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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阡
然而林阡初始状态只够使饮恨刀第三层,可算体会到了通常敌人见自己时招到用时方恨少的挫败感——几乎才交上手,就被对方内力粘紧吸牢,虽把“南风吹山作平地”“天水云三方斗法”舞得五花八门,却十招有九招都如遭黑洞吞没,整个人也险些挣脱不开。
所幸他虽然内力不足,胜在刀法大气磅礴,俄顷雨横风狂,倒峡泻河,横覆八荒。白玉京果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明明来之前就告诫过自己林阡是强弩之末,可一旦望见林阡刀境壮阔激越,总感觉这是“天下高手如电抹”“驾山卷起雪千堆”水准,既然是饮恨刀第十层左右,十招怎么可能有九招被霸刀覆灭?其中必有阴谋
便这般多想一瞬, 便给了林阡生机一寸, 林阡以渊声佛经和天衍门无上秘要, 堪堪化解几乎已控制自己全身的白玉京内气,瞬然携双刀飞掠躲让,白玉京既惊又喜,不遗余力扑前来砍,正是霸刀第七篇“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林阡翻身一避,取巧劲诱敌将巨力打偏到冰川壁上。
白玉京这一刀堪称入冰三分连自己都拔不出,余光扫及林阡趁势持刀反攻,白玉京匆忙调运独步圣功,抢在最后一刻回旋,霎时霸刀有七曜齐现,红光荡地,紫气排空,林阡当即以守代攻向后飘闪,所经之处无不被炸出窟窿。
林阡虽已迅速升至第八层“狂浪”,却仍选择厚积薄发,是因为“这白玉京,第八篇是把前七篇加和,却也不纯粹是加和——七曜阵型克我”
轰隆裂响,二人所站之处, 开始不可抗地极速下坠。蒙古军寻常兵将庆幸适才没有靠近,否则全要跌埋在近前的冰川裂缝。
“林阡被七曜阵型限死,绝不会高过第八层了”十二楼有人跟了过来,却也止步在悬崖边,望着他俩上下翻腾,话说一半,只觉脸疼,原来白玉京这第八篇参悟不久尚未稳定,此刻和林阡的打斗不在一个标准的平面上,于是乎刀中七曜不能时时刻刻摆正方位,故而威力远远小于预期;
反观林阡,初期以为饮恨刀被克,故另辟蹊径体内爆出“龙象般若功”,后来又发现敌人不过如此,饮恨刀第九、十层喷薄,两者叠加,气势骇人,竟将白玉京连人带刀反笼。说时迟那时快,白玉京双臂大张,霸刀涌出煞气万千,将林阡“明月光寒万象空”格挡、制衡。
“这么快就成平手!林匪的恢复能力可见一斑”十二楼刚咽了口水,惊见林阡已窜到十二层。
“有生之年竟见师父破戒用独步圣功,还不止一次”众所周知,独步圣功不能使用过多,否则会大大损害智力。
当是时白玉京抓紧时机,刀法以摧枯拉朽之势直劈,欲将林阡性命陪刀定格在第十三层下,然而林阡料敌先机,长刀迎刃,气力充沛,果决将白玉京刀刃断折,白玉京当即从长刀换短刀之力,将林阡长刀也死磕到脱手为止,林阡刀也不捡猛然抓他脉门,强行把他抛去冰川——
这一手实在流畅到眼睛一眨就捕捉不了,惊呼声中白玉京重重撞山落地,林阡不假思索提刀追袭,谁知一道碧光划破视野,竟被那白玉京一跃而起,倏地一刀化七将他围在当中。好得很,惨败是真,撞冰是假,白玉京暗嵌刀局:既然七曜克林阡只碍于三维空间,那么引林阡乘胜追击把林阡限死在一个平面不就得了!
