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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影逐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强

    那农夫身子虽然精壮,但步履虚浮双目无神,确实不像有武功的样子,应该

    只是拿人钱财帮人送货。

    这种手段江湖再常见不过,送来的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田义斌与慕青莲

    同时站起,跟着赵阳走向门口。

    聂阳心底松了口气,跟在田义斌身后,悄悄打量了赵雨净一眼,她精神似乎

    稍稍好些,想来是不知不觉间,仇人的死活已和她的性命牢牢捆在一起,形影相

    随。

    外面停着一辆驴车,车极小,上面却驮着两口大木箱子,要不是几道麻绳

    交错固定,根本无法启程。那两口箱子两头顶出车数寸,这农夫无处可坐,多

    半是一路小跑跟来,难怪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就是这两口箱子?”赵阳走近驴车,鼻翼忽的一抽,浓眉跟着拧起几分。

    他本就长的粗犷,眉头一皱,让那农夫顿时有些惶恐,连忙过去把绳子解开,

    一连声道:“对对,就是这两口箱子,我这就给赵大爷卸下来。只是……只是我

    实在搬不动,要送进去的话,还得劳驾赵大爷找个人搭把手。”

    慕青莲沉声道:“不必,你卸在这里,就快快走吧。”

    察觉到两人的语调都有些异样,聂阳也连忙走近几步,才一靠近,就发觉因

    由所在。

    想必是那农夫一路跟着跑来已经习惯,才并未察觉,这两口箱子里,正散出

    淡淡的血腥气。

    赵阳不愿惊到这老实农夫,知道问他也问不出什么,绳子一开,便一手一个

    将箱子托到门边地下,随手摸出一块碎银,催他走人。

    看了看周围并没多少姓走动,赵阳双手一张,让众人往后退开几步。他将

    箱子开口朝向另一侧石墙,站在数步外一记劈空掌力砸去,将箱盖铰链从后砸开,

    跟着又是一掌,箱盖咔嚓一声倒在一边。

    他如法炮制,将另一口箱子也打开,这才远远站定,探头望去。

    没有火药,也没有暗器,看箱口的空气,也不似有毒。

    他们这才凑近围了过去,看那两口箱子中究竟放着什么。

    “咦?”赵阳一眼扫过,奇道,“这是什么人在发疯?花五两银子送两个我

    不认得的死人来做什么?莫非觉得赵某是三岁娃娃,凭这便要把我吓跑不成?”

    聂阳凑近目光一垂,便觉胸中一阵滞闷,一股说不出的苦涩之意从舌根泛开

    满嘴。

    这两人他都认识。

    一个是王凝山,另一个,却是慕容极已经令人去找的顾不可。

    把这两人送来给赵阳,不如说是间接送给慕容极看。

    聂阳握紧双拳,压低声音把这二人的名字告诉了田义斌,田义斌与顾不可似

    乎曾是旧识,闻言面色微变,俯下身去一把把箱中尸身提了出来。

    那尸体面目略显浮肿,但不难认出身份,看他面目扭曲惊愕,也不知死前到

    底受了怎样的惊吓。按说以顾不可的武功定力,不应有如此神情才对。

    “果然是顾不可。”田义斌喃喃说道,仔细看着尸身周遭。听到这名字,慕

    青莲的神情也是一变,凝神看了过来。

    尸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一触肌肤,尚有余温,肿胀的面目略微发黑,紫

    色的舌头探出唇外,显然是中毒身亡。

    慕青莲微微摇头道:“看样子,他多半是死在自己人手上。他想向如意楼传

    达的,必定是什么要紧的讯息。只是我还想不出,究竟是什么事会让他宁愿背叛

    天道。”

