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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花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强
薛凤眼神瞬间软了,哪怕知道她这是负气之下说的话,但他一向自欺欺人惯了,默默咽下嘴里的血沫,对婠婠笑了一笑,眼里闪着欣喜的碎光,“说好了就不许反悔。”





满堂花醉 第四十章断绝
薛凤动作迅速,说要娶她不是说着玩玩的,一夜之间,全绵州城都知道薛家二爷要娶亲,日子定在几天之后,不知情的还以为新娘子大了肚子,才这么着急迎过门。
婠婠如何不知道,薛凤着急成亲,是怕夜长梦多,以免生变。
如今薛家上下到处张灯结彩,布置起了新房,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要说最无动于衷的,竟是新娘子。
新娘子婠婠不管外面怎么热闹,她躲在屋里,管自个儿睡大觉,就连兰九来了,她也不理睬。
兰九看着背过身睡觉的婠婠,无声叹了口气,没有打搅,轻步走过去给掖了掖被角,正要出去,冷不防婠婠拽住她的手,问道:“兰九,连你也要离开我吗?”
“奴婢不走,奴婢就在这里守着主子。”那天薛凤让兰九出去,她就出去了,婠婠才伤心了,兰九柔声问,“所以主子是生气了吗?”
婠婠摇头,神色怅然,“我只是难过,我想要的人无论哪一个都留不住,不想要的非要凑到眼前来添堵。”
兰九失笑,也诚恳道:“其实二爷为人极好。”先不说她和薛凤之间的龃龉,薛凤为人再好,哪怕是个大圣人,不中意就是不中意。
兰九见婠婠不语,问道:“主子后悔了?”
婠婠知道兰九问的是什么,看向窗外映出的红红灯笼,挑起了眉梢,嘴硬道:“我不后悔,他让我失去所爱,我也要折磨一下他。”
“主子还是小孩心性。”兰九不免一笑,笑容中带了微微的惆怅。
旁观者清,看得出来,若是无情怎么会答应二爷的求婚,只是这一份情愫混杂了许多东西,连婠婠自己都察觉不到。
兰九说道:“主子觉得闷,不妨请叁姨娘过来陪陪你。”
“她已经不是叁姨娘。”话说起来,婠婠也有一阵子没见到柳金,柳金不会这么冷淡,其中是谁在作梗,婠婠瞥见屋外成群的丫环,哼了一声道,“见不见她,不是我说了算。这人人艳羡的薛二奶奶,还比不得一只金丝雀,整天被关在笼子里,等着主人投食,万一哪天主人不喜欢,只能等着饿死。”
果不其然,这话儿最后原封不动传入薛凤耳中,第二天婠婠如愿见到了柳金,但二人说话并不自由,薛凤还防着柳金捣乱,吩咐一群丫鬟寸步不离地看守,名为解闷,实为监听。
但就算在丫环眼皮底下,二人也能悄悄说话,婠婠最想知道柳金有没有见到哥哥,哥哥是否对她说了什么,直到现在,婠婠还不相信哥哥会抛弃她,兄妹俩相依为命长大,什么困难没遇过,生死都不能阻隔他们,哥哥定是受了薛凤的威胁。当着薛凤的面,哥哥不能透露什么,但只要见到了柳金,他一定会通过柳金向她传话。
但当她问起此事来,柳金却一头雾水,仿佛早忘了此事,婠婠的心儿慢慢跌入谷底,柳金心大,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她身上是不该的,那天就知道了结果,她不该存有侥幸。
婠婠掩去脸上的失落,笑了一笑道:“吃块桃花糕。”
柳金吃了一块糕,目光投到一旁,见桌上放着一只锦盒,好奇之下得了婠婠的首肯打开,拿出来是一枝精美锋利的箭羽,箭柄上刻着一个小小的陈字,是绵州手艺最好的陈家老师傅所造,千金难得,柳金看出了这一支箭的身价,笑道:“二爷送的?”
婠婠点了点头,“你若喜欢,不妨拿去。”
柳金连忙摇头,“若让二爷知道,只怕要刮了我一身的皮。”
婠婠摇摇扇子,“他既然送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东西,我想送谁就送谁,他气性这么小,就不要送东西。”
柳金失笑,“二爷真是宠你,好箭陪好弓,婠婠,你把那把弓放哪了?”
婠婠下意识道:“哪把弓?”