千钧一发林阡虽醒悟却未能穿破光圈,被白玉京霸刀七篇所造就的七曜阵困锁。
交睫间,百鬼夜行,万妖鸣泣,鲛人夜哭,伤出师未捷身先死,哀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吊古战场之生灵,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仿佛人世间一切的黯淡惨悴、尖锐凄厉,全都以荧惑、辰、岁、太白、镇、太阳、太阴阵列,配合侵犯他头、手、肩、肘、胯、膝、足。
林阡堪堪求索至第十四层“此生原在有无间”,五脏六腑都被这种呕哑呜咽擦磨,体力竭尽,却不敢喘息,只因为这场黑水大战发展至此哪里都得救火,盟军只能靠他打赢白玉京才能彻底盘活
浑不知负隅顽抗了多久,磨碎了多少心头血肉,终于在这无懈可击的日月五星中找到一丝裂缝。
不对,为何还有立锥之地?
该不会是因为,磨砺的时间长了,我也成了这七曜阵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是了,我之所以总被七曜七星限制,是因当年天衍门七曜生我,我本来就在阵法中生根
甚至我还偷师过七星二隐的罗睺计都剑法,明明可以号令集结九曜,从根本上融合、瓦解七曜!
像在黑暗中被烛火照亮,适才的痛不欲生豁然开朗:我最排斥的未知、孤悲、死亡,其实就蕴含着我的进阶、怒火、再生——
无怪乎见到铁木真之前还要被白玉京再挡一次,白玉京,原来你觉得我十八层还不够稳,再送我一份厚礼么。都不用沉浸濒死之境,霸刀给饮恨刀造满了!
林阡登时抓紧这回光返照机遇,刀人合一,幽暗昏惑凭意念所见:“山万重兮一云,混天地兮不分”
随霸刀逐流,入饮恨妙境,手起云生风惊竹,刀落星去雪满山!
一声啸响,漫天遍地星飞雹散,地上越凌乱,天就越空净,天越邈远,地越微薄。
还是清闲的第十八层,“洒空深巷静,积素广庭闲。”
但却是在林阡没到十四层的状态下就成功实现
白玉京鼻涕冻住嘴,只因林阡这一刀兼容并蓄,提前给自己的霸刀第八篇起了名字叫“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七曜一去不复返,此地空余饮恨刀。
林阡对白玉京,此时此刻用刀圈斩,恰似彼时彼刻用兵圈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还没完!白玉京甫一失守,饮恨刀遽然引天中气流直下摄星渊,导致远近大量的巨型冰架或坍塌或崩裂。
林阡刀法原就包罗万象,一旦无人可拦,状态火速攀升,竟从实变幻,生为新万象,又由幻变实,往复循环,实在契合眼前这掀天揭地景象——“来疑沧海尽成空,万面鼓声中!”
“蒙古军寻常兵将庆幸适才没有靠近,否则全要跌埋在近前的冰川裂缝”?包括几个十二楼在内,悉数不可抗地掉落、填充,活人死尸与冰块雪球一同堵塞道路,惨不忍睹。
所谓的断敌粮道,原竟是这样难怪他林阡不带一兵一卒!
白玉京不会知道,他才刚绝望认败想着回头保护大汗要紧,林阡就拄着饮恨刀在自己营造的飓风中站都站不稳了:好险!再添点力白玉京就能戳穿我这色厉内荏
笑:感谢独步圣功,损人智力!
摄星渊,林阡虽被木华黎谋算、白玉京堵截,但饮恨刀法进阶,如愿完成了对成吉思汗的战略包围;
逍遥峰,郭仲元郭阿邻也美中不足,救出殷柔所护的三万多军民,却还差越风万余殿后者还没出来;
居延,嵬名令公却大败而归,差强人意的是没死、没散、勉勉强强撑了一口气。
“林阡全盘失算,却还是有所收获。”成吉思汗闻讯难免遗憾,
纵观此战,蒙古军师团虽对林匪预判精准,但也有三处意外:
嵬名令公确实韧;死伤惨重,却到绝境都没放弃,一直在等林阡回去救他,像极了越风
双郭和沈氏确实奇;尤其沈氏,冰天雪地都能暗度陈仓
林阡确实虎;居延冲阵,其疾如风,逍遥峰突击,侵掠如火,摄星渊绝杀,动如雷霆。他以武功破谋略,且后劲十足——来疑沧海尽成空,万面鼓声中;别来几向梦中看,梦觉尚心寒!
