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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吱吱

    前两次是她不对,可这一次,却是他冤枉她。

    众人

    回首。

    裴宴却仿若没有听见,径直朝前。

    沈善言看了郁棠一眼,想了想,跟着裴宴走了。

    周子衿倒是很感兴趣。

    他嘴角含笑,“唰”地一下打开了川扇,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裴宴转身拎了衣领,拖着往前走,道:“你不喝茶吗你不喝茶那就回京城去!”

    周子衿立刻闭了嘴。

    李端惊愕地望着眼前的情景,拽着李竣就去追裴宴。

    李竣不敢说话,眼巴巴望着郁棠。

    郁棠气得半死,耳边却传来几声“当当当”的敲钟声。

    县学放学了。

    年轻的学子三三两两地走了




第三十二章 小偷
    听到陈婆子骂声的郁棠眉头微蹙。

    还别说,陈婆子骂得真有点道理。

    家中两次被盗,都是郁文不在的时候。

    怎么会这么巧

    陈氏也觉得巧,带着郁棠去了趟郁博家里,想请郁远在郁文不在的时候到家里住几天。

    郁博还在忙铺子里的事,王氏一口答应了,和陈氏商量:“要不,还是早点把阿棠的婚事定下来吧你们家有个人,那些人也不敢随便进出了。”

    他们家就是人丁太单薄。

    陈氏叹气,道:“总得等卫家那孩子七七了再说吧!人家厚道,我们也不能太急切。阿棠也等得起。”

    王氏叹气,让家里的小厮搬了些郁远惯用的东西过去。

    有邻居看见,不免要问几声。

    陈氏把家里的事告诉那邻居,那邻居也跟着感叹了几句,安慰陈氏:“你们家招了女婿就好了的。“

    “承您吉言!”

    陈氏和邻居客气几句,回到家中就把客房收拾出来。

    郁棠则蹲在回廊里逗着小黄玩,心里却想着裴宴。

    这人真狂妄自大,一知半解的就给人下结论,也不听人解释。裴家偌大的产业落在他手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撑起来的。

    郁棠幽幽地叹气,觉得自己流年不利,近段时间运气很差。

    她抱着小黄轻轻地捋着它的毛,有两个衙役上门。说是得了师爷的吩咐,以后巡街,多在这附近逛逛。

    陈婆子谢了又谢,请两人进来喝茶,又吩咐双桃去买茶点。

    这两人不仅世代在临安城居住,而且是世袭的差事,虽在衙门当差,行事却颇有分寸,该贪的时候不手软,该帮忙的时候也愿意帮忙。平日里和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也当邻里走动。

    见陈婆子说得诚恳,郁文在临安城素来有和善的名声,遂不客气,在前院穿堂前坐着喝茶,和陈婆子闲话。

    “说来也奇怪,这一片向来清静太平,怎么就你们家被偷了,而且还连着偷了两次。该不会是前次在你们这得了手,惦记上了吧”其中一个姓李的问。

    陈婆子道:“不应该啊!我们家上次也没丢什么东西。再说了,谁不知道我们家连着做了几桩好事,家里的银子都用完了,不说别的,就是鲁秀才的丧事,我们家老爷还向佟掌柜借了几两银子呢!要偷,也不该偷到我们家来啊!”

    另一个衙役姓王,道:“肯定是丢了什么东西你们不知道。凭我的经验,若是没有偷到东西,不可能短短的几天光景,就来你们家两回。多半是什么东西被人惦记上了,上次没偷成,这次又来了。”

    郁棠深以为然。

    不过,是什么东西被人惦记上了呢

    她想起郁文的书房。

    难道他们家还有什么传家宝是她父亲也不知道的。

    她说给陈氏听。

    陈氏直笑,道:“你祖父去世之前就把家产分清楚了,等给你祖父脱了孝服,你大伯父和你阿爹才正式分开,你大伯父这个人心细,分家的时候怕说不清楚,不仅请了里正,还请了两位乡邻。若是有什么东西,早就被人惦记了,还等到现在”

    郁棠想起前世,李家隔壁新搬来的邻居,嫌弃院子里种的是香樟,结果在香樟树下挖出一匣银子……

    反正是闲着无事,这几天陈氏也不督促她绣花了,她干脆去帮父亲整理书房。

    丢在书柜下的狮子滚绣球,柜顶上落满了灰尘的《弃金钗》,铺在旁边小书案上的《卫夫人碑帖》……郁棠甚至在书房的角落找到了一盒曹氏紫云墨锭。

    她趁机帮着把父亲平时的手稿、书画都归类收整。

    陈氏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满地的书画纸墨,词话绘本,乱糟糟像家里遭了贼似的,郁棠则笑呵呵地依在书柜旁拿着本书看得入迷。

