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辰一十一
钱晨低声道:“池中的鱼龙,是一件法宝!”
宁青宸瞪大眼睛,久久注视着那龙池玉液中摆动龙尾,游动的两只鱼龙,表情都透露着渴望——好像要!
钱晨用只有自己身边宁青宸和燕殊能听到的声音道:“败家玩意……”他又酸了!
法宝啊!
他辛辛苦苦入梦一回,冒着入魔的风险,才顺应长安众生的念力,从自己魔性之中诞生一件法宝。乃是除了本命飞剑和能看不能用的天魔舍利之外,唯一的一件法宝。
而玄帝,却把一件上古法宝,养在龙池里赏玩。
他要不把玄帝的内库搬空,就枉为姓李了!
“我身上有法宝潜力的法器的确不少,但未来要撑起家业,重新置办楼观道底蕴的缺口更大啊!”钱晨有些嫉妒,不停的在心里面念叨:“他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几人之中,唯有司倾国不以为意,还好心和他们介绍道:“池中的鱼龙,确实是一对法宝所化。当年女帝召见皇孙的时候,考验他们的修为,唯有李隆基最为不凡,便将手边的一件法宝赐予他。”
“便是这件玉龙子!”
燕殊有些不信:“女帝这么霸道的性子,会将这种意义重大的法宝交予孙子?”。
“就是因为女帝太霸道,才会把这件法宝交予子孙。因为玉龙子是一件神道法宝,能操纵天象,却并不长于杀伐之能。当时女帝正准备扶持李旦取代李显,将此象征权位,却无杀伐之能的法宝赐予李旦之子,意味不言自明。”
钱晨微微笑道。
燕殊稍稍一想,也明白了。
“这不就是傀儡皇帝的象征吗?难怪玄帝并不喜欢。”
司倾国继续道:“此宝能影响气象,玄帝继位初年,为了显示太平气象,运用此宝强行扭转天灾,数十年便损伤灵性,再无神应。后来蜀中大旱之时,玄帝还想动用此宝,却被当时的道门真人罗公远劝说,此宝再用,便将彻底损毁,当以秘法蕴养其灵性。”
“便不知从何处移来一口灵泉,将玉龙子投入池中蕴养。”
“因此兴庆宫中的这口池塘,才被称之为龙池!”
钱晨闻言微微冷笑道:“强自掩饰太平,确有玄帝那味了!”
龙池之中,一座亭台建在玉山之上,雕栏玉彻,其上灵气蕴蕴,几乎凝聚为白烟,正是那沉香亭。
亭中一位面目威严的男子牵着一女子的手,并肩而立,女子背对众人,但只是一个背影,就叫旁边的青龙寺僧人看呆了!
一名老僧口干舌燥,不停的左右打量,不敢直视那个背影。他的心不争气的砰砰跳,让旁边痴迷的看着那女子背影的年轻和尚不满的皱眉道:“怎么有打鼓的声音?”
“好高明的天魔媚术!”燕殊沉凝道。
似乎这杨太真的背影,对他的诱惑还没有龙池的酒泉大。
钱晨更不可能为其所惑,要论天魔媚术,以钱晨的魔道造诣,说不定比杨太真还要更高,稍稍习练,便能超越杨太真,直逼当年天商神朝的一代妖妃苏妲己!
他只是下意识的在想,如此良才美质,炼制成什么魔道法宝比较好呢?
众人又听得一个极其动听,宛若挠到心里的声音道:“陛下说得那三绝可曾来了?今日梅妃跳得舞极好,我很想见一见那位公孙大娘呢!还有李太白,他给梅妃写的诗也很好。”
“让他给我也写一首吧!”
玄帝哈哈大笑道:“高力士,玉真公主可到了?”
旁边一位穿着常服的无须男子低头道:“刚刚才见公主的车架从门口进来,臣这就去宣!”
“太真,朕会为你请来的!”玄帝笑声爽朗。
背对众人,欣赏龙池湖光的美人终于转过了身来,钱晨等人听到旁边青龙寺的和尚禅心都破碎了。一个老僧毫不犹豫,催动念力长出头发,把自己脑后的佛光粉碎了。
他大叫道:“还俗了!还俗了!老子不当这破和尚了!”拔腿疾奔而去。
钱晨再看周围人群,无不一副忘了呼吸的摸样,甚至有人因此而气息紊乱,昏倒在地。
司倾国低声道:“要命了!要命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人,连我都看呆了!”
“以前也没觉得她这么美啊?”
