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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云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得意满之感。只是拙性方丈古古怪怪,一路都与众人在一起却只低声念经,吴征

    也只能尽量敬而远之。

    不过既在路上便如困龙入海,吴征与韩归雁终于一遂心愿,三不五时便趁夜

    在营帐中胡天胡地,笙歌阵阵。

    一路迤逦而行,抵达长安已是早春时节。冰雪渐消,红梅仍挂枝头,柳条等

    之不及开始悄悄抽出绿芽。

    长安城门口来了迎迓的燕国文武百官,与燕国使臣至成都时礼遇一致。

    「诸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还请歇息三日,三日后本官于年升楼设宴为诸位

    接风洗尘。」大燕国侍中鲁仲文将使节团一路引至驿馆安顿妥当后,向霍永宁拱

    手告辞。倒不是他有所轻慢,而是时下风气如此,先歇息三日再行招待。

    「有劳鲁大人!三日后本官依名帖引同僚赴宴」。

    自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参与接风宴会。只是吴征看着此前还生死相搏的两个

    国家,此刻重臣间谈笑风生犹如知己见面,心中不由感慨人命如草……

    休整自用不了三日时光,第二日晨光初起便有不少人物需安排拜会打点。而

    无论谁吩咐下来的话,第一位要见的都是祝家的主人。这个天下第一豪门在大秦

    与盛朝两国或许只是巨商,但在设在长安的祖宅却让整个家族中枢盘踞于此,对

    整个大燕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若能得到祝家的支持,后续的事情会好办的多。

    使节团成员早早便聚在一起待命。霍永宁与庞颂德身为使节团魁首挑了吉时

    亲自登祝家大门送上拜贴,不想却吃了闭门羹:「两位大人见谅,我家主人身体

    不适未能见客。还请两位先回,待主人身体好转定来致歉」。

    霍永宁与庞颂德失望回转时,百无聊赖的吴征正暗暗纳闷:胖和尚一路来跟

    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这一回主动要去相国寺又是什么道理?他自不会认为拙性

    是位虔诚的出家人。

    吴征当然想不到拙性会出现在祝府的馥思居门口,正等待家主的通传。

    祝雅瞳坐在花梨木大椅上,一双手掌捏得扶手咯吱作响,似是极为艰难地控

    制着情绪。闻拙性到来失声道:「快唤进来」。

    接过拙性递过的厚厚一卷筒纸张时,祝雅瞳已定下了情绪,一如从前的云淡

    风轻,温柔娴雅。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边缘空隙处更有不少批注。

    「都记下来了?」祝雅瞳暗自深深吸气,展开手中纸张注目阅览。

    「属下日夜不敢怠慢,自吴征抵达子午谷起均用心记忆,一字,一顿半分不

    差,属下以人头担保,家主勿虑。」拙性垂首立在桌案前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目光更是只敢死死地盯住鞋面。与此前面对奚半楼这等封疆大吏的谈笑自若相比,