    “进箱子里的时候,他还没有死。至少,还没死透。”赵阳在一旁看着箱子

    内壁,突然开口道。

    箱子内壁上,清晰地留着顾不可用已然紫黑的毒血留下的字迹。

    想必是他强闭住一口真气封在心脉,才留下这么一条线。只可惜,全无用

    处,留下的几个字中,第一个杀字虽然写的歪七扭八,倒是并不难认,可第二个

    字却只能认出半边,是个歪歪扭扭的单人旁,至于右边那血糊糊的一团,只怕是

    神仙也分辨不出,第三个字只写了两笔,一点一横,仅此而已,不过位置偏高,

    应该是某个字的上部。

    若是有人这样也能猜出顾不可要说什么,只怕连顾不可肚子里的蛔虫都要甘

    拜下风。

    王凝山的尸体倒是已经死透很久,提出来时四肢都已僵硬。他面上仿佛仍凝

    结着死前那一刻的怒气,一双眼睛几乎瞪出眶来,牙根尽是血丝,那怒火中烧的

    感觉,仿佛能传达到此刻看见尸身的人心中一般。

    他周身大大小小也不知留下了多少伤口,伤处并不很深,切口却极为怪异,

    倾斜的角度与常剑法略有不同。

    聂阳不必仔细去看,也能轻易的辨认出来,那正是聂家剑法的绝招,浮生若

    尘。

    尸体胸前的衣服被割开,胸膛上被划出一行血字,顺天者死。这一手目的倒

    是十分明确,昔年狼魂与天道斗得最为激烈之时,天道被诛杀的高手便经常会被

    在尸身上留下这样的字迹,王凝山的尸体被处理成如此模样,必定此前已经让他

    人过目过,既可以给王凝山扣上天道的帽子,又把杀人者的嫌疑引到了聂阳身上。

    到时只要再把李玉虹处理妥当,凝玉庄的报复,必定会直指聂阳而来,说不

    定,连此前任凝风夫妻的旧帐也会一并清算。

    这熟悉的套路,是仇隋的手法。

    赵阳蹲下伸手一拧,将王凝山手指齐根掰断,从中扯出一块巴掌大的绸布,

    布边连着一根绳子,他低头看了看,冷笑道:“哼,到死手里还攥着块肚兜。”

    聂阳思忖片刻,觉得不能再对赵阳继续隐瞒身份,毕竟若是能得到这位前辈

    助力,外围的许多事情便都有所依托。

    他凑近田义斌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田义斌先是一怔,跟着看了一眼王凝山,点头道:“好吧,我来说。”

    守着两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在旅店门前,自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田义斌打个

    招呼,四人两两抬起箱子,往楼上走去。

    不愿让血腥气污了卧房,赵阳丢下银子又专门开了一间上房,赵雨净不知他

    们几个要做什么,只是茫茫然跟着走了上来。

    不愿让赵雨净知道聂阳方才就在,田义斌借口他们要仔细研究这两具尸体,

    把她哄了自己房间休息。确信再无他人,这才由他开口,将话头挑起说开。

    揭破聂阳身份之时,赵阳并未太过惊讶,只是拍了拍聂阳肩头,微笑道:

    “原来你就是小杜的侄儿。”

    毕竟外围的事要是与天道有关,对自身的事情聂阳也就说的比较简略,加

    上近来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人讲述,也已熟练许多,片刻就已经把大致的来龙去脉

    陈述清楚。

    当年追杀邢碎影的发起者是上代狼魂中位居第三的前如意楼风绝尘,纵然

    她不愿旁人插手,赵阳也不可能闻所未闻,一些消息两相印证之下,反倒让他也

    起了兴致,冷笑道:“如此说来,仇不平倒真是找了一个好,天风剑派由此

    人执掌,才算是与当年一脉相承。”

    想必是忆起与六大剑派争斗的那些时日,赵阳的语气也略显讥诮。

    但既是旧事,他自然不会再提,转而向聂阳询问这两具尸体的详情。

    无奈聂阳所知也是极少,和盘托出之后,也只是了一些猜测的基础罢了。

    慕青莲原本不太相信顾不可会加入天道,他与顾不可有位共同的好友,以他

    间接了解,顾不可与天道理应相看两相厌才对。直到说起原因可能与王落梅有关,

    慕青莲才略显释然,轻叹道:“这倒像是他这样的人会做的事。可惜,可惜……”

    赵阳屈指轻敲桌面,沉吟道:“按说他误会你杀死王落梅,以他这份情愫,

    本该对你恨之入骨,怎么这次反而动托你帮忙联络呢?”

