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相之窑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阡惹ZL
就在她被姓姚的抱上床的一瞬间,院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打开,林奕清看到之前帮她除草的那位姑娘手里拎着另一把镰刀疾跑了进来。
姚老板还在愣神的时候,那姑娘已经挥手将他的后背和腿划破了,姚鹤翻起身坐在床上抱着腿直呼痛。
那姑娘拿起被他踢飞掉落在地的镰刀扔给躺在床上的林奕清,冷声道:“起来,我们一起赶他出去!”
林奕清披头散发的起身,随便披上一件衣服,拿起镰刀指着姚鹤,眼睛充血愤懑的看着他,恨不得此刻将他千刀万剐。
那姑娘冷声道:“在他胳膊上留下点什么,最好也将他的嘴割烂!”
林奕清挥刀划破姚鹤的胳膊,正要凑近割他的嘴,谁知他伸手一把将林奕清的喉咙捏住,威胁道:“你要是不从我,我今日便结束了你!”他觉得凭这两个姑娘斗不过他。
那姑娘冷冷的看着他,问道:“你敢杀她么?我可是今日的证人呢!”
“我连你也一起杀了!”姓姚的大声嘶吼着说道。
“好,有本事将我们都杀了!”说完迅速走到姓姚的身后,用刀柄在他后脑一击,接着他便姚鹤晕了过去。
见姓姚的晕倒,那姑娘无不气愤的说道:“算你倒霉,这几日被那父女二人窝了一肚子火,这怒火用来惩罚你也算做了好事!”
林奕清根本来不及悲伤和愤怒,她找来另一套衣服迅速穿好,站在那姑娘一旁,认真问:“他没死吧?对了,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姑娘转身看着她,笑道:“没死,只是晕过去,我叫陆心竹,你可以直接喊我心儿!你呢?”
“我叫林奕清!”
这种情况下,记住恩人的姓名最重要,至于到底要不要将姓姚的流氓扭送至官府,林奕清并不关心。
(iishu)是,,,,!
第二一六章 嗜酒如命的读书人
【】(iishu),
姚鹤后来是怎么醒来并回去的,林奕清不知道,那之后她忙着搬东西,打算离开这个地方另觅他处,因此并未注意姚鹤的一举一动。
她将东西收拾好,却没有了去找姚鹤的勇气,毕竟这之后是她一人。
这个破败的院子虽然不属于她,但也是自己一点一点收拾干净的,好不容易收拾干净并住下了,却发生了这么一件令人感到恶心的事情。等她反应过来准备报官再去找邻居陆心竹的时候被告知她已经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无故逃出去死在哪一个无赖的棍下也是有可能的。
一个与她同龄的姑娘站在门口对她说出了这些话,她讶异于这姑娘说话时的狠厉态度,尴尬的笑了笑,也没有再多问什么,慌忙回去了,回到小院背起自己那些简单的被褥和包裹后,她又在汴京城里流浪。
在姚家酒坊上工的一个多月之内,她也曾想同伴们打听过,问他们是否认识一位叫许令仪的公子,得到的答案不尽人意,汴京城这么大,他们没有将这里所有人的名字都记下的神通本领。
其中有一人倒是听说过许令仪这个人,但是也只是知道而已,至于这个人如今住在哪里,做什么营生,他是说不上来的,只是记得有一段时间,他因放弃省试被京城的很多学子议论过,他那准备参加科考的弟弟在他面前说过一两次,但是他很忙,没有细问。
林奕清走在街头失望了叹了一口气,他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取出干粮填饱了肚子,然后拿出哥哥曾写给她的信细细看了起来。
哥哥的笔迹很粗狂,常人用一张纸就能写完的话哥哥需要用两张,她笑着将所有的信都看完,心内似乎又涌起了无限的力量。
正要合上信准备将它们装进自己的包裹的时候,她突然记起什么,慌忙又将放在手中厚厚一沓书信的最上面的一封重新打开,这一次她没有仔仔细细的往下读,而是迅速的浏览着,好似在快速的定着位。
“找到了!”快速浏览信件的她突然激动的说道。
“许公子住在太庙附近,哥哥在信中原来提到过!都怪我粗心”说着伸手敲了敲自己的头,笑了。
紧接着她便开始行动了,走一路打听一路。
从城南沿着御街的延伸路一直朝北走,过了龙津桥,进得朱雀门,天已经快黑了。
十月底的汴京城,寒意已经苏醒,太阳一落山,这流光溢彩的繁华之地也会被刺骨的冰冷包围住。
林奕清拿出包裹里的一件较厚的外袍穿上,走到路边的一家混沌摊前,要了一碗混沌,吃完后继续朝北走去。
待走到州桥时,她站在桥上回望了一眼,身后除了繁华,再无其他。
沿着汴河东大街朝东走了一段路,然后拐入一条南北走向的街道,不一会儿看到了太庙的建筑。
此时虽已深夜,但是街上的人却越发多了起来,林奕清站在太庙附近的街头不停询问路人……已经走到这里了,她一定要打听出许公子的住处。
没有人回答她,很热情的路人当听到她在找许令仪后,会脸色一变摆手回避,不再理会她。
近处皇城内子时的钟声响起,林奕清托着疲惫的身子缓步离开,她拿出怀里的钱袋数了数里面的铜钱,翻来翻去也只够吃两天饭的数量。
她笑道:“不怕,我会酿酒!”
