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吱吱
就是得让李家知道。
就是得让他们跳脚。
第一百零五章 树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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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望向失笑的郁棠。
郁棠忙忍了笑,对父亲道:“您去做什么难道还想亲自把我们家两家的恩怨告诉顾家不成”
郁文挑眉:“有何不可”
陈氏听着心头乱跳,生怕这父女俩个不管不顾地胡来一通,忙做出一副嗔怒的样子道:“怎么越说越离谱!背后道人家是非,还是件好事不成”
郁棠父女不想让陈氏担惊受怕,齐齐闭嘴。
王氏见了笑着在旁边劝道:“好了,好了。总归我们家没有吃亏。至于别人家是喜是怒,又不是至亲,与我们家有何关系听说裴家出钱,明天官府会在长兴街办灯会,今天大家都早点歇了,明天一道去长兴街看灯会吧”
陈氏也不是真的恼了父女俩,王氏递了台阶过来,她自然顺势而下,笑盈盈地对王氏道:“正想约阿嫂和大伯呢,没想到阿嫂先开了口。你们准备明天什么时候过去我们在哪里碰头”
妯娌俩商量好了明天逛灯会的事,陈氏亲自送了王氏出门。
郁文的脸就板了起来,对郁棠道:“你随我来。”
郁棠不敢多说,乖乖地和父亲去了书房。
郁文瘫坐在太师椅上,呵斥女儿道:“你还做了些什么这个时候给我一一交待我就不追究了,不然就给我抄一万遍《孝经》去。”
那岂不是要把手都抄肿了!
郁棠苦着脸道:“真不是有心瞒着您的,是不想把您牵扯进来,才不告诉您的。”
郁文急道:“你不告诉我,李夫人却找到家里来了。还好今天你大伯母赶了过来。要是吓着你姆妈了,你准备怎么办”
郁棠低头认错。
郁文少不得把郁棠教训了一顿:“既然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顾家,顾家不管怎么对待李端,那就都是李家的事了,你们居然还派人盯着李端,想看他的笑话。结果好了,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吧”
李家那边,林氏怒不可遏地连着砸了好几个茶盅:“都怪那郁家,要不是他们家,我儿怎么会受这样的委屈。明明知道我儿初二要去拜年,做岳父岳母的不见也就罢了,居然还让个下人招待我儿。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们家高攀了不成我倒要看看,顾家准备把这门亲事怎么办“
李端只觉得深深的疲惫。
自从卫小山的死因暴露之后,事情就像失了控的马车,朝着连他也不知道的方向狂奔。他背后好像有双看不见的手,在推着他走。
不过,顾家的事真的像他母亲说的那样,会与郁家有关系吗
郁家不是读书人吗
那郁文也素有文名,怎么会在背后议论他们家的是非呢
李端看着气得嘴唇发抖的母亲,想着要怎么劝慰她几句,抬眼却看见表兄林觉站在窗外朝着他使眼色。
为了那幅《松溪钓隐图》,林觉不仅没有回福建过年,还想办法找了个装裱师傅把那幅舆图修整如新。等过了正月十五,他们就能派人去给彭家送信了。
不枉他这位表兄这段时间的辛苦。
他不动声色地朝着林觉点了点头,林觉会意,回了自己住的客房。李端又安慰了母亲几句,才找了个机会脱身,去和林觉碰面。
“出了什么事”李端一见到林觉就道,“连我母亲也要瞒着!”
“女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林觉不以为然地道。
他的姑母也不例外。
与其这个时候担心李端在顾家受了什么委屈,不如关心关心那幅舆图是真是假。
只要李家得了势,顾家还舍得放弃李端这个金龟婿吗
女人,永远分不清楚主次。
“我寻思着把舆图送到彭家之前,我们得先临摹几幅留着才行。”林觉说了他深思熟虑后的想法,“我们得防着彭家翻脸不认人。”
到时候真有个万一,他们还可以拿了临摹的舆图去找其他有实力的人家投靠。
李端一点就透。他道:“那我们先送封信给彭家,就说画已经拿到手了,问他们怎么把画送过去,拖延些时日”
这样书信一来一往的,就能拖个十天半个月。
林觉见李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眼中闪过欣慰之色,他压低了声音:“只是这舆图”
李端也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很果断地道:“我们两家一家一幅。”
林觉满意了,道:“我这就去办。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见彭家的人。”
说来说去,还不是怕李家独吞了彭家的好处。
李端半点声色不露,笑着点头,道:“理应如此!”
