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相之窑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阡惹ZL
程棋缓步走了进来,在林奕清身侧蹲下,伸手轻拍着她的背,温言道:“日后我便是你哥哥了!”
顿了片刻后他又补道:“虽然我年纪稍长些,与你哥哥毕竟是同窗!”
这话刚说出口,一旁的林凡和铃音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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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零章 再回去酿自己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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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清急忙擦干眼泪底下头再不言语,程棋抬头对林凡和铃音笑道:“你们又笑什么?”
两人首先给林奕清道了歉,林凡这才笑道:“我们当然是在笑师父您了!”
“又笑我是为何?”听到弟子这么说,程棋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铃音上前将掉落的大氅给林奕清重新披好,说道:“师父方才又说自己比较年长了。”
林凡嘿嘿笑了两声,道:“不用说相信林姑娘也知道的!”
程棋闻言无所谓的轻笑了两声,转而对林奕清说道:“他二人没有笑话姑娘的意思,平时调皮惯了,又在笑话我!”
林奕清看向程棋,又掉下眼泪来,哽咽道:“程大哥,我想找到哥哥,您能不能帮我?”
程棋缓缓说道:“清儿真的相信你哥哥林淏还活着?”
林奕清笃定的点点头,眼泪簌簌落下,她激动地说道:“我记得很清楚,那位到我家来的军官,说哥哥在交战的地方失踪,他们找到的只是哥哥的衣物。”
程棋起身在房间里踱了几步,然后转身对林凡说道:“凡儿,得麻烦你亲自跑一趟河州了!”
林凡拱手领命,铃音站在一旁疑惑不解,问:“师父只说要你去河州,并未说去做什么,你怎会应的如此之快?”
林凡看向铃音,笑道:“我知道师父的意思,不管是谁,只要他在一个地方出现过,一定会留下些痕迹来!”
铃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缓缓道:“所以,你要去找林淏大哥?”
林凡:“正是!”
铃音看着他,顿了片刻问:“何时回来?”
林凡:“我会尽全力找到林淏大哥,若是找不到,至少要找到很多有用的线索才行!”
铃音神情低沉起来,她缓缓低下头,沉声道:“所以,归期未定!”
林凡深情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轻声道:“我会常常与你通信。”
铃音笑道:“好,我等你!”
林凡隔天出发后,林奕清也打算回到自己之前的住处。
临走时程棋吩咐铃音给林奕清准备了很多即时需要用的东西,整整装了两大包,铃音正要拿出去,林奕清走进来笑道:“音姑娘,劳烦你打点了这些东西,但是,我不能收!”
铃音诧异道:“为何不收?这是先生特意吩咐的要姑娘带走的!”
林奕清笑道:“程大哥之前给了我一些银钱,我怎好意思再收这些?更何况,我自己可以!”
程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他缓缓说道:“铃音,既然清儿不收,便不勉强了!”
寒暄了几句,程棋带着铃音将林奕清送至门口,道别的话说的很简单。
程棋:“清儿以后不必怕,万事有我!”
林奕清笑着点点头。
程棋:“给你的那些银钱你先用着,我暂时只有这些了。”
林奕清感觉清晨的日光有些刺眼,眼泪都快出来了,她红着眼睛再次点点头。
程棋:“过几日再卖几幅画又能得一些,到时候再给你!”
林奕清摇摇头,说道:“程大哥,这些便够了!”
铃音突然问道:“清姑娘,真的不留下吗?”
林奕清笑道:“不了,我回去将我那里再收拾一番,待酿出好酒,我便送与程大哥与你品尝!”
铃音还要说什么,程棋伸手拦下,并道:“清儿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们帮她渡过这个难关即可,其余的还要看她自己!”
林奕清听后再没有说话,伸手擦去眼角的泪然后轻轻笑了一下,随即转身离开。
她走的很快,生怕走的一慢便舍不得离开,待走到看不见程棋和铃音的身影时,她才敢回头张望一眼。
林奕清回到自己的住处,看到院子里的断壁残垣后心绪虽有一瞬间的波动,但很快她便平静了下来,自己对自己说:“没事,我能收拾好它!”
林奕清在清扫那间被大风吹倒的小房子时,依旧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她进进出出的忙碌着,这酒香一直袅袅娜娜的缠绕着她,她在心底悲悯的想:“过了这么多天,竟然还没有散去!我自己都快放弃了!”
她将散落在房子里的各种碎片残渣全部清理了出去,当她将掉落的在角落的一扇窗户准备搬出去时,发现在角落里有一坛酒没有被风砸碎!
