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江山云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虬须大汉沉着脸冷哼一声道:“全都给我带下去!回头再行发落。”
“且慢。”倪妙筠摆了摆手道:“不能带走,我有话要问。”
“姑娘请问。”他早早就藏在了门外,亲眼见到倪妙筠惊人的身手,又惊又佩,哪里敢有二话。
倪妙筠摘下尖脸男子的竹管打开,不敢直接凑近,而是用手在竹管口扇了扇送来一丝气息,轻轻一嗅,道:“这东西哪里来的?”
那尖脸男子被钢刀架在脖子上,勉强笑道:“小的自家做了玩玩,不想惊扰了仙子,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倪妙筠自然不信,她也懒得逼问尖脸男子,而抓向虬须汉子晃了晃竹管。虬须汉子叹了口气道:“明人不说暗话,在姑娘面前不敢说谎言,在下料想这是马帮胡锦给的。只是,只是,胡锦从何而得,这实在说不得,姑娘见谅。”
“丽春花炼制的东西,用量不同,效用便不同,少则让人发晕,乃至昏睡,多了可能产生幻觉,甚至致人死命。对么?”倪妙筠将竹管封死后自行收好,向虬须汉子道:“我不来为难你,你是哪家帮会的。”
“在下是茶帮帮主荀永春。”虬须汉子欠身达道。
“帮主?那我向荀帮主讨要一个人成么?”
“请姑娘吩咐。”
倪妙筠不答,以手指蘸了点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个江字。荀永春茫然摇头道:“姑娘说的是?”
倪妙筠又在桌上写了枫璃两个字,见荀永春依然不明所以地摇头,遂柔声道:“荀帮主既不认得他,为何今日礼节甚重?”
“那是在下敬佩姑娘,又怕惊扰了仙架,只得出此下策,望姑娘海涵。”
“哦~”倪妙筠不置可否,目光一转,道:“敢问这些人荀帮主要如何处置?”
“他们只是些小喽啰上不得台面,就算要了他们的命,也不配给姑娘赔礼。在下会向他们帮主要一个交代!”
倪妙筠微微一笑道:“好吧。那我也一道儿去。”
荀永春一愣神才会意过来,伸手虚引道:“姑娘请。”
当先而行,倪妙筠心中暗道:“看这几家帮会平日里该是一起发财,可彼此之间又不见怎么对付……荀永春拿了道理,又明显十分犹豫。丽春花,江枫璃,还有六大帮派暗中作祟,淦城古里古怪的,倒是越发有趣了。他猜的没错,把江枫璃赶回老巢之后,必然会发现些有趣的事情。”
一个江枫璃,不值得吴征去等,也不值得倪妙筠亲自走一趟非抓着人不可。只是在细微的蛛丝马迹里,吴征敏锐地发现了什么,与倪妙筠计议之后才有了这一趟出行。
淦城里隐藏的大网虽未接触,但从种种表象来看,吴征的猜测已有了眉目。如今要做的就是抓着把柄,再顺藤摸瓜地找出网绳来。大网的绳索如此多,即使对手壮士断腕,一时间也来不及尽斩密密麻麻的网绳!
几人刚走出客店,【幽舍】对街的赌坊门口便有一人大喇喇地坐着,两边的随从几乎将大门都堵了个结结实实,成了名副其实的【堵】坊。赌坊里的护院想是前来阻拦,已被打倒了一地。
荀永春脸色一沉,虬须都几乎张了开来,恶狠狠地隔街相望道:“李帮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好说好说。”那人生得白面无须,作文士装扮,向荀永春拱了拱手道:“荀帮主开的是赌坊,在下来赌坊自然是耍子儿来了,还能有什么意思?”