钱晨面色凝重道:“杨太真的修为比杨国忠可要高多了!只是这媚术,至少也是阴神层次。而且今日她毫无收敛……看来是想把先前出彩的梅妃压下去。”
燕殊盯着亭中一个肥胖的身躯,手已经放在了剑匣上。
钱晨却微微摇头道:“还不是时候!”
这时候,高力士已经一路小跑,来到司倾国面前,抱怨道:“公主,你可算来了!”
看到钱晨,高力士神色瞬间变得有些凝重,他低声道:“你就是李白?”
“李太白,今夜可不比昨夜,慈恩寺中剑光三千丈,你可别在兴庆宫中再来一回。钟馗可管不到这里来!”
钱晨心中暗叹道:“那抱歉!今天可不再是这般小打小闹了……”
“还有公孙大家!”高力士热情招呼宁青宸道:“公孙大家排练的惊鸿舞可好,陛下有许多赞许啊!梅妃有请,陛下也有请……”
明尊 第八十八章龙池宴,英才会
高力士领着众人,环绕龙池行了半圈。
脚下是水磨纹的青玉,大块的白玉堆砌在龙池岸边,皆是品质比起司倾国用于换钱晨灵丹的美玉也毫不逊色,灵气内蕴,更勾连了强横的禁法。
高力士回头看见钱晨脚下踩着阵法禁制的灵气汇聚之点,一步一步,宛若在丈量这兴庆宫禁制。
“这宫中不比其他地方……什么大慈恩寺啊……禁制最为森严,咱们脚下的青玉,包括这兴庆宫中的一草一木,都有宫中供奉仙官布下的禁制。今日陛下与官民同乐,才禁封了八成的威力。”
“但即便如此,若是有人强用法力,已然会惹得整个兴庆宫的禁制反击。”
“纵然是阳神的高人来了,也讨不得好去!”
他的语气隐含警告,也不知是善意,还是恶意,提醒了钱晨兴庆宫中阵法的作用。
钱晨闻言,便与自己双脚丈量出来的阵法禁制关窍对比,发现高力士果然并没有虚言。
这兴庆宫的禁制,当真不下人间大派了!
比起钱晨曾闯过的金沙门山门大阵,强横了不知凡几,若是强用法力,必然会激起阵法禁制的反击。
龙池中的玉龙法宝,宫中所藏不知多少的强横法器,合力一击之下。
纵然今日禁封了阵法八层威力,也能叫他们吃上一个血亏。
“难怪我明晃晃的挎着有情剑去面圣,高力士也没什么反应。有这禁制在,玄帝大可表现的大肚一点,毕竟朝中文武百官皆是修行中人,皆有法器蕴养在体内。没听说过上朝还要把本命法器放在门外的。”
钱晨眼神微微抬起和旁边的燕殊交流。
只见他微微摇头,示意宫中的阵法禁制,并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破绽。
到了通往沉香亭的长廊边上,高力士停住了脚步,注视着钱晨微笑道:“李白,宫中不比大慈恩寺,你应当不会再做什么‘剑气纵横三千丈’这种诗了吧?”
钱晨心想,你真是绕不过这一茬了对吧!
先前是为了打草惊蛇,才有昨夜一场杀戮。如今蛇出来了,今晚要打蛇七寸,我可比你还担心会出变故,惊动那条毒龙。
他面上却笑道:“我平生诗剑不二,写景写人写抱负,皆无不可。就算写成仙得道,我也有一首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高力士大笑道:“皇上好道好仙,我听过你得玉真仙人词,果是才华绝顶,难怪能得公主看中。但今日乃是皇上的千秋大寿,写天上白玉京,未免清冷了一些。”
“那高将军以为,我应当写什么诗?”钱晨反问道。
“写美人!”高力士正色道:“贵妃有倾国之姿,圣上最喜爱的,就是贵妃。写贵妃,比写诗赞颂陛下,还要让圣上开心。只要写诗能讨好贵妃。李白,你要什么有什么,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啊!”
“哈哈!当真是要什么有什么?”钱晨笑道:“好……那就写美人!”