她当即扔下那扇破败的窗户,扑向了那坛酒!
原来这股幽幽袅袅的酒香是自这坛酒里散发出来的,原来自己的酒并没有被那日的大风全部损毁,原来“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话是真的!
林奕清坐下靠在酒坛旁,闻着酒香,哭着哭着就笑了出来。
她还没有从这一份意外之喜中缓过神来,忽听门外有人喊着她的名字,她急忙起身,走了出去。
难道是程大哥找到了这里?她这么思索着,走到门口将破旧的木门缓缓打开。
站在门外的不是程棋,是一位身着淡青外衫的男子,年纪十七八岁的样子,星目薄唇,身形瘦削,此人正是那日在怀皓堂截了她一坛酒的袁琮。
袁琮见林奕清将门打开了,笑着说道:“林姑娘,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喝醉了!
袁琮摇摇晃晃地走进了院子,他站在不大的庭院中间,四处观望着。
林奕清转身看着他,当两人的目光触及的那一瞬间,她看到袁琮的眼睛来涌出来的不是醉意,而是无尽的悲悯。
很快,袁琮将心底的悲悯掩去,开始随意的四处转悠,好似在找什么。
林奕清独独对哥哥的这位同窗没有什么好感,可能是因为那日在怀皓堂内他那轻浮的举动使她不高兴了,她站在门口始终没有挪动一步,但是终于说话了。
“袁公子,你在做什么?”
袁琮闻言转身,笑道:“我是被这浓烈的酒香带来的,自然在找酒了!”
林奕清礼貌的笑着回应:“这里哪里有酒!”
袁琮笑道:“林姑娘不要这么说,我明明闻到酒味了!”说完继续仰起头嗅空气中的酒香了。
林奕清笑道:“袁公子,您还是先请回吧,我还有事情没做完!”
袁琮闻言缓步朝林奕清这边踱了过来,说道:“姑娘在赶我?我都发现酒香的出处了!”
林奕清笑道:“不是,我真的有事情!”
袁琮走到门口,醉倚在破旧的木门边,眼神越过林奕清,贪婪的看了一眼她身后同样破败杂乱的房间,酒香就是从那里飘散而来的,只听他慢悠悠地说:“林姑娘酿的酒,甚得我心,我便舍不得走了”
林奕清没有被这句话打动,依旧笑着伸出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这意思很明显了,袁琮也不强留,见状便也笑着转身离开了。
当林奕清长舒一口气准备继续清扫房间时,身后又传来了袁琮那醉意浓浓的声音。
“姑娘,能否赏我一碗你酿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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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一章 便宜了好酒的袁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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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声音林奕清急忙转过头,看到袁琮趴在墙上,只露出自己的头,正看着她笑。
为避免自己掉下去,袁琮努力的用手臂勾着墙体,林奕清对自己这院子的墙还是知根知底的,墙面早就虚了,他那样用力扳着,肯定掉下去。
林奕清依旧露出一副很有礼貌的样子,笑着对趴在墙上的袁琮说道:“袁公子,你且先回去,若是我酿出了新酒,一定会唤你前来品尝。”
听到这话,袁琮十分开心,他龇牙笑道:“好好好,那我便等着姑娘佳音哎哎哎呀!”
伴随着几声惊叫,袁琮下去了,掉下去了!
那坛在大风和寒夜里幸存下来的酒,后来被林奕清搬去了自己睡觉的那个更小的房间里了,那几日她都是沉醉在悠悠袅袅的酒香中入睡的,做的梦也被酒香浸染着,是醉梦!
七日后,酒坛开封了。
林奕清自己舀出一杯,品尝了一番,浓淡相宜的香气是她酿酒一贯的风格,这新酒也是这样,但若是细细品味,新酒多了一丝丝的苦味,只是这股苦味很小很细,若是不细细品尝,是尝不出来的。
林奕清感觉到进入喉中的苦酒,在咽下去的一瞬间,开始变甜,至肚中时,那股香甜之味便在口中无限循环。
晨光透过窗棱撒进房间,一缕阳光刚好落在酒坛里,林奕清举着空酒杯低头看着仿若漾着碎银的新酒,心中悲喜交替,她不知道自己此时该哭该笑,这种情形反而令她心绪平静。
小桌上放着几只钧州产的瓷罐,林奕清拿起来一一用新酒填满,拿起其中一灌,出了门。
但是,当她出了门之后,发现自己根本走不了,因为此时门外聚集的很多人,她看到他们很多人扬起鼻子闭着眼细嗅着空气,她便知道他们都是被酒香吸引来的。
有一人沉醉在这酒香中,醉心道:“真是好酒啊!”
