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自由 我们没有在一起3
连季心里有鬼。
她做校对工作,需要通篇阅读文稿,第一本书她花了整整一个周末完成校对,合上文稿的那一刻她情绪高昂,不仅是因为完成工作的原因,她还从书里汲取了一些给omega的正向能量。
当时她以为自己恰好遇到了一本好书,但她接着工作,第二本,第叁本,无论讲什么内容,她总能从中发掘一些鼓动omega独立的观点,隐晦地掺杂在行文中。
连季试着问同事,她们笑着告诉她:立意、内容是编辑要管的事,做文字校对,只要保证文本没有语言和逻辑错误就可以。
连季刚进公司没几天,加上她是实习生,在公司待的时间并不长,和同事也不熟,她认为自己触碰到了出版事业部的秘密,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于是她也学着她们,只做不说,认真地校对每一本书,当做自己什么都没读出来。
她清楚语言文字的煽动性,用这种潜移默化的方式宣导出去,非常高明,一旦被发现,要追责也不好办,文字是多意的,解释权在创作者,如果创作者一口咬定自己没有那个意思,论证起来绝对烦琐。
连季渐渐喜欢上这份工作,可以传播正确思想。当她对工作上手,陈惜的情况也稳定下来,孙淙南偶尔送陈惜到学校上课,拜托连季帮忙照看,连季哪里需要孙淙南交代,走路都挽着陈惜,生怕她摔倒。
陈惜之前偏瘦,几个月养下来,身材刚刚好,肚子虽不明显,但是已经充满母性光辉。她高兴地告诉连季,孙淙南拟了一份《omega婚姻保护法》修订草案,会在年中议会的时候提交。
连季颇有些惊讶,孙淙南一个绝对维护alpha权威的人,居然会写这种东西,不过她很快明白过来,孙淙南是为了陈惜,陈惜那么单纯,用一个不会造成任何损失的举动换来陈惜的稳定与开心,非常值。
连季心里清楚,这个议案提交上去百分之百不会通过,没有戳到那些既得利益者的痛处,他们怎么会反思?
只是眼见陈惜小脸上洋溢着幸福,连季不想破坏陈惜的好心情,她附和道:“孙淙南居然会为女性omega着想!不可思议!”
不过这个消息也不是全然无用,连季和原先女o权利促进协会的中层一合计,决定在议会期间把这个议案刷上热门话题,增加关注度。
议会那几天的文字直播连季是追着看的,当“修订《omega婚姻保护法》”的字样一出现,她一个个消息发出去,通知水军开始行动,而她自己,拿着几张方格纸走向期刊部。
到投稿的半月刊编辑微微挑眉,做文字工作的,一向稳重,露出这个表情已是难得。连季对她笑了笑,自信地说:“会刊登的,对吧?”
“你是哪个部门的?”编辑不动声色打量连季。
“校对组,实习生,连季。”
一晃几个月,连季越发笃定,出版事业部可能是一个美丽的皮囊,它的企图和女o权利促进协会相同。
稿件初审用了一些时间,编辑建议她:“起个笔名吧。”
连季之前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不过她很快拿定主意,就叫“曙光”。
光明在望,几个月来她心底的黑暗终于被驱散。
经过努力,热门话题在榜上挂了叁天,《omega婚姻保护法》修订草案最终以107票反对,未能通过,这个结果连季早已料到,她不失望,她惊讶的是居然有6个赞成票。
这六个人是男是女?是真心支持还是做做样子?如果他们真的认为《omega婚姻保护法》有修改的必要,那么他们是否支持给予女性omega更多权利?又是否能够拉拢过来,为我所用?