柳金朝她眨眼睛,“就那把弓。”咱们头一次见面,你送给我的见面礼,好精致的一把弓,后来借你射蝗虫忘记还了。””她瞥了一眼旁边的丫环,悄然咬重了声音,“那把弓,你应该记得的。”
婠婠慢慢想了起来,目光明亮,朝她一笑,“我想起来了,不过我要去找找,明天再给你。”
有丫环在,二人聊天不够尽兴,柳金坐了一会儿也就走了,但她不着急离开薛家,而是来到书房,对面前的男人道:“二爷吩咐我的,我都照做了,没跟婠婠提起见过宋怀玉这事,可以放我走了吗?”
柳金之前是到过古金村,也见过宋怀玉,不巧被薛凤发觉,给关了起来,一连关了好几天,半点阳光都见不到,柳金快发疯了,最怕这样关下去,变成一个疯子。
薛凤拿捏住她这个弱点,逼她对婠婠撒谎,柳金没办法低下了头。
“不着急,你是婠婠的朋友,成亲当天总要喝杯喜酒。”言外之意,是要他和婠婠成了亲,婚礼上不出差错才放她走。
柳金就知道没这么容易,气哄哄离开,一到书房外面看到顾长陵,愤愤朝他瞪了一眼,“都是你!”
顾长陵一头雾水,但也知道她在二爷那儿没讨得好处,这是把气撒在自己身上,顾长陵好脾气也不顶嘴,默默跟在柳金身后,要一直盯着她,直到二爷说放人才能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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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花醉 第四十一章花冠
一路穿过月亮门,走出薛家,来到人流如织的街市,柳金要宣泄,一个劲儿买东西,他只管跟在后头付账,提东西,不知不觉两只手提满了东西,怀里也搁不下,走两步东西就要掉出来,眼看着柳金消失在人群中,顾长陵才疾步指上去。
柳金在老桥下的茶棚子里喝茶,看到顾长陵来了,倒了一碗茶水,笑眯眯道:“喝吧。”
她心情看起来变好了,顾长陵却不碰茶杯,说道:“我不渴,等姨娘喝完茶,咱们就回去。”
柳金不耐烦他的催促,摇着扇子道:“急什么,难得出来一趟,总让我逛个快活。”说着拿手里的扇子往他脸上扇扇风,“瞧你汗流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坐下吧,我可不是苛待下人的主子。”
顾长陵刚才追得急了,额头上覆着汗,被扇子带来的风一吹,鼻息里都是一股香腻的胭脂味,他清苦惯了,抬手拿袖子简单擦擦,“不碍事,主子坐,奴才站着,天经地义。”
柳金却不爱听他搬出主仆有别的一套,当下就拧起了眉头,面露不悦之色,但想起了什么,改了主意,笑吟吟站起身,走到顾长陵面前,打量了一眼,才发现他长得有几分样子。
顾长陵察觉到柳金不合时宜的靠近,身上起了热意,完全是二人离得太近,他微微往后退半步,柳金却忽然拿帕子往他额头擦擦,吓得顾长陵跳着躲开,“你要做什么?”
柳金还是头一次看到顾长陵被吓成这样,憋着笑,一本正经道:“给你擦汗啊,大惊小怪做什么,还怕我占了你的便宜,喏,喝茶吧。”
顾长陵脸上微红,“我不……“
还没说完,柳金冷笑打断,“不喝这茶,就是不给我面子,今天我还不走了。”
顾长陵脾气木讷,只好老老实实拿起青瓷大碗,把一碗茶喝进肚中。他也是渴了,这一碗茶水下去,嗓子不再发干,身上的热意化去大半,柳金看他喝的一滴不剩,才满意道:“走吧,太阳这么大,我可不想陪你在这一直擦汗。”
走了一截路,顾长陵脸色不对劲,两道眉毛拧着,脸上浮出难忍之色。
柳金故意凑到跟前来,装作一脸关心的样子,“你怎么了,不会是中暑了吧,我扶着你到大树底下。”
说着伸手过来,要扶他去大树底下,结果刚一碰到他手臂,顾长陵往后跌了半步,当她是妖魔鬼怪似的,紧抿住苍白的嘴唇,声音微颤道:“不,不劳姨娘,我去……如厕……”
不等柳金答应,顾长陵跑得没影了。
柳金站在原地大笑,谁让他只听二爷的话,关着她不出门,她就在茶水里点巴豆,让他尝尝痛苦的滋味。
柳金一看顾长陵走了,身边没有人,心思一动,此时不跑等待何时,只是,步子走出去半截,又慢吞吞撤回来。
她可以一走了之,顾长陵怎么办?他给二爷办砸了差事,想必二掌柜的位子也保不住了。
但一想想,顾长陵做不成二掌柜,和她有什么干系?
