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鹿一兰将头夸张地低下去,赶忙答。
「你心里有什么鬼,见了我们东躲西藏的,老实交待。」
「对,老实交待。」
红卫兵们七嘴八舌地质问,鹿一兰双腿打着颤,半天才嚅嚅地答:「没…
…我……没,我……怕挨斗。」
「把粪筒挑一边去,真他妈的臭。」
鹿一兰乖乖地将大粪筒挑到了墙角,又重新到院子中央,低头站好。
「这破鞋肯定偷了什么东西了,你看这鼓鼓的」,一个个头不高但特别壮的
小伙子,用手指着鹿一兰的胸部,说,「里面肯定藏了什么东西,说,藏了什么?」
另一个坏小子赶忙接过话茬,「对,前几天生产队丢了茄子,说不定就是她
偷的。」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摸到了鹿一兰圆鼓鼓的大**上。
鹿一兰抬起手来,本能地想去推开那支罪恶的手,但只是举了起来,却并不
敢真的触碰那手。
那坏小子却并不放开,仍旧问她:「这是什么,老实交待!」
鹿一兰被问的害怕,却只是苦苦地看着那人,摇着头,嘴巴一张一的,却
没有一个字出来。
「说呀!妈的这是什么?」
不能再闭口,便羞辱地:「是……嗯……嗯嗯……**……」
「他妈的不老实,**有这么大的吗,肯定是茄子。」
「对,肯定是,臭破鞋,把衣服解开。」
「快点!你妈逼的想抗拒改造是不是。」一个小子说着,扬手就是一耳光。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你一个耳光我一脚的摧逼下,鹿一兰无奈地将上衣的衣
扣解开……
「他妈的逼的,你们看,这**里边还穿着一个奶罩呢,妈的,把奶罩撩起
来。」
鹿一兰双手抓住能罩的下沿,快速地将其撩起来,又快速地复原到原位,扬
起可怜的小脸,看着那个叫的最凶的家伙,象是在说,「你们看吧,是**不是
茄子吧。」
「妈的你晃我们眼呐,看都看不清楚就盖上,重新撩开!」
鹿一兰又一次撩开胸罩,又一次快速地盖住。
「他妈的!」那个又粗双壮的家伙一个耳光打在她的脸上,「撩着,让你放
下去再放下去。」
鹿一兰又一次含羞地撩开了胸罩,露出圆滚滚的一对大**,这一次,她的
手仍然试图向下盖住,但动了几下,都没敢真的盖住。
「转一圈,让大家看看,是茄子还是**,给你一个清白。」
无奈而又无助的她,就这么撩着胸罩,露着**,原地转了一圈,然后没等
同意,便快速地将胸罩重新罩住自己最羞于见人的地方。
「鹿一兰,听口令,原地跑步走!」
鹿一兰象个军人般原地跑步了。
「一二,一二一,他妈的腿抬高点,哈哈!」
我站在圈子外面,看着一群红卫兵象耍猴一样的耍弄着这位昔日红透山城重
庆的女戏子,心中荡漾起一种慕名的兴奋。
「鹿一兰是林大可的走狗,让她爬一圈。」
「不行,要爬三圈。」
「对,三圈,要一边爬一边学狗叫,快点!」
在红卫兵们的逼令下,鹿一兰双膝着地,双手着地,在我家的院子里爬行,
一边爬,一边口中「汪汪」地学着狗叫。引得众红卫兵们一阵阵地大笑,有的人
便不断地用脚踢她的屁股,有一个小个子的红卫兵甚至骑到她的后背上,「得驾
得驾」地象是骑马一般。
在这期间,妈妈一直侧立在一边,她想走,又怕一动会被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于是小步地挪动着,挪到那一圈人的外侧,使劲地低下头,以此来减少被人注意
的机会。
果然,也许真是妈妈这样的作法凑了效,也许是妈妈早已被打倒批臭,没有
刚刚被打倒的鹿一兰那么令人有批斗的**,也许是魏副政委的特别照顾,在红
卫兵们玩弄鹿一兰的时候,几乎没人去弄她。
但几乎并不等于全部,其中就有一个高个子男红卫兵,走近妈妈身边,问道
:「鹿一兰到你家来,是想策划什么反革命行动,嗯?你这破鞋。」
妈妈使劲地将原本就低垂着的头再进一步地向下低下去,小声地答:「没,
我不敢。」声音小的象蚊子。
那个红卫兵伸手去捏妈妈的脸蛋,摸了一会,又将手指伸进妈妈的口中,胡
乱地搅着,妈妈的头随着他手指的搅动上下左右地动着,还自觉地将双臂背到后
面,只是偶尔偷看着那人,脸上写着恐惧与哀求,却一丝声音也不敢出。待那人
的手刚刚松开她,便赶忙继续将头低下去,低到比刚才更低。
也许那红卫兵的兴趣仍然在鹿一兰身上,没说什么,便又到鹿一兰周围。
折腾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样子,人们玩够了,要走了,又有人出意,要鹿
一兰顶大粪筒,于是,鹿一兰被命令跪在子中央,一个装了半筒屎尿的大粪筒被
举到了鹿一兰的头上,命令她双手向上扶稳了罚跪,并交待给妈妈:「郑小婉,
你给我看着她,太阳没落山,不许她动一下,敢偷懒的话马上报告,不报告的话
连你也一样处置。」
妈妈低头应道:「是。」声音仍然极小。
红卫兵们玩够了,才又说笑着离开了我家小院。
看他们走远了,妈妈对我说道:「去抱柴禾,该做饭了。」说完连看一眼鹿
一兰也不看,自己先走进了屋子。
我抱了柴禾进了屋子,院子里便只剩下头顶大粪筒罚跪的鹿一兰。
尽管只有半筒粪便,但长时间老这么举着顶着,没过多一会,哭声便从鹿一