连季觉得有必要找出这几个人。
“我看到结果了,没通过就没通过,再接再厉就行,你也别难过。”宿舍里,连季安慰着陈惜,她把政府里的所有alpha都当做孙淙南了,还对他们抱以期望。
灼热的阳光透过玻璃门照在米色地砖上,陈惜挺着肚子坐在垫了枕头的椅子里,情绪不高,“我知道,淙南很早就和我说了,通不通过不一定。”
“嗯,不是他的错,你回去帮我问问他,他投的是赞成还是反对,还有你哥。”
“问这个做什么?”陈惜不解。
连季眨眨眼,“感谢他们没有让票数为零啊。”
连季隐瞒了真实意图,陈惜现在是孕妇,不适合再掺和进来。她认识的政府议员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能做的只有先把身边的排除掉,剩下的再想办法。
陈惜低头发短信,很快就问到了答案,孙淙南投赞成,陈权投反对。这个结果和连季推断的一样,但她知道孙淙南投赞成并不是真心实意,他作为议案的提出人,自己都不投赞成,那不就摆明告诉陈惜他只是做做样子?
陈惜似乎又因为这个答案提起神,她说:“连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别生气啊。”
连季点点头,陈惜继续问:“你为什么不接受湛东?他不是你讨厌的那种alpha,不是吗?”
连季站在空调的出风口,双手背在身后,撑着椅子,她脑中想浮现母亲旁敲侧击问起孙湛东的样子,好像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包括曾经的自己。
以前她狭隘地认为全世界的alpha都狂妄自大,找不到让她不讨厌的男性alpha,所以她以偏概全,厌恶了这一整个群体,但和孙湛东的交流让她发现这个群体有例外,她的观念也在慢慢转变。
可是,不讨厌就是喜欢吗?她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后背很凉,她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说:不是的。她记得第一次发情身后那只火热的手掌,记得遇到某个人时心跳不正常的感觉,记得关于他的每一个梦——她分得清喜欢和不讨厌的差别,但她选择隐瞒,她本该厌恶那个人。
“惜惜,不讨厌不代表我就要接受他。”
陈惜听到连季冷漠的语气,急起来,“你们可以试着相处相处,东东他人很好,一点也不强势……”
“行了,别为我操心了,我现在有工作,又和家里和好了,好的不得了,你还是多想想宝宝吧,知道性别了吗?”连季摸摸陈惜凸出的肚子。
陈惜又变得羞涩,“淙南说可能是个omega,超上面看不到那个器官。”
那个器官指的是阴茎,另外五性都有,所以女性omega最好辨认。
连季只差拍手叫好,“女o好啊,比alpha强!”
……
没几天,连季确定了两个投赞成票的议员,一个是孙淙南,一个是她姐,这两个都没有合作价值,孙淙南纯粹为了哄陈惜,她姐不赞成她做危险的事,更不会帮她。
还有四个人,但她认识又没有询问过的议员,只剩孙仰北了。
有没有必要问孙仰北?连季觉得没有,他那种典型的alpha,95%投的是反对,4%投的是弃权,仅剩的1%,是留给她幻想的。
连季不清楚是不是因为自己对他有异样的情愫,她才抱有那1%,才会在明月高悬的夜晚,心头一热,敲了孙仰北的车窗。
她不止一次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看到孙仰北的车,就在她下班的必经之路,它沉默地停在那里,被橙黄的路灯和斑驳的树影包裹,不会言语,却让她不由自主想起车上的人。
她在黑暗中行走,偷偷想着他在这里做什么?车上到底有没有人?甚至有一个更加不切实际的想法钻出来,在她每一次注意到这辆车时,鞭笞着她,让她落荒而逃。
可是今晚,两个问题迭加,她突然迫切地想知道答案,有没有可能……
车窗缓缓降下,连季有些慌乱,她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但后悔已晚,孙仰北已经出声,“有事?”
他如此淡定,连季也很快调整过来,清了清嗓子,“问你一件事。”
她顿了顿,郑重地问出口:“关于《omega婚姻保护法》修订草案,你投的是什么票?”
议会已经过去半个月,孙仰北疑惑地看着半弯着腰的连季,回避答案,“我的票数不影响结果。”
但是这影响我——连季没有说出来,她面上依然理智,“我知道不影响结果,悬殊太大,但我想知道你投的是什么票,方便告诉我吗?”
女孩的脸上出现一丝急迫,孙仰北猜不透连季此举的意义,可是他清楚,这个答案对连季来说有一定分量,不然她不会贸然跑过来敲车窗。
该诚实还是模棱两可?