    “你这孩子!”陈氏一面收拾着地上的书本,一面笑着嗔怪道,“我看你比那贼还厉害,看这屋子,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郁棠笑嘻嘻地放下手中的书,随手拿了个脏兮兮的荷包,道:“姆妈,您猜这里面是什么”

    “是什么”陈氏笑着,收拾出一条道来。

    “是我小时候给您画的一幅花样子。”她乐滋滋地跑过来拿给陈氏看,“我还记得我说要好好地收着的,后来不知怎地不见了,今天竟然找了出来。您看,这上面还有我写的字。”

    陈氏拿过来一看,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第一”两个字。

    她也记起来了,不由笑道:“这是我让你画的第一幅花样子。”

    郁棠连连点头,道:“没想到我当时藏在了阿爹的书房里。”

    陈氏笑道:“你阿爹的书房是要收拾收拾了。”

    母女俩说说笑笑的,整理着书房的什物。

    鲁信卖给他们家的那幅赝品从一个夹层里滚落出来。

     

    ; “怎么放在这里了”陈氏喃喃地道,想把它放回原处。

    郁棠却觉得不吉利,道:“人都不在了,还留着它做什么。我明天拿到佟掌柜的当铺去,佟掌柜说了,这画还是可以卖几两银子的。好歹补贴一下我们家的家用。为了给他办丧事,阿爹还向佟掌柜借了银子的。若是能补上佟掌柜那边的空,这画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陈氏觉得这主意好,笑道:“就你鬼点子多。”

    郁棠俏皮地皱了皱鼻子,把画轴拿回了自己屋里。

    半夜,他们被小黄的叫声惊醒,书房那边传来郁远的怒喝:“什么人跑到我们家来偷东西!”

    郁棠披着衣服跑出去,就看见郁远和一个瘦小的黑衣人在打架。

    “抓贼了!抓贼了!”郁棠高声喊了起来。

    隔壁的人听到声响都被惊醒。

    灯光渐次亮了起来,寂静的青竹巷变得喧哗。



第三十三章 怀疑
    一幅画!

    一幅怎样的画

    郁棠闻言心怦怦乱跳,呼吸急促。

    “你识字”她听见自己声音有些嘶哑地问。

    “不识字。”那小子哭丧着脸,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道,“是赌坊的管事让我偷的,说若是偷了出来,就给我五两银子。是幅两个老头在山林的河边钓鱼的画……”

    两个老头在山林的河边钓鱼!

    郁棠立刻想到了那幅《松溪钓隐图》。

    她感觉自己心慌气短,手脚发颤。

    “是不是这幅画”郁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又是怎么把那幅画摊给那小子看的,只知道当她打开那幅画的时候,那小子的眼睛都亮了,连声道着:“就是这幅画、就是这幅画。管事跟我说过,这上面有个章是盖在老头旁边童子的头发上的。就是这幅画没错。”

    从前忽略的那些事交错纷乱地在郁棠的脑海里一一掠过。

    前世李家被盗案,李家的暴富……今生的两次行窃,盖在小童头发上的“梅林”印章,还有代替了“梅林”印章的“春水堂”……她仿佛明白,又仿佛千头万绪,什么也不知道。

    “阿棠,你这是怎么了”陈氏和郁远、双桃几个都围了过来,陈氏更是扶住了郁棠,不解地道:“你这孩子,怎么把这幅画又寻了出来这画有什么不妥吗还是……”她问着,看了看到他们家偷东西的小子,又看了看郁棠。

    有些事还没有弄明白……而且,就算是弄明白了,她母亲知道了除了跟着担心、着急,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没事。”郁棠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惊涛骇浪,让语气听上去平和淡然地道,“他说是来我们家偷画的,我就问了问他。”

    那小子一听,立刻嚷道:“就是……”

    郁棠却装作无意的样子用画轴打了那小子的嘴一下,让那小子的话变得含糊不清,并道:“姆妈,他不识字,说是别人让他来我们家偷东西的,我看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等阿爹回来才好。现在还是把他给大堂兄看管吧,免得他东一句西一句的,没有个真话,我们听了反而着急上火的。”说完,她还给了那小子一个威胁的眼神。

    陈氏对女儿和丈夫都有盲目的信任,自然没有怀疑。郁远却看得分明,他仔细地打量了郁棠一眼,帮着郁棠说了话:“是啊!阿棠说得对。这里有我呢,婶婶还是早点去歇了吧。您身子骨一向不好,这么一番折腾,若是又有哪里不舒服就麻烦了。”

    郁棠看郁远一眼,知道郁远看出这其中有问题了却还在帮她,她也就顺着郁远的话道:“姆妈,因为鲁信的丧事,我们家还欠着佟掌柜的银子呢!”

