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日落布鲁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强

    “也不是,一个人无聊,所以……”我没说完,代之以举起酒瓶向她示意。

    “这瓶是什么?”陈嫣问。

    “只是最一般的苏维翁。”

    “那……你介不介意也请我喝一杯?”

    “当然不介意。”我颇有些意外,但仍敏捷地应,“有美女相陪,我求也求不来的。”

    陈嫣随同我进了屋,我开了灯,暗自庆幸屋子昨天刚刚收拾过,不算是很凌乱。

    陈嫣在餐桌旁坐下,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周围,沙发上方的一幅油画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幅画挺有意思的。”陈嫣说。

    “是啊,抽象派的杰作。”我一面笑着答,一面起出了酒瓶里的软木塞。

    “谁画的?”

    “米斯特孟。”

    “米斯特孟?没听说过啊。”陈嫣疑惑地说。

    “现在你还没听说过,将来你就会听说了。米斯特孟就是mrmeng,就是我,孟阳。”我笑着说,把斟了酒的高脚杯递进了她的手里。




日落布鲁斯(四)
    “是你画的?……真的是你画的?”陈嫣瞪大了眼睛,惊奇地问。

    她的表情是对我最大的肯定,我得意地点了点头,说:“没错,真是我画的。”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这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后面的那只眼睛代表什么?”陈嫣端详着画面,问我。

    “那是神的眼睛,凝注着世人,凝注着世人之间的关系。”

    “为什么是暗沉的紫色?”

    “那表示敌意。”

    “敌意?你认为神是敌视人类的?”

    “也不能这么说,除了敌意之外,紫色还表示神秘,深邃,不可测,以此来提醒人们对未知的事物保持敬畏之心。其实,你还可以这样理解的,那眼睛是世人的眼睛,世俗的眼睛,他们对你和你周围的事物充满了敌意,嫉妒,和怀疑。萨特说,‘他人即地狱’,地狱的眼睛就在你身旁窥探。”

    “你别说了,我怎么有种汗毛直竖的感觉。”陈嫣说着偏开了头,不再看那幅画,可不久之后又恋恋不舍地转了去,“那么男人身边的这些方块和女人身边的那些圆形又代表什么?”

    “那是代表梦想,男人的梦想是方的,女人的梦想是圆的。”

    “为什么男人的梦想是方的?女人的梦想是圆的?”

    “因为女人的梦想就像是肥皂泡,外表又圆又大又华丽,还总往高处飞,可惜,稍有冲撞就会破灭,烟消云散。男人的梦想就实际得多,就像砖块,坚强稳重,一天天累积,总有一天筑成辉煌的大厦。”

    “胡说八道,你那是为男人脸上贴金。要我说,女人追求完美,圆形正好能体现圆满,女人柔美,圆形就表现出柔顺光洁,没有棱角。”

    “很好很好,你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理解,我这幅画显然是有意义的。”我笑着说,“其实,我再告诉你一个象征意义吧,男人身边的这些长方形,代表的是钞票,女人身边的这些圆形,代表的是铜钱,它们俩加起来,圆中套方,还是铜钱,所以这个“世人的眼”里,就只有一样东西,就是钱,钱是全能,钱是神。”

    “你这么说也太偏激了吧,画上不是还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吗?”

    “男人和女人也是在钱堆里跳舞呀,要是没有钱,他们就该打架了。”

    “你这是故意跟我横着说,找乐子呢。我就觉得钱……没那么重要。”陈嫣说。

    我从她这话里听出了些犹豫,但仍旧陪了个笑脸说:“好吧好吧,钱没那么重要,钱是王八蛋,花光了再去赚,我不胡说了,咱们来喝酒吧。”

    陈嫣娇俏地白了我一眼,然后举起酒杯,跟我优雅地碰了杯。她的酒量不深也不浅,半瓶酒下去,她的脸红了,行止之间也益发透出性感与浪媚来。

    “我们来找点玩的吧,干巴巴地喝酒也无聊。”陈嫣伏在餐桌上,头枕着大臂,一双眼睛水汪汪地望着我。

    她暧昧的眼神辅助以酒精的作用,让我有些心猿意马,“你想玩什么呢?我们来猜拳好不好?”