静默了几秒,孙仰北给出答案,“反对。”
果然,连季退后一步,直起腰,她果然不该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孙仰北察觉到连季情绪的转变,推门下车,“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问这个?”
连季极力掩饰自己的失落,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就想知道这六个异类是谁。你呢,为什么总是出现在这里?”
她重新看向孙仰北,心在颤抖。
皎洁的弦月就在孙仰北头顶,他藏在斑驳的树影里,看着女孩闪烁的眼睛,心下叹息。
他的声音很轻,回答得干净利落,找不出一丝破绽,“出任务。”
连季闭眼点头,像是下定决心,连再见也不说,转身就走。
“连季。”孙仰北在后面喊她,她没有回头。
监视谁也不是监视她,她可以放心了,不是吗?可是为什么要失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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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有限,表达不出来。
自由 我们没有在一起4
连季用撕一张纸的时间消化自己的难过,16开的纸,先撕成条,再撕成片,直到迭起的纸片再也不能对半撕开,她握着一手心的白色碎片,手悬在垃圾桶上方,哗啦一下倒扣,把纸片全部丢进垃圾桶,连同她的难过一起。
看着最后几个纸片晃晃悠悠飘进垃圾桶,她发了一会儿呆,而后起目光。
第二天她向公司请假,快要期末考了,她必须提早开始复习。
夜晚不需要再走夜路,当然也不会看到路边的车,连季慢慢恢复正常,不再去想一些有的没的。
考试顺利进行,没想到请假结束,她从校对部被调到了编辑部。
编辑分多个岗位方向,采编、审编、美编,公司给了连季一个自己选择方向的机会,连季用一上午的时间查了这几个岗位的职责所在,最后选择了采编。
作为采编,未来她可以策划专题,征集稿件,换言之,如果她真的混到了比较高的位置,她可以决定出版什么书,这与女o权利促进协会举办的活动有异曲同工之感,对连季来说它们的本质是宣传。
进入一个新部门,连季又要重头开始学习,编辑的工作比校对复杂,她既要静得下心研究选题,又要能说会道,文采斐然,说服大领导同意选题,这还没算上出差调研什么的。
这些都是带连季的资深编辑告诉她的,连季刚进来,不可能一下接触这么多,老师让她先试着翻看每天的新文,拟出她认为有价值的选题,此举在于锻炼连季的分析能力、评估能力与写作能力,她的选题现阶段不会被采用。
连季一下子开始忙碌,什么孙仰北,很快被她忘到脑后,孙湛东倒是和她偶有联系,听说她进了编辑部,他也算搞艺术的,认识很多艺术家,其中有一个想要出版画册,让连季帮忙问问如何出版。
他们真的做了朋友,你帮我忙,我请你吃饭,吃饭时聊的都是平常的话题,孙湛东绝不会提到感情,他清楚连季反感,那样会适得其反。
但孙湛东不和连季提感情,总有人要提,周末她回家小住,她爸问她什么时候带孙湛东回家看看,相处那么久了,他们还不认识。
连季一下子火了。
“我不知道您从哪里听的错误消息,我和孙湛东没有交往,更没有在一起过!我现在,没有、任何、结婚的想法!”
连季但凡用柔一点的语气解释说她和孙湛东不合适她爸都不会那么生气,连季的爸爸感觉自己受到欺骗,又用零用钱威胁连季,连季现在有工作也不怕,暑假全天上班工资更高,她说断就断。
父女又吵架了。
连商听说这件事来当说客,这次她劝得更高明。
“你现在也算半只脚踏进了社会,做事留点后路,话不要说得那么满,无论是在职场还是家里。不喜欢孙湛东就不喜欢,说清楚就好了,发什么火。”
连季的工作的确涉及和人交涉,她同意连商这句话,抵触心理也不是那么强了。
“我们之前给你安排相亲,不是让你随便找个alpha就嫁了,多认识几个人,拓宽眼界,你又不会少一块肉,别那么固执。”
连季听到相亲眼帘一掀,本来想反驳,话还没说出口,她忽然想到那四个投赞成票的议员,其中两个女o权利促进协会的同事找到了,还剩两个,她正愁没有门路,这不就是门路吗?
