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吱吱
郁文正眼巴巴地望着她,郁远则朝着她眨眨眼睛。
郁棠心里乱糟糟地,一时间不知道跟裴宴说些什么。
裴宴也没有催她,合上名帖交给了阿茗,道:“去跟阿满说一声,让他准备准备。”
阿茗应声而去。
裴宴的目光落在了郁棠的身上。
郁棠讪讪然地笑,颇有些不自在地轻声道:“您,您认识顾大少爷啊”
“顾大少爷”裴宴目露困惑。
郁棠不解。
裴宴道:“顾朝阳是二房的嫡长子,论齿行六。可他比长房的幼子都要小七、八岁,他幼有文名,顾家的大老爷就开玩笑般的称他为顾家的大少爷,可在外面,别人却要恭恭敬敬地称他一声顾六爷。”说到最后,他“哦“了一声,道,“顾昶字朝阳,你应该也听说过吧”
她没听说过。
也就是说,大少爷这称呼,是顾家独有的。
郁棠窘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裴宴不满地冷哼了一声。
郁远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一副视死而归的模样,郁棠一看就知道不好。
她这个大堂兄,有时候太耿直了,某些时候就容易吃亏。
她忙拽了拽大堂兄的衣襟,赶在郁远开口说话之前道:“三老爷,这件事是我不对。我,我气李家做事太狠毒了,把李家干的事告诉了顾家……”
裴宴目瞪口呆。
他不由仔细地重又打量郁棠。
 
第一百一十六章 打听
郁棠和郁远都低着头不说话。
他们怎么知道有人会把这件事捅到裴宴这里来啊!
郁文气得不行,可他们此时正站在裴家大门前,裴家守门的和路过的人都朝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他们也不好一直站在这里,郁文只好摇了摇头,哭笑不得地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随我回去了!”
两人如蒙大赦,郁棠立刻挽了父亲的胳膊,撒娇搬地摇了摇,郁远则殷勤地吩咐停在裴府大门一射之地的轿夫:“快过来,我们要回去了!”
轿夫忙把轿子抬了过来。
郁文看着无奈地笑了笑,和郁棠、郁远一前一后上了轿。
郁远新婚,和相氏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以前这个时候他都会在叔父家坐一会,甚至是用了饭再回去,可这一次,他把郁文和郁棠一送到家就急不可待地向郁文告辞:“那我就回去了。叔父有什么事再叫我。”
郁文看着直笑,但小辈们能过得好,他这个做长辈的看着心里也高兴:“快点回去吧!免得侄媳妇等。”
他到底没忍住,和侄儿开了个小玩笑。
郁远脸色通红,给郁文行了个礼就匆匆跑了。结果听说他们回来的陈氏出来连郁远的影子也没有看见,她忍不住笑道:“这孩子,也不知道收敛一点。”
很多婆媳矛盾就是因为儿子对媳妇太过喜欢引起来的。
郁文笑着劝道:“大嫂不是这样的人。不过,你提点提点阿远也行,防微杜渐嘛!”
夫妻俩刚说了几句话,陈氏还没有来得及问他们去裴家的情形,却见郁远重又跑了回来。
他喘着气红着脸道:“叔父、婶婶、阿妹,姑太太带着小表弟过来了,姆妈让我请婶婶和阿妹过去陪客。还说,等晚上我爹回来,让叔父也过去一起吃饭。”
姑太太!