三战场,终于一胜一平一负。
眼下整个战局无比玄妙,蒙古军谋略上堵死盟军,盟军棋盘上围死蒙古军。
二月初八,所有战场正式交融!





南宋风烟路 第2002章 黑水·回首叫云飞风起
“林阡全盘失算,却还是有所收获”成吉思汗叹得太早。
不错林阡确实因为蒙古军师团阵容强大而有失算,但并不是“全盘”。
林阡没后招,但与他联络滞后的陈旭和曹王有——就准你蒙古军有军师团?
二月初八所有战场正式交融——所有战场,包括居延、黑水城、逍遥峰, 自然也包括镇燕山!
“万一木华黎料主公所料,而主公却没来得及洞穿?”没关系,陈旭帮林阡抹消那份盟军谁也不想见到的致命风险——
陈旭何时需要应变、走预案?时间点正是林阡兵败,那是这战场最不需要间谍通传的情报,也是这世间最没人敢添油加醋的真相。
那么陈旭该如何配合林阡?“主公应会北上摄星渊、围魏救二赵。铁木真等人必然在意。曹王,该您出马了。”
今次黑水城屯驻了五万余蒙古军,起先正是防御曹王之用。其中一万是由成吉思汗从长生门中亲选的身手矫捷“护卫军”,平素四班守卫, 战时随驾出征,堪称核心最硬。其余四万,则都在“五城”之二的领导下,与徐辕、封寒、宋恒、厉风行诸路盟军抗衡。因镇燕一带盟军多半伤残老弱,虽有独孤清绝等高手助阵,遍布精锐的蒙古军亦始终游刃有余。
但在林阡往逍遥峰北“狗急跳墙”之后,趁蒙古军关注点有所偏移,曹王当即率轻骑深入绝命海,奇袭十二楼,救援小秦淮——
从黑水向逍遥,曹王所取正是他正月末被卫王运粮贻误的那条道!奇袭之计,林阡既败,那就曹王车轮战!
可成吉思汗怎么把曹王这样的大敌给忘了!是林阡太强,还是从曹王谈判屈辱送女儿开始!忽略了曹王本身是战将、是剑圣、是王者的事实
最终只能是曹王来纵观全局:蒙古军抓住了万中之一的机会,几乎击败盟军;盟军又抓住了万中之一的万中之一,反杀。
“相信岳父,值得背后相托”有曹王,局面就算不能彻底盘活也能局部缓释,所以林阡虽有跳墙的嚣张却没狗急的慌张, 唯一没想到的是,摄星渊狭路相逢,横在自己面前的是失踪多时的白玉京。
那又如何?最后一关而已。
林阡,那是个一句话能说几十遍、一个字也不变的人!
林阡说了,要以一人之威震慑两处——摄星渊饮恨刀横扫千军,实现了曹王居南、林阡返东、徐辕在西而“林阡”在北。这样的战略包围还属北面的山崩地裂最狠,可以说是真正的一人之威震慑两处。
说了:不能立刻调,那就慢慢调——初七没调,初八调;谋略没调,刀法调;就不信你铁木真不被调!
说了:关门打狗的是我。
说了:势不可逆!