    陈氏不敢再在这里耽搁,但还是心存疑惑地道:“难道有人将这幅画当成了真迹”

    “也有可能。”郁棠现在只想哄着母亲去睡觉,笑道,“当初阿爹不也看走了眼吗”

    陈氏点头,由双桃陪着去了内室。

    那小子的母亲就来求郁远。

    郁远则盯着郁棠。

    郁棠朝着他使了个眼色。

    郁远会意,对那小子的母亲道:“你也别急,我们家不是那刻薄之人,只是这件事是我二叔家的事,我也不好此时就拿主意。我看你也累了,但让你回去你恐怕也不会回去。我看这样,你今天就和陈婆子睡一夜,你家小子呢,就由我暂时看管着,等我叔父回来了,我们再商量看怎么办。”

    那小子的母亲千恩万谢,喝着那小子给郁远磕头,骂着他不知道上进之类的话。

    陈婆子也看出点端倪来了,打断了喝骂,拉着那小子的母亲走了。

    郁远叫来阿苕,把那小子绑了,丢在了他的房间里。

    兄妹两个就站在庭院的竹丛边说话。

    “我就是觉得不对劲,诈了那小子几句,那小子就告诉了我一通话。”郁棠把刚才问的消息都告诉了郁远,“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阿兄您不找我,我也会找您帮着打听打听。”

    她说完,和郁远去了书房,重新点了灯,把画摊在了大书案上,一面仔细地打量着这幅画,一面道:“可我实在想不通这画有什么特别之处——就算它是一幅真迹,也得换成银子才成。当初鲁秀才卖这幅画的时候,不止找了阿爹一个人。那人若是喜欢这幅画,何不多花几两银子买了,为何要节外生枝地做出这许多事来。何况这幅画是假的,还经过了佟掌柜的鉴定,他如果一直想得到这幅画,应该知道才是。”

    郁远比郁棠读的书多,而且非常喜欢字画,对此也比郁棠有研究。

    他细细地观看着这幅画,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之处来:“难道佟掌柜就没有走眼的时候”

    郁棠一愣。

    她为什么会觉得佟掌柜不会走眼

    一是前世佟掌柜没有任何不好的事传出来,她先入为主;另一件事就是,前世这幅画在她手里不知道被她观摩了多少遍,她绝不会

    看错!

    可郁远的话又像滴进油锅里的水,溅得油花四溅。

    如果她那幅画是假的呢

    郁棠只觉得心里骤然间亮敞起来。

    她刚才不就冒出了个这样大胆的念头吗

    如果前世她父亲买的就是这幅画,而这幅画随着她陪嫁到了李家,李家那次被盗,就有人把她的画换了……那这一切好像都说得通了。

    这就是幅真迹!

    佟掌柜走了眼。

    前世在她手里的那幅,才是假的!

    可又是谁换了她手中的那幅真迹呢

    郁棠脑子转得飞快。

    她那时候已经捧着牌位嫁进了李家,是李家的守贞妇人,全临安城都盯着她,看她什么



第三十四章 对策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偷东西那小子的母亲。

    听到郁家有了动静,那小子的母亲就麻利地收拾好自己出了门,看见陈婆子在扫院子,她一句话不说,找了把扫帚就开始打扫,陈婆子阻拦,她就抱着扫帚苦苦地哀求:“您就让我帮着你们家做点事吧,不然我哪还有脸去见郁太太。”

    陈婆子拗不过她,索性把扫院子的事交给了她,自己去厨房里忙去了。

    那小子的母亲倒欢天喜地,一丝不苟地扫着院子。

    郁棠站在窗边,听着“唰唰”的扫地声,想了想,去叩了阿苕的门。

    阿苕打着哈欠开了门,看见是郁棠,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忙道:“小姐有什么事”

    郁棠道:“你把那小偷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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