“嘿嘿,那好。”荀永春只摆了摆手,露出个阴笑,道:“礼尚往来,李帮主不要介意。”
“不会不会。”李帮主依然笑得灿烂道:“荀帮主自便就是。”
荀永春脸色沉得更黑,对手打上门来想是也做足了准备,自己遣人去抄他的老巢未必讨得了好。这一切可说始料未及,老三原本使了计策,放出风去诱人上门,只是想试一试倪妙筠的本事,若能祸水东引,正好坐山观虎斗。不想两边大打出手之后,倪妙筠油盐不进,既不追究,也不放过,生生成了现下的局面。若在平时,茶帮实力雄厚也不怕其余帮派,今日却有高深莫测的倪妙筠在此,至今还摸不透意图。按大哥的说法,这妮子从吴郡撵兔子似地赶了他一路,恐怕善者不来。
正僵持间,倪妙筠忽然回头向荀永春道:“堵了门便进不得了么?我也想进去耍耍子儿。天秤赌坊?倒是好名字。”
她抬步向对街走去,那优雅的身姿着实迷倒了围观的一众人。酒帮不是善茬,既然堵住了门也没有退让的意思,倒有不少围观者见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要碰这些恶汉,心中暗暗地为她捏了把汗。
“让开。”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倪妙筠抬步之间砰砰声不断,六名前来拦阻的汉子只觉眼前一花,便被她踢飞在地,哼哼唧唧地爬不起来。
李帮主大吃一惊,万万料不到倪妙筠的武功居然高到了这种地步。方才那几脚虽被挡住了视线,隐约间只见腿影重重根本看不清来路,真要踢到自己身上,只怕也未必接得下来。
“大胆。姑娘伤我部从,可知冒犯了本帮何罪?”李帮主再也坐不住,赶忙起身站定,双手做虎爪之形,极为缓慢地向倪妙筠抓去。那掌心隐隐泛出血样的鲜红之色,除了他内力深厚,掌势凶猛之外,竟然还练了铁砂掌的功夫。
“让开。”还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倪妙筠身周似起了一堵无形的气墙。她仍是缓步向前,李帮主的虎爪却定在她两尺开外,怎么也抓不下来。不仅如此,倪妙筠走一步,他便退一步,倪妙筠跨过了赌坊的门槛,他已涨得满面通红,仍被逼得连连退步。
幸好赌坊里早已清空了客人,倪妙筠进入之后,荀永春也立刻闭上了大门,才没多少人看见他丢丑。
赌坊里各种赌具应有尽有,倪妙筠侧耳倾听,确信除了屋内的十余人之外,再无旁人,便道:“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我也有。不妨你们分别与我赌一局,赢家可以任提一个条件,如何?”
那李帮主方才一败涂地,正自气闷,闻言立刻道:“好!赌什么?”他久在市井里厮混,武功虽不及倪妙筠,赌场上却是浸淫已久,不信还玩不过一个小妮子。
“你说吧。”倪妙筠连规矩都不明了,却挥了挥手道。
“赌摇骰子,比大小,最是简单。”李帮主摆好了骰盅,冷笑道。
“那就赌小吧。你先来。”
李帮主是老熟手,将六颗骰子一摸便知轻重,其中还有三颗灌了铅,正是为了作弊之用。他举起骰盅连连晃动,忽而啪地一声落在桌面,阴阴笑道:“六个一,姑娘输定了!”
揭开骰盅,果然是六个一。倪妙筠却道:“你输了。”
她也不摇盅,而是抓起六颗骰子,屈指一弹,一颗骰子咕噜噜滚向桌边,被桌沿一挡便即停下,随即她又掷出第二颗,第三颗……一颗比一颗迅疾,一颗比一颗力道大。只听啪啪啪五声响过,后一颗骰子均将前一颗撞得粉碎,直至最后一颗停在桌沿,向上的那一面正是个一点。
李帮主看得目瞪口呆。这方法虽是取巧,一手高明的功夫已是展露无遗,后骰子撞前骰子,前一颗粉碎,后一颗分毫不损,这一手自己无论如何做不到,更不要说像她这般举重若轻。
“你先回去吧。我想好了问题时自会来找你。”倪妙筠赶跑了李帮主一众人,待赌坊里只剩下茶帮首脑之后,才向荀永春道:“你要和我赌一场么?”
荀永春面目凝重。倪妙筠的武功在整个淦城无人能敌,若是群起而攻之,她最多也是抽身而去。若是哪日又悄然回转,必是天大的祸患。为大哥计,为茶帮计,这一局是非赌不可。但一想起倪妙筠神乎其技的手段,又实不知该如何赢下来。倪妙筠一路追着大哥来此,其目的呼之欲出,若是输了,又该如何是好。
“是!”荀永春硬着头皮坐在倪妙筠对桌道:“不知姑娘想赌哪一样?”
