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庶子风流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对王子腾高拿轻放,是因为王子腾虽然有一个混帐逆子,可是他勾连开国勋贵一脉,制衡贞元功臣一脉的作用太过重要。
这个位置目前来看,几无人能取代。
而京营的兵权若是交给旁人,又不能放心。
满朝将臣中,背景干净,和那边没有干系的,屈指可数。
再加上王子腾主动来请罪,所以,崇康帝才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当然,他那儿子就不要再想了,虽未必会死,也少不了流放三千里
而对于令广鸣,朱磊,江之文等人的宅第抄家,是为了取得确凿罪证,让某些人死个明白。
最后,对卢肇的缉拿,却是一大杀招!
毫无疑问,卢肇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卒子,背后还有更大的大鱼。
抓进镇抚司诏狱内,什么样的罪名得不到
虽然也不愿见新党在朝中一党独大,可杨养正还是不愿见到株连太广的事发生,因而劝谏道:陛下,新法如今正在紧要关头
所以,朕不会动宁则臣!
崇康帝压低声音,低吼出声。
他看着杨养正,叮嘱道:杨爱卿,你是两朝元老,太上皇多次告诫朕:家有诤子,不败其家;国有诤臣,不亡其国。杨爱卿,便是大乾的诤臣。
杨养正闻言,感动的老泪纵横,他是真正虔诚的视帝王为君父之人,今日能得此褒赞,自觉死而无憾矣。
崇康帝见他如此,心里也欣慰,叹息道:天下臣子若皆像爱卿,朕何以落得这等地步?身为九五之尊,却被人戏耍至斯
杨养正忍不住劝道:陛下,此事必为少数人所为
崇康帝盯着杨养正,一字一句道:爱卿,非朕多疑猜忌,实乃有人贪心不足,辜负皇恩不过,爱卿有一言说的对,如今新法初见成效,正在最紧要关头,耽搁不得,所以,此案朕不能直接出面。否则,新党才压下去的那些人,必会反扑上来,将他们撕碎扯烂,他们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丢的。
因此,朕希望老爱卿能站出来,以最快的速度,将此案办到底!不管涉及到谁,或是谁家子弟,都要严惩不贷!
杨养正闻言,面色微微一变。
他明白,崇康帝竟是要推他出面,和新党打擂。
他面露为难之色,迟疑道:陛下信重,臣感激不尽。臣为兰台寺左都御史,接手此案,合情合理。只是
新党如今势大到崇康帝都忌惮的地步,杨养正虽为两朝老臣,但他作风刚正,麾下门生不多。
虽执掌兰台寺,但仅凭如此,想和新党打擂,差距太大。
更何况,兰台寺内,也不是铁板一块。
崇康帝却眼神奕奕的看着他,沉声道:老爱卿莫急,朕知道你的难处,爱卿尽管放心,先办理此案便是,朕会为老爱卿寻两个得力的助手!
这一次,绝不会再是一群土鸡瓦狗!
说罢,狠狠的瞪了眼面色悻悻的大明宫总管太监戴权。
兴道坊,宁相府。
前书房,宁元泽面色煞白的看着堂下之人,满脸惊怒道:你说什么?
堂下站着的人是一小厮打扮,面带惊慌,急道:宁公子,我们二爷说,贾家那位根本没有考试,今早刚公布了考题,他就从贡院里出来了。回到贾府后,正好抓住了我们府的管家和王礼身边的小厮。
王家王子腾夫妇带着王礼去了贾家,贾家那位去了兰台寺左都御史杨养正家,回去后,王礼和我们府的管家还有他的小厮都被锦衣亲军带走了。
宁公子,我们二爷唬坏了,问公子如今该怎么办?
宁公子,我们二爷问你现在该怎么办?
宁公子,宁公子
噗!
一口心头血吐出,宁元泽面色愈发煞白如雪,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他心中一万个想不通,一个出身下贱,一个视读书科举为性命,一个攀附名利心如此之重的少年,怎会弃考?怎么可能?!
原本十面埋伏的必杀阵,却被这一出乎意料的弃考,给撕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如今更因卢肇和王礼的大意,反而引火烧身,逼入了绝地!
