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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辰一十一

    “王生好其色,便纳之为妻”

    “数月后,王生因故回洛阳,洛中有道士任玄言,乃是奇术之士,一见王生的脸色,即云:所偶非人,乃威神之鬼。宜速绝之,尚可生全。王生不听其言。又十数日,王生遇玄言道术于洛阳南市,任玄言告又告之君必死矣。明日鬼来,君即死。遂赠以符,令置怀中,云可见鬼之本形。“

    “王生满心惊疑,第二天午时,其妻来时,过中门,王生以怀中符投之。那十八佳人即刻身形暴长,衣衫寸磔,浑身变得靛青如革,肌肉条缕可判,手爪如刀,锯齿森然,赤目斜飚,长声厉啸。一把抓起王生,拎在半空。我那好友王生已经吓得昏死过去。那鬼物道胆子不小,敢让我显形。便反手摔出王生,如掷破布。”

    “而后厉鬼将其掷在床上,踏其背脊而去,可怜我那好友脊骨具断,血肉模糊而惨死”

    “当日暮,任玄言来时,王生已死矣。问其仆那鬼是何形貌。仆乃告之。玄言曰此乃北天王右脚下耐重鬼,例三千年一替,其鬼年满,自合择替,故化形成人而取之。若王生得坐死,满三千年亦当求替。今既卧亡,终天不复得替矣。”

    “此事乃是两个月前,发生在洛阳”

    燕殊闻言皱眉,一拍桌上的长剑道“若是我当时就在,自不令那恶鬼害人而去,但如今此事已过数月,那什么耐重鬼,早已经替身离去。还说来有什么用而且我们问的是长安之事,你说洛阳的有什么用”

    钱晨闻言却听出了不妥。

    “洛阳乃是东都,号称两百八十寺,城中寺庙极多,有修为的高僧自然也是无数。何方鬼物,敢在洛阳城中作乱而且那任玄言,既然已经认出鬼物之形,为何无所作为,任其被害

    只在事后解释他的言语中,有很多蹊跷。”

    钱晨问道“那北天王,也就是毗沙门天王,亦或多闻天王,可是一尊托塔天王的形象”

    岑参点头道“寺庙多有天王殿,长安许多寺庙之中,亦有此天王法相,当是手托宝塔,足踏一俯仰魔王。这西寺不远,便有一天王寺,供奉的就是四位天王。”

    “托塔天王”钱晨冷笑数声。

    “岑兄为何话只说了一半,还有什么要告知,请直言”钱晨端起酒碗对道“敬圣人”时人以清酒为圣人,浊酒为贤人,几人喝的郎官清便是长安坊内所产的清酒,故而钱晨如此敬酒。

    岑参面色凝重道“你可知那任玄言,乃是右相杨国忠的人。他曾被右相举荐给玄帝,作为禁咒博士。一个月前,入长安为皇帝千秋节准备法事。”

    “什么法事”钱晨问道。

    “魇胜之法”

    燕殊与钱晨皆暗中点头,“魇胜”之法,除了能以咒术镇物害人之外,还能以咒术或镇物祓除不祥邪祟,乃是正邪兼有的一种常见法术。

    “就在几天前,太子属官,大名鼎鼎的待诏翰林李泌盯上了他”岑参下一句话,在知道大唐上层的人耳中,便是晴天霹雳一般。

    李泌少年成名,出身赵郡李氏,出身显贵,幼年便通习道学,七岁便筑基一品,号称神童。

    为玄帝所重,而且此人与太子亲厚,而杨国忠与太子李亨不对付,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李泌盯上了杨国忠举荐的道士,这不仅仅是一件鬼神异事了。而是太子与宰相的政争

    但钱晨和燕殊却不理会这些,为了抵御魔劫,拯救苍生,就算把太子本人和宰相一起宰了。他们都不会眨一眨眼睛。

    “因为天王脚下承负的耐重鬼寻找替身之事”钱晨神情慢慢凝重了起来。

    岑参神情凝重道“是,也不是”

