禾说道:“你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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