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明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辰一十一
“到时候贵妃高兴,陛下也高兴……你难道不想让陛下高兴吗?不守本分啊!”
高力士叹息一声,摇晃着钱晨叫道:“李白!”
钱晨这才转过头来,带着几分狂意,眼光虽然有几分迷醉,但高力士却不敢确定这小子究竟醒了几分,钱晨脸上带着七分洒脱,三分的张狂,开口问道:“你在叫我?”
“是陛下在叫你!”高力士气急道。
“那他怎么不自己来?”
高力士都被气糊涂了,骂道:“那我为什么不带着你的脑袋去见他?”
“脑袋?”钱晨摸了摸头道:“那不行,没了脑袋我还怎么喝酒啊?”
“你还知道喝酒呢!”高力士无语道。
“先别说其他,你答应我的诗呢?”
钱晨突然坐起来,道:“写美人的诗……我现作一首给你……”钱晨作遐思摸样,看着沉香亭外夜幕中的兴庆宫,龙池对面的花萼相辉楼前,无数身着华服的男男女女往来欣赏花灯,听和尚们讲经,看梨园弟子的舞蹈……
许多贵人甚至伴着歌舞,自己跳了起来。
这夜幕下的繁华一幕,伴着欢声笑语,传入耳中。
沉浸在这夜色中,钱晨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和着拍子唱道:“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高力士震惊的脸色都崩溃了!、
他顾不得体面,伸手捂住钱晨的嘴,惶恐的回头去看。
兴庆宫中有禁制迟缓灵觉神念,不然稍微有一点修为的侍卫,岂不是都能听玄帝的墙角。
所以宫中的禁制,皆有压制修行者灵敏的耳目之能。
加之沉香亭中,还有宁王在为玄帝吹笛,所以高力士很庆幸的看到,玄帝并没有听到钱晨念诵的诗,而是在那里倾听宁王吹奏横笛。
高力士捏了一把冷汗,回头道:“你疯了!这种诗你都敢作?”
钱晨心道,我还没给你念‘薛王沉醉寿醒’那首呢!
长恨歌就经不住了,高力士你胆子有点小哦!
“你还是随便作一首,赶快滚出长安吧!再待下去,我是保不住你的命了。府君的面子也不管用!”高力士叹息道。
在高力士回头观察玄帝表情的时候,钱晨已经接过贺知章递过来的笔,问道:“高力士,是你说的。只要贵妃高兴了。我要什么有什么?”
高力士闻言回头,看到钱晨已经在那里撸袖子了。
“你没醉?”
“醉了!”钱晨一幅我在梦游的样子,醉眼迷乱道:“但听到荣华富贵,就半醒了!”
“能好好作诗了吗?”高力士无奈道。
钱晨醉笑道:“先前的话,可是虚言?”
高力士无奈道:“并非虚言,陛下向来大方。但你趁着陛下高兴,讨些赏赐可以,若是索取无度,我也救不了你。”
钱晨脱下上衣铺在地上,又对高力士笑道:“脱靴!”便把脚伸到了高力士面前,高力士气急道:“你……你真是不知好歹……”钱晨却已经沾了沾旁边贺知章研磨的墨汁,手中毛笔如剑,用笔带着运剑一般的流畅,于白衣之上书写。
“云想衣裳花想容……”
沉香亭下,女帝时代留下的禁法,令百花四时盛开,唐人最爱的牡丹随风摇曳。
钱晨低声的,悠长的吟诵道:“春风拂槛露华浓……”
高力士屏气吞声,不知是钱晨恶趣味发作,硬是欺负他这个老实人,他只听了前半首,便已知此诗必然能触动贵妃杨太真,甚至将如今这一幕流传万古。
他心中感叹,就当是应了自己的许诺了罢!
便伸手为钱晨脱去两只乌皮六缝靴。
钱晨暗笑道:“就是了罢!没有力士脱靴的清平乐,是没有灵魂的……可不是我钱晨故意折腾你,都是为了致敬李太白啊!”