    “说人话”

    “是,是因为李泌盯上此人,应该只有这一个原因。不是,是因为李泌并未说过自己要对付任玄言。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猜出来的。”

    “那你说个屁啊”燕殊以为他是来消遣自己的,气的要携剑离去。

    但钱晨并不这样认为,他只看着岑参道“岑兄说的异事,究竟是什么”

    “有人在任玄言的家宅附近,看到过一个两层楼,数丈高,一身靛蓝的天王神相,在凝视此人的宅邸。此后长安城便有传言说,任玄言阻止耐重鬼寻找替身,得罪了北天王,将要神罚而死”岑参低声道“我觉得任玄言要死,而且他的死亡,可能导致右相和太子再次起争纷”

    “一个洛阳小官的死亡,牵扯出一个法力的道士,然后牵扯了太子和右相两尊真神进来,如今居然要闹党争了这算不算奇事”

    “确实很离奇”钱晨拄剑道“裴将军,我们去会会那位托塔天王,看看他是神,是鬼”

    “还有放纵脚下的魔王恶鬼,找替身的道理”




第三十八章白衣卿相,恶鬼夜叉
    “我们来晚了”当岑参带着钱晨等人,赶至光德坊任玄言宅处的时候,远处就看到几个武侯腰挎长刀,守在任玄言宅邸的门口,门内还有不良人出入。

    一名不良人捏着鼻子从钱晨等人的身边走过去,对同伴抱怨道“太恶心了传言此处的主人得罪了鬼神,定然如此”

    另一个浪荡不良道“武侯不愿干那脏活,叫我们收拾尸体,这算什么”

    岑参面色沉重低声道“我们已经来晚了只怕那任玄言已经不幸”说罢,他探头看了这附近的地形地貌一眼,压低声音道“现在有武侯看守着,我们不宜妄动。等晚上再来”岂料钱晨直接拉着他,和燕殊大摇大摆走向那看守宅门的武侯们。

    “你以为自己鬼鬼祟祟打量隐藏的很好么”钱晨笑道“那街角的不良人早就盯上我们了”

    “估计那句话都是故意凑近我们说的,就是想看我们的反应,是不是好奇。”

    钱晨拍了拍岑参的肩膀,道“走我们待会肯定是走不掉的了还不如诈他们一下”

    看到钱晨等人大摇大摆的来到自己身前,那为首的武侯有些愕然,随即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哪个坊的为什么来此地”

    钱晨掏出腰牌道“我等乃是公主府门客,得玉真公主之令,请任玄言道士去玉真观,为公主讲说道经”那武侯辨认了腰牌少顷,面上下意识的堆起笑容,连忙对旁边的不良人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退下。

    心中叫苦道“又是涉及权贵也这任玄言道士怎么惊动了那么多人”

    “刚有太子的人来过,又有杨相的家人要问,现在连公主府的人都来了”

    他好言道“两位来的不巧,那任玄言已经为盗所杀,劳烦两位向公主复命”

    “为盗所杀”钱晨沉吟片刻道“我未见人,实在不好复命。可否看一眼此人的尸体”

    “这”那武侯为难道,权贵实在惹不起啊但让这等没有明确旨意,只带着腰牌来的权贵门客进去查看尸体,他也要担着责任。只得婉言道“未有文书实在不敢”

    “公主府的人”一名年轻俊朗,道装打扮的青年从宅邸内缓缓走出,他看到燕殊才缓缓点头“原来是近日以剑术名动长安的裴剑客。”又转头看向钱晨道“这位是”

    “在下剑南道李太白。因献诗文,得了公主看中,如今为公主府座上客。”钱晨抱拳道。

    那青年将眼神又转向了岑参,岑参不服气道“我三年的进士,曾为右威卫录事参军。”这时那青年道士点点头,拱手道“原来是岑参军”

    岑参目光一闪,道“我自问名声微薄,在高帅幕府时,尚且只是不起眼的书记,如今还能一口叫出我的姓名,如此博闻强记。你是李长源李翰林”

