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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庶子风流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若是举监监生,会试不第,那是有资格被称为老爷的。

    因为举人便是老爷。

    可荫监,只有参加乡试的资格,也就相当于秀才身份,只能被称为相公。

    虽然荫监并不大瞧得起落第的举人,可对于他们的身份,还是羡慕的。

    那小伙计对这些好似都不大懂,只懵懂的点头,道:哦哦,是,相公大老爷明鉴:

    我世翰堂,绝不是嫌贫爱富,或是心黑贪婪之辈。

    虽然碍于苦衷,不得卖一套十三经与这位大娘,可我们东家却自己出银钱,从别处买了套十三经,一文不要的送给这位大娘。

    只是这位大娘不愿要,我们也真真没法子啊!

    众人闻言愕然,愈发糊涂,多半不大相信。

    不过看到小伙计手上的书箱,也不得不信。

    张元也是一怔后,看向那老妇,道:老人家,这伙计说的可是实话?

    那老妇人还在落泪,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道:是实话。

    咦!

    众人又一片哗然,闹不清搞什么名堂。

    张元也蹙起眉头来,看了看妇人,又看了看伙计,之后对那满身伤感之气的老妇道:老人家,你为何非要买他家的书?

    那老妇道:这位相公不知,老婆子本是城西十五里外二贤庄赵家妇,先夫病故八年,只与一子相依为命。

    因是老来得子,先夫在时,每日教导我儿,要用心读书,日后考取功名做秀才相公,做举人老爷。

    先夫听闻都中有一名为世翰堂的书坊,这家书坊内的书,是大乾顶好的书。

    因而省吃俭用,攒了好些日子,才托庄子里蒙学教谕,从都中带回一套四书五经来。

    只恨命苦,在此之后没几日,先夫就病逝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度日。

    好在我那儿子争气,不贪顽不淘气,日日苦读不辍,连学里的先生都赞他读书好,必能进学。

    正打算过了今年,就下场赶考。

    可谁知,我那苦命的儿,竟得了咯血之症,一病不起,命不久矣

    唉!

    众人多有怜悯之心,听闻此等惨事,无不大起同情。

    就听那老妇再道:请了多少郎中,都说只能熬日子了,不行了,老婆子眼睛快哭瞎了,也没用。

    倒是我那儿,心地广阔,只说命该如此,不需太过费心,还整日劝老婆子莫要哭。

    愈说愈惨,周围人都红了眼圈。

    有出主意请名医的,有贡献偏方儿的,还有愿意捐点银钱,帮一把的。

    可那老妇竟拒绝了:家里有三亩薄田,老婆子还能做得动农事,有饭吃,有衣穿,如何能要诸位好心人的银钱?断然使不得。

    唯一难过之事,便是我那苦命儿还有一桩心愿

    张元原本还觉得事有蹊跷,今日之事太过巧了些,不过在看到老妇如此悲伤,而且连周遭百姓的捐银都舍弃不要时,心里就再没怀疑了,他道:老人家,令郎心愿,可是想再买一套世翰堂的书?

    说着,张元抬头看了眼门面不显的世翰堂朱楼。

    他其实是知道这里有家书坊的,只是他的书籍多是家里管家买办购买,极少需要他亲自去买。

    国子监的监生,多半都是这等情形。

    所以虽然世翰堂距离国子监极近,可这些监生们竟极少进去看看

    老妇闻言,又落下泪来,满面苍凉道:先夫给我那儿买的书,已经被他翻破翻烂了,他极孝顺,又极想念他父亲,所以,所以

    说至此,老妇哽咽难言。

    不过众人终于明白过来,老妇为何非要买世翰堂的书了。

    事关即将去世的儿子,又涉及孝道,这无话可说。

    想明白后,张元看向那一脸为难的小伙计,道:既然这老人家有此苦衷,非要买你们的书,你们书坊该成全才是。

    还不快去拿一套书来给她?

    小伙计模样看起来快哭了,道:相公老爷,真真不能卖她啊!

    什么?