他口中沉吟这烙印千古,叫美人不朽的诗篇,手下落笔挥毫如云烟,在外衣上继续书写……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写到这里,钱晨笔下一顿,在空白处继续写到——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贺知章在旁边看醉了,燕殊带着醒醉草归来,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宁青宸探头去看,微微有些失神。就连张旭都忍不住偷偷爬起来探头窥伺……
那落笔云烟之中,仿佛出现了杨太真回眸一笑的侧影。
又仿佛是这大唐盛世的迷醉繁华……从来盛世如美人,韶华如水留不住。





明尊 第九十一章清平其二,妙空出手
高力士颤颤巍巍的,捧着钱晨书写在衣衫上的两首词,呈给了玄帝。
玄帝第一眼见到那件丝帛衣裳,不禁摇头笑道:“好个你高力士,宫里还缺他这点绢帛吗?将宫内藏得金花笺,赐给李白十笺。”
高力士闻言连忙躬身,带着一丝被钱晨强令脱靴的报复心,道:“陛下,这金花笺的珍贵,胜过这身破衣裳千百倍。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金花笺以百花精华,调和流炎泥金,描绘花神纹于其上。
只是一纸,便有承载符文神箓,乃至剑意神意之能。就算用作符纸,也是极上品。若是落在司倾国手上,配上诸如八宝辰砂这般极品印泥,甚至能烙印下平阳功德印的一击之威。
司倾国降临此身之际,唐宫秘藏的法器典籍,她一本一件都看不上,唯将玉真公主府上的好纸、好墨,都统统卷走了。
以压服世家,统率三教,威震四方,几乎所向无敌的大唐之力,御制器物之精美,纵然是大晋的宫廷也难以媲美。
这般珍贵的金花笺,李隆基却并不在意,反而笑道:“他若能在此笺之上,多写几首流传千古的好诗,朕更是欢喜!”
说罢,他才有时间去看钱晨在衣裳上书写的诗句。
玄帝让高力士捧着衣裳展开,那背上的墨迹犹如飞剑一般,带着锋芒,修为差一点的人,甚至难以直视。家中若是挂得此字,鬼神都无法靠近。
看到那落笔处浓墨重彩的挥毫云烟,只见剑气顶千钧,倾势而下,行笔用剑婉转自如,有急有缓地荡漾在挥毫舒畅的韵律中。
那衣裳之上字字奔放豪逸,笔画连绵不断,有着飞剑千里诛妖魔之险,剑意酣畅,蕴藏极妙的剑法之道。
玄帝艺术鉴赏水平之高,实不逊于大唐任何一位名士。
“好字!”玄帝先赞了一声,然后沉浸到那字字如剑的墨迹,书写的诗句中。
“云想衣裳花想容……”
只这第一句念出,沉香亭中便有许多人回头张望,就连一旁展露天魔妙相的杨贵妃,都闻声诧然回头。天魔之美,惊心动魄,只是一回头,沉香亭中似乎都明亮了许多。
玄帝低声念诵的诗,这一刻居然与贵妃的天魔妙相重合了起来!
让此时的杨太真美的不似人间,周围诸王国公有的凝神肃容,仔细等待下句,有的则转身扭头,不敢去看杨太真。
杨贵妃款款而来,接过高力士手中的衣裳。
这让玄帝有些惊诧,他之所以让高力士捧着钱晨的衣服,便有此衣先前为钱晨穿在身上的缘故,而杨太真的洁癖,只会比他更重。为何会主动去拿一个男人的衣服。
杨太真低声念诵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贺知章听到第一句就已经点头,这瑰丽的想象与将进酒、天姥山一脉相承,他已能窥见独属于李白的气韵了……
谪仙人之赞叹,并非虚言!
随着杨贵妃念到后两句“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之时,他更是恨不得摇头晃脑,应和一句——妙啊!妙啊!
他最欣赏的那股诗中的仙气来了!
这首诗最初的轮廓,大气而瑰丽的气象,不露造作之迹,随着这词句的成型,仙气铺展开去,又有绝妙的比喻。
这也是高力士的赞叹之处……他辛苦参研马屁功夫数十年,将玄帝伺候舒舒服服的,但也没有见过这般讨女人喜欢,描写美人容貌的绝妙诗句啊!
“可惜喽!”高力士在心中叹息:“贵妃越是高兴,陛下就越不开心,李白啊!李白……你讨好错人了!”
果然,随着杨太真露出的沉醉神色,玄帝露出了男人至死都那么幼稚的嫉妒神色。
“唉!早知道贵妃那么喜欢,我还不如让你把之前那首送上去!”高力士暗叹道:“陛下一方面极为大气,许多事情都能一笑而过,另一方面,却又继承了不知道谁的小心眼,面对自己真心喜爱的东西的时候,嫉妒心又很强。”
某种意义上来讲,在最熟悉玄帝的高力士看来,这位陛下有些孩子气。
“这李白,还不如离开长安呢!若是还在长安,他就有得小鞋穿了!”