    “猜什么拳?”

    “淫荡拳。”

    “去你的。”陈嫣啐了一口,娇嗔地说,“没点正经的。”

    “没有啊。”我忙不迭地喊冤,“这拳要多正经有多正经,只是名字有点少儿不宜。难道非要玩什么丢手绢,捉迷藏才算正经吗?”

    “捉迷藏?捉迷藏也不错呀,我们就玩捉迷藏吧。”陈嫣说。

    “捉迷藏?你别忘了,这里是我家,我对每个角落都了如指掌,你能藏到哪儿去?”

    “现在这样是藏不了。”陈嫣说着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把窗帘拉了个严严实实,然后去到门廊里,说:“这样就可以藏了。”为什么这样就可以藏了?这个疑问还在我脑海里打转,眼前却已蓦然一片漆黑,原来是陈嫣把灯关掉了。



日落布鲁斯(五) 18+
    完全的黑暗是可怖的,周围的一切在霎那间彻底消失了,就连我把手伸到眼前,也无法看到自己的手指。难道真像贝克莱所说的,存在是依赖于感知的吗?

    在这一瞬间,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躯体的真实。倘若通过思想,我只能肯定灵魂的存在,而身体只是观念里的幻象,那是不是发生在身体上的一切都是虚幻的?饱暖,淫欲,衰老,病痛,死亡……这些全都是虚幻的吗?可它们为什么会被我感觉到,并自从我出生之日起就与我如影随形?

    我来不及去想这些深奥的问题,因为陈嫣的声音已经在耳畔响了起来。

    “你从一数到一,然后就可以来找我了。”

    “你小心,可别撞伤了。”我说。

    “放心吧,你这地方跟我们那边的构造一模一样,我知道到哪儿去躲你,你现在可以开始数了。”陈嫣说完这话,悄无声息地融在了黑暗里。

    我木然地数着数,以自己的心跳为频率,因为这律动还证明着我身体的存在。

    一下心跳很快就过去了,数完的时候,我心中竟有些惶惶然的失落。幸而妩媚的陈嫣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我定了定神,开始猜想她会藏在哪里。

    我首先想到的是沙发,可是上面并没有人,就连沙发的背后也是空空如也。难道是在电视机的下面吗?我小心地挪过去,伏下身子,伸长了手臂,缓慢地左右画圈,可是被我的指尖触碰到的,只有坚实的木和冰冷的墙壁。

    客厅里似乎再无藏身之所,莫非她一直站在门廊里,根本就没有动过?不错,兵不厌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对这个推论颇为满意,可摸后的结果又泼了我一盆凉水。门廊里也是空的。我几乎想要求饶了,但空气里若有若无的一丝香水味又给了我希望。那是陈嫣身上令人着魔的气味,就让我也像斯莱德中校一样,来一次“闻香识女人”吧。

    那令人颠倒的香味牵引着我的灵魂,我来到了卧室,床上是空的,床的两侧也没有人。我努力抽动着鼻子,向衣橱走去。

    衣橱里果然满溢着醉人的香味,陈嫣一定在这里,我兴奋地摸着,在我的手指触到她之前,她的手却已像蛇一样,无声无息地滑入我的腰间,把我紧紧地抱住了。

    我有些吃惊,但转眼间就化作了怦然的心跳,一股冲动从我心底骤然升起,我沿着她的手臂摸到她的脸,抬起她的下颌,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她的唇柔软而娇嫩,我却完全没有怜惜之心,反而用舌头强硬地顶开了她的牙齿,肆意地缠搅着她的舌头。陈嫣没有避,她也肆意地亲吻着我,甚而发出惬意而**的哼鸣。这哼鸣声让我益加的亢奋,我来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她的颈项,然后不由自地滑落手臂,按住了她的**。她仍然没有抗拒,一声轻呼之后,反而把胳膊抬起,挂到了我的脖子上。如此,她的胸前就完全是我自由驰骋的天地了。我隔着衣物揉捏着她丰满的乳儿,她渐扬的呻吟让我热血沸腾,我俯下身去,撩起她的吊带背心,粗野地推开她的胸罩,把她坚挺的**贪婪地含在了口中……温暖,柔软,光滑,坚挺……这一切皆让我迷乱,我的大脑已停止思考,只是反复地播映着数日前楼梯上的景象那莹白浑圆的美臀和黑色丝质的内裤。我情不自禁地双手按住了她的臀部,连番恣情的搓揉之后,我的右手又自然地滑到她的小腹,只稍作停留,就敏捷地探入了她的两腿之间……