兰的喉咙里传出来。太阳似乎比往日下的都慢了许多,尽管收工已经很久了,却
仍然高高地挂在西天上,映出火红的晚霞。
妈妈做饭时,我先是在屋子里向外看,看鹿一兰罚跪的样子,然后又耐不住
好奇,又借故跑到院子里,近距离地欣赏这幅美女顶粪图。
「小北,我举不动了,呜……」鹿一兰哭了起来。的确,别说装了半桶的粪
便,就是一支空筒,双手老是这么长时间地举着,也够累的呀。
我站在那里,发起呆来,说心里话,我也有点怜悯她,尽管她对妈妈曾经那
样的虐待,但此时此刻的她,又显得那样的无助与弱小。
「小北,进屋子来。」妈妈站在中间的屋子门口喊我。
我转身欲离去时,鹿一兰又一次哭着对我说:「小北,让我放下来一会,休
息一会再举行吗?」
我小声地道:「行不行又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但我心里是明白,她这是
想偷懒而又想求妈妈别报告给红卫兵。
我进到屋子里,妈妈问我她说了什么,我告诉了她,她什么也没说,便让我
吃饭。
饭吃过了,妈妈开始收拾碗筷,院子里传来赵四婶的声音:「臭死了,滚,
滚出去!」原来是赵四婶隔着矮墙对着鹿一兰说话。鹿一兰又是无奈又是害怕地
答:「四姐姐,他们规定我必须顶到太阳落山的。」
赵四婶答:「我让你走你就走,你想把我们都熏死吗?滚远点!」
鹿一兰还在说什么,声音太小,没听见了。可过了没多一会,她静悄悄地来
到了屋子外面,没有迈步进入屋内,就站在门口看着妈妈,说道:「郑老师,是
赵四姐让我走的。」
妈妈看也不看她地答:「那你跟我说什么?」
鹿一兰又停顿了一下,半天,才又说:「太阳……还没下山。」
妈妈不再理她,将洗过的碗放进碗柜,将一盆涮碗后的脏水朝着屋外泼去,
脏水泼到地面上,溅起的水滴和泥点好多飞到了躲闪不及的鹿一兰的身上。鹿一
兰大概还想说什么,但妈妈已经用力地将屋门关上,进了里屋。
我从窗户上朝外望去,看到赵四婶仍然隔着矮墙对她说着什么,她无奈地将
两个粪筒挑起来,走出了我家的院子,但今天的太阳仍然象是被什么东西给支撑
住了似地还迟迟地不下山,她抬头看了看,想走又不敢走地停止在了我家用几根
木头架着的全无任何实际意义的柴门处,象个作贼的似的,东边瞧瞧,西边望望,
好半天才重新迈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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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与虐】 14
(十四)
那是一个各路造反派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动乱年代,谁也没想到的是,经常与
我一同挨批斗的嘎柳子,因为在大规模抓捕国民党的过程中,动向工作组的人
了林大可的一件不为人知的反革命罪行,因而受到魏副政委的赏识,靠了这
个魏副政委的赏识,乘风而起,也挑头组织了一支造反?a href='/youliang' target='_bnk'>游椋鹈凶觥噶?br />
战斗队「,我问过他,为什么用了一个农药品牌的名字叫六六六战斗队,他说这
名字显得神秘,叫起来响亮,就象85 战斗队一样,其内含与象征他也不懂。
也别说,因为在打倒「全无敌」造反派的斗争中嘎柳子立了功,他这些日子
的风头似乎特盛,大有压过郭二麻子的「从头越」造反组织的劲头。
这一天,正在参加对林大可的批斗游街时,他拉住我,要我参加他的造反革
命组织。
「你脑袋让门挤了吧,我什么家庭成分,四类子有资格参加造反派吗?」
他却很是自然地对我说:「怎么没有,‘可教子女’还有参加红卫兵、入团
的呢?「
我说:「那人家是‘可教子女’,我又不是。」
「你给我装什么呀?你妈那相好的魏政委,早就给你申请‘可教子女’了,
你当谁还不知道哇。「
「滚你妈一边去。」
骂了他,我就走开了。但我心里却仍然在嘀咕着,说不出的滋味。
「可教子女」,就是「可以教育改造好的反革命子女」的简称,那时是有这
样的典型的,但想当这样的典型并不轻松,那是必须要与反动家庭决裂并做出残
酷斗争不可的,那时经常可以见到可教子女用绳子牵着自己的父母游街的场面。
所以尽管有着种种的诱惑,比如可以参加红卫兵,可以戴红袖标,可以获得
红宝书,
甚至可以入团,但绝大多数的四类子女却并不想参加,因为谁也不情愿当众
批斗自己的父母。
军管会已经离开了我们公,但魏政委却经常来我们村检查工作,而每次来
村里,又总会到我家呆上一两个小时。我当然知道他来我家的目的。
和嘎柳子分手后,因为肚子饿了,就急急到家,一推门,门从里面插着,
我猜到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便急急想转身离去
「小北。」那个姓魏的副政委却喊住了我。
我停住脚步,不快地低着头听他说话。
「好好表现,过几天你的‘可教子女’就能批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