远方已经奔赴洛阳,正在白马法界外等候的司马承帧注视着长安方向的夜空,思绪发散。
他心中叹息道:“玄帝待我不薄啊!”
“若非洛阳之事,实在是缓不得。今日这千秋大宴,我应该陪着去的。免得玄帝无知之下,招惹了那位……咱们李唐皇帝的大气,或不一定继承了自那位,但李家那小心眼儿,绝对是继承那位的脾气。”
“这魔劫之事,玄帝已经恶了那位,若是再出什么岔子,这小鞋……”司马承帧不禁摇头,为玄帝掬了一把同情泪。
下一首,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更将先前的飘逸仙气,拉回了此时的沉香亭……
杨太真读到这里,不禁展颜微笑,一瞬间,沉香亭外的百花失色,就连亭外夜空,龙池倒映的皎洁明月的光辉,都为之所夺。
玄帝看呆了美人。
亭中不知多少郡王名士,手中的酒壶都打翻了。只有钱晨几人一直关注着安禄山。
看到这心中魔性无限的天魔将,面上居然还是那副憨厚的表情,钱晨便心中冷笑,这般层次的天魔媚术都迷不到你,还说你不是大天魔!
此时已经读完诗的杨贵妃,抬头看向钱晨所在的方向,美目盼兮,巧笑倩兮,螓首蛾眉,眼波如同流光……后面是高力士同情的眼神,好似在对钱晨说——小字,你死定了!
玄帝再去看钱晨,心中更是郁气,这小子相貌生的居然还不错!
更比朕年轻……玄帝气的放到嘴边的茶都喝不下了!抛下茶盏,盯着钱晨目光很是不善——这厮如此放肆的喝朕的酒不说,还撩朕的妹……再一想……他还给梅妃写过诗!
还给朕的妹妹,持盈也写过诗……
够了啊!
钱晨感受到玄帝的目光,回过去的眼神也很是不善……
不肖子孙!
大唐都被你糟蹋成啥样了!差点被一个胡人给祸祸了!
钱晨回视杨太真的目光中,也并无男女情意……肤浅的女人,你这是馋我的诗吗?哦……这也不是我的诗……你是馋我参悟天魔妙相时,在诗中蕴藏的无上魔意。
感应到修为进益了对不对?发觉此诗能助你修成天魔妙相不死身?
呵……女人!成熟的女人只受利益驱动。
成熟的魔女更是如此。
玄帝搁下茶盏儿,重重的咳嗽一声道:“时候不早了,这花萼相辉楼中的正宴也要开始了!诸卿诸王,随朕回楼吧!”
杨太真却是放下衣裳,感叹道:“可惜,诗中似有些未尽之意……”她微微抬头,看着钱晨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犹如狐狸一般的狡诈,更故意露出了一个有些坏的笑容,低声对旁边的玄帝道:“陛下,你还没赏呢!”
高力士浑身一颤,心中哀叹:娘娘这是要李白的命啊!
他陪伴玄帝那么多年,早就知道杨贵妃是个极不好招惹的人,惊艳风华之下,乃是一个魔女的灵魂,但玄帝不就爱她这一点吗?
“赏!”玄帝有力无气道:“好赏,高力士先记着,宴罢一齐赏赐!”
说着回头看向憨厚的安禄山,见到其艰难的扭动胖大的身躯起身,旁边机灵的宦官已经去搀扶,他才露出了一丝笑意——臣子子民,太过惊才绝艳也不好。
如安禄山这般,油滑有趣,笨拙忠心的,太少了啊!
太少了!