“你确定要与我赌么?不要他来?”倪妙筠伸出一指,青葱指尖所点之处,是一名獐头鼠目,见之令人生厌的男子。这样的人,走在大街上,人人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但也真是因为生得实在太丑,谁也不愿意看他,才特别容易被人忽略。那男子苦笑一声走到桌前,向荀永春道:“二弟,有劳了。”
坐下之后,他揭去易容的面具,又是摇头苦笑道:“姑娘真是好眼力。”
“茶帮的人物我已见识过了,算不得差劲。几位当家的更是一把好汉,你这般模样,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江枫璃!”
江枫璃揭去面具之后,模样固然好看了许多,可也说不上多俊俏。他叹息道:“在下往日屡试不爽的招式,总叫姑娘一眼就窥破,实是无地自容。在下想在赌局之前先占个便宜,敢问姑娘是怎生找着在下的踪迹?在下自问藏得够隐秘,够谨慎的……”
“这个问题当我奉送。你在吴郡察觉有人盯梢之后藏了起来,原本天下之大,遍地难寻。不过盯梢之人无功而返,你还是不敢现身。我从吴郡去查找你的踪迹,我的本领比你强,自然找得出来。”
“姑娘为何料定我还是不敢现身?”
“因为你怕是个圈套,怕盯梢的人去而复返,所以你一定会继续躲下去,一直躲到风平浪静为止,三年五年都在所不惜。”
江枫璃笑得更苦,道:“姑娘又凭什么料定了我会怕呢?”
“因为你虽犯了案子,却不是贪得无厌的山贼盗匪。你身价不菲,也多有亲朋好友,所以你自恃能为,犯不着冒险,宁愿多躲些时间,也不愿贸然现身。你要问我怎么猜出来的么?你的每件案子数额都不大,说明你对官府的做派了解得很,数额不大的案子,以你的本事要找出来不易,官府查了一阵没有结果,自然会搁置。另外,你的每件案子都有个有趣的相同点,尤其是白玉美人一案可以看得出来,你这个人不吃亏。夺不得白玉美人,拿二百两银子的本钱也成。这么斤斤计较的,一定是个生意人。一个武功高,熟知官府门道,又斤斤计较的生意人,你说他没有囤下几许身家,你信么?”
江枫璃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从这些细节里都被人抓出了脉络,不禁心悦诚服道:“姑娘高智,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其实你很聪明,只是……有人比你更聪明。”倪妙筠双颊微红,粉面含春丽色更盛,轻笑道:“若没有他给的线索,我未必能找得着你。”
“高人行事,高深莫测,在下没有旁的话了,姑娘若不介意,在下想与姑娘赌一局牌九。”
“比大?还是小?”
“大。”
“什么牌面最大?”
“至尊宝!”
“好。”倪妙筠一瞥面前红白点相间的四面木牌,伸指连弹。
面木牌打着旋儿飞起,其速之慢令人怀疑上面是不是吊着根绳索,否则怎会如此御风飞行一般?第二面木牌却是快了许多,两面木牌在空中相撞,牌身发出脆响被打得粉碎。只留下点数飘飘荡荡地落下左右排列,正是一幅【至尊宝】。至于为何点数恰巧相当,则是倪妙筠将木牌撞击时,原有的红点白点有些一分为二,恰巧凑了副【至尊宝】。
这一手神技较之先前的掷骰子厉害得多,江枫璃见状长揖到地道:“好一招太阴无形,小可本名于右峥,今日得见天阴门高足当面,败得当真不冤了。”至于另一副牌也不用比了,倪妙筠可以以少变多,想要把多余的点数变少也不是难事,只需震成粉末即可。
倪妙筠秀眉一挑,不想此人居然还有这等眼力!她伸手一抬,忽然沉下脸道:“既然认输,你且先告诉我一件事!你明知白玉美人难得,你的目的原也只是二百两银子,为何强要去夺?你家大业大,为何二百两银子都要顺手去抢一抢?若有半句不实,我当场取你性命,再毁了你茶帮上上下下!”