卢肇问他怎么办
宁元泽惨笑一声,若是贾琮但凡生出半点贪心,今日都绝不会到这个地步。
腐朽的旧党一脉和猪狗一般的阉党一脉,都会被他一网打尽,赶尽杀绝,永无翻身之地!
就算事有意外,如果卢肇和王礼谨慎些,别用身边人去贾家办事,他也有法子来洗白此事。
可现在
宁元泽只恨自己处事不周,又恨时运不济,更恨贾琮奸诈如狐,必是狼子野心之辈!
若非大奸大恶之人,如何会如此果决的弃考?
宁元泽心中悲怆:自己死不足惜,却还要累得最尊敬的父亲,功败垂成,甚至整个宁家,都要被抄家问斩
念及此,心中愈炙的惊恐,让宁元泽的瞳孔渐渐扩大,他似看到了父母双亲上了砍头台,看到了妹妹落入教坊司,在向他哭诉求助
啊!!
本就素来单薄多病的身子,踉跄了两步,大叫一声后,砰的一声,栽倒在地。
快来人啊!
第二百零一章 小家子气
荣国府,荣禧堂东三间小正房。
自贾母院出来后,贾琮未能领着喜滋滋的小角儿回墨竹院。
他又被王夫人招呼到了此处,平日里王夫人的落脚处。
随行的,还有薛姨妈贾宝玉及贾家姊妹们。
今日因有外客至,宝黛湘云和三春姊妹不得不在荣庆堂的东暖阁内藏身。
听了半天的大戏,这会儿贾母因疲倦要歇息,她们方趁机出来。
虽有王夫人和薛姨妈两位亲长在,众人不便急问,可一双双眼睛,还是都落在了贾琮身上。
初闻他弃考时的惋惜,此刻却都变成了对他处事果决的钦佩。
要有何等勇气,才能在那一刻做出那样的决定!
众人仿佛看到了他在贡院内,面色坚毅,扣墨污卷,毅然离开的模样。
真是道不尽的风流啊!
琮哥儿,快坐吧。
王夫人和薛姨妈在主座落座后,就招呼着贾琮坐下。
贾琮还是等年长他的迎春并宝钗落座后,方与宝玉相邻坐下。
王夫人房的彩霞彩云金钏玉钏等丫头招呼着数名小丫头端上茶来。
一时间,屋内茗香弥漫。
王夫人面上带笑的看着贾琮,温声道:今儿我要宝玉代他舅家,给琮哥儿赔个不是
贾琮闻言赶紧起身,躬身道:太太这话,贾琮实在担不起。
坐,坐,坐下说!
王夫人伸手向下压了压,贾琮重新落座。
就听王夫人继续道:上回分明是我嫂子听信谗言,到老太太处传了谎话,她却自觉受了委屈,才让王礼行下今日之祸。好在兄长明些事理,不然王家的人都要丢尽了。
说着,含泪看向薛姨妈。
薛姨妈叹息一声,道:兄嫂唉,她性子本就急,口不择言。咱们这样的妇道人家,哪里知道外面的凶险?琮哥儿说了个好法子,她却识不得,错把好心当歹意。只盼琮哥儿看在你家太太的面上,别计较她的罪过吧。
贾琮不得不再起身道:太太姨太太,琮自懂事以来,素以老爷为师,后又得先生教诲,知君子当有雅量。琮虽远不足君子之谓,然亦自认是一男子汉。胸襟不广,却也能容纳些许骂声。所以还请太太姨太太放心,贾琮从来只记恩情,不记仇。
他平日里的确是不记仇,但他不是不报仇
王夫人闻言却满意的点点头,又道:好孩子,快坐下,坐下说难怪老爷见日里夸你,让宝玉和你学。
贾琮看了眼有些害臊的宝玉,笑道:宝玉富贵闲人,其实我倒想和他学,只是没那福运。
宝玉气恼的瞪他一眼,笑骂道:该死的,又来取笑我!
众人闻言都吃吃笑了起来。
笑罢,王夫人问道:琮哥儿,宝玉舅舅家,果真不当紧么?