钱晨跟随高力士,穿过长长的水榭长廊,来到沉香亭中,见到了当今的天子,早年英明神武,如今耽于享乐的玄帝——李隆基。
李隆基人面貌介于中年与青年之间,眉宇有一丝威严气度,但他穿着圆领常服,站在杨太真身侧,四条八字胡像是有六条眉毛一样,并不严肃,反而有一丝长安恶少的浪荡味道。
安禄山胖大的身躯坐在他的下首,宁王等兄弟散落在亭中,亭中摆放有许多张案几,宫廷乐师贺怀智,酒醒了一半的贺知章,儒雅的王维等等风流人士,或立或坐,甚至张旭还席地半卧着,没有一点拘束。
昆仑觞酒意发作,醉眼朦胧的张旭,就好像不认识钱晨了一样。
倒是贺知章对进来的钱晨微微一笑……
沉香亭中的气氛融融,并无什么君臣之礼。
这倒叫心知自己师弟胸中那股傲气的燕殊微微松了一口气!
李隆基看到玉真公主,微笑打量道:“玄玄倒是结交了许多有才之士,今日这沉香亭中,汇聚大唐英萃,不知座中俊秀,何人诗可称第一?何人舞跳得最妙?何人音律最好?何人书画无双?我可要品评一番。”
司倾国微微一笑,收敛起平日在钱晨、宁青宸面前的萌蠢,气度倒也似摸似样的,笑道:“太白、大娘、具有才干无双,当不会让皇兄失望!”
玄帝笑道:“裴旻的剑术我见过了!当真是绝妙,封常青败得不冤啊!为梅妃编排惊鸿舞的公孙大娘可来了?”
宁青宸向前走出一步,微微一礼。
玄帝好奇的打量她两眼,见她腰间挟剑,英姿飒爽,容貌虽然不如江梅妃、杨贵妃,却有她们没有的一种剑客气度,眼睛一亮道:“竟如此年轻?能创出这般惊艳之舞,委实难得!”
“那曲也绝妙,据说是李龟年所做?他可瞒的朕够深的啊!”玄帝回头问高力士道:“李龟年可来了?”
高力士微微屈腰,道:“他还在排练霓裳羽衣曲,说是要为陛下重现昔年天宫紫云曲之妙,待到正式开宴,才会和梨园弟子一同献乐献舞!”
司倾国掩着嘴看向钱晨,她可是知道‘李龟年做曲’的内情的。请信奉道门的梅妃出手,无论是惊鸿舞,还是惊鸿曲,乃至那震动长安的将军令之鼓,皆出自钱晨之手。
当然钱晨不好教梅妃,确实是由宁青宸代为教导的。
最后,玄帝才看向钱晨,他之看钱晨似笑非笑的,面对自己并无拘谨,甚至可以称得上放肆,但莫名的,玄帝被钱晨看的竟然有点心虚,只来得及赞叹两句诗写得好,就匆匆转头。
玄帝心中疑惑道:“怎么有一种小时候见到太傅的感觉?”
他见过了钱晨几人,微微点头,便召司倾国来到身边安坐。
王维的目光从司倾国进来开始,就停留在她的身上。他看到钱晨的大大方方,毫无见外之意的寻了一张案几,在旁边席地而坐。也是露出一丝饶有趣味的微笑。
旁边的高力士眉头一挑,狠狠的瞥了胆子肥大,面圣如同回家一样,毫无敬畏之意的钱晨一眼。
“我果真没有看错他,就是个狂生!”
高力士心中叹息道:“钟府君,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这人的胆子太大了!看陛下的眼神,毫无敬意啊!这等人,陛下此时不在乎,甚至有些欣赏,但久了必为自己招惹祸患!”
明尊 第八十九章醒醉草,真言醉
刚刚坐下,桌上是几碟下酒的小菜,燕殊便伸手去捞案几旁的酒杯,他刚倒出一杯殷红的葡萄美酒,就被钱晨伸手夺去酒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燕殊笑道:“为兄杀人前就好喝几口,越喝越精神。这葡萄美酒以酒泉酿造,纵然是阳神大修,元神仙人,只要愿意也能醉倒。师弟可不要贪杯误事。”
“能醉倒仙人,那是最好。”
钱晨笑道:“有时候,醉了比醒着好办事。师兄当知道我实在不耐卑躬屈膝侍奉那些权贵,索性装醉,看看有没有人与我这个醉酒狂徒计较!”
钱晨说着往那龙池岸边点缀的紫色小草一直,道:“而且这宫廷之中,想的就是周到,你看到那以酒泉滋养的灵草了吗?”
燕殊往那里一打量,不禁皱眉道:“醒醉草!”
“就算是真正的天宫仙酒,一醉百年的醉仙人,只消掐上一根醒醉草,让他闻一闻那草木腥臭,怎么样的酒劲儿都会登时消散。但很少有人知道,此灵草入酒泉酿制的美酒,以太上道秘传的法门,催发天地灵气造化,能炼成灵酒真言醉。”
“此酒最绝妙的提防,能让人酒后吐真言。”
钱晨笑道:“你说我给安禄山敬一杯怎么样?”
