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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庶子风流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贾家虽然沉寂了多年,但在军中的底子还厚。

    贾家一门二公,余荫丰泽。

    你若进军中发展,倒也顺当。

    只是,终究太过可惜。

    单做一武臣

    宋岩摇了摇头。

    单纯带兵的武将,寻常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

    就算有武勋加成,可实权还是有限。

    与操持天下权柄的内阁阁臣相比,相差太远。

    吴氏倒是看的开,道:内阁阁臣又有什么了不起?葛致诚孙敬轩陈西延,都是当朝大学士,内阁阁老。

    可他们现在窝囊的,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朝廷斗争倾轧何其严重,动辄迁官流放。

    宁则臣倒是厉害,他怎不敢直接动贾家?

    要我说,还是世勋好,世代富贵不说,只要自己谨言慎行些,连天家都要给几分体面,谁敢轻动?

    不似做文官的那般凶险。

    宋岩摇头道:葛致诚他们也都风光过宁则臣也不是不敢动贾家,只是他现在正在清量天下田亩,行摊丁入亩,一体纳粮新法。

    新法已将地方巨室士绅和读书人得罪了大半,若再开罪勋贵,压力就更大了。

    贾家如今于官位权禄上与世无争,又有荣宁二公余荫庇护,太上皇刚刚才给先荣国过完百年华诞。

    这个时候谁敢动贾家,就会引起整个勋贵体系的反弹。

    暂时不好动罢了

    说至此,宋岩神色微微一动,若有所思道:清臣能有这样一个爵位打底,也不全是坏事。

    至少,等老夫也致仕后,没人敢欺压于你。

    纵是宁则臣,也要思量一二

    不失为暂时自保的手段。

    贾琮闻言,登时瞪大眼睛,道:先生,您也要致仕?

    宋岩摆手道:为师已近杖朝之年,难道还恋栈不去?如今天子属意新法,对吾等老臣虽还优容,但是

    到底要有自知之明。

    况且,自吾皇榜提名以来,已近一甲子光阴。

    也离开乡杍如数年。

    犹记当年离家进京赶考,离家时父母殷殷叮嘱之情。

    乡音未改鬓毛衰,也该归去了

    先生

    听宋岩说的心酸,贾琮担忧的唤了声。

    宋华与吴氏也在一旁关心。

    宋岩哑然一笑,对贾琮道:为师的心境,还需要你来担忧?好了,我并无事,此次退去,一来能回归乡杍,保养身体,静观新政潮起潮落。

    二来

    说至此,宋岩面色渐渐肃穆起来,沉声道:宁则臣行事手法酷烈,刚愎霸道。

    虽料定此人必不得善终,但是,为师却不愿再与他斗法下去。

    清臣,你可知为何?

    贾琮想了想,垂下眼帘,道:先生可是以为,先生能想到的事,宁则臣必然亦能想到。

    可他却依旧赌上了满门的身家性命,所为者,绝非是他自己,而是为了大乾。

    先生不赞成其行,却敬重其心。

    不愿以私怨,与其斗争。

    宋岩闻言,满面欣慰,道:清臣资质之高,实为吾生平仅见。

    不错,正是如此。

    此人本为人杰,胸怀锦绣韬略,实在可惜了

    罢了,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新党如今气势正炙,宁家也是烈火烹油,宫中赏赐不绝

    但愈是如此,愈是祸根!

    天下最不可持久者,便是圣眷

    贾琮闻言,缓缓点头,只是心中到底如何作想,宋岩却难以得知。

    纵然你有千般大义,却都不是欺我辱我之由

    宋岩见贾琮如此肃穆,反而笑道:不要多想了,这些事你现在知道还早了些。

    时候也不早了,汝不便在外多留,领了九梅院的人,归家侍奉双亲去吧。

    兴道坊,宁相府。

    小书房内,宁观看着妹妹薄怒的眼神,头疼道:好妹妹,我都分说了一百回了,迁宋先往琼州,并不是为了报复哪个。

    父亲大人何等人物,怎会如此行事?

    宁羽瑶哪里肯信,怒道:兄长莫要以为我是闺阁女孩子,就诓我无知。

    这些年三品以上的大员,有哪个迁往恶州为官的?

    贾公子指出那伪君子的恶处,分明是帮了我家,也救了我,你们怎能如此恩将仇报?

    宁观苦笑不止,道:哪里会真让他去琼州为官,不过是想让他致仕罢了。

    再说那宋先早二年就上过折子,请求致仕。

    朝廷担心儿子退了老子也退,舍不得大司空这最适合镇守工部堂口的道德完人,才不得不压着不放。

    可宋先身为江北布政,掌一省民政财政,何等紧要之位,却阻挠新法大行,消极怠惰。

    念及松禅公之名,父亲甚至亲笔书信于他,解释过新政大行的必要性和紧要性,依然无果。

    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纵然没有妹妹这回事,也当是如此。

    只不过正逢其会罢了

    宁羽瑶到底年轻,又是闺阁女子,未曾接触过多少朝政和政争,闻言信了大半,只是苦恼道:可是这让人家怎么想嘛~

    宁观心中冷笑一声,面色却不显,捏了捏眉心,无奈道:我的好妹妹啊,为了让新法大行,改善国运,让亿万黎庶得以活命,父亲大人殚精竭虑,顶着多少骂名和诋毁毅然前行,连哥哥我也费尽心力,不求青史留名,只望助父亲一臂之力。

    这等时候,你让我们去想一个少年心里怎么想?