“你真的会酿酒?”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很好听的女声。
林奕清急忙转头,看到了一位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姑娘正站在离她几丈远的地方看着自己。
那姑娘身量苗条,右手握着一把剑,面容清妍,一身淡绿衫子在暗夜流光中竟然有种灵动的感觉,她挑着一缕头发在手指里玩味着,笑着慢慢朝林奕清走来。
那姑娘走到林奕清面前笑着问:“你真的会酿酒?”
林奕清无比迷茫的点了点头。
那姑娘打量了一会儿她,又笑着问:“我听附近好几人说,有一位年轻女子在此处打听我哥的住处,我便来看看,莫非正是姑娘?”
林奕清听后惊喜道:“姑娘是许令仪许公子的妹妹?!”
“对啊,我叫许意筝!你呢?”
“我叫林奕清。”
她当时差点就哭了出来,许公子的妹妹在这里,就不怕找不到许公子了,她立即跪下来央求许意筝带她去找许公子,她有很重要的事情找许公子帮忙。
许意筝急忙扶起林奕清,将她身后的行囊取下拎在手里,笑道:“先不急,我还没吃饭,一起去,你陪我吧!”
吃饭的间隙,林奕清将自己为何来汴京城找许公子一一告诉了许意筝,许意筝知道她是林淏的妹妹后,神情慢慢变得凝重起来,她盯着林奕清看了很久,缓缓一笑,最后道:“好,我带你去找我哥!”
当许意筝把林奕清带到怀皓堂见到许令仪时,许令仪刚好送走他最后一位病人,转身回屋的时候听到妹妹在喊她,回头看到的却不仅妹妹一人。
林奕清把哥哥最后写来的信交给许令仪看了,许令仪皱眉缓缓问道:“清儿也确信你哥哥只是失踪不是牺牲,对不对?”
林奕清郑重点头道:“我坚信哥哥没有牺牲!”
那之后,林奕清除了搜集有用的消息外,在许令仪还有许意筝的帮助下,得以在另一家酒坊里干活,只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除了找到哥哥,便是酿制出和银光、碎玉一样的酒来,为此她将自己一半的工钱都用来买糯米小麦等酿酒原料或者酒坛。
再后来她自己找了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租下了一处小院子,这个地方还未来得及告诉许意筝,就被人告知他前不久出门还未归家。
之后忙于其他事情,也未曾告诉许令仪自己搬家这件事情,她在自己的那点小院子里一点一点酿制自己的酒,第一坛成功后,她舀出一小坛,准备专程去怀皓堂送给许公子尝鲜。
但那日许令仪不在医馆内,她送去的那一小坛酒被许公子一位恰巧赶到的同窗给收下了,是毫不客气的那种。
林奕清从医馆一位小童那里得知,公子的这位同窗是个风流的酒鬼,读了那么多书,考中进士后竟然选择做个酒商,因为这样他就能随时随地喝酒,且无人说道了。
林奕清看着那人抱着酒坛子还未喝进一滴酒便如痴如醉的样子,笑道:“这样的饮者倒是很少见!”
小童告诉她,这位嗜酒如命的公子叫做袁琮,说这话时,袁琮举起小坛,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两人在柜台前你一言她一句的闲聊着,袁琮突然凑到林奕清跟前,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他脸颊微红,喝红着脸说道:“姑娘,你好香啊!”说话时眼神却是澄澈如水的。
医馆内正在忙碌的人听到这句话后皆惊诧的看向了袁琮,然后又缓缓看向林奕清。
(iishu)是,,,,!
第二一七章 来了一个同乡人
【】(iishu),
林奕清也红了脸,她本想一走了之,可刚迈出脚,手腕就被袁琮紧紧拽住。
他看着林奕清,笑道:“姑娘身上的酒香,真的太好闻了!你是不是喝了酒?”然后静静的看着她。
袁琮看着林奕清的眼神里,没有醉酒后的迷离,只有偶遇的惊喜和欣慰。
林奕清甩开他的手,被他这两句话羞得涨红了脸,生气道:“我哪里喝酒了,我不过只是个酿酒师罢了,身上有酒味岂不很正常。”
袁琮走进一步,垂眸看着她,更惊喜道:“你是酿酒师?!”
林奕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身直接跑了,她感觉自己脸很烫,为避免尴尬所以不能再继续呆在那里了。
身后袁琮开心的朝她喊:“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很快的,林奕清就将袁琮半路截了她送给许公子的酒这件事情忘记了,她专心于酿自己的酒,无瑕再去思考其他。
大约一个月左右,许意筝回来了,她找到林奕清,说自己要去秦州找林淏,林奕清很担心,觉得她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不安全,许意筝笑笑,道:“放心,有人陪我!”