    陈嫣又是一声轻呼,条件反射地夹紧了双腿,但只一秒钟的迟延,她又完全放松,任由我的手掌放肆地摩挲。她的内裤是潮湿的,碍事的,我蛮横地将之褪下,然后将手掌熨帖地按在她的私处,那里,已是一片湿润腻滑。我的手指不住地起伏逗弄,陈嫣焦躁地扭动着身躯,呼吸越来越粗重,呻吟越来越勾魂……我再也按捺不住,迅速松开皮带,脱去遮羞的长短布,然后抱起陈嫣,把她牢牢地顶在了墙角……

    陈嫣修长的双腿紧扣着我的臀部,每每在我发起冲击时为我助力鼓勇。我轻含着她的舌头,紧贴着她的**,腰下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猛。陈嫣与我同来同去,配得天衣无缝。就在我将要爆发的最后关头,她却猛力地将我推开,跪下身去,含住我的**,用技巧高明的几下吞吐引我进入了忘我之境……

    我得承认,那是我拥有过的最激情,最动人的**。因为一切都发生在完全的黑暗里,一种知觉完全湮灭,余下的知觉却因此而愈加敏锐。完美的交不仅带给我**的愉悦,更强力地证明着“我”的存在。很多时候,我是怀疑“我”的存在的,只当那时,我深信不疑。

    那一次,陈嫣是第二天清晨才离开的,她走的时候,用力地咬了咬我的耳朵,在我喊疼的时候浪笑着说:“下一次,我要你死。”

    我不怀疑她有这个能力。

    我和陈嫣的关系就这样不可理喻地由点头之交一跃而成亲密情人。我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给她发短信,邀她过来相聚,她也时不时给我暗示,求一夜的温情。我们每次见面的要内容就是**,在床上,在沙发,在地,在浴缸,在冰冰凉凉的写字桌上……我们用尽了各种新奇的姿势和花样去追求更大的刺激与满足,陈嫣甚至绘声绘色地跟我描述她与从前的男友**时的景况,我则兴致勃勃地聆听,完全没有半点嫉妒或是愤恨。我们的关系是简单的,原始的,狂野的,但却是平稳而愉悦的,因为我们都清楚地知道,我们想要的,只是**。

    耽迷于**的日子轻松而易过,因为当快感在我们紧张的身体里奔突时,我们无暇他顾,当快感平复消散时,疲惫又接踵而来,我们轻而易举地就入了梦乡。此与彼之间的空隙一闪而逝,那些对人生的忧虑和对生命的思是无法借机插入的。沉湎于这放纵的爱欲,于陈嫣而言,孤独和空虚暂得驱散,于我而言,寂寞与苦闷也被截留门外,稍作徘徊。循规蹈矩的理性,让我们为了明天的幸福,放弃今天的享乐。可是明天是那么的虚无缥缈,难免让人患得患失,谁又能确信今天的放纵会带来明天的不幸?没有人能言之凿凿地作出不可辩驳的证明。也许,正是这不确定,不可知,让我们对短暂的生命油然而生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

    我和陈嫣,只是在联手反抗这恐惧。



日落布鲁斯(六)
    陈嫣还在我怀里酣睡,我却早早醒来,斑驳的阳光与树影在窗帘上灵动地摇曳,大概,就是他们惊扰了我的美梦。

    四下里还是静悄悄的,却有轻轻的敲门声传来。这周末的大清早,会是谁呢?