这一刻,尽管林阡还需折返剑河营救嵬名令公,曹王却已在“林阡”完成战略包围的基础上生擒博尔术,又添赌本;
那一厢,越风部仍有五千盟军没投降,虽未得救却也没被俘!曹王不褪战甲立刻催逼蒙古军谈判,顺风顺水,要求“撤围”。
今时不同往日, 两军地盘已交错分割,战场刀兵随时裹挟谈判席,
双方这第三次就“俘虏交换”问题的协商,除非木华黎能赶紧拿下嵬名令公和林阡,否则成吉思汗别无选择——
如果蒙古军不对越风撤围、换取停战时间以修复交通线,则就算此战盟军败而蒙古军胜,终究盟军没有覆灭,蒙古军后路被切难免被降士气,从而会被林阡实现以战养战,卷土重来犹未可知;何况,此战远远没有结束,盟军处处有翻盘可能,兴许能够打成平手。
而前阵子林阡黄河大捷,几欲从鄂尔(和)多斯草原北进蒙古国内,倘若后路被切,蒙古军难免还要胡思乱想:我等长久不归,前线如何持久战,后方会否会起火?该不会,林阡要胜出?!
但还有个“除非”,给了成吉思汗缓冲——试想,林阡已和白玉京拼了个半死,俨然是强弩之末不穿鲁缟,一旦落入木华黎与北冥老祖的迷宫阵内,岂不是可以视为林阡的竹篮打水一场空,以及蒙古军的釜底抽薪和一锤定音?
成吉思汗处变不惊,几个时辰无论是唇枪舌剑或剑拔弩张都不曾没有对曹王松口,如他所愿,战势的天平果然没对林阡一倾到底——
林阡并非铁打,疲于奔命的他,虽赶回剑河救出嵬名令公,自己却形同被置换,迟迟未从木华黎的包围圈冲出。但即便如此,木华黎也不敢说已打败他。
这束微光,是黎明前终将消褪的黑暗,还是入夜前垂死挣扎的余晖?不知何时起,整个战场竟把胜败都聚焦到,他一个人的出现或死亡上。
从高手到兵将,从谋士到主帅,呼吸都渐渐往那方向凝滞。
节骨眼上盟军探讨最多的自是帮助主公突围的方案:近在咫尺,只隔一迷宫阵而已。
而蒙古军,当然是密谋着:采取何种办法,把盟军的胜势一股脑儿推回原点去。
盟军?林阡带来的旗鼓,全然是西夏党项族!原点何在?中兴府!林阡不在,这帮人和金,和宋,有什么交情可言!
就算林阡在也不容辩驳,这一仗他倒是脸上有光可死伤惨重的是嵬名令公。
战前就有谋士这么说:林阡若想完成这个双线作战计划,就有把西夏军架在火上烤的嫌疑。
轩辕九烨亦说:斗米养恩,担米养仇,只要嵬名令公栽跟头,剑河之战的后劲将会无穷大。
木华黎在阵前刻意提及:西夏亡国的罪魁祸首是林阡。指出嵬名令公是林阡初七的罪过和长久的破绽。
成吉思汗也从容不迫:林阡不可能断摄星渊粮道就来对我动刀,因为他必然赶着回头救嵬名令公——眼看嵬名令公和越风都只有一线希望,他不能为了越风而一味牺牲嵬名令公、影响盟军与西夏那不成文的“邦交”。
一路铺垫到现在,如何可能不启动:上兵伐谋,其次伐交!
“嵬名令公,昨日若非我们重心在北,你就死在了居延城下!林阡为救越风,不惜以你垫脚,其心可诛!”蒙古军极尽构陷之能事,他们说,十二楼的初衷是策应博尔术更甚木华黎,后来也确实往逍遥峰多番抽调,这才给嵬名令公从熬到撑再到深入的机会,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战略安排,如果留在居延城东的一直是六个十二楼,嵬名令公可别指望留全尸。
“令公,盟王说了,六个十二楼,是你靠实力熬过的!虽说他们调动之后你才胜,可他们若留,不代表你败!”“师父虽然不在,可把孙、辜精锐全留了下来,师父给了你最好的啊”籍辣思义和阿绰准备了满腹的贴金或劝慰,撞在一起时却发现相互抵触,所以都不敢开口劝嵬名令公。鬼知道那家伙打了败仗会不会一触即燃暴跳如雷。
却听嵬名令公自己回答轩辕九烨说:“可你们若不向北投入,林阡他就能及时回来,甚至闪电折返,我死得了?”言简意赅,“纵使你们重心在北,林阡亦在逍遥峰以一敌万,大获全胜促成我斩关夺隘。”
“岂止是不能及时回来?后来他闻知剑河大败,也未第一时间赶回救你,反而去摄星渊”蒙古军众说纷纭,还真有西夏军轻信。
“他要靠摄星渊才能破局,然后越风和我才都有希望救!”嵬名令公怒不可遏,斥责手下,“自己仗没打好拖累人,还怪别人救得晚,理何在!”
