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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驿·共采芙蓉】(原珍珠海岸系合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强

    响动互相妨碍,做成暗室可以避开闲人。关上门以后就算有点喧哗也不容易传出

    来。台阶高,女和尚小心着下。

    不用再听人的闲话,证菡已经闻到了隐隐散发上来的血腥气味。棍子什么的

    在这种地方就不用提起了,她只是跟往常一样赤着脚,下到洞中以后脚不光是

    湿的,她还觉得铺底的石有点发粘。证菡见到的头一进空地是座很大的窖室,

    边上开出隧廊通到更加深远的暗处去,里边有些含混琐碎的响动,能够听出来那

    里边还住着人。证菡是以后才被领进去看过,廊道两边各自连串排下去一个人宽,

    小半人高的砌砖低窑,外边关上栅栏铁门,被关在里边的有男有女,个个都是曲

    腿猫腰端坐在地下,没见有一个人穿着衣服。

    大周的僧女证菡那天在地室里坐过了整整一个晚上。太监们在她面前使用各

    种刑法,慢慢的折磨一个年轻女囚犯。满屋里血雨腥风,鬼哭狼嚎,整一个晚上

    没有停下,不过证菡在那天晚上真的就只是一个旁观的客人。

    受命于巴王的宦官们是在秘密侦办特别的案子。这座在地下开挖出的窖室是

    一间拷问囚犯的刑堂。堂前上首摆放长条台案和高背椅子,供给持讯问的公公

    还有客人证菡入坐,堂下陈列有各种刑拷用具。巴国地处从大食来,到东方去的

    往返海路中间,他们也容易得到一些出自极西边地的稀奇器物。光看那座铁椅的

    使用就是中原罕见的刑拷办法,它的面靠背和扶手上都有尖刺,把赤身的女人

    按坐上去锁住手脚,再给铁椅底下放进燃烧的炭盆。还未等到另外施刑,那个女

    人就在渐渐炽热的重重铁钉上,连番的耸动摇摆丰臀大腿,哀叫哭号,自己把自

    己的臀股撕扯出了一片淋漓的血肉。证菡也从来没有见过那种有些类似梨形的恐

    怖铁器,它是由数枚铁瓣收束而成,使用时插进女人的身体再旋转尾杆,各支铁

    叶便会在女体深处纷纷伸张开来。

    证菡闭上眼睛等过那一阵。那种时候女人嗓子里还能发出来的声音当然很不

    好听了。整个晚上都是慢慢用过几轮酷刑,昏死一泼一冷水,几反复以后

    才扶到台前来,按跪在地下问一遍口供。证菡当时所听到的,都是那女人为了准

    备攻打大周的琼崖,而与她的王父王兄们秘密谋划的情形,她也供认了在琼州粤

    省几处地方安插的眼线,还有贿赂收买的当地官吏。每录下供状都让女人按过

    手印,而后不管她如何的哀哭求饶,一律拖下去重新施刑。大家冷眼看着她再熬

    过三番五次的死活,才会赏赐给她下一个开口做供的机会。

    证菡现在知道所谓的铁姑娘就是依照着人身的形状,塑造出两扇可以开启的

    厚重木模,用来把人犯关到里边。而且她也知道了人被关进铁姑娘并不是必须

    要死,那两半模块内侧虽然竖立有许多参差的铁钉,不过它们的长短都可以调整,

    也可以完全拔除。这天晚上用来安置那个**女人的刑具就是取掉了头脸和胸腹

    部位的钉尖,而留在肩背臀腿各处的那些都以触入肌肉为限,唯一留下了锐利长