她耐心听连商说下去,然后装作不太乐意地说:“要我相亲也行,我有要求。”
连商听到她松口,眼睛一亮,“你说,我按你的条件给你找。”
连季清了清嗓子,心想豁出去了,她就当做任务。“第一、我要思想新潮一点的,不要古板老套的。第二、年龄不要和我差太大,最好在7岁以内。第叁、你们不能性别歧视,只给我安排男a,见太多男a我膈应,我想见见女a。”
连季愿意去相亲,连商高兴都来不及,几个要求而已,又不离谱,她答应了。
连商花了好几天物色了一个对象,邀约之前还把对方的基本资料发给连季审,其实连季能看的也就性别、年龄和证件照,这些她都无所谓,因为只有现场聊天她才能试探出对方的思想观念,所以她直接回了:行吧。
约会定在周六,连商亲自送连季去,因为她怕连季只是随口答应,最后放人家鸽子,说白了这就是变相押送,不过这次是连季自己想去“相亲”的,她并没有反感这个行为。
相亲连季不是第一次,流程她都熟,吃饭聊天或喝茶聊天,这次是吃饭。
入座后对方问她想吃什么,连季敷衍地说都行,结果对方真的问都不问她就把菜点完了。连季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自大得不行。
事实证明连季看人的眼光很准,她故意装作很感兴趣地提到《omega婚姻保护法》修订草案,对方马上说这简直是胡闹,怎么能谁便修改法律,政府对omega的保护已经够多了。
没什么可聊的了,连季直接在心底删除这个人,回去就和连商说不合适。
有一就有二,连季当做自己在升级打怪,打掉一个是一个,除了浪一点时间,没兴趣及时说清楚,不要纠缠,她感觉还好。
比起男a,女a比较不容易试探,因为她们身为女性,对女性omega富有同理心,不过连季只遇到了一个女a,两人还挺聊得来,相互留了手机号码,连季给对方的备注是:潜在发展对象。
但连商并没有停止安排相亲,让连季和这个女a试着相处,因为家里给她的要求是:给连季找个男a,这点她没和连季说。
虽然连季很想一口气把所有“怪”都相过去,但那样她的动机就太明显了,所以她不时还要拒绝连商,说这周没空云云,7月她一共见了叁个alpha,其中两个男性alpha,都被她否定了。
时间就在工作和相亲中过去,连商安排相亲的次数多了,也就不给连季发相亲对相的资料了,太麻烦。
八月的伊始,连季第一次走进茶馆,进入预定的包厢后,她惊讶地叫出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孙仰北坐在包厢里,正在洗茶杯,他面无表情反问连季:“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连季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走错包厢了,但仔细一想,不对,孙仰北看到她没有一点惊讶,肯定是早就知道她会来,所以孙仰北是她今天的相亲对象?
他明明没有一点符合要求!
这个连商!
“来都来了,坐下吧。”孙仰北摆好茶具,像个主人一样招待连季。
连季板着脸过去坐下,又问孙仰北:“你为什么来相亲?”
已经知道孙仰北的投票结果,连季没什么好探究的了,以往的套路全部推翻,连季想问什么问什么,也不用客气的假惺惺。
孙仰北开始泡茶,话说得慢条斯理,“我单身。”他放好茶叶,又往茶杯里注入开水,“年龄也到了。”
连季没空听他废话,飞速打断他:“你不符合我的要求!”
“你有什么要求?”
孙仰北擒着若有似无的笑,连季突然顿住,眼珠转了一圈。
她不知道连商安排孙仰北的动机,是因为政府里实在没有符合她要求的人了,还是连商中意孙仰北?
她是不是应该现在就发短信问问连商?
连季小心翼翼吐露一点,“年龄不能和我相差太大。”
孙仰北做的工作和连商不同,他对“思想新潮”这个词肯定敏感,连季怕自己说多了暴露。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湛东?他年龄和你相仿。”孙仰北质疑连季。
连季几乎是吼出来的,“我不喜欢他!”
“所以你继续相亲?”