这时候,座下一位不起眼的小官却突然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对着玄帝躬身行礼道:“陛下,贵妃娘娘说诗中或有未尽之意。臣或许能解释……”
这小官连朱紫衣袍都没有,也不知如何混到了这沉香亭中,在玄帝起身准备离开之际,突然出言,实在有些冒昧,甚至是冒犯。玄帝眉眼间渐渐皱了,玄帝不是不能容人,他与乐工女妓都能畅谈,对于臣下写诗调侃,也不生气。
这是他艺术家大度的一面。
但他也是皇帝,手掌生杀大权,昔年为他平定太平公主的四位功臣之一的郭元振,在先天政变次年骊山讲武之时,玄帝亲自擂鼓以振军威,郭元振却出列奏事,打断了阅军。
玄帝差点要砍了他的头。
什么叫不识时务,这就是不识时务。
那小官看到玄帝表情不悦,却依然大着胆子继续往下说,他胆大心细,野心权欲极重,更揣摩过玄帝的性格,知道只要下面的话能挠中玄帝的痒处,他非但无罪,还能得玄帝的看重。
“这两首诗自是绝妙,但臣觉得,中间还缺了一首,所以才有未尽之意!”
“哦!”玄帝这时候才提起了一点兴趣,盘坐下来道:“李白写的诗,他自己都没有说什么。你怎么就知道缺了一首?”
“臣不但知道缺了一首,还能念诵这首……”那小官正色道:“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钱晨突然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得意,一丝决然,一丝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杀意,若非他心神沉浸在道尘珠中,犹如平湖一般倒映着周围的人心,他决然想不到,一个与自己素无往来的小官,对自己有这般大的恶意。
但在他念出钱晨并未写出的这首诗的时候,钱晨却笑了。
除了他这位穿越者,有谁还能念出这清平调其二?那只有同样来自时空下游的,知道剧情发展的——妙空!
“终于出手了!”
“没有试探,一出手就要毁掉我在李唐的势……妙空一出手,果是狠绝。这一手抓的地方,也确实绝妙。”
钱晨心中幽幽道。
这时沉香亭案上,玄帝已经十分感兴趣了,他抿着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问道:“李白都未写出来的诗,你怎么能念出来?”
那小官叉手长鞠到地,傲然道:“自是因为,此诗并非他所写!”
沉香亭中轰然炸开了,众人纷纷交头接耳……




明尊 第九十二章一曲清平调
钱晨假意愕然,实则心中已经想清楚了很多事情。他着内衣,斜斜靠在沉香亭的廊柱上,仿佛还带着淡淡的酒意,未曾完全清醒。
妙空不动,这长安有数千万人海茫茫,钱晨也没有本事把他找出来。倒是一步绝妙的棋,所以只能钱晨先动手,昨夜闹出那么大的风浪,妙空若是还一无所觉,反倒配不上他灭门楼观道幕后黑手的身份。
钱晨等人虽然换了一张脸,但是这几天他们跳的那么高,妙空怀疑上李白、裴旻的身份并不出奇。
推出这样一枚棋子来试探,当真是惠而不费。
钱晨原本还在犹疑,太上魔改的未来里,李唐是否还会有李白这个人。在那小官念出清平调·其二的时候,他释然了。太白居士不愧千古风流,就连不知来自哪个时代的妙空,居然也听过他的诗。
现在无论李白是钱晨所伪装也好,是真正的李白也罢。
妙空只用了一首诗,便让‘李白’这个身份陷入了困境,因为自己能跻身于千秋宴,靠的是玉真公主的提携,以及贺知章这般重臣的欣赏,虽然妙空未必知道玉真公主是自己的队友继承的因果之身,贺知章也是因为长安大劫,才与自己成了同路人。
但只要将自己的名声全部毁了,在玄帝面前,在一众郡王大臣面前成了一个笑柄,今夜的千秋大宴,自己无论有什么筹划,也要毁于一旦。
而妙空付出的,只是一首诗,一颗无关紧要的棋子。
他自己依然隐藏在重重幕后,没有露出一丝马脚……就算这次的谋划失败了,他也能试探出更多的线索,犹如毒蛇一样躲在阴影中,筹划下一次的致命一击。
如此狠毒,快速,精准……
这才是自己熟悉的妙空嘛!