郁文这一辈没有姐妹。
郁棠一家三口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郁远嘴里的姑太太是相氏的姑妈卫太太。
也就是说,卫太太带着卫小川来家里做客了。
郁棠还是过年去给卫家拜年的时候见过卫小川,后来县学开学,陈氏让陈婆子带了自家做的糕点去看过卫小川,还让他有空的时候过来吃顿饭,卫小川说县学的功课太忙,没有空,陈氏这才作罢。
这不年不节的,卫太太怎么会带了卫小川到他大堂伯家做客
郁棠和陈氏匆匆换了件衣服,去了郁博家。
卫太太正和王氏坐在厅堂里兴高采烈地说着话,卫小川一个人耷拉着个脑袋坐在卫太太下首,好像很不耐烦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郁棠看着心里就觉得亲切,笑着轻声喊了声“小川”。
厅堂里说话的人听到声音都望了过来。
卫太太率先站了起来,笑道:“哎呀,我怎么觉得这也就月余没有看见阿棠,阿棠又长高了似的,人也更漂亮了。”说完,过来拉了郁棠的手,笑着和陈氏打招呼。
陈氏忙和卫太太行了礼,大家重新坐下,相氏此时带着丫鬟端了茶点上来,卫小川却磨磨蹭蹭地坐在了郁棠的下首,还颇有些心虚地看了屋里的女眷一眼,见陈氏正和相氏说话,王太太和他姆妈则笑盈盈地在旁边听着,没有谁注意到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悄悄地拉了拉郁棠的衣袖,低声道:“阿姐,我三哥要成亲了,来请你们过去喝喜酒。”
卫家原本准备让老三也去做上门女婿的,结果卫小山的突然去世,让卫家二老突然间倍觉世事无常,一家人还是守在一块的好,就决定让卫老三也娶媳。
这件事过年的时候郁棠就听说了,没想到卫家老三的婚事这么快就定了下来。
此时见卫小川嘟着个嘴,她就把茶几上的糕点朝着卫小川那边推了推,轻声笑道:“你马上就要有新嫂嫂了,高兴点!”
卫小川拿了块点心咬了一口,嘟嘟囔囔地道:“我县学里的功课紧着呢,我姆妈非要我跟着一块来串门。”
言下之意,他不想走亲戚。
郁棠抿了嘴笑,安慰他道:“你高高兴兴地,等会儿用了饭,我想办法送你回县学。”
卫小川眼睛一亮。
此时还没过午,以他们家和郁家的关系,郁大太太肯定是要留了他们用过晚膳才会放他们走的,那他这一天就算是全泡汤了。如果能用了午饭就回去,他下午还可以跟着先生学半天。
“阿姐你一定要说话算话。”他反复地叮嘱郁棠。
郁棠点头,笑道:“你放心,我肯定说话算话。”
卫小川放心了,这才有心情喝茶吃点心。
郁棠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了卫太太那边。
这时她才知道,原来和卫家老三订亲的是板桥镇高家的姑娘!
不会是她知道的那个板桥镇高家吧
郁棠睁大了眼睛。
就听见卫太太道:“原本我是不怎么满意的。他们家有个叔父,在镇上做生意,做起生意来倒是诚信守诺,可对家里的人就很是斤斤计较。我就让人仔细去打听了一下,知道他们家不怎么和那个叔父来往,加上老三自己又相中了,又不是长子,我们帮衬个三、五年就会分开单过了,我和他爹商量过后,就答应了。”
也就是说,卫家老三娶的是她前世嫂嫂高氏的堂姐妹。
郁棠松了一口气。
可惜前世她不认识卫家,对高氏娘家亲戚知道的也不多,不知道前世高家是否和卫家结了亲。
这样想想,临安城还真小,山不转水转,总能碰到。
用了午膳,郁棠就提出来送卫小川去县学:“他能这样上进是好事,卫姨母真不应该耽搁了小川读书!”
卫太太当然盼着儿子上进。可上次郁远成亲的时候卫小川就没来,这次来给郁家报喜,卫小川就在城里若是还不来,她这不是担心郁家觉得他们家失礼吗
如今这话由郁棠提出来,她也乐意顺势而为。
第一百一十七章 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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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件事,郁棠也想不到顾昶来临安还能有什么事。
不过,顾昶怎么会想到向裴宴打听李端的事
前世可没有听说裴顾两家有什么交情。
或许是因为前世李家和顾家结了亲,相比裴家,顾家更亲近李家
顾棠望着裴宴。
那好奇的眼神,简直就明晃晃地摆在了脸上,让裴宴想忽视都做不到。
他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道:“他来问我有什么不对吗难道我还不如一个李端更值得信任吗”
主要还是因为你们都是两榜进士出身吧
读书人,就认这些。
郁棠没有吭声。
郁文忙道:“顾家大公子来可说了些什么”
读书人的地位高,要是顾昶流露出对郁棠的不满,甚至装作无意地当着外人的面抱怨几句,郁棠的名声恐怕就要毁了。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裴宴望着郁棠。
郁棠觉得不太可能。
前世,顾曦的那些陪房没少在她面前夸耀他们家的大少爷,她前世只是听听而已。今生,她有了自己的判断,虽然觉得顾曦的那些陪房说的话肯定有所偏颇,但从前世顾昶的所作所为来看,他是个有野心,想在青史上留名的人,那他就会看重名声,不会因小失大,为了抵毁她而给世人留下一个逞口舌之利的印象。
裴宴看着不由在心里“啧”了一声。
没看出来,郁棠对顾朝阳倒挺有信心的。
她又不认识顾朝阳!