嵬名令公的这些回应,令敌我所有人瞠目结舌,也教阿绰惊心动魄:“令公”直觉,嵬名令公虽然很难相处、常怼林阡,却是个分得清大是大非的铁打的战友!?霎时所有的担心都飞到九霄云外,阿绰发自肺腑说:“其实,令公将军也和我一样,视他为恩师”感动的话还没说完,嵬名令公冷笑一声转身就走:“少啰嗦,谁拜那粗鄙之人为师!我是要看他打败铁木真!!”
“令公阵前说的那些话,不是跟轩辕九烨辩论,而是想稳定他自己的麾下。”孙寄啸甫一对令公改观,立马就懂了他的良苦用心。
“人心难测。”辜听弦叹,谈何容易?不是每个人想法都一致,所以轩辕九烨的攻心术定然对一部分人有效。
客观来说,就像成吉思汗并未堵死盟军的谋略,林阡也没围死蒙古军的棋盘,这就造成了战局和谈判的双重胶着。
正当成吉思汗和曹王相持不下,尚未获救的越风部传出谈判的第三种声音:“曹王太宽容,撤围如何够?铁木真需让步、让地盘!”
言下之意,决战不在黑水打,黑水城,你们输了,要抵押给林阡。
“哪个狂徒大放厥词!”成吉思汗勃然大怒。
何人长啸,天地动容,云飞风起。




南宋风烟路 第2003章 绝命海·塞上风云接地阴
自二月初二忧吾思被徐辕解救、二月初三郭蛤蟆遭林陌俘虏,越风部无疑成为茫茫大海中的孤岛,
本就已朝不保夕了半月之久,缺粮,射秃鹰为粮, 断水,取冰雪化水,终于无力游击,唯有坚守待援
聚围四周的蒙古军不择手段,先对秃鹰下毒,后故意燃薪煮食,以造就四面楚歌,盟军绷紧的弦眼看就要断裂。
“越将军, 我军已到极限,大不了自尽殉节,杨斡烈不怕死!”斡烈是郭蛤蟆在黑水的副将,亦是吟儿在短刀谷软磨硬泡收的徒弟,如他那般刚硬的性子,都被这处境煎熬得求死。
“撑下去,敌人也已到极限。”越风语气虽冷,却激得斡烈内心一股热流:“何以这么说?!”
“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劝降的口吻,可以看见盟王的捷报。”越风说,敌人越龌龊,就说明林阡越近,“无惧和顾忌之间,有个过渡叫恼羞成怒。”
“对!”斡烈眼前一亮,二月初二前,敌人一直无所忌惮,二月初四后,敌人开始束手束脚。初二到初四之间,最难熬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早些时候, 作为“玄翦”下线的小秦淮百灵鸟和琬,曾利用秃鹰帮越风寻到近前的郭蛤蟆,随即铤而走险向外围盟军求援。可惜秃鹰被博尔术截获,长生门更顺藤摸瓜破解了玄翦一脉的部分暗语。
这不仅导致越风部和郭蛤蟆部有人误食毒鹰身亡,亦造成外围潜伏在蒙古军中的玄翦下线暴露。多亏郭蛤蟆被俘前抓到个蒙古兵、得知“转魄”“玄翦”皆有被放线钓鱼的危险,否则包括海上升明月在内的盟军都还蒙在鼓里。
明知危险,“转魄”和“玄翦”虽对大部分下线下令蛰伏,自己仍与第三级心腹冒死继续尝试“向内输送物资与情报”,毕竟他俩曾做过“掩日”“惊鲵”,
少量也是雪中送炭,但无异于杯水车薪,
令人欣慰的是,初四夜,“转魄”“玄翦”任务初见成效,对曹王回传:“越风部生命力惊人顽强。”
初五清晨,情报不再局限于曹王的输入,总算也有了越风的输出:“襄阳、兀剌海城,也曾挨饿受冻, 我军早已习惯,曹王不必担忧, 且待主公开到。只是民众无辜。”好个越副帮主,尽管与世隔绝,对林阡征战进程的判断几乎与真相无异!