此时沉香亭中,诸位郡王一片哗然,贺知章沉吟片刻,有些疑惑的回头瞟了钱晨一眼。
这抄袭之名,在大唐乃至任何一个时代,都是摧毁一个人道德名声的严重指控。
偏偏那小官还似摸似样的吟了一首,依贺知章的眼光来看,确实有一脉相承的气韵在。
上承‘云想衣裳花想容’的仙气——群玉山头见,用的是当年周天子出行,于昆仑山群玉峰,得见当时的西王母的一场旖旎。而“云雨巫山枉断肠”,则是中古春秋战国之时,楚王与巫山神女梦中一番云雨的故事。
‘一枝红艳露凝香’更是上承‘云想衣裳花想容’,以花喻人的比拟。
这当是钱晨所做两首之间的一首,第一首以牡丹花比贵妃的美艳。第二首写贵妃的所受宠幸。第三首总承一、二两首,把牡丹和贵妃与玄帝糅合,融为一体。
这般首尾呼应,若合符节的诗,绝非一时所能编造的。
就算让贺知章来,都无法做的那么严密贴合……每一个诗人,都是有不同个性,才气。诗成时上应天时,下合地利,情景交融,与诗人之际遇更是紧密相关。
若没有一首诗背后的故事,这诗中的魅力,就消失了一大半。
并非想抄就能抄的……
就如同今日沉香亭中所作的三首,若无贵妃与玄帝的轶事,若无诗歌和美人的相互衬托,相互成全,这诗中的味道,就少了一小半,若非此时身在沉香亭,那诗中情景也无从说起。
贺知章沉吟片刻,心中闪念而过,却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钱晨这两首诗是不是抄的。只是这刺安之事,事关长安存亡,他都必须出面袒护。大不了事后给予这人一点补偿,今晚所行之事,不能出一点岔子。
“太白的诗才,我是领教过的!”贺知章端起酒杯微笑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只这一首,便有万千气象。诗中仙气,更是一脉相承,你这一首诗,尚且不足以说明什么!”
刚想开口的玄帝,此时又闭上了嘴,他面带笑容的看着那小官,似乎在等他回答。
那小官瞧见玄帝眼中的畅快之意,窥得玄帝此时的心情,比起之前竟然还要好上了许多,便心中大定。
“贺监……”那小官抬起头来,冲着贺知章拱手道:“贺监又怎知,他这一首不是抄的?”
贺知章张开嘴,胡子吹了起来,愕然道:“这一首也是抄你的?”
小官颌首道:“是的……”
贺知章气的吹起胡子,钱晨先前以剑行诗,那剑下风流,诗意犹如流水一般酣畅淋漓。非是极为契合那诗中之意,如何能得此高妙剑意……若是随随便便来一个人,就能贯通诗意,化诗为剑。
他这把老骨头,岂不是白活那么久?
钱晨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太上道祖能靠抄袭道藏成尊做祖,有太上道尘珠守护神魂,加持智慧,他化诗为剑,做起文抄公来,只逊色太上道祖一筹。
当是如原作一般,得其神髓。
贺知章扔下笔来:“来来来,笔给你,你来写……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写出那诗中仙意,挥洒出无穷剑气!”
那小官依旧满脸微笑,平静的看着贺知章道:“下官修为不成,剑术也不大精通,但文字之上,未必是要修为高,才能书写。难道文才,就非得与修为有关吗?”
贺知章不耐烦道:“文才虽与修为无关,但化诗为剑,非能得神髓者不能挥洒。而且你说李白是抄你的诗,我倒奇怪,为何李白未曾在长安扬名前,这诗就从来没有现于人世?”
“而你既然有惊天诗才,为何今日之前又籍籍无名。”
“你一无名之士,岌岌大半生,临到别人做出了惊世之作了。又突然成了你的旧作,莫非这几首诗,还不足以让你名动长安吗?”
那小官轻声细语说道:“许是我这等小官,还不足以入贺监这般高门的眼底吧!在下不过写诗自娱,与家人信中提到一二而已。这沉香亭三首,乃是今年春,我于沉香亭中,无意窥见陛下与贵妃天颜,念念不忘,回去之后转辗反侧,苦吟而成。只在给洛阳家弟的信中提过,许是家弟拿出来卖弄,进了有心人的眼,收集了我先前的诗集。”
说罢,小官还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而且巧的是,昨日家弟来信时,还提过有人向他讨了我的几首旧诗去,其中正有君不见一首……”
小官将信笺奉上,玄帝示意高力士接过信笺,自己抬头看了两眼,笑道:“巧了!这信上正有方才沉香亭中,你新作的两首。还有补上的一首,李白啊!李白……这封信可在你做诗之前。你所吟之诗,于信上所附的一样,总不可能是有人在你在作下这两首诗之前,就抄录在纸上了吧!”
“还是这两首也是你的旧作?”
“这有什么不可能?”钱晨腹诽道:“莫说是我,就是真正的李白来了。发现自己的诗被穿越者抄了,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1...114115116117118...39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