    钉的地方就是准备要包容住她**的凹坑。等到这件人形木塑拢之后,还可以

    抽出垫底的踏,封闭其中的女人实际上是被钉子钩挂住肌肉悬吊在一片黑暗深

    处,她在整个逼窄压迫的空间里还能够听到的,大概就是无穷无尽地荡起来的

    她自己的惨叫声音。

    证菡看到从铁姑娘的基座底下慢慢流淌出来一道,又一道的鲜血痕迹。铁姑

    娘从表面看上去结实严密,其实声音仍然会丝丝缕缕的泄露出来,一开始都是清

    晰响亮的挣扎哭嚎。公公们后来恭请大周女和尚参观刑庭后边的整座地下监牢,

    等到他们礼送证菡走地面上去的时候,肃立在堂下的大木头人形里似乎仍然有

    些响动,不过那最多只是几下微弱的呜咽了。

    各位公公恭恭敬敬地把证菡一直送去住处,还给她留下了一份当晚的人犯

    口供。虽然证菡不肯接,可是人家也没有带走。证菡犹豫过一阵,最后还是没把

    那东西直接扔到门外去。中原的海船有时也会行经过蚌市沿岸,用船的猪头骆生

    他们也不算生人,也许有人愿意捎带一下,也许国中还有谁等着想要看上几眼呢。

    这就算是个两边的心照不宣。从这以后证菡再上京城,除了讲经论道之外,

    也少不了要受公公们邀请再走一遍那个地下的去处。她也在那里看到了更多花样

    翻新,能够让一个女人死过去,活过来,最后还是没死掉的打人办法。她看到的

    那个女人虽然一直没死,不过每一年都要大变一个样子。证菡第三次去看她挨打

    的时候,算起来她大概刚到三十,但是身体已经佝偻的像一只猴子,满头蓬乱的

    发丝里遮掩的一张瘦脸起皱打折,看着也像猴子。那时候公公们已经根本不问闲

    话。一阵铁针扎奶香火烧阴以后,就是把她拖到桌边往一叠纸上按出一串手指印

    子,这些就都是她承认了的供词。按照巴国市井里流传的说法,公公们要是看谁

    不顺眼了就给他写一篇勾结前朝余孽的谋反罪状,带到地底下去让女人按手印。

    两天以后那个倒霉家伙就会光着屁股坐在铁钉椅子上,承认自己犯下了活该千刀

    万剐的滔天罪行。

    证菡每次在地下刑堂里一坐就是一整夜。她在桌子后边坐的安安静静。证菡

    在那里边几乎就没有开口说过话。不光是无言,无声,僧女空洞的眼睛里像是根

    本就没有眼神,她看上去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物。其实就是证菡自己忆起

    来,她也记不住当时一件一件的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证菡还是安安静静的坐着,

    慢慢的想。在她的眼睛前边会慢慢浮现出来一张被疼痛煎熬着的女人扭曲痉挛的

    嘴脸。她有时候这样独自坐着,一遍一遍的听那个女人凄厉的哭叫和哀求。证菡

    知道确实还有些事是她一直都能记得。

    证菡记得后来有一年听人提起了塔林。那已经是她第三次走到巴城,又要走

    去的时候。送她出城的和尚们说,等到女住持明年再来,就能看到塔林重开的

    样子了吧。

    离开巴城走出一天能见到大湖的边沿。旱季时的湖沿淡薄敷衍,?a href='/qitaleibie/yueyue/' target='_bnk'>悦悦c5?br>往前铺出去无穷无尽的淤泥浅水,凤莲和青萍在水面上四处漂浮,间杂着络绎生