    李泌微微笑道“你们想看任玄言的尸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岑参道“素有交往,虽不亲厚,却也当看一眼故人。”他这话说来,连旁边的武侯都瞒不过,更不用说早就将任玄言履历铭记于心的李泌了,他甚至不需要仔细回忆,就知道任玄言与岑参不过是泛泛之交,反倒是之前死在洛阳的监生王煌,与其交情不错。

    李泌思虑了少顷,便道“那就进来吧”

    就算没有其他的作用,将玉真公主卷进来也好。如今太子被杨国忠逼迫,岌岌可危,太需要人来分担压力了。

    钱晨对什么杨国忠,太子,根本毫不在意。更不在意牵连了玉真公主,就算和玄帝翻脸,他也有几分信心护持着几位好友杀出长安。如今钱晨已经摸清了长安大阵的破绽,只要一炷香的时间,就能打破几层阻拦,从内城杀出去。

    两人坦荡的随着李泌进入府中

    武侯领着几人到了宅邸内的一间厢房中,钱晨终于在那里见到了任玄言道士。他如今正仰身躺在床上,身体腹部血肉模糊,被生生踩出了一个通透的大洞,透过散落的肠子的碎片,能看到粉碎的脊椎骨尾部,他的肩膀上有一个巨大而乌黑的脚印,只是几个指头印,就占据了他半个胸口。

    钱晨量了量那大拇指印,约有他的拳头大小。

    那武侯颤声道“李翰林,我等也有小术,能审阴断阳,平日里也能窥见鬼物人魂,但今日,竟然找不到那任道士的魂魄可真的是那任道士得罪了北天王,才被踩踏至死”

    “天王”钱晨冷笑数声“不过一个食鬼的夜叉而已”

    “那找替身的仰身魔王,终究找到他身上去了”

    李泌沉声道“任道士修习道法,法力并不弱,乃有通法境界,寻常恶鬼夜叉,奈何不了他。纵然能杀他,也绝对无法做到不惊动这左近巡夜的武侯,不良。”

    “若是他并没有防备呢”钱晨挑了挑眉头道。

    武侯摇头道“这房中有法镜檀香,宝剑神符,什么恶鬼进来,会让任道士无法察觉”

    李泌笑道“他的意思不是没有察觉,而是那任道士对此鬼已经习以为常,所以才没有防备,至于为何能对鬼神在身边习以为常,或有禁劾之术也说不定。”

    那武侯恍然道“那任道士禁劾的鬼神失控,将其踩死那为何会有人在附近看到北天王法身呢”

    钱晨笑道“说不定是那任道士不忍旧识遇难,从洛阳北天王那里,抢来了某个化为夜叉的故人魂魄,北天王循着恶鬼踪迹而来,而任道士因为并无防备,被恶鬼所杀”

    那武侯也听过洛阳王生的故事,顿时恍然道“当是如此。原来这是一宗,恶鬼杀人案。作案的恶鬼,应当也被北天王捉走了如此才寻不到踪迹,那夜叉恶鬼能食鬼啖魂,任道士的魂魄,也定然为其所食。”

    “如此本案便破了”

    武侯顺水推舟道“待我行文将此案发给城隍钟府君令其向北天王追索那夜叉恶鬼就是。”

    待到武侯识趣的退出这间房子,留下钱晨、燕殊、李泌、岑参四人在房内,面对着一具惨不忍睹,死状诡异莫测的尸体,那浓重的血腥味,配合着有些**的臭味,刺激着人的嗅觉,但几人都恍若未闻。

    李泌与钱晨对视了一眼,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请便”

    钱晨将有情剑抓在手里,面对任玄言的尸体缓缓拔出了剑刃,这还是岑参首次见到钱晨这柄神兵出窍,如雪的剑光映照得满室皆寒,就算躲在外面的武侯们,都感觉心中一亮,一股无名锋锐之气,让他们背后的汗毛倒竖,面面相觑,更不敢进入房中。