神色中掩饰不住心忧,她苦笑道:我们这些内宅娘儿们,对外面两眼黑,什么也看不明白。家里也没个明白人,只盼你能如实同我说。
众人的目光,也纷纷落在贾琮身上。
贾琮沉吟了稍许,缓缓道:太太,具体如何,侄儿亦不能确定,总要看天心如何,无人能保证,不过大势而言,朝廷此刻多有倚重王家世叔之处,世叔所在的位置,极为重要,缺少不得。只要王家世叔本人没有和新党关联,并主动去宫里交代清白,重新取得天子信任,此事,多半吉多凶少。
当然,王家那位世兄
贾琮摇了摇头,事涉舞弊,更兼文武勾结,坑害勋贵。
别说律法不容,就算崇康帝果真想开恩,王子腾都不敢受这大恩。
这就好比在家里存下一定时炸弹,今日不爆,日后再爆就是满门皆亡的代价。
将这些话委婉的说了遍后,贾琮道:性命未必有忧,但少不了一个流放之罪。
王夫人闻言,叹息一声,心里放下心来,道:都是被他娘给惯坏的,才做下这等事来不过,总是保全了性命。
对于王礼,王夫人算是将过往的疼爱都散了去。
因为这个侄子,害的她一张脸都快丢尽,在贾家几无立身之处。
如今心里只剩厌恶,能不死就行了,哪里还理他其他
又感慨道:外面的事,真真骇人!看似风光,却这般凶险,动辄丢了性命。
说着,怜爱的看了眼宝玉。
各有各的好
王夫人说罢,探春终于按捺不住了,问道:三哥哥,如今乡试出了这样的纰漏,理该要重考吧?
贾琮笑了笑,看着满眼关心的探春,点头道:多半如此。不过具体如何,何时重试,倒也不好说。
这场风波到底会如何,会不会演变乃至失控成为大清洗,谁都不好说。
甚至今科作废罢考,也不是不可能
宝玉却忽然叹息一声,又拐了回去,道:二表兄做的太差了,前儿他还打发人来问我要沁香苑的香皂,之前表妹还问三妹妹要,舅母难道不知
宝玉!
王夫人喝了声。
房内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就听贾琮侧脸看着宝玉嘲笑道:傻了吧?好心我领了,不过这世间并不是有理便能行天下的。天大地大,娘舅最大。你再乱说话,仔细太太捶你。
宝玉气的要抓打,笑恼道:你也知道我好心?
王夫人却对薛姨妈念佛道:阿弥陀佛!怪道老爷和那么多大人都喜欢琮哥儿,真真明白事理。只这番话,就比多少人明白了去。
薛姨妈也感叹道:谁说不是呢?难为他这么点年纪,怎地就想的这样通透?别说我们,之前你家老太太对琮哥儿并不上眼,我瞧如今也入了眼去。还不是看他如此明事理,让人心疼?换个不好的孩子,愈发没了容身之处了。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贾琮面上也浮着微笑,心里却暗自警醒起来。
今日之事,远谈不上皆大欢喜。
说到底,王家都是王夫人和薛姨妈的娘家,再怎样说,也比贾琮一个大房的庶子亲近。
王礼混帐也就罢,可还有王子腾在。
尽管今日冲突起于李氏王礼母子,可许多时候人们在意的不是起因,而是结果。
毫无疑问,今日王家吃了大亏,甚至连王夫人,都落了好大的面子
她们要是这般宽宏大量,王熙凤也不会至今无人理会,一个人孤零零的守在东路院
就听王夫人慈声道:是个好孩子,日后就和宝玉姊妹们一起,多陪老太太说说话。虽然老太太过往说,家业一分不给你,今儿还不是赏你一个好丫头?可见老太太不过刀子嘴豆腐心,都是她的孙子,哪里会只偏心宝玉?
往后你多往荣庆堂走走,说些好话,老太太也一般疼你!
贾琮心中哂然,原来如此,实在是小家子气!
他有些羞惭一笑,道:太太虽是良言,只是侄儿明白自己的性子,实难得老太太喜欢。
再者乡试之后,若是大老爷大太太身子无恙,侄儿便准备遵从师命,往南边去游学。
先生曾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侄儿志向游历大乾万里河山,仗剑长歌行天下。
至于在老太太膝下行孝,只能劳烦宝玉了。
王夫人和薛姨妈听到这等不现实的话,心里都是好笑。
尤其是薛姨妈,她是知道行走天下是多么艰难的。
如今天下并不太平,虽无大乱,然路上减径蟊贼不知凡几。
贾琮说这种话,可见到底还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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