很快天地玄黄察觉到“宋谍似有调整,恐已应变”。木华黎说,既然不能放长线钓大鱼,那就走“杀鸡儆猴”之中策——将先前就控制住的玄翦下线杀害、示众,迫使现阶段蛰伏的宋谍要么动摇、出卖上线;要么害怕、完全不敢动弹,则逐渐减少对越风的救援,以及在接下来成吉思汗和林阡的黑水大战中毫无建树。
彼时越风部盘点活口尚有四万余,无疑鼓舞了外围盟军加紧营救;情报网需要拓宽,宋谍却遭掣肘,曹王终于在甄别忠奸过后,开始动用他在正月就发现的、潜藏在十万金军叛军中的自己人,重拾“控弦庄”使命,与宋谍勠力同心,给越风与安贞桓端拉近距离,以及帮双郭和沈氏隐匿行踪——金谍入局,自然是天地玄黄未能发现。
而同一时间,林阡势烧连营七百里,兵锋已扎在北龙首山西,曹王也完成了第二次谈判。“林匪当务之急,是清扫后顾之忧,还有,修补海上升明月。”作为蒙古军总军师,木华黎不允许在蒙谍长生天受限的情况下任由曹王修复宋谍的情报网,亦希望林阡能够在嵬名令公还没喘口气的基础上就急于发动黑水之战从而犯备战不足的兵家大忌。所以,蒙古军务必抢占先机——
初五午后,大量蒙古军响应木华黎号召援入博尔术麾下,扬言“以更高强度打压越风”,成批小秦淮将士和原定西金军抵御失利而捐躯。所幸在越风抚今鞭力挽狂澜过后,绝命海盟军有局部扳平之迹象。战况惨烈,风饕雪虐,掠扫过敌我无数兵将尸体。塞上风云接地阴,雪间波浪兼天涌。
那也正是木华黎预判“嵬名令公无论战备是否妥当、二月初六都必然兵临居延城下”的根因。
煎熬是相互的,自正月十九至二月初六,这场号称宜将剩勇追穷寇的歼灭战,蒙古军前前后后硬磕给越风两万余精锐,
伤敌一万自损八千,还被越风一次次逃出逆境、绝境、死境,一步步离花帽军和百步穿杨军更近。蒙古军所谓的铁桶包围越来越小,当然也越收越紧,最终,被锁定在绝命海北部——
西、北两面皆是冰川,形势险要,峭壁耸立,虽有双郭和沈氏游散但敌军无人注意,越风清楚那是众人最有可能的生路;东是安贞桓端甚至林阡的救兵,但与越风部之间有数万蒙古军横亘,好在他们以阻断两路盟军会师为目的,“博尔术怕被前后夹击,主动进攻的可能性极小,他们以阻断为主。”越风派斡烈守住彼处关隘,殷柔则保护民众分散藏匿在靠近西北的“清云台”,一来地形安全,二来随时暗度,三来气候稍暖。
清云台和南面敌军之间,还有一条苦寒的“向阳道”,由于外围没有盟军钳制,蒙古军随时都能杀入。
苦寒——若无内功支撑,盟军的寻常士兵会因为耐不了僵冻而行走困难,如何还能交兵?但蒙古军却不一样,他们自幼生长在极寒之地,越残酷的境地越适合他们。
随着内外冲突的不断升级,绝命海形势已到粉碎边缘,最惨烈的战斗眼看就在这向阳道打响,小秦淮却已经不剩几个内功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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