    我小心地从陈嫣的颈下抽出胳膊,用薄被盖好她**而柔美的身躯,然后迅速穿上短裤,来到了门边。透过猫眼,我看到22的老米站在门外,白色的背心,黄色的短裤,人字拖鞋,手里还摇着一把蒲扇。他的形象立马让我想起了上海的小弄堂里,在民居外纳凉的叔伯们。这个念头大概也不算是冤枉了他,因为他正是上海人,也已经五十几岁了。

    我头看了看卧室,门是掩着的,于是开了锁,探出头去。

    “嗨,老米,你早啊。”

    “你早你早,没打扰你休息吧?”老米笑着说。

    “没有没有,我正准备起床呢,天亮得早,阳光晃眼,反正也睡不着……对了,你有什么事吗?”

    “啊……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我们几个吧,组了个菜组,问问你要不要参加。”

    菜组这个名词我是知道的,就是几个人搭伙,天不亮就起来,到很远的农贸市场去批发蔬菜水果,或是蛋禽肉类,来以后再自行分配,这样做可以省下超级市场赚取的差价。这事一直在进行的,但是老米从来没有算上我,今天颇有点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感觉。

    “这样啊……好吧,算我一个。”我说。

    “那好那好……菜都在下面,要不,你去挑挑?”

    “菜已经买来了?”我有些诧异,我还没表达自己的需要,就直接跳到了分菜这一步,这似乎是不太规矩的事。

    “是啊,已经买来了,我们年纪大了,睡得少,不像你们年轻人,赖床。”老米仍旧是笑着说。

    我笑了笑,没有接话。老米这话的作用,在于引起旁的话题,可是我并不想跟他纠缠。我跟着老米来到楼下,随便挑了些他已经分配好的青椒黄瓜之类,另外还拿了两个又红又大的富士苹果。

    我付了钱,老米没有零钱找还。我说算了吧,就那么一毛几分的,他却说不成,坚持一定要找清,争执的结局,是我不得不同意他迟一些再给我送过来。老米的坚持看来有些迂腐,其实我知道,他是想摆脱上海人精明小气的传统形象。

    我到楼上的时候,陈嫣还在熟睡,我忽然有哄她开心的冲动,于是下厨,煎好了香肠和鸡蛋,并且把金黄的sunny side摊在细瓷碟子上,等着她的光顾。

    陈嫣与我配得恰到好处,她在我将一切备妥的时候起了身,来到餐桌前,只嘀咕了一句,“好香啊,好饿。”,就迫不及待地用两个手指拈起香肠塞进了嘴巴,结果,自然是烫得挤眉弄眼。我忍俊不禁,不由得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她倒打了我一巴掌,说我趁机讨便宜。

    我陪她吃完了早餐,她却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还不走吗?再迟一些,大家都起来了,难免会被撞见。”我说。

    “怕什么?就算撞见了,他们也不知道我昨晚睡在你身边。”陈嫣坏坏地笑着说,“况且这个时间最尴尬,迟一些被撞到,人家以为我是来窜门子的,现在被撞到,人家会以为是什么?你说,你说……”

    陈嫣说的不是没道理,其实仔细想想,留下她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甚至被人发现我跟她的亲密关系,我们也大可以处之泰然。然而我和陈嫣却都出于某种理由而不愿公开我们的秘密。这个“某种理由”是复杂而缠夹不清的,也许是对这无爱的性带着一丝愧疚,也许是不愿承担曝光后彼此间无形的责任,也许是唯恐失去结识其他异性的机会……有太多的也许,我无法把他们一一辨清。我想,陈嫣也不能。

    “那方玲呢?”我忽然想起了陈嫣的室友,“你不去,她会发现你彻夜未归。”

    “我彻夜不归也不是第一次了。”陈嫣喝着咖啡,漫不经心地说,“方玲早就习以为常,我会跟她说我在学校赶报告,她不会怀疑的。”

    “要我就不相信。”我撇了撇嘴说,“你横看竖看也不像个会通宵赶报告的人。”

    “是吗?”陈嫣的眼里闪过狡黠的笑意,“那我就跟她说,我在你家里,跟你缠绵了一整夜。”
12345...2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