林觉呵呵地笑。
郁家那边,郁博晚上从铺子回来,听说李家有人来郁家闹事,特意和王氏过来瞧了瞧陈氏,郁远却没有同来。
郁博不满地道:“那小子,这些天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早出晚归,大过年的,碰个面都难。我要不是看着他马上要成亲了,早就逮着他一顿打了。”
过年的时候,哪家的小子不四处撒野
郁文倒没觉得郁远不过来问候一声有什么不对,还劝郁博:“你也说他快要成亲了,你往后得少说他几句了。以后媳妇进了门,你这样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他还能不能在妻子面前挺直胸膛了。”
郁博嘀咕了几句,也就随郁远去了。
翌日是正月十五,郁远依旧不见人影,郁棠则去了马秀娘家,只有郁博兄弟和王氏妯娌一起去逛了灯会。
郁远还真像郁博所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直到正月十七收了灯,正式过完了年,家家户户的铺子都开了门,郁远这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兴奋地告诉郁棠:“我找到你说的那种树了。叫沙棘,还真就像你说的那样,越是土质不好的地方越容易存活。”
郁棠一听也来了兴致,忙拉了郁远到书房里说话。
第一百零六章 真假
念头一起,就像野草疯长。
但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郁棠把这件事放在了心里,转头拿了画问王氏:“是收起来还是装裱了挂起来”
家里的人情都是来来往往的,有些好东西会收起来,等到特殊的时候会拿去送人。特别是像章慧画的画,不仅有文名,还是真的好,送那些识货的读书人家是最体面不过的贺礼了。
可能也是考虑到这点,章慧只在那张画了葡萄的画上题了贺词,其他三幅都只是盖了私章。
王氏却是爱不释手,道:“请了师傅装裱出来,挂到你阿兄的书房去。听卫太太说,相小姐曾经读过十年私塾。”
挂上这几幅画,会让郁家增色不少。
郁棠抿了嘴笑,吩咐下去不说。
等过了二月初二龙抬头,相家那边派了人来看新房。
女方的家具是早就打好了的,这次来看新房,说的是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添减的,实际上是带着点督促的意思,看郁家有没有照着之前通过媒人和相家承诺的那样给新人安排好新房。
郁博只有这一个儿子,夫妻俩又是看重子嗣的人,不仅照着之前承诺相家的重新粉刷了三间的东厢房,还在东厢房和正房、西厢房间砌了一道花墙,种了藤萝之类的植物,使得东厢房成了一个小小的院落,又在东厢房后面修了个两间的退步,既可以当相氏的库房,也可以当丫鬟们歇息的睡房。
王氏为了让相家的人满意,还特意带相家的人去看了东厢房做成了书房的北稍间。
镶了两块透明玻璃的北稍间光线明亮,黑漆的柱子高大肃穆,墙上挂着的画清秀精妙。
相家过来的妇人据说是相太太的贴身婆子,是相太太从沈家带过来的,估计也有些眼界,花墙小院没让她露出明显的喜好,看到章慧的四幅画时却很是动容,站在那里看了半晌,这才真诚地笑着对王氏道:“亲家太太辛苦了。难怪姑太太提起亲家太太就赞不绝口,这婚事,准备得真是体面。”
道理都是相通的。
相家人既然能满意这几幅画,肯定对郁棠之前的主意,把临安城里的读书人都请到家里做客的主意也很满意。
王氏松了口气的同时,忍不住开始夸奖郁棠:“都是我们家侄小姐布置的。您是知道的,我那二叔是个读书人,这侄女自幼跟着她父亲读书,眼光见识都不比寻常的闺阁女子,她阿兄的婚事,我也仰仗她良多。”
相家在卫太太给相小姐做媒的时候就把郁家摸了个底朝天。
要不是郁家人口简单,名声很好,相老爷就是再不管女儿,也不可能答应这门亲事的。
相家来人自然是顺着王氏的话把郁棠赞了又赞。
王氏喜笑颜开,觉得相家的人也不是像她之前想像的那样不好接触,倒拿出几分诚心来,留了相家的人吃饭。
善意都是互相的。
相家的人见王氏真心,悬着的心也落了地,对王氏也就真心相待了。两家的人倒是和和气气地吃了一顿饭。等到那婆子回了相家,不免在相太太面前夸了郁家几句,相太太笑着打趣那婆子:“也不知道郁家给了你什么好处,刚去了一趟就把你给收买了。这要是再多去几次,我看你这心要偏到胳肢窝里去了。”
那婆子脸色一红。
相太太倒没有放在心上,挥着手道:“行了,你也不用多说。她能找个好人家安安生生地过日子,以后别给她兄弟添乱,我怎么会去闹腾,老安人未免心思过重了。”