柳金哼了哼,步子还是迈了回去,乖乖坐在茶铺里等他回来,念在小时候的情分上,她不给他添堵了。
……
柳金一走,书房里又来了刚才监视的丫环,无需薛凤吩咐什么,丫环主动将刚才屋里的对话重新说了一遍,听到她们谈论到那把弓,薛凤眉心一动,显然生了疑,叫心腹去调查,这点小事很快查干净,心腹道:“柳姑娘说的不假,夫人第一次见她,确实相赠了一把弓,后来又借去忘了还。”
薛凤没有再此事上问下去,显然安了心,转眼又问道:“烟霞阁制的花玉冠送来了吗?”
管家点点头,上前打开锦盒,“刚送来,主子过一过眼。”
薛凤见了一眼,颇为满意,伸手抚摸了两下,不忘问道:“夫人现在在做什么?”
冷落一旁的丫环道:“柳姑娘走后,夫人去花园里走走。”
薛凤点了点头,取过锦盒,自己也去了花园。
花园里这会儿,婠婠在和丫环在闲逛,丫环见她心绪格外低落,攒足了十分心思哄她高兴,兰九折了一枝花,别在婠婠耳边,微笑道:“娇花衬美人,主子笑一笑。”
婠婠才对她笑了一笑。
丫环们一个个起哄。
“没见过夫人这样的美人,难怪二爷眼里心里只有夫人一个。”
“是啊,夫人是绵州城第一大美人。”
“何止是绵州城,放到京里去也是头一个。”
丫环一起凑到婠婠身边,笑嘻嘻道:“夫人是全天下第一大美人。”
婠婠就算不高兴,也被她们哄得心飘了起来,抚了抚鬓边,“你们在奉承我,我可不信,把镜子拿来。”
丫环没带镜子,要回屋里去拿,兰九指一指不远处:“何必这么麻烦,那边就有一池清水,照得干净。”
婠婠来到池边照了一照,她看清楚了自己的面孔,也看到身后出现的男人。
不知何时,身后丫环消失了,兰九也不在了。
薛凤出现在身后,往她发间戴了一顶轻盈精美的花玉冠,照在水面上,一朵朵洁白柔软的栀子花点缀在女人的发间,仿佛坠落人间的仙子,清澈的池面倒映出女人美艳动人的眉目,就连婠婠自己也看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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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催,男主们都是一个个上场,接下来会有一个小高潮,这个过去了就轮到下两位男主。




满堂花醉 第四十二章迎亲
薛凤摸了摸头上的花玉冠,低眸问道:“新郎送给新娘子的礼物,喜欢吗?”
婠婠毕竟是一个美丽的少女,心里油然喜欢美丽的事物,她反问薛凤,“我戴着好看吗?”
“好看。”薛凤牵住她的手,婠婠没有挣脱,随他一起往前走,所到之处,无不张灯结彩,盈满喜气,薛凤指了一下不远处,“那里是我们的新房,冬天暖和,我们就住在那里。”
“夏天呢?”
“夏天那地儿就热了,我们住梧桐院,厅堂里挖一口古井,连通井下凉水,凉风也随之源源不断吹上来,屋子里就凉快了。你要是觉得热,我们可以去京里避暑。”
“京城好玩吗?”
“好玩,西域的胡族舞,波斯的夜明珠,你想玩什么,我陪你去。玩尽兴了,我们再回家。”
婠婠无力垂下头,明显家这个字眼戳中她痛处了,“我无父无母,不知出身来历,不知生辰年岁,哪里有家。”
薛凤点点她眉心,不许她垂头丧气,扬声道:“总想着过去焉有以后,和我这个大富人在一起,要什么有什么,快乐是你的,天下所有宝贝也会是你的。过去的事不值得,你总得想着以后。”
“听起来还不错。”
“只是不错?”薛凤冷冷道:“绵州第一大富人的妻子,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婠婠小声道:“是绵州第一大富人,又不是天下第一大富人。”
薛凤漆黑的眼睛转过来,“你小声嘀咕什么?”
“我在纳闷,绵州第一大富人为何非一个乡野村妇不要?”
薛凤脸上微红,轻轻咳嗽道:“少自作多情,全是那乡野村妇勾引的绵州第一大富人。”
婠婠哪里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一时嘴巴微张没话说,气得脸上发涨,“少自作多情,谁勾引你了?”