    慕青莲接道:“除非他急着要说的那件事,足以让他暂时放下私仇。”

    如果慕青莲所言非虚,那对于顾不可来说,背叛天道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情,而能忍下对聂阳的恨意,反倒说明了他想说的话十分要紧。

    聂阳颇为悔恨的咬牙道:“当时我若是不急着离开,多听他说上两句就好了。”

    赵阳哈哈一笑,道:“这种废话还是少说,你又不能当真到那天,何必徒

    增烦恼。有这心思,不如多看看眼下,想想将来。”他侧目望着箱中顾不可的尸

    体,道,“既然假瞎子对这家伙颇为了解,那总算可以开始猜上一猜。”

    田义斌点头道:“此事必定是与当下的税银案紧密相关,谋划的,也必定是

    天道中人,恐怕幕后使,十有**便是仇隋。”

    赵阳轻笑道:“这仇掌门倒当真忙得很,税银案由他明暗两头持,还要借

    这机会收拾自家仇人,同时重新立起天风剑派的门户,几摊子事捏在手上,还要

    计划一桩足以让顾不可冒险叛逃去如意楼的阴谋,你说这人,莫非长了八个脑袋?”

    慕青莲摇头道:“先不论使是谁,关键还是先弄清楚,这件事到底是什么

    事。我对顾不可的了解可能不如田爷清楚,他仁庄中江湖情报极为广博,不妨先

    让他说说看,顾不可的经历中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

    田义斌皱眉道:“我最早见他的时候,他还没有成名。混迹在我爹好心收留

    的一些流浪少年之中,他那时又黑又瘦,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我之所以记住他,

    也是因为他离开庄上之前,特地找到我爹,留下一张写着顾字的纸片,信誓旦旦

    说他将来一定会扬名立万,到时候必定会来报答什么的。”

    仁庄人来人往,田义斌这类事情想来也经历过不少,他一边仔细想,一边

    缓缓道:“他再来时,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剑客。那时,他才说他叫顾不可。在

    庄上盘桓了一些时日后,突然不辞而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了,他剑法有成

    再次来访的时候,龙十九已经在庄上住下。”

    “那关于顾不可个人,仁庄有什么了解?”慕青莲在旁问道。

    “我没有特意留意过,去查一下的话,应该有一些记录。”田义斌记性虽

    好,也不可能记得住江湖上如此多的人物个个生平,就连皇城五年一度的风云天

    骄榜由多人收集江湖消息,仍间或沦为笑料,他自然不愿随口说些无从考证的传

    言。

    赵阳却毫不在意,道:“不碍事,就算是小道消息,可信不可信的都好,你

    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假瞎子不是绕着弯子也知道他么,多少能判断出大致真假。

    之后咱们来猜他的想法,总算也有个依据。”

    说话的都是前辈,聂阳不好插言,也想不出有什么可说,便只是听着。

    田义斌只得叹了口气,道:“这种流言,也没什么真凭实据。你们权且一听。

    他据说是将门之后,先祖一家满门,都间接死于北严侯手中。父债子偿,当时的

    小侯爷,现下的北严侯,自然就成了他不共戴天的仇人。我与侯爷关系极好,时

    常来往走动,他那时混入仁庄,九成是为了报仇。”

    他顿了一顿,神色颇有几分不解道:“不过这传言未必可靠,毕竟直到最后

    他武功大成,我和侯爷也都不曾再遇到过他。可能这次税银遭劫,也和这血仇脱

    不了干系。”

    慕青莲略带无奈的微微一笑,道:“我那朋友也提过,此人生平一大憾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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