    哪能相信是同一人?。

    「那就好,辛苦!呵呵,你的厚脸皮功倒练得越发厉害了。」祝雅瞳略作嘉

    奖,美眸正停在吴征朝拙性大打出手处,那副画面似在眼前呈现,怎么看都又顺

    眼又可爱的孩儿正在调皮捣蛋,一时心情大好,顺口调侃了拙性两句。

    「属下分内之事。」拙性心中一松,家主对此事的重视非同一般,得了这一

    句肯定说明办的不赖。

    「你先出去。」祝雅瞳语声骤然转冷让拙性不明所以,然而周身如坠冰窖的

    寒意又让他不敢半分有违,急急一叩首后匆匆离去。

    祝雅瞳视线正停在吴征调侃奚半楼占了林锦儿处,心中剧痛,一张艳蕊春桃

    的俏脸此刻白的一丝血色都无,湖水般的美眸眯起杀意大盛,上排三颗贝齿正死

    死咬着润红朱唇:「孩儿,我的孩儿!你们凭什么这么做,让他有家不能回,让

    我有孩儿不能疼」。

    自世间分裂为三国之后,祝家便迎来了家族的巅峰年华。周旋于三国之间左

    右逢源,俨然超脱如不受皇权节制一般。世间甚至有很多人认为,只要祝家下定

    决心支持一国,以其庞大的财力物力,那么天下将结束分裂,回归一统。

    于世人而言,这种摸不清看不明的庞然大物自是神秘非凡无法猜透,然而祝

    家一干核心人物却心知肚明。

    当世是祝家的最巅峰,也是危机开始出现的时刻。别看三国均给予祝家超然

    的地位,可天下大势分久必合,无论哪国一统天下,第一个要铲除的必然是祝家。

    大一统的皇朝在强势时期岂能容下这样一个足以影响经济命脉,手握帝王之资的

    庞然大物?。

    而祝家毕竟是以经商起家,你可以参与天下大部分盐,铁,粮秣,马匹的生

    意,三国可以为了种种目的暂时容忍。可一旦这些军资有丝毫转变为军队战斗力

    的迹象便是突破底限,任何一国都会降下天威雷霆将祝家夷为平地。

    是以祝家虽风光无限,实则无论内外都暗流汹涌,尤其在燕国以不可阻挡之

    势崛起之后,家族内部亦渐渐分离出两股截然不同的派别。

    一派主张保持祝家中立的传统,不参与天下大势,静观其变明哲保身;另一

    派则主张顺应时势,暗中资助一国一统天下,以期未来天下风云变幻时祝家能提

    早站定一方阵营,博一个从龙之功以续鼎盛之姿。

    两派虽争论激烈,又谁都无法稳占上风。祝雅瞳便降生于正值巅峰,又处在

    风口浪尖迫切需要寻找一条出路的年代。

    丽质天成,更是极为罕见百年难得一遇的纯阴之体。天阴门虽俱是女子,却

    贵为燕国顶级宗门,势力之强高手之多堪与长枝派分庭抗礼,祝雅瞳的纯阴之体

    最适合修习门中功法,也自然而然拜入天阴门下。

    高贵的出身与顶尖的资质,这位祝家的掌上奇珍地位甚至不在一国公主之下。

    整个祝家任她予取予求,倾力培养支持这位未来的顶梁柱。

    无忧无虑的日子到了祝雅瞳十六岁那一年,一封家书将她召回了长安。等待

    她的不是平日里的热情与恭维,几乎在踏入家门的那一刻,祝雅瞳便被幽禁在闺

    阁内。

    她永远忘不了那噩梦般的一昼夜。

    燕国正在迅速崛起,国力大涨不仅让盛朝渐渐有臣服之,便是立国更为久远

    的大秦也被渐渐抛离,大有席卷八荒**,一统天下之势。

    大燕以武立国,历代帝皇无不是武功顶尖之辈,然则晚年又多疾病缠身,寿

    元较之十二品高手要短上不少。个中缘由则来自于栾家的奇异功法。

    其功霸道雄猛威力绝伦,也或许是太过霸道,修炼该功法者无不体内藏有多处暗

    伤。当朝太子栾广江亦深受其扰。

    这位太子并非皇子中武艺天资最为出众者,却有一股争强好胜之心与难以想

    象的坚忍意志。正是他以并不占优的资质一举成为皇子中武功最高者,才为燕皇

    看中一举独占鳌头被立为太子。

    然则代价亦极为惨重,栾广江强修令身体不堪重负,任他在

    人前表现的如何坚忍,即将经脉破损真气走岔而至走火入魔的境地自家是清清楚

    楚。

    轻则武功全废,重则丧命。于一位太子而言不斥于面临生死关头,出路也只

    有两条。

    一则自行散去大半功力,让奔腾不息的霸道真气泄出体外,再重新修复经脉。

    这自是一条稳妥的路子,自来不少栾家人都采用这条路避免练功走火入魔。可栾