难道她打听过顾朝阳
她不知道这世上伪君子比正人君子多得多吗
这么一想,他的心情顿时就有些微妙,有些不痛快,索性把顾朝阳说的一些话告诉了郁棠:“顾朝阳很感激郁家人把李端的事告诉给了顾家。不
第一百一十九章 题外
李端听完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他“啪”地一声双手拍桌,红着眼咬着牙低吼了一声:“他到底要干什么”
林觉的脸色也很难看。
只有李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了看李端又看了看林觉,觉得自己还是别掺和到他们之间的好,遂沉默了一会儿,道:“阿兄、表兄,我去看看母亲。你们有什么事,让小厮跟我说一声就是了。”
卫小山的事,像一块巨石,打破了李家的平静,也让李竣看到湖面下隐藏的怪石淤泥。他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也没办法做到大义灭亲,只好做一只把脑袋藏在羽冀下的鹌鹑,麻木不仁地随波逐流。
林觉带来的坏消息让李端心烦意乱,哪里还有心情管李竣。听李竣这么一说,他求之不得,立刻挥了挥手,对李竣道:“母亲额头上的伤还没有好,她从前最爱你的,你不在家里我也就不多说了,你既然在家,就应该好好地陪陪母亲,别再让她伤心了。”
李竣点头,和林觉打了个招呼,出了书房。
林觉看着这小表弟暮气沉沉地像个小老头似的,等到李竣出了书房,他不由低声道:“阿竣这是怎么了姑父那边怎么说我怎么听说姑父可能会被调去云贵该不会是真的吧”
要是真的,李家只怕危险了——云贵那边穷山恶水又毒瘴频生,能活着回来的没几个。
当然,李家要是完了,林家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李端闻言脸色铁青,质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林觉暗中撇了撇嘴,面上却不显,道:“听宋家的人说的。”
彭家自从确认了裴家拍卖的舆图和《松溪钓隐图》中的舆图是一样的,就翻了脸,虽然没有明着指责他们办事不力,从前答应的那些条件却矢口不提,甚至要求他们查出裴家是怎么得到舆图的。
言下之意,就是怀疑他们脚踏两条船。
但他们怎么可能查得出裴家是怎么得到那幅舆图的
要是他们有这本事,早就取裴家而代之,还巴结他们彭家人做什么
这不是为难他们吗
李端口头答应了,却一直迟迟没有行动。
可能彭家派了人在监视他们,前两天居然派了个管事来威胁他,说他要是办不好,他们就另请高明了。
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当场就怼了回去。
不曾想这几天就传出他阿爹让他弟弟送了贪墨银子回来的流言。
临安城是李家的根,他们家立于此,长于此,以后子子孙孙还要在此生活,要坏了名声,被人指指点点,难道他们还能背井离乡不成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现在还传出了他阿爹要去云贵任职的传言。
若是升迁了,被派去云贵任职虽然危险,但为了以后的前程,还是值得搏一搏的,就怕这消息是彭家放出来警告他们家的……最后还弄巧成拙,成了真的。
李端不由双眉紧皱,问林觉:“你和宋家的人搭上话了吗”
宋家如今和彭家一起做生意,宋家和裴家又是姻亲,如果想和彭家、裴家缓和关系,找宋家做中间人是最合适的。
他这个表兄,脑子是真的灵活,做事也是真的可靠。
这么一想,他看林觉的目光就多了些许的亲昵。
林觉一直觉得自己的这个表弟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架子,喜欢端着,放不开。原本很多走一走就能用的关系,偏偏被他弄得连个话都搭不上。
这也许就是读书人的清高。
他有些瞧不上,又有些羡慕,道:“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了吗彭家现在就认定我们吃里扒外了,我们势弱,说什么也没有用。我怀疑,他们是没办法向彭家的族老们交待了,就把这错甩到了我们身上。要我说,肯定是彭家那边出了问题。还有裴家,你说,我们做的事是不是被裴宴发现了啊!他早不搞什么拍卖,晚不搞什么拍卖,偏偏在我们找到了《松溪钓隐图》的时候搞拍卖,肯定是冲着我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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