薛凤反握住她的手,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无奈道:“不承认就不承认,不逼你。”
婠婠甩开他的手,“才不理你。”自顾自往前走,薛凤脸上浮过一丝笑,也不追上她,就在后头默默跟,看着她的背影,仿佛回到清泉村养伤的日子,被村人骚扰那段时日,她在前面走路,他就在后头不远不近跟着,替她扫平一切障碍。
日子飞快,很快真就到了成亲之日。
婠婠没有娘家,就安排在另一处宅子,等着新郎官来讨她。
一大早上,婠婠就听到了外面的人声,她被兰九拉起来,按在梳妆台前,洗干净了脸梳妆打扮,穿衣戴上凤冠,往镜子里一瞧,脸上粉粉白白,一身红裙的女子像她又不像她。
婠婠看着镜子恍惚了起来。
这是她第二次嫁人,可是心里没有半分喜欢,反而想起了第一次,在遥远的清泉村,她和哥哥穿着朴素简单的喜服,在简陋的屋子里拜堂洞房。
时间过得飞快,但她没忘记那天哥哥的样子,眼里倒映出满满的她。
迎亲的队伍快要到了,喜娘进来,婠婠看了她一眼,由着喜娘往她头上盖了红红的喜帕。
等待的过程中,丫环们都出去了。
屋子里变得安静极了,只剩下婠婠、喜娘和兰九叁个人。
婠婠摸了摸肚子,对兰九道:“我饿了,想吃桌上的糕点。”
兰九点点头,转过身去拿。可是刚一转身,径上忽地一疼,被人偷袭,没看清楚对方,随即就不省人事,倒了下去。
婠婠听到肉体倒地的动静,立即掀开喜帕,看到高大的喜娘朝她走来,满脸欣喜,一把扑了上去,“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男扮女装的喜娘,也就是宋怀玉,一脸温柔地抱住了她,“时间不等人,我们要抓紧了。”
婠婠埋在他怀里点点头,换下了身上的红裙,宋怀玉拿出两套男人的衣服,一起换上,随后趁着众人没发现,悄悄离开喜屋。
宅子附近被薛凤的人盯得紧紧的,只有后门一个出口,眼下正是倒夜香的时辰,宋怀玉早就准备好了一个干净的桶,让婠婠待在里面,把盖子盖住,和夜香桶混在一起,而他自己则扮演车夫,拉着一车从后门出去。
后门盯梢的老远闻着味儿,就打恶心,没仔细检查,随便挥了挥手,就让他出去了。
等婠婠从漆黑的桶中钻出去,他们已经了城外,宋怀玉拉着婠婠从桶里跳出来,将她抱到马上,两人身体挨着,一身臭味,相视笑了起来,婠婠坐在宋怀玉胸前,身下马儿跑得飞快,两边风景如云一般游过,婠婠心里仿佛哽咽了一样,说不出的心酸,也有快溢出来的满足,不由抓紧了他衣服,摸到他怀里藏住的一把弓,笑道:“还好有这把弓。”
宋怀玉闻言低头下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妹妹还记得。”
婠婠说道:“我怎么会不记得,哥哥靠打猎为生,每一把弓都会好好爱惜,不舍得丢掉,那天当着我的面丢弃,是在暗示没有说真话,后来见到柳金,更确定了我心中所想。”
当着薛凤爪牙的面,柳金不好明说,但也不忍将婠婠瞒在鼓里,才委婉提醒,婠婠一点就通,听起柳金问她那把弓放在何处,如何不知这是宋怀玉借柳金之口向她传话,在他心里,第一是她,第二是深山里厮杀猎物求生的一把弓,心中所爱,如何能割舍。那日当薛凤之面,他说的尽是假话。
宋怀玉笑了笑,他心里比她还要甜,他们是结为姻缘的夫妻,更是从小相伴的兄妹,妹妹的眼里只有他一个家人,他眼里何尝不是只剩下了她,为了二人能厮守,他不怕世俗的偏见。
他长在乡野村间,学不来世俗伦理的那一套,只愿为本心所活,不受规矩束缚,宁愿做个逃兵,也要死在她身边。
“可惜那块玉,是你生父母留给你的,这些天委屈你了。”
婠婠摇头,“不委屈,要说起来,哥哥吃了更多的苦。”
“苦点没关系,以后日子会好的。”宋怀玉握住她的手,传来温暖的感觉。
婠婠望着远处的山,满心欢喜,“以后我们去哪里?”