    岂有此理!

    混帐东西!

    周遭人群又大怒起来,纷纷斥骂道。

    张元也面色一沉,喝道:开店做生意,焉有不卖之理?你若说不出个道理来,吾必送你见官!

    那小伙计闻言,唬的面色惨白,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哭腔道:相公大老爷明鉴啊,非小的黑了心了,不知怜贫惜弱,非要拿捏生事。

    实在是,小的东家有组训,这世翰堂的书,非着儒衫戴青衿者不能卖啊!

    嗯?

    张元面色一滞,惊疑了声。

    不过面色,却稍稍缓和了下来。

    他没想到,这世翰堂竟这般敬重读书人

    人群最后,街道对面,贾琮目光没有落在张元身上,而是始终打量着那小伙计,轻声道:那个小伙计,就是邱三?

    倪二压着声音,有些兴奋道:正是那小子,公子瞧着怎么样?

    贾琮呵呵一笑,吐出两个字来:

    戏精。




第五十章 世翰堂 (下)
    非着儒衫戴青衿者不卖

    虽然心里隐隐自得,可张元还是奇问道:这是什么道理?

    小伙计哭丧着脸道:这是小的东家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小的也不明白,为何放着好好的地段,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非要

    似开了口子,小伙计再忍不住,对着张元并周围人群抱怨道:相公大老爷,诸位乡老们,你们可万莫说我们世翰堂黑心贪婪了,你们瞧瞧,这整条鼓楼大街,哪家不是客满如云,银子赚了海了去?

    独独我们世翰堂,根本没什么客。

    这不是一天两天,是几十年都这般!

    我们每月都在亏空,每年都在亏空,我都给我们东家跪下了,哪怕开个茶楼酒馆儿,也比这书坊强一百倍啊!

    可是东家祖训在此,孝道比天大,只能开书坊,没法子啊!

    那总有个说法吧?

    张元和周围百姓都心奇万分道。

    小伙计道:说法倒是有,就在那联对上。

    说着,他手指向了世翰堂门楼两边的柱子上。

    众人随之看过去,只见柱子上有两排寻日里谁也不会注意的斑驳字迹: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看到这幅联对,其他百姓心里或没太多感觉,可聚集的越来越多的监生们,心中那叫一个酸爽

    一个个与有荣焉的挺直了胸膛。

    看向小伙计的眼神,也瞬间变得友善起来。

    就听那小伙计又道:碍于祖训,我们东家才不能卖书给这大娘。

    可我们绝非不知同情之辈,纵然世翰堂都快开不下去了,我们东家还是自己出银钱,去了旁的书坊,给这位大娘买了套极好的十三经。

    说着,将手里书箱搁前,对那老妇道:大娘,您快拿了家去吧!

    老妇却又嚎啕道:可我那儿,只想要你们世翰堂的书本。我实不忍,他抱着憾事走哇!

    生死之事最大,周围百姓本已经倾向伙计的心,立刻又歪向了老妇这边。

    只是见周围监生的态度都变了,百姓们就不敢再随意开口了。

    张元见此,心中起了两全其美之法,对小伙计道:这件事你做不得主,你们东家呢?

    小伙计闻言,面色有些作难,道:相公老爷,我们东家年轻,前些日子又被歹人所陷害,有些有些

    张元一怔道:你们东家今年贵庚?

    小伙计道:二十有二。

    张元闻言皱眉,道:二十二还年轻什么?你去告诉他,就说是我国子监张子奋请他出来一见。

    小伙计为难不已,不过见周围人迟迟不肯散去,只能一咬牙进了朱楼。

    过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方引着一个年轻的白胖男子出来。

    那白胖男子见周遭数不清的人,面上露出明显的畏色,有些踌躇不前。

    还是那小伙计,一个劲儿在旁边劝说着,最终才走到了跟前。

    张元并诸多监生见之,都心生轻蔑之意。

    而周遭的百姓看他白白净净的老实模样,却觉得不像是坏人。

    唯有街对面站着的倪二,几乎压抑不住笑声的对贾琮道:公子,瞧瞧,瞧瞧!这都是演练了好多回的,诚哥儿这脸色,是邱三那王八小子专门教的!哈哈哈!瞧瞧,多像啊!