江山云罗 【江山云罗】第九集 烟雨如丝 第十一章 拨草寻蛇 蔓生烟芜
第十一章:拨草寻蛇·蔓生烟芜
29年10月29日
除了倪妙筠掷地有声的话之外,赌坊里一时寂静。
当然没有人会怀疑她有一人毁了茶帮上下的本事,只是这几句话问得像一根
针扎入在场每个人的心头,让人有苦难言,一时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姑娘……」
于右峥哑着声,连张了几次嘴都吐不出字来。
不知是太过难受,还是咽喉已急的发干。
倪妙筠扫视左右,道:「这里都是你的帮众罢?有这么难以启齿么?」
于右峥摇了摇头,每每都只像左边摇了一半便即作罢,看着甚是无奈,似是
发现其中不妥,又连忙点了点头道:「都是自家兄弟,过命的交情了。姑娘……」
「好!」
倪妙筠忽然抽剑向于右峥脸边刺去。
这一剑剑光灼灼,像是要削下于右峥的耳朵以示惩戒,不想长剑忽然脱手电
射般飞去,将站在于右峥身后的男子刺了个对穿。
长剑余势不息,将他壮实的身体带得腾空飞起,直贯入墙壁牢牢钉死!那男
子未发出半点声响登时气绝而亡。
若是平常人中剑也会大呼片刻才力竭身亡,倪妙筠这一剑却是力贯长剑,入
体后震碎内脏,才将他立毙于剑下。
她本可一剑刺穿咽喉,只是又有刻意显露武功震慑全场之意,倒不是残忍好
杀。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大哥……」
荀永春满面悲愤,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咬牙切齿流露出拼命之意。
只是于右峥未曾发话,不敢擅动。
「你们不必难过,老五是午夜那边的人。」
于右峥一边打着手势,一边压低了声音道。
手势似是他们帮中兄弟传递信息的密语,压低了声音则是只对倪妙筠一人解
释,怕她有所误会。
果见茶帮的几名当家个个目瞪口呆,却一声都不敢吭,显然都被这个消息惊
呆了。
于右峥又打起了手势,低声向倪妙筠道:「你们动手,让姑娘把你们打出去!」
喝骂声大作,随即乒乒乓乓声四起,几条大汉接二连三地被扔了出来。
被撞倒的门扉里向里看去,只见倪妙筠坐在于右峥对面,施施然道:「你们
再靠近半步,再发出半点声息,我就杀了他。」
茶帮上下个个怒容满面,却敢怒不敢言,又听倪妙筠道:「把门关好,不许
任何人来打扰。」
赌坊的门被迅速地堵上,被扔出门外的帮中首领凶神恶煞地守在四周,谁要
还不开眼,免不了要被这几位受了一肚子气的大汉一顿好打。
「现在可以说了么?」
倪妙筠一双妙目四周一打量,又似侧耳倾听,确认无虞后才道。
方才于右峥摇头叹息时向左摇了半下,一共两回,才又说都是自己兄弟,如
此隐秘地传讯倪妙筠身后坐边第二人不是兄弟。
他原本也是姑且一试,不想倪妙筠不仅冰雪聪明,江湖经验之丰富也令人咋
舌,一出手就替他料理了干净。
于右峥又惊又佩,苦笑道:「姑娘见谅,实是难言之隐,不过姑娘既有命,
茶帮便是上上下下都赔了出去也只能认了。」
「你说,我听。」
「这要先从午夜说起了。平日里我们都叫他五爷,可他每每在午夜召集我们
相见,又自称午夜帮,所以背后我们不敢称呼他名讳,就用午夜来代替……」
于右峥再不敢违抗,气苦道:「茶帮在淦城也算呼风唤雨,可是与马帮,酒
帮等等六大帮一样,背后都受五爷节制。六大帮表面上风风光光,实则经营所得
有大半都要供与五爷。这人武功太高我们反抗不得,他担心我们私底下阳奉阴违
,一面另我们六大帮派互相争斗,结成血仇无数,一面又令我们去干些见不得人
的勾当,犯些大桉要桉,好拿捏把柄逼我们就范不说,从此也生不起半点反抗之
心。白玉美人与我而言高不可攀,我也无意与刘家为敌。可五爷有令,我无可奈
何,不去也不成。只得将白玉美人与二百两银子等同……」
「这么说来,你们帮会也就是堪堪支撑得住了?」
「可不正是如此!」
于右峥怒意勃发,低声道:「每年上缴了大笔大笔的银两,官府处还要打点
,养活了帮众几乎没有余钱。不瞒姑娘,那二百两银子除了实在不敢取白玉美人
这等价值连城之物外,也是实在需要这些钱贴补帮里。若不是六大帮派都活得如