连季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她相不相亲、跟没跟孙湛东在一起关他屁事!
孙仰北泡好一壶茶,刚倒到连季面前的杯子里,连季立刻拿起来喝光,孙仰北又给她倒了第二杯。
连季调整好情绪,开口:“女性omega一向结婚早,我年龄也到了。”
她用了孙仰北刚刚的回答,稍稍加上几个字,作为自己的回答。
孙仰北也喝了一口茶,手里握着碧绿色的茶杯,问连季:“你想这么早结婚?”
连季听到这个问题,露出讥笑,“拜政府所赐,被逼无奈。”
从教育开始,女性omega接受的知识就完全不实用,等她们毕业,难以找到工作,在她们没钱的情况下,发情抑制剂的定价又高得离谱,光这两点,就压垮了大部分未婚omega,就算她们不想结婚也被逼着相亲。
孙仰北没有对连季的话做出相关回应,他似乎不想和连季讨论有关政府政策的问题,他用沉默让话题过渡,继而开启新话题,他说:“可我听连商说,你是自愿参加相亲的?”
连季脑中“轰”的一声,孙仰北到底知道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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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如神助!可能是隔壁写出感觉了吧……
自由 我们没有在一起5
这绝对是连季最如坐针毡的一次相亲,她想到那辆黑色越野车,想到孙仰北说出任务,脑中冒出一个本来以为不可能的想法:孙仰北不会真的是在监视她吧?
——所以他清楚她的一举一动,百般试探。
这个答案可没有让今天的连季开心,她只是在想自己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难道就因为她说不后悔?那孙仰北还真的是吃饱了撑着,他都没有别的事要干吗?
连季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她干脆和孙仰北挑开了说,“你来这里到底想问我什么?我们别捉迷藏了行吗?这样说话很累。”
孙仰北有一丝诧异,然后给出了一个连季认为很扯的答案,“相亲。”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连季绷着脸,冷冰冰的。
孙仰北却很真诚,“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是真话。”
连季心想骗鬼去吧,“那我直接告诉你结果,这是一次失败的相亲。”
孙仰北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仿佛喃喃自语,“这么失败吗?”
连季喝着茶,装作自己在看茶盘,不敢去看孙仰北的笑脸,他的笑仿佛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有种振动的共鸣腔,她怕自己脸红。
她都做好走人的准备了,谁知道孙仰北还坐得下去,他说:“那我们聊点别的吧。”
连季心里瞬间冒出一串问号,然后她接,“说什么?”
她到底是想和孙仰北聊天呢?还是想看看他会说什么,好让她挖掘挖掘?连季自己都没想明白,总之这句话是脱口而出。
他们聊了一个小时才离开,茶都喝了叁包,期间有观点针锋相对的时候,不过没有吵起来,连季出来后回想了一下,感觉孙仰北在让着自己,要辩他未必辩不过她。
连季想起他们第二次见面,在孙仰北的办公室,当时她气冲冲地去找孙仰北算账,要他归还没的避孕凝胶,然后她就被孙仰北气到,东西也没拿回来。
那天他是怎么说的?连季慢慢回忆……
那是九月底的一天,天气很热,她敲过门后走进去,迎面而来的冷气没有吹熄她的怒气,孙仰北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说:“有何贵干?”
她昂首阔步走到他面前,像告状的公民,“我要申辩!”
“申辩请走程序,在正常上班时间,找到申诉办,说明情况,他们会反馈。”孙仰北简单说明办事程序。
她看他虚伪的样子就生气,“呵,孙仰北,你别糊弄我!申辩走流程要多久?7个工作日?几把破扇子,你们会赔几个钱?”
孙仰北一副无法继续和她沟通的为难模样,“如果你不接受赔偿,那我也没办法强迫你接受。”
“孙仰北,你别假惺惺!”她两手撑到办公桌上,“我们有事说事,现在也不是上班时间!”
孙仰北不说话,她不等他发言,继续说:“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不能发避孕凝胶!”
她几乎是瞪着他,孙仰北和她对视,她突然感觉到不舒服,心口似乎被压了石头,喘不过气,身体也不受控制地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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