婆子不敢接话。
郁家这边却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晚上聚在一起用晚膳,王氏还快言快语地说起今天相家来人的事。
郁博觉得自己这次可真的是低头娶媳妇了,要不是看着卫太太精明能干,教出来的姑娘不会差到哪里去,儿子又实在喜欢,他是不会受这气的。可他也听不得王氏夸相家好。他把王氏喜欢的蚕豆朝着她面前推了推,道:“你就少说两句吧,快吃饭,天气冷,菜都凉了。”
王氏讪讪然地打住了话题。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郁文却对郁棠和郁远道:“你们两个明天跟着我去趟裴家,裴大总管下午派人来送信,说是裴三老爷有事请我们过去说话。”
应该是舆图的事吧
郁棠想着,和郁远连连点头。第二天一大早跟着郁文去了裴府。
裴家好像落入凡尘的神仙洞府,这寒冬刚过,他们家的树木依旧长得十分茂盛,他们沿着上次进来的青石甬道走过去,感觉像上次来时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从前郁棠不懂,重生一世却知道,维持一年四季不变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
她又想到裴家在杭州城的铺子。
裴家应该比他们想像的还要富有吧
郁棠
思忖着,随父兄到了裴宴上次见他们的书房。
书房里只有一个小童子守着,没有旁的人。
那小童子见有人进来,上前行礼。
郁棠认出了这小童子就是在昭明寺和郁家老宅见过的那个童子,顿时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激动,那小童板着脸,一本正经地给他们上茶的时候她忍不住和那小童低语:“你还记得我吗我记得你叫阿茗,你是叫这个名字吗”
那小童子小大人般肃然地点头,却在领他们进来的管事和郁文说话的空档朝着郁棠露出个喜庆的笑容,指了指她手边的茶点,悄声道:“茴香豆,可香了!”
这小机灵鬼!
郁棠的心都被他萌化了,看她父亲还在和那管事说话,悄声问他:“三老爷在干嘛”
叫阿茗的小童嘴唇立刻抿成了一条缝,使劲地摇着头。
 
第一百零七章 说话
郁远和郁文一样,听得战战兢兢,那一点点怀疑的小心思都没有了。倒是郁棠,长长地松了口气。
前世,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越是这样,越知道自己的渺小,越能审视自己,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像这样的拍卖,她就算是再重生一次,也不敢做。
不过,听裴宴的口气,试航的时候消息泄露了,不知道彭家那边会不会闻声而动!
等到裴宴交待完了,问郁文“还有没有其他问题”时,郁文只知道摇头的时候,郁棠忍不住道:“那彭家那边”
裴宴闻言道:“我正想和你们商量这件事。”
在他看来,完全可以让彭家来竞拍,反正进门就得交保证金,不管最后拍到没拍到,保证金都是不退回去的。
还能这样!
郁家三人面面相觑。
“而且,有些事不像你们想得那样简单。”裴宴继续道,“若真有人开辟出来一条新航线,所面临的风险和所需要的人力物力都是非常巨大的。为了降低风险,这些来参加竞拍的人家肯定会有人想要联手合力组建船队的,有这个能力,又有这个想法的,数来数去,也就那几家。就算我们现在瞒着彭家,等这些人拿到了航海图,我也不敢担保这些人里没有谁家会和彭家联手,所以我觉得,我们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把彭家请了过来,先赚他们一笔银子再说。至于说你们几家的恩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不妨等以后有了机会再说。”
郁文和郁远都看向郁棠,一副让她拿主意的模样。
郁棠觉得裴宴说得很有道理。
与其让别人家去赚彭家的银子,他们家不妨先敲笔竹杠。
她点了点头,诚心地对裴宴道:“那就有劳三老爷了。”
裴宴颔首,觉得郁棠能伸能屈,行事越发地有章法了。
他不由道:“听说你们家最近想买沙棘树怎么没来问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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