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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云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志杰别理他」。

    戴志杰尴尬地笑了笑道:「大师兄勿要见怪。三师弟的问题里论年轻有为,

    大秦国历代您能排第二是绝无争议的。小弟为难的是论英俊帅气,这个这个……

    着实不好排位……」。

    吴征抹了把脸无语凝噎。

    师门将这两位派在他身边做随从,一来存了见识世面加以栽培的心思,二来

    也是吴征初上任缺乏可靠的人手。可现下吴征相当怀疑这俩货的靠谱程度——还

    没出家门呢,一个满嘴跑火车马屁连天另一个傻愣傻愣地较真,简直就是俩智障,

    当真令人绝望……。

    北城令新官上任自有马车接驾,北城衙门口更是齐齐站定了两排衙吏迎迓。

    成都城向来有西贵东贫,南富北乱之说,是以北城衙门在四城里小吏差役最

    多。

    吴征下了马车见面前跪了一地人,得亏此前有过领兵支援亭城的经验,倒未

    曾表现出不妥,颇具淡定见过世面的风度。他举重若轻地一挥手:「都起来吧」。

    目光从今后的属下面上一一扫过,凭着苦苦记熟的记忆力对号入座。虽有堪

    称活地图的戴志杰相助,然而开府坐衙的毕竟是他,事事都要相问受制于人不是

    他的风格。

    待见了领头一人吴征眼中闪过一丝揶揄笑意居高临下道:「瞿捕头」。

    瞿羽湘本为京兆尹麾下三大总捕头之一,捕头不是官只是吏,总捕头虽无品

    级但地位尊崇。只是也受了燕国刺杀一事牵连,纵有事后的将功补过仍免不了降

    级处置。听闻她亦是费了不少银钱打点才来了北城府衙,自是因为北城事多,立

    功的机会也多,多攒集些功劳好早日恢复总捕头的身份。

    「吴大人!」瞿羽湘板着脸面无表情躬身施礼,低头时目中怒意怎么也忍不

    住如火喷吐。




【江山云罗】第四集 暗香零落 第五章 密云不雨 何以羁縻
    第五章密云不雨何以羁縻。

    俞府本就位列大秦最为尊贵的豪门,如今则更为显耀。俞化杰艰难又顺遂地

    跨出了如愿以偿的一步,升迁侍中位极人臣,成为大秦国最为重要的四位权臣之

    一。喜庆的大红灯笼绕着俞府的院墙挂了整整一圈,昼夜不息。

    天光放亮,俞府大门处一前一后走出两位翩翩公子。当先的一人器宇轩昂身

    着六品官服,背在腰后的双手极显气派威风。随后的一人仕子装扮手持折扇,一

    派儒雅气度。

    「俞大人,吴征今日上任去了。」仕子自是白云书院的首徒张彩谨,他也到

    了出仕的年纪。有了白云书院在背后使力,他又向来与俞化杰走得甚近,这一回

    厚积薄发,料想是一片坦途。

    「你不会真以为他可以和本官相提并论吧?若非他身后有昆仑一系撑腰,本

    官要收拾一个北城令不费吹灰之力。」俞化杰微扬着头神态傲慢道。

    虽同为六品官,北城令至多是个地头蛇,着实难与吏部员外郎这等考评官员,

    掌管迁贬的重权实职相媲美。然则张彩谨心中暗暗好笑:若不是有个了不起的老

    爹,你一个吏部员外郎又何曾放在人家眼里?。

    「大人说的是,吴征不过运气好而已。」腹诽归腹诽,恭维话说起来张彩谨

    却没半分犹豫。

    「他们那一系青黄不接,也该到头了。张公子还请落力些,本官必不亏待」。

    俞化杰冷笑一声道:「韩铁雁不明形势又不识抬举,当真愚钝。可惜,可惜」。

    张彩谨神色一黯,复又愤愤不平道:「前回文武会友吴征仗着圣旨狷狂无耻,

    在下心中始终不忿。韩铁雁也是瞎了眼方才拒绝大人一片美意,在下亦为大人不

    忿」。

    俞化杰顿住脚步一字一句道:「本官方才说过,该~到~头~了」。

    张彩谨露出迷茫神色道:「这个……在下不解,还请大人明示」。

    俞化杰冷笑一声,不知是在嘲笑张彩谨的无知,还是对昆仑一系的不屑:

    「上车吧」。

    「大人先请」。

    马车缓缓而行,俞化杰随口道:「到头便是到头了,无需理由」。

    张彩谨皱眉纳罕,他嘴上虽对吴征百般贬低,心底可是知道此人有大才。自

    离昆仑进京后从个被扔在犄角旮旯里的羽林卫到简在帝心,又一路升迁直至北城

    令,发迹的速度在大秦国历史上也仅次于栋梁之才霍永宁而已。

    昆仑派一系朝堂上有胡浩,边关有奚半楼,军中还有韩家。即使骠骑大将军

    迭云鹤得了圣上撑腰也不过堪与匹敌,远未到压倒的时候。且燕秦一战,韩家与

    吴征军功显赫,说青黄不接有些道理,要说到头可就太过牵强了些。

    俞化杰自得笑着打量混沌不明的张彩谨,忽然道:「张公子方才说韩铁雁拒

    绝了本官一番美意?」。

    「正是!韩铁雁当真有眼无珠!屡次……」。

    「啧啧啧!」俞化杰挥手打断道:「张公子错了。一个即将破败的将门之女,

    本官何须对她有甚美意?这女子迟早要被双手送进俞府,便是生的一副好卖相,

    左右不过一名玩物而已,张公子太过高看她了」。

    「啊?」虽说得云山雾罩般让人不明不白,可谁都能感觉到其中惊天的隐情。

    俞化杰会吐露这些话语,自是把张彩谨看做了自己人。这让白云书院首徒又是心

    惊又是欣喜。

    「张公子不也一向对韩铁雁倾慕不已么?啧啧,那一双长腿,任谁见了也心

    动。」俞化杰笑得高深莫测又极为淫秽道:「日后待玩的够了,本官不介意让张

    公子也尝尝她的滋味」。

    「这……大人……小人岂敢……」张彩谨惊诧莫名,一时结结巴巴不知如何

    是好。

    「嗳~本官说得出便做得到。一件玩物不是拿来玩的,旁的还有甚用途?」。

    俞化杰谈笑间忽见意气风发,心中暗想:朝堂政事上蒋、霍、胡三人原本互相制

    衡,如今加了爹爹,圣上的心思并不难猜。迭大将军必不会拒绝爹爹的联手之意,

    今日来看白云书院不久也将成为后援。何人还敢说俞家新进之贵,孤立无援?

    北城令府衙共有三进。

    威严的衙门口左右立着两只张牙舞爪的石狮子,各守护门前一面大鼓。踏过

    门槛便是北城令吴大人升堂断案的所在——院井足可容得百余人,与衙堂之间可

    用栅栏隔开以防凑热闹的平民干扰府衙的政务。衙堂里一大片平地后便是五级台

    阶,上摆着丈余长,三尺宽的长案一面。案头上文房四宝与令牌一应俱全,便是

    吴征这位新官儿的宝座了。

    再往里进还有一间大房,令官与衙役们日常处置政务便在此处,也有隔间可

    供小歇。至于吴征更有再后的一处独屋休憩。

    新官上任,又是名震当世的年轻俊杰,北城的百姓好奇着甚众。府衙门前是

    刻意清开的道路,但吴征入府后瞬间便堵个水泄不通。

    吴征见状停步回头,分开衙役们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抱拳向百姓道:

    「下官吴征,今日初来乍到先与诸位着个面」。

    见他打招呼时始终笑脸迎人没什么官架子,加之眉清目秀,围观的百姓先都

    有了几分好感。一名须发皆白满面皱纹的老者拄着拐杖上前,顺手还阻止了两名

    小童相扶向吴征躬身道:「老朽朱植,见过大人」。

    这类老人敢直面地方官,且还带有随从,多半在当地颇有名望。吴征不敢托

    大步下台阶侧身相扶道:「下官当不得老丈一礼,不知有何见教」。

    「没有没有,岂敢!」朱植笑起来一脸皱纹飞扬,显对吴征观感甚佳:「大

    人新官上任,老朽等身为大人辖下子民免不了好奇。前来至此是为大人接风,也

    是见一见大秦的年轻俊杰,为大人礼敬一杯水酒」。

    话音刚落,先前欲搀扶朱植的小童便捧上一个摆着三碗酒的托盘举过头顶。

    吴征微微一笑,将三碗酒各啜了一小口道:「乡亲们一番心意不敢推托。可

    现下还是公务之时,多饮恐误了正事。宜知,将酒碗摆在衙堂,待今日闭了府衙

    本官定然满饮」。

    杨宜知接走托盘,朱植笑得更畅频频点头。吴征又道:「本官尚未熟悉衙门

    事务,正要仰仗诸位乡亲多多指点」。

    吴征又抱拳拱了拱手,与戴志杰低声商量了几句后道:「本官尚有公务在身,

    不敢在此多做耽搁。这位是本官的师弟戴志杰,老丈若不嫌弃不妨在院井中宽坐,

    只是空间有限,具体人选还请与志杰商议决定。本官先行一步」。

    连日来的官员升迁对公务的影响自然不小,原北城令升做了京兆尹,吴征接

    任又晚了几天,积压的事件不少。虽在京城,说到底仍然是地方官,鸡毛蒜皮家

    长里短的争执一件又一件全给堆在了案头。

    吴征提起笔来件件批注,他在前世积累的阅历丰富见识广博,些许小事倒难

    不倒他,有所争议的也不盲目判定而是暂时搁置。断好的公文流水价般送下来交

    给衙役们去处理,且件件合情合理决断公正,百姓心服口服之下对这位新任地方

    官的好感又升一截。

    看看日渐当中,吴征起身伸了个懒腰,端起茶杯来到朱植身边道:「老丈看

    今晨所断之事可有偏差?」。

    「老朽不知。」朱植起身相迎:「只知乡亲心服口服绝无怨言,可见大人决

    断甚佳」。

    吴征微微一笑,心道戏做的差不多,该入正题了:「张主簿,本官且问你,

    听闻去年岁芙蓉巷罗大善人的女儿无故失踪,此案可有进展?」。

    北城府衙主簿名唤张六桥,并非一般的文人。他生的雄壮,一张紫膛脸颇见

    威武,身为金刀门门主负有六品的修为,更难得的是文武双全。可惜的是两项均

    不突出,金刀门也只是家小小的门派没甚背景门路,是以只能做个小小的主簿。

    张六桥正待搭话,府衙外陡然传来一阵骚动,尖细的声音直透神魂:「太子

    殿下到」。

    吴征双目一眯,怪道今日新官上任居然一个前来恭贺的都没有,想来都被这

    位大人物给拦住了呀。背心微湿不敢怠慢忙三步并作两步赶在府衙口跪地迎接。

    梁玉宇骑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明黄的蟒袍威严极盛。他已是轻车简从

    仍免不了前呼后拥,一路来到府衙门口跳下马来亲手扶起吴征道:「孤冒昧来访,

    吴大人莫要见怪」。

    「殿下亲至,下官未曾远迎才是罪过。殿下快快入府稍坐。」自宋大光在金

    殿上保举韩归雁,吴征便知梁玉宇存了笼络之心。朝堂之上的事情每日林瑞晨都

    会令人整理好通报于吴征,他并非一无所知,只是今日居然会亲自前来大出意料

    之外。吴征半躬着身子伸手虚引谦恭道。

    梁玉宇到场,按照惯例随从们便要清场。尊贵的太子岂能与平民们挤在一处?

    然而梁玉宇相携吴征步入府衙时却挥手阻止道:「欸~都是大秦的子民,亦是吴

    大人治下的百姓。孤正当与百姓同乐,在府衙孤也是客人,不可因孤前来让府衙

    有甚不同。都起来罢」。

    「殿下胸襟气度,实为我辈楷模。」吴征适时恭维了一句。

    梁玉宇微微一笑也不往后院,反倒在衙堂下坐了:「景幽宫一别短短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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