两人坐在简陋的房间里聊了很久,当许意筝得知林奕清有自己开酒坊的想法后,非常支持,隔天后便将她自己积攒起来的十五贯钱拿给了林奕清,并道:“等到你的酒坊名扬京城乃至整个大宋的时候,一定要送我一坛你最好的酒!”
那之后,林奕清就再也没有见过许意筝,一开始她是想念她的,但是后来,她觉得这样不见也挺好。
当许意筝将自己的十五贯钱交给林奕清之后,林奕清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遇到了相州老家的人。
在酒馆中聊天的时候,她知道那人是本家姑姑的远方侄子,来汴京城已经三年,在一处修缮马车的摊子上守了三年。
这关系虽然很远,但在这陌生的京城来说,能遇到这种关系稍浅的亲戚也是十分难得的,林奕清很开心。
本来林奕清并没有注意到他,那日刚好轮到她出门送酒,酒馆的人将酒搬进去,她随意择了一个座位坐下等着结账,就在这时,坐在对面的那人注意到了她,他盯着她看了半天,最后终于想起来了,指着她惊讶道:“你是林奕清!”
同桌一起喝酒吃菜的人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看到对面坐着的少女后很是不解的问:“你认识她?”
亲戚笑道:“岂止我认识,整个相州的人都知道她,即便未曾见过面,也知晓她的名字!”
不及同伴再问,他从凳子上弹起,走到林奕清面前大声说道:“诸位喝着酒,可曾听说过相州的银光和碎玉?”
有人应和道:“自然知道,但凡爱酒的人,谁人不想喝一喝那银光和碎玉!”
亲戚得意洋洋的指着林奕清,对那人笑道:“银光和碎玉就是出自这位姑娘之手!”
此话一出,酒馆内的人都愣住了。
静默了片刻后,角落里有人嗤笑道:“莫不是骗子吧,人都说银光碎玉的酿制者,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怎么会是姑娘,她大概不过十六岁吧!”
亲戚辩驳道:“你若是不信,可以亲自问她!反正此刻本尊就坐在这里。”
所有人都看向林奕清,就连出来结账的酒馆老板也站在柜台处眼巴巴地看着她,林奕清淡淡一笑,走过去将老板手里的两贯钱接过来,看向在这里遇到的唯一有点关系的亲戚,说道:“没人会相信,在此处一切都需要重新来过!”语毕十分淡然的转身出门了。
亲戚追上她,互相交换了住址,笑道:“得闲来我那里,你嫂子一定会很开心的!”或许是真的开心,他说话时,林奕清注意到他眼角的皱痕又加深了许多。
她推起小车回道:“好,得闲便来!”
林奕清觉得自己飘荡许久的心,在遇到这位远方表格时获得了些许的安定,即便自己的本家从未为她做过任何。
与表哥表嫂慢慢熟悉起来,林奕清会经常给他送去自己酿制的新酒,表嫂也经常去到她哪里教她做饭,烙饼。
她发现表哥是个有事藏不住的人,每次当她将新酒送至他的住处时,若是恰逢表哥在家,他总会一边喝一边大声向四邻炫耀一番。
认识表哥之后大约半个月的时间,她借了梯子,亲自爬上房顶,将漏雨的房顶补修了一番,她打算在这间不大的房间里放置酒坛,所以,修补好房顶,将那些买好的酒坛搬进这个房间,就可以自己酿酒了。
那日吃完午饭休憩片刻后,林奕清准备出门去酒坊上工,刚出门便看到匆忙跑来的表哥,看着表哥喘着粗气擦着脸上的汗珠,她好奇的问:“表哥怎么了?”
原来是他在给一位贵人修缮马车时,不小心将车轴之间的横梁给弄断了,贵人扬言木材十分昂贵,必须要让他用钱赔偿,那些贵人他这种小人物是惹不起的,于是赶紧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给人家赔偿。
但是,纵然他将家里翻个底朝天,也凑不够赔偿的钱数。
匆忙来找林奕清,是来借钱的!
林奕清跟着表哥到他的修缮摊子上看了一眼,见那位贵人得理不饶人,摇头无奈道:“暂且将钱赔了,之后再说!”
表嫂跟着林奕清去拿钱,拿到钱之后,阿嫂便匆匆走了,林奕清本打算叮嘱一句有了钱尽快还我的话,但表嫂走的太快,她没有来得及说。
林奕清摇摇头,心道:算了,阿嫂心里比较急,先解表哥的急才最重要。
之后她便和往常一样去上工了,第二日林奕清去找表哥,发现表哥表嫂不在家,她在门前等了一整天,之后被人告知,这一家人昨晚便匆匆搬走了,不知道搬去了哪里!
那天晚上林奕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记得回去后她将借来的梯子还了回去,坐在五个不大的酒坛中间狠狠哭了一场。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