“用什么借口?”燕殊沉声道:“而且真言醉能迷倒安禄山吗?他可是把道门天师都重伤的魔头。”
“只要未入元神,或是有元神层次的手段,诸如灵宝护身……皆抵抗不了这仙人醉。”
“所以……”
“所以?”
“所以我不喝醉,你用什么理由去采那灵草醒醉草。接下来玄帝若是让我写诗,我就装醉,叫他应下我一个条件。你去采醒醉草为我醒酒。若是今日之前,我还要找个借口暂时离开去炼制真言醉。但今日我已领悟了梦中炼丹的法门,只消一弹指间,我便会炼成真言醉,向安禄山敬酒,若是他醉了,你们就喝问他是不是要造反。”
“若是他没醉呢?”
钱晨露出一丝略带醉意的微笑道:“那我们就肯定他有元神层次的手段了……”
装醉对于钱晨来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他神魂有道尘珠,原本就醉不了,只要将神魂紧守在道尘珠的保护下,放出一些念头,沾染酒泉的醉气,加上旁边又贺知章这个酒鬼。
想不醉,都难啊!
看到钱晨一通豪饮,放浪形骸,贺知章一屁股坐过来,低声道:“太白老弟……”凑近了他才看见钱晨并未装醉,酒泉乃是天地造化的灵泉,其中醉人之意,纵然是通法境界的修士,只要紧守灵台也能不受沾染。但若要放开神魂,感染那醉意,就算是阳神修士,一时间想要驱散酒意,也很艰难。
更别提那一眼就能察觉,随着醉意几欲脱壳而出的年头了。
贺知章假作亲近,凑到钱晨的耳边低声道:“李白,你又在搞什么玄虚?你筹划那事,让张旭告诉我,他今天连酒都不敢喝,只能装醉,生怕自己说漏了什么!”
“结果你倒把自己喝醉了!”
趴在地上装醉的张旭偷偷睁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钱晨对着酒壶,倾泻而下的暗红琥珀色酒柱。
眼中了无生趣,燕殊看得他实在可怜,倒了一杯酒凑过去。
张旭连忙偷偷摆手,让燕殊走开,不要诱惑他。
他装醉的本事差得很,或者说每次喝醉,他都会醉到自己根本记不清的状态,因此他只能装作死醉。
“不喝醉,怎么写诗?”钱晨摇摇晃晃,举杯对月道:“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好!
贺知章下意识的想要击节赞叹,这诗当真写到他心里去了,听闻此诗,怎能不痛饮一斗?
但瞬息之间,他便回过神来。
张旭回来之后,将钱晨和司马承帧的筹谋告知他。贺知章连酒都不喝了,挣扎踌躇了半响,待到司马承帧将刘骆谷的神魂送来,他才在入宫前下定最终的决心,这一次,他真的是有了赴死的决然。
从刘骆谷神魂中得到的那些消息,让他心中犹受九幽魔火的煎熬。
此时,心里已经是对安禄山的满腔杀意。
能安耐住丝毫不漏,已经是他两百年苦修,城府足够深沉了!
贺知章传音道:“你的修为还是太低了!安禄山既然能重创司马承帧,就绝非你能对付的,纵然有紫云曲相助也不行?老夫修成阴神八十年,并无一功于天下。如今我与安禄山的修为仅有一步差。这次,当让老夫来!”
钱晨这时候醉眼惺忪的盯着他看,但贺知章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个清明无比,甚至冷静如神的神魂。
仿佛外面醉倒的只是躯壳,里面清醒的,才是钱晨真正的魂魄。
贺知章悚然一惊,听钱晨神念传音道:“贺监,此事你来做,只怕连三层的胜算都没有。”
“你来岂不更低?”
“我来有七层……因为你只看到了安禄山,却不知道安禄山的魔影身后,还藏着一只不起眼,但关键时候却会致命的毒蛊!”
贺知章还想在劝,钱晨却在神魂中幽幽道:“安禄山继承大天魔之位,不知有什么诡秘手段,为了以防万一,贺监,我们还是不要提及此事了!”
“答应我……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一旦有失败的征兆,请即时告知老夫……老夫舍去这半生修为,也要与安禄山同归于尽!太白……答应老夫!一定要救下两京,救下大唐!”