身侧的一人也闭眼附和道:“是好酒!”
众人发现一名女子抱着酒坛站在眼前那个破败的院门前,有人突然指着她的方向喊道:“酒香就是从那个地方散出来的!”
这声音极大,所有人都听见了,众人闻言纷纷扭头看向她,静默了片刻后,人群中有人突然喊道:“是相州酿酒师林姑娘!”
此言一出人群中立即传出一阵骚动,有人说道:“相州酿酒师林姑娘?难道是酿制出银光、碎玉的那位?”
有人回应:“正是!”
他们还在讶异着,那院门前的女子趁机以极快的速度锁了门,立即钻进人群,在人流涌动中渐渐远去,待众人发觉,那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林奕清抱着那一坛酒,去到了程棋的宅院,将新酒亲自交给在了程棋的手中。
今日正是腊月二十三,已经是小年了,程棋看着手中沉甸甸的瓷罐,笑道:“小年了,这一年马上也就要结束了!”
林奕清笑着回道:“是的,马上要结束了!”
在程宅并未逗留多久,她立即返回住处,拿起另一个装满酒的瓷罐,去了怀皓堂。
在怀皓堂,她不但见到了许令仪,还见到了许意筝,更见到了袁琮。
当她捧着酒罐踏进怀皓堂医馆的门时,便听到了袁琮那听起来一直醉意浓浓的声音。
“真是好酒啊,一定是林姑娘来了!”话音刚落,他就从医馆后侧走了出来,许令仪紧随其后,接着许意筝缓步走了出来。
许令仪走到林奕清面前,说道:“这段时间你到底去了哪里?之前的住处不见你人影,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到底去了哪里?”听得出来他很生气,但是在尽力的克制自己。
林奕清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许意筝,想起自己之前被表哥骗了钱的事情,笑了一下后,将手里的酒坛递给许令仪,不发一语的绕过他走到许意筝面前,缓缓说道:“筝儿姑娘,对不起!”
许意筝一惊,诧异道:“清儿为何这么说,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
林奕清眼眶渐渐红了,她继续道:“你留给我的那些钱,被人骗走了!”
许意筝更加疑惑了,急忙问:“被骗了?那骗子只是骗了钱吗?”
林奕清:“嗯!”
这话一出,本来神情紧张的许令仪和袁琮都长舒一口气,许意筝也放下了心,拍一拍林奕清的肩膀,笑道:“你没事就好,更不用向我说对不起,毕竟拿钱是我自愿拿给你的,更何况钱骗了就骗了,只要肯努力,一年之后比那多好几倍的钱清儿也能挣得来!”
袁琮早就将林奕清塞进许令仪怀里的酒抢在了自己手里,他举起来贪婪的闻着,兀自喃喃道:“到底是酒香还是林姑娘身上的体香呢?”说完后顿觉失言,赶紧捂起了嘴,双颊渐渐泛起红晕来。
林奕清转身对许令仪说道:“许大哥,对不起,我因觉得有愧于筝姑娘,便也不敢来见你!”
许令仪温言道:“是那骗子的错,清儿不必向任何人说对不起!”
三人站在一侧交谈着,这期间袁琮早已将那坛酒打开,一个人或站或坐,总之,将那酒一饮而尽了。
许令仪之后忙着给病人看病,便也没再理会袁琮,许意筝拉着林奕清走到内室,将她在秦州调查的结果告诉了林奕清。
许意筝在秦州并未找到林淏的踪迹,反倒是有一位认识的在通远军内做过伙夫的人告诉她,那此宋夏交战后,通远军全部撤回了秦州驻地,但是林淏并未随军到达秦州,因为到达秦州后,首领会点将,他没有听到林淏喊到,身旁站着的几位认识林淏的将士惊诧的议论:“明明我们一起回的军营,怎地就不见了?”
“是啊,难道林参将后来又出去被敌人发现给”
“胡说!那时候夏兵早就退了,哪里来的敌人?”
许意筝安慰林奕清,虽然没有找到林淏大哥,但此行她的收获是非常大的,至少证明她的推断没有错,林淏大哥并没有牺牲,他肯定还活着。
林奕清将程棋弟子林凡去河州调查的事情告诉了许意筝,许意筝听后沉默了很久,最后她叮嘱林奕清:“在我写信告诉你我调查的结果之前,你不要踏出京城一步!”
林奕清问:“为何?”
许意筝垂眸沉声道:“因为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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