满堂花醉 第四十三章射杀
“先去锦州,此地的富商与薛凤交情深,薛凤要查起来我们来,相对简单,但越是简单,他越是掉以轻心。”
婠婠点头,“听说锦州的琼花很好看,我想和哥哥一起去看看。”
宋怀玉摩摸了摸她的头发,“等这件事过去,你想去哪里,哥哥陪你一起去。”
婠婠从心底愿意极了,笑着说了一声,“好……”
然而话音未落,身后射来一支尖锐的箭羽,尖锐到划破空气,仿佛长鹰啸叫,几乎瞬间,没入宋怀玉后背,刺穿整个左边胸膛。
这一切来得猝不及防。
大片血迹从宋怀玉身上喷射而出,他还妄想伸手抚摸婠婠,但这一切都是无用功了。
婠婠眼睁睁看着他身体从马上栽下来,她下意识伸手扶他,一同从马上坠下来,看着宋怀玉滚了几圈,身上块块血迹,最终停在男人的脚边,婠婠后背一寒,慢慢抬起眼,一看到薛凤的面孔,眼睛险些一黑。
他还是来了。
薛凤仿佛早知道了宋怀玉会反悔,会在成亲当天带走她,他和她一样,身上没有穿喜服,身边也没有带一个手下,一路上,悄无声息尾随他们的步伐,直到他们亲昵依偎的姿势惹怒了他,终于忍无可忍,射出一支箭。
他在极怒之下射出来的一支箭,别说要杀人了,杀掉一个神仙也足够。
看到薛凤眼里冷漠的寒冰,意识到他接下来要做的举动,婠婠更是心如刀割,扑上去尖叫,“不要!”
然而薛凤还是这么做了,他抬起一只脚,狠狠踩住宋怀玉受伤的胸口,宋怀玉连挣扎都没有挣扎,手脚浸泡在血水里,一动不动,薛凤弯下腰摸了摸宋怀玉的鼻息,挑了下眉,脸上掩不住轻蔑,“真是没用,居然没气了。”
婠婠看到这一幕,目眦尽裂,扑上前去要杀了薛凤,但她手无寸铁,手腕被薛凤捏住,几下功夫绑住拽到马背上,婠婠拼命挣扎,不仅没有半点用处,反令双手与鞭子剧烈摩擦,皮肉绽红。
“你要做什么。”婠婠尖叫。
“你们二人痛快私奔时,应该想到,害死他的不是我,是你啊,婠婠。我许你的风光大嫁,你不要,非要无媒苟合,我成全你。”薛凤从后面拥住妄想挣脱的婠婠,白皙的面庞贴得极近,眼下青黑,似有一团浓浓的黑雾,他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别动,不然我连你一块杀了。”
他拍了拍马背,马在他们身下刨动蹄子,飞快跑了起来。
刹那间,婠婠感受到腿根上往后拽拖的沉重感,连带着她的身子往后拖,那是宋怀玉的尸体在拖着她。
婠婠几乎要跟着尸体一起坠到地底下,恨不得掉入阴曹地府。
可是,薛凤怎么能容她。
腰间传来捏碎骨头一般的力量,薛凤撒开缰绳,任由马匹在山林间乱跑,他的双手死死掐住婠婠的腰身,仿佛钉死在自己怀里一般,不让她被尸体沉重的力量拖到地底下。
婠婠狠狠闭上了眼睛,牙齿勾破舌尖,妄想自尽,双唇却猛地被人撬开。
薛凤往她嘴里塞了一块玉佩,额角青筋突起,压着极怒,冷声道:“想死是吗?”
婠婠从马上被抱了起来,从俯视的姿势中看清薛凤冷酷的面孔,他忽然撒开双手,将她从高处扔了下去。
婠婠张大眼,说不清是害怕还是解脱,做好了重伤的准备,身子却掉在了水中,扑通一声,捡起了巨大的水花,婠婠的脸上被水珠打湿透了,眼睛模糊一片,似乎看到薛凤神色近乎癫狂,恨不得她死,又舍不得她死。
婠婠心悸颤抖,声音仿佛从齿间挤出来,“你怎么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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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花醉 第四十四章撕咬
已经两天了。
两天不吃不喝,滴水不沾。
丫环端着香气扑鼻的食盘出来,对兰九无奈摇了摇头,二人到另一处说话,丫环叹口气道:“夫人不仅不吃东西,见谁来了眼神呆呆的,不死不活,跟活死人一样,这样下去,活着都难,婚事还要照办举行,二爷怎么想的?”
兰九默默不语,听完接过食盘,“我去试试。”
兰九轻轻推开门,一眼看到床上的人影,她放下食盘,端起一碗莲子粥,对床上的人柔声道:“夫人两天没进食了,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先把精气神养足,才能想出解决的法子。”
婠婠却闭着双眼,嘴唇苍白,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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