贺知章露出一丝怅然之色,他眼中流露出的期盼,托付和坚决,是一位老者对大唐的深沉执念,他抓着钱晨的手,已经握出了青筋。
钱晨向下瞥了一眼,的亏自己肉身结实,不然非得被捏碎了不可。
钱晨现在怀疑贺知章想借着情绪失控,捏碎自己的手骨。
好名正言顺的代替自己刺杀安禄山。
他微微挣了挣右手,贺知章犹如铁箍一般的双手没有丝毫的动摇,钱晨只好看着他的眼睛,微微的点了点头,贺知章这才长抒一口气,松开钱晨的右臂,钱晨瞥了一眼已经握出了紫红的掌印。
他来到此世,第一次受伤,居然是被自己人逼迫吗?
虽然如此,但手刃安禄山这样的机会,你贺知章想都不要想。钱晨还盼着在安禄山满是肥油的肚子上,手起剑落,点燃红莲业火,将梦中长安数千万人的怨气,愤怒,憎恨以安禄山为祭品,化为灵宝之基呢!
此时,一直携手贵妃与宁王,安禄山轻声交谈的玄帝,唇角微绽笑道:“千秋大宴上的规矩多,朕在沉香亭先设一私宴款待诸王,与朕的兄弟姐妹亲近,又有诸位近臣,大唐的英杰作陪。比大宴之上,更加热闹。”
玄帝回头看到沉香亭中,正对着贺知章灌酒的钱晨,惊异道:“少见贺监这般放浪形骸了!这李白不是才来长安几天吗?为何与贺监这般亲近?”
旁边的高力士俯身道:“贺监与那李白乃是忘年之交,也是酒友。今日菩提寺中,贺监读了李白的几首诗歌,连金龟都解下来,交予李白换酒。”
玄帝笑道:“能得朕的妹妹玉真公主,朕的爱妃梅妃,朕的爱卿贺知章三者的看重,这李白,不可小窥啊!”
身旁的杨太真笑道:“陛下,你还欠我一首诗呢!”
玄帝提高了声音喊道:“李白!”
明尊 第九十章长恨歌,清平乐
钱晨根本不想理他,你叫谁李白呢?李白是你能叫的吗?半座沉香亭的噪杂声顿时小了八度。钱晨依旧一副醉意朦胧的摸样,探出半个身子,拿着金樽在龙池之中勺酒。
似乎要把龙池倒映的月亮也舀上来。
他面前案几上已经是狼藉一片,几尊酒壶倒在桌面上,里面一丝残酒也无。
贺知章胡子上都是酒水,他听闻玄帝的呼唤,扯了扯钱晨的腿,装作半醉半醒的样子,偷着看热闹。
钱晨恍若未闻,玄帝却笑了起来:“真拿自己不当外人了!”
“高力士,你去喊他,让他把欠我的酒钱,用一首诗结了。若是这诗不能叫贵妃动容,明日就赶他出长安城!”
“是!”高力士俯首应道。
钱晨背靠在亭前,回头就看见高力士那忠厚老实的一张脸——丑拒,钱晨扭头不去看他。高力士却蹲在他面前:“醒一醒……哎呦!醉成这样还能作诗吗?”高力士皱眉道。
旁边的燕殊笑着指着厅外那片淡紫色的草丛:“那不是有醒醉草吗?”
高力士眼睛一亮,吩咐道:“来人,给我去摘一把醒醉草来!”
燕殊长笑起身道:“何必劳烦他人,高将军,我去帮你采来!”
说罢,便迫不及待的朝着那丛淡紫的草丛跑去。
醒醉草最难保存,离根半日便会散尽那股腥臭味道,也就没有了醒酒之能,这草还非得美酒浇灌,若非有这么一口酒泉在,宫里也养不起这偌大一片的药圃。
高力士对燕殊的踊跃并不在意。
自从玄帝登基以来,想巴结他的人多了去了!这点小事实在是习以为常。
贺知章凑上来道:“高力士,叫醒他,就做不得最妙的诗了!这诗人的才气啊!平日里都在心里抑着,唯有遇到酒,才能散发出来,化为千古名篇。你把他叫醒,不是把才气打断了吗?”
“我管他作得什么诗?”高力士冷笑道。
“反正到时候被赶出长安的,是他,不是我!”
贺知章摇头道:“高力士啊!高力士……今天是陛下的寿辰,多好的日子啊!大家都那么高兴,若是叫李白呈上几具酸诗上去,坏了兴致,岂非不美?”
“若是让他好好写完一首诗,指不定就传出了千古绝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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