    长的野姜茭草。巴国的旱季总是晴空碧日的天气,热烈明亮的太阳照耀底下,一

    道青石建筑的长堤分隔开泥水中丛生的低草,同样是无穷无尽地朝向漫漫平湖的

    远处伸展出去。长堤的尽头湖光氤氲,水天蔚蓝,平镜一样的水面上浮现出五支

    高低错落的尖顶,仿佛是从太虚投射下的神秘幻境。

    石堤尽头就是那座声名远扬的巴国塔林。塔林的基础是从湖水深处使用大块

    石料垒砌的一座方台,台上建造层层走高的殿堂廊,殿内廊中各处地方遍布的

    浮雕坐像姿态万千,其中都是依照故事传说刻画而成的帝王战士,妖魔鬼怪,还

    有各种飞禽走兽。三层大殿的楼顶四角各有四座尖顶的塔楼,它们簇拥的第五座

    塔高耸两余尺,可以俯瞰湖面萦的低云。旅行的客人围绕着湖滨渐行渐远,

    从早晨走到黄昏的时候,再过头去看看,它们神圣的剪影仍然凸显在嫣红的晚

    霞中间。

    塔林原本是佛外之地。证菡从来不看。前朝国王为了礼拜天竺的神魔动工兴

    建这座水中园林,从头到尾超过了三十年时间,最后还是靠着王女易公亲临运

    筹,使用王家的人力厢车赶运石材木料,才终于能够顺利的竣工,但是也就在那

    一年中巴国发生了世代更迭的政治动荡。登基的新王以附逆罪名逮捕关押为前朝

    守祀的男女祭司,以后更誓言要重新再造塔林,光大释家的大慈悲和不思议境界。

    巴国的统治者开始构造新的意识形态,证菡也就是在那时来到巴国,依傍着长山

    建立起了她的供佛小院。

    国家封闭了塔林,禁止民众登临其中去礼拜邪教妖魔。上万的奴隶和工匠日

    以继夜,在湖心里劳作了另外三年时间。证菡有一天终于重新站到了深入大湖的

    石堤入口,她抬头远远的眺望过去,看到那里不再显现出五座参差尖顶的旧日轮

    廓。殿堂顶端最高的那座宝塔已经从底到顶变成了一具高大颀长的人身立像。她

    是一尊宝相庄严,姿容妙曼,手持净瓶普度众生的观世音菩萨。

    皈依于佛的巴国塔林在它最终湮没于淤积的大湖丛林以前延续了很多年。

    佛像使用大块云石贴面,她在刚刚建成的时候洁白干净,与自己脚下立身的阴暗

    大殿和群雕形成非常不同的对比。虽然当政的新王曾经表示过要改造整座塔林的

    宏大心愿,不过不管是因为巨额耗资的经济压力,还是依照形势做出了不必急于

    求成的政治决定,自从塔变成了立佛之后,后续的工程已经接近停止。实际上

    有些传说认为塔林改建是有来自大周的和尚参与,他们负担了很大部分的建筑费

    用,而他们关心的也许是香火收入,他们想要先试一试能够分到多少钱。

    不管这些幕后的是非究竟如何,塔林终于能够重新开放接受瞻仰和礼拜,每

    日前往观看的人民络绎不绝。整座建筑群落以它壮阔的气势还有精妙的蕴义,无

    可争议地成为巴国全境也许是整个中南亚洲的最大礼佛胜场。证菡下一次返巴

    城的时候也受到邀请,前往观礼了改弦而重生,佛光普照的新开塔林。她如同置

    身于地牢之夜那样,自始至终保持了沉默的态度。无论我们礼拜的是哪一个神祇,

    最终我们要做的仍然是来人世,首先解决掉眼前面临的生死问题。神只是可以

    为我们杀死别人,也许还有杀死自己找到理由。我们爱佛,是因为它使我们在互

    相的屠戮之后可以找到地方躲藏起来,而不至于陷入完全的疯狂。

    证菡不知道她正在进入的地方是不是足够疯狂。在行经过长堤和石砌高台以

    后,人们会见到观音造像脚下层层堆叠的莲花底座,这座佛像的身体就是现今塔

    林的正殿,它有一个宽广的圆周,壁立参天的外廓,莲座上对外开启的大门以下

    铺垫石阶,门头装饰雕刻的拱券。朱红的厚木门槛以内跪立着一个**身体,脖

    颈佩戴藤圈的年轻女人。她的项圈里穿进一支青锡小铃,项圈后拴有可以牵引的

    环链。

    青铃裸女的颈链掌握在一位黄衣僧人的手中。不过僧人只是沉默地双手十

    迎接访客,女人却移动膝盖上前两步,伏身到证菡脚下响亮地磕头。

    带青铃的女人以后一直在地下拖动膝盖关节支撑着自己。因为除了全身没有

    一丝一缕的遮蔽之外,这个全裸的女人也没有两只脚。她的小腿根处是切平的断

    面,断面处覆盖住两盏银质圆碗。女人的断肢残根被银器严密地收束进去,碗边

    上还凸出来一圈铆钉的尾巴。封闭腿腕的银器表面带环,环里再穿上一条粗短的

    银色链子,那样她的两腿就被限定了分展的距离,而且也增加了她使用膝盖走路

    时候所要负担的重量。

    证菡在那时候已经看到她也没有手。女人的小臂顶端同样是嵌入在银器以内,

    也用粗短的系链连接到一起。残肢的女人略微弯曲起肘部,把两只银质的秃腕收

    拢在肚脐偏下的地方,而在她**的臀后还赫然拖出一条毛发森森的动物尾巴,

    那支东西像是使用狐或者犬的兽皮做成,它应该是被直接插进了女人的肛门。

    断肢拽尾的女人把自己介绍给客人的时候自称狗婢。因为狗婢的罪孽深重尤

    甚于畜类,其实有一个贱名可供招唤已经是狗婢的大幸。她说,狗婢的第一个业

    报,就是使用铁锯截断手足,又装上银盖,横向打入尖钉。每隔十天开启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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