    贾琮回头看了倪二一眼,道:是挺好的,不过,这件事不要多说,尤其是不要在外面说。记着,机事不密祸先行。

    富发赌档之祸,你要吸取教训。

    倪二闻言一滞,看着贾琮清冷的目光,觉得自己额头冷汗都快出来了,他忙应道:公子放心,我必管好嘴巴。

    说是要管好嘴巴,可转眼倪二又着实忍不住,问道:公子,世翰堂以后,当真只卖着儒衫戴青衿的相公老爷?他们没多少人吧

    贾琮淡淡道:人要有自知之明,做经济生意,也要有明确的客户定位。能抓住最肥美的一块肉吃,比空抱一口锅强。

    倪二抓了抓脑袋,嘿嘿笑道:我听不懂,反正听公子的就对!

    贾琮点点头,继续看向前面。

    倪二则顾不上前面,悄悄打量着贾琮心里纳罕不已。

    他想不明白,纵然贾琮是公候子弟,出身不凡,可到底也不过十来岁,还没经过什么事,只一个半大少年。

    怎地就这样沉稳,眼神也重的好似有千斤,言谈更是说一不二,居高临下。

    他自然不知道,贾琮如今虽然年幼,没经过什么事,可他前世却站在手术室中,手持柳叶刀,主持过不知多少生死。

    话虽不多,可每一言都关乎生死,又怎能不重?

    倪二不知道这些,只能归于贾琮天生贵人,愈发敬服。

    却说前方,张元见世翰堂的东家林诚出来后,拱手做了自我介绍后,开门见山道:林东家恪守祖法,敬畏先圣之言自是好的。

    只是今日之事,到底情有可原,想必内中缘由不必某在多言。

    还请林东家行个方便,给某一个薄面,卖一套书给她。

    林诚闻言,面色讷讷的看了张元一眼,又看向地上老妇,道:还还是别买了吧

    嗯?

    张元闻言,面色陡然一沉,不悦道:这是为何?

    林诚忙摆手道:不是不给张相公面子,也不是光因为祖法,世翰堂,世翰堂也卖书给普通人,只是只是

    到底是何缘由?

    张元不耐烦道。

    林诚苦恼道:我真不是不愿卖书,实在是为了她好,我们世翰堂的书,忒贵了些!

    噗嗤!

    张元生生被气笑了,围观百姓们一怔之后,也纷纷大笑起来。

    都道世间无奇不有,今日真真开了眼了。

    卖书的劝人别买书,原因是价格太贵

    那林诚却连连摆手,急的汗都流下了,慌道:真的,你们别笑,我说的是心里话。

    见他如此,张元愈发失笑,摇摇头道:真真没见过你这样经营书坊的,看来你不懂半点经济之道。

    你说说看,你们世翰堂的书,到底有多贵?

    林诚涨红了脸,道:别人家书坊,一套《四书章句集注顶多二两八钱,可在我们世翰堂,差不多差不多要

    多少?

    张元离的那么近,都没听清,周围百姓更是纷纷叫嚷起来。

    好似这场大戏,比灯节还好看。

    张元先挥手止住了众人的叫嚷,问道:一套朱子的《四书章句集注,你们世翰堂卖多少银子?

    林诚不敢抬头,声音稍大了些,道:要,要八两。

    张元闻言,面色微变,再林诚的眼神已经不同了。

    他以为能有三四两就不错了,谁知道

    周围人得知后也纷纷嘘声四起:

    黑了心了!

    没见过银子是怎么着?

    天下哪有这样贵的书?

    真真是撞客了

    林诚白胖的脸上,居然浮满了羞愧之色,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般。

    倒是他身旁的伙计不愿意了,大声道:这位相公老爷,我们世翰堂的书,都是用江南开化而来的桃花纸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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