此艰难,也不至于姑娘一入城便被他们当做奇货,想要对姑娘动手了。」
「你刻意为之,也是缘由之一吧?」
倪妙筠一想此前被人轮番暗算,也是心头有气。
她武功虽高,但是下三滥的手段层出不穷,还真是不好应付。
也幸亏天阴门里勤加编纂的行走江湖笔录,柔惜雪又逼着弟子们人人精修,
现下才能游刃有余。
「在下至今不知姑娘死死追踪究竟何意,实是迫于无奈,姑娘见谅。」
于右峥艰难道:「在下的武功不入姑娘法眼,茶帮里却是以在下的武功最高
,也正因如此,茶帮才能在淦城不倒。在下若是出了事……唉……」
「其情可免。」
倪妙筠目光忽闪忽闪地沉思着道:「这个五爷人在哪里?」
「不知。从来只有他召集我们,我们见不到他。召集日期从来不定,地点也
不定,也从来见不着他人。有时在城外河堤,他的声音从树上飘来。有时还在乱
坟岗里,他人就在棺材里与我们说话。」
于右峥唯恐倪妙筠不信,事事说得清清楚楚。
「他除了向你们供奉银两之外,还要你们做什么?」
「没了,只要银子到位,没有反叛之心,一概不管。白玉美人在下夺不到,
只得以等价的银两对抵……」
于右峥指了指背后的死人道:「这人就是他派来暗中监视我们的,平日里从
不显山露水。若不是五爷要在下安排他进了帮中,在下也不知道他的底细。他光
明正大地找上我,就是要我老老实实地给他纳供。」
「这是要算在我的头上了……」
倪妙筠依然在沉思着道。
「不敢,不敢。只是姑娘要问的事情,在下是万万不敢把五爷供出来,但是
又不敢欺瞒姑娘,只得将他除去。」
「你们都不知道这个五爷是什么人了?」
「神龙见首不见尾,半点都不知。」
于右峥叹息道,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道:「淦城里的帮会故老相传,在三十
年前原本有七大帮会,其中有一家暗中欲举事,后来在一夜之间被午夜帮杀得干
干净净,一条活口都没留下。后来半年之内,与他们约定一同举事,前来助拳的
江湖豪杰也都不明不白地送了命。也是至此之后,淦城里再没有人敢反抗午夜帮。而在这里暗中掌控大局的,也都是五爷,几十年前就是五爷,现在也还是五爷。」
「就是说五爷只是一个代号了……」
倪妙筠讨要来纸笔开始写信,于右峥帮着磨墨,他不敢靠近,只是磨好了之
后远远递上。
不多时信已写好,倪妙筠封好了封口收在袖中道:「你跟我走。」
「在下犯下罪过无数,姑娘要拿在下不敢有违,只是……只是请姑娘见谅,
在下想向姑娘讨要一日光景,实在是上有高堂,中有兄弟,下有小儿,不得不安
排妥当。」
于右峥扑腾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向倪妙筠磕头恳求道。
倪妙筠有些哭笑不得,她当然知道抓于右峥不是去认罪伏法,当然也不便揭
破。
再转念一想,于右峥的确未必能活着回来,遂沉吟道:「你的兄弟不必去见
了,见见家小就成,我和你一道儿去,一个时辰,不能再多!」
「是。」
于右峥一愕,暗道古怪,却不敢有违。
两人出了赌坊,于右峥向帮众们点点头,示意不可造次,又示意保重,让帮
众们大吃一惊,又在他严厉的目光与倪妙筠神威震慑之下不敢动手。
俱怀着悲愤与恐惧之意,直勾勾地盯着于右峥。
倪妙筠在城中闹了一顿,再将于右峥带走。
其余敌对帮会知晓之后,茶帮今后的路可想而知将有多艰难。
正欲行走间,前方惊慌失措的人声大起。
只见几条大汉当先开路,街道并不宽敞,赌坊门口更人山人海都是看热闹的
,路人避之不及,便被大汉毫不客气地抱以老拳丢在一旁。
倪妙筠眯了眯眼停步不动。
她目光一扫,便见此前铩羽而归的李帮主去而复返,想是此前吃了大亏心头
不爽,带足了人手要来找回场子。
「仙子且慢行一步。」
李帮主笑吟吟地迎上,朝倪妙筠拱了拱手道:「在下得见仙颜三生有幸,不
知仙子可否赏脸到鄙帮一叙。在下也好奉酒备宴,以谢此前不敬之罪。」
倪妙筠不愿与这些江湖人士纠缠,现下拿清了头绪更不愿久留,正欲出手打
发,忽然心中一动,曼声道:「我懒得与你计较。于右峥罪孽深重,我来此是拿
1...280281282283284...35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