    李泌见到那道剑光,也不禁眼神一凝,身体不禁自行躲避那剑气之锋。

    有情剑在钱晨手中转了一圈,剑光抡如明月,在他手中抖落一个剑花,钱晨平平抬起长剑,悬于任玄言尸体上空,坚韧之上依次亮起七星,勾勒勺柄之形。

    李泌眼角微微缩了缩,凝视着那剑光中的七星。

    “北斗枢机,回生注死。天罡所指,昼夜常轮北斗枢机指引法你是道门的人”

    钱晨剑上的北斗七星,截取了那任玄言的一点命数,那剑光之上七星浮动,让钱晨手中的长剑隐隐指向一个方向

    “找到了”

    钱晨不再废话,对燕殊道“走”

    两人直奔剑光所指的范围,连门都不肯绕一绕,直接以轻身飞纵之法,翻墙而过,李泌与岑参紧跟在后面,钱晨等人随着剑光一路奔行,穿梭在长安的大街曲巷之中,几人皆有修为在身,一路上只残留一个影子,路人竟不可见。

    一路飞奔,少顷就到了升道坊,此坊因偏处郭城东南,十分荒僻,因而南街尽是墟墓,绝无人住。

    乃是长安城繁华之中,少见的荒僻之所。

    到了一处不知是墓还是荒废宅墟之所,那剑上的星光才稳定了下来。

    钱晨左右打量了一下,突然持剑在这荒宅左近隐隐的画了一个剑圈,伸手解下腰间的丝绦,挂在旁边的榆树上。

    李泌被他这奇怪的举动,一惊,不禁各种思索,不由得就想的奇怪了一些

    在面对恶鬼之前,解下裤腰带,这是何等降服恶鬼之法

    步入废墟之中,只见宅门半掩,内里荒草丛生,李泌右手一抖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张符箓,如今符箓缓缓化烟,燃烧,他冷冷一笑道“恶鬼就在里面,交给我来。”钱晨拦住他道“谁说要交给你了这鬼我们发现的,你看着就是。”

    李泌微微一愣,道“此鬼可不同寻常。”

    “看着就是”

    钱晨推开半掩的大门,听到荒宅废墟之中传来极为隐蔽的哭泣声,几人闻声而去,却在厢房里,看到一个被捆起来,瑟瑟发抖的女人。那女子看起来不过甘十年华,柔弱而貌美,见到他们连忙哀求道“我乃进士谢翱之女,为恶鬼掠来此处,还望诸位伸手搭救”

    李泌转头看了一下手中的符箓,依旧缓缓燃烧,并无变化。

    他才卸下了少许提防,问道“那恶鬼往哪里去了为何没有鬼差巡游,察觉此鬼恶行”

    谢家小姐道“它白天潜藏起来,只有到了晚上才会现行。至于,有无鬼差,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有障眼法遮蔽了这里。”

    钱晨微微点头“却有障眼法”

    。



第三十九章血债血偿,月魔画皮
    “我来为小姐解开绳子!”钱晨绕到那谢家小姐的后面,殷勤道。

    那谢家小姐难为情道:“这么多男人在这里看着奴家,实在有些难为情,能否请几位出去,让这位公子替我解绳子就行了!”谢家小姐对着钱晨微微一笑,一张俏脸回首顾盼,羞人答答,真是我见犹怜。

    那燕殊面带怜悯的看着那谢家小姐一眼,闻言便转身道:“我去门外,防着那恶鬼回来。”

    看到那岑参还不肯动,便把他也拽出了门外。岑参出了门,不解道:“那谢家小姐摆明了来历诡异,虽然未曾察觉鬼气,但也当盯着她才对。你把我拉出来干什么”

    燕殊笑道:“我那太白兄向来有急智。你且听他的就是。”

    岑参犹然有疑虑,只是回头看了那荒宅一眼,念及钱晨那一身惊人的剑术,这才迟疑的等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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