    广江贵为太子,失去大半功力的后果他无法承受,自被立为太子以来,勇猛精进

    直到登上皇位便是他唯一的一条路。若是失了功力,太子之位怕也岌岌可危,被

    剥夺储君之位与练功走火入魔,二者的下场没有任何区别。

    另一则便是以极为特异之处,引女子阴气入体中和阳功内力。

    此举对经脉的损伤殊无益处,却能最大限度地保证现有功力,甚至有更进一步的

    可能。——狂躁的内力得女子真阴调和,奔腾的大江化作平缓的河面,即使堤防

    未曾加高,亦可容纳更多水源。

    别无退路的栾广江找到了祝林翁——祝家最为激进,明确提出应力助燕国一

    统天下的三长老。

    太子殿下自非常人,对祝家如今胆战心惊患得患失的心态了如指掌。其实这

    也是顶级权贵中公开的秘密,只是谁也不揭破而已。

    「三长老,孤王虽不是必须祝雅瞳不可,然则这是两厢得宜的结果。」栾广

    江面色并不好,像是长期忍耐剧痛而饱受折磨的苍白憔悴,他仍保持着微笑道:

    「孤王虽还是太子,然只需过了这一关迟早要君临燕国。有了这一份善缘,无论

    如何都比单纯利益往来要可靠得多」。

    「太子殿下融禀,瞳儿可是家中珍宝,如此名不正言不顺多少有些亏待她了」。

    「呵呵呵,三长老何需欺孤王。」栾广江笑道:「若是娶了祝雅瞳,只怕不

    仅是燕国豪族,便是父皇也未必容得下。而祝家在大秦与东盛的基业也将毁于一

    旦。孤还只是太子,有些事明面上来,何若潜伏于暗更有好处?祝雅瞳即使失了

    处子之身,一来无碍她修为,二来祝家的女儿也不愁嫁。以一可有可无之物换来

    孤王的承诺。三长老当知其中利害关系」。

    不愧是燕国皇权的接班人,提出的要求与条件合理得让人难以辩驳,而他的

    能耐也的确得到广泛的认可。如他所言,只需过了眼下这一关,皇位迟早都是他

    的。

    这一份暗中的善缘太大,大到让人难以拒绝,祝家两派人物无人反对,即使

    有心也提不出更让人信服的反驳理由。在闺阁中被幽禁的祝雅瞳血液渐冷,心往

    下沉……。

    皇家与祝家,堪称天底下最沉重的两座大山,再聪慧再出色如祝雅瞳也无力

    反抗。更何况她从小便被灌输着一切为了家族的理念,处子之身,对个人而言极

    重,然而对家族而言却什么都算不上。焚香沐浴之后,她最终低着头走入暗室…

    …。

    那一夜并无甚感觉,祝雅瞳满脑子里都是疑惑,她不解,迷茫,恐惧,似乎

    十来年在祝家所受的尊崇宠爱都是一场梦境。这一夜她失去的不仅是对祝家的信

    任,更有十余年来建立信仰的坍塌。——原来于祝家而言,我只是一件工具,只

    要有需要,随时都可以拿来交换!当然,祝家的每一份子都是工具,可我真的甘

    心这样吗?。

    在族中郁郁寡欢为未来人生所困扰的三个月里,祝雅瞳还来不及走出迷茫便

    发现有了身孕。她手足无措,无比痛恨这个根本不想要的孽种,可几次想要下手

    打掉这个孩子,却始终狠不下心。无比纠结中一直到第一次感觉到胎动……。

    腹中的孩儿第一次展露出生命的迹象,祝雅瞳呆住了,狂涛阵阵的脑海里一

    片混沌。刚刚成型的胎儿便异常调皮,一下又一下地撞着母亲的肚皮,似在撒娇,

    又似在嬉戏。这一撞又一撞终将纷乱的思绪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声音:孩子,这是

    我的孩子。

    祝雅瞳捧着微微隆起的小腹闷声哭泣,那血脉交融,骨肉相连的感觉终让少

    女变成了母亲。待镇定下来后才恍然发现,自从肚子里有了这个孩儿之后,她便

    将自己锁在闺房里再不与人接触,恪守着这个秘密正是打从心眼里接受了孩子,

    作为一名母亲勇敢地守护着这个不容于天地间的孩子。

    燕国太子与祝家的接班人生下了孩子,其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远方的西

    秦与东盛会立刻毁灭祝家在国内的一切,而尚在位的燕皇也会对太子虎视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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