    我们很为难的

    宁羽瑶闻言,羞愧满面,红着脸道:我并不是不懂事,只是

    见宁观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宁羽瑶心里一阵心虚,一跺脚,道:算了算了,不理你们了,真是头疼死了。

    说罢,一扭身转身离去。

    待宁羽瑶去后,宁观方收敛笑容,面色渐渐肃煞起来。

    宋先之事,当然不会那样伟光正。

    宁则臣何许人也,执掌天下权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言出法随!

    不管那竖子心存何意,只要他危害了相国之权威,就要承受宰辅的雷霆一击!

    此行并非泄愤,只是若不强势压制这等势头,本就凶险的局势,便极有可能崩坏。

    若不是贾家一门双公,余荫太重,此次就不只是一个宋先那么简单了

    宋先多半是去不了琼州的,不过,曹子昂这个新科状元,今日却已经主动上书,请求前往琼州为官。

    想来日后,再无人敢轻逆相府威权!

    至于那个贾琮

    想起方才宁羽瑶的神色,宁观微微皱起眉头来。

    公侯街,荣国府。

    荣禧堂后夹道北,粉油大影壁后王熙凤小院。

    短短一天不到的功夫,此处就从贾府最炙手可热所在之一,成了几无人问津之处。

    琏二爷偷小姨娘,被大老爷撞破后追杀,削去半片耳朵不说,更累得嫡母几乎致死。

    这等丑闻在贾府传的沸沸扬扬,再无贾琏立身之处。

    闯出这等天祸来,东府珍大爷已经以贾族族长的身份,上书宗人府,废黜了琏二爷世子之位。

    也就是说,日后荣国府这份家业,和他再不相干了。

    想来,日后他也无脸见人。

    贾府的奴才们,无事还要挑主子几分错处排揎笑话。

    如今指着贾琏这回乱子,她们能笑话几辈子!

    一向好强的王熙凤,本就才将将养好身子,此刻再度病倒

    东厢卧房内,看着背朝外的王熙凤躺在炕上不言不语,一声不出,只是默默落泪,平儿只觉得一颗心都碎了。

    连她都觉得面皮臊的无脸见人,更何况是更要强的王熙凤?

    可是,又不能眼看着王熙凤继续怄下去,身子怎么得了

    平儿用帕子抹了抹眼角,强笑道:奶奶,到底身子要紧,日子还长远呢

    王熙凤却恍若未闻,一颗要强的心就如死了般。

    只觉得了无生趣,木然的躺在炕上,却是连哭都不想哭了

    平儿看之心痛之极,正当难过的呜咽出声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通秉声:

    老太太来了!




第一百零五章 孝心
    老太太

    匆匆迎了出去,平儿就见贾母在王夫人李纨的陪伴下,还有半院子的丫鬟媳妇侍奉中,进了院门。

    平儿含着泪上前请安。

    贾母叹息一声,道:你主子呢?

    平儿哽咽道:奶奶在里面炕上躺着呢,只是劝不听

    贾母闻言再摇头,对满院子的丫鬟婆子道:你们都道凤丫头精明,我看她是糊涂的紧。

    咱们这样的人家,家大业大,什么事发生不得?

    左右不过爷们儿馋嘴偷吃,又算得了什么?

    也值当如此想不开?

    我都盘问清楚了,那勾引琏儿的贱人,连正经脸都没开过,不过是才花了几百两银子买来的玩意儿罢了。

    大老爷这一年来病成那样,何曾见过她?

    算哪门子的姨娘?

    只是琏儿到底做差了事,如今不得不有个交代。

    等他知道错了,也就完事了。

    家里哪个都不许再多嘴,谁敢再提此事,立刻来报我,谁报我有奖。

    不拘是哪个,先拿了那烂口舌嚼舌根的打一百大板,再抄了她的家,悉数给举报的人!

    这个时候,越有体面的老人,越该懂事才是

    我就不信,家里还有如此不知规矩的奴才!

    一院子婆子媳妇闻言,纷纷赔笑道:老太太都发话了,再有不知规矩的合该打死!

    贾母闻言,这才满意,在王夫人李纨和鸳鸯的陪侍下,与平儿进了屋。

    一进屋,就见王熙凤跪在地上,披头散发,手里拿了把剪刀正要铰

    平儿惊呼一声:奶奶使不得啊!

    然后拼命扑身上前去夺,可一时哪里夺的下。

    眼见就要铰了头发,贾母气的发抖,顿着拐杖骂道:你这个糊涂东西,为了那么个贱妇,你连一家子的情分也不顾了,我这些年倒白疼你一场!

    王夫人也急喝道:凤丫头不许胡来,仔细老太太真恼了!

    王熙凤这才松手,让平儿夺下了剪子,却又放声大哭起来。

    她素日里最孝顺贾母,也最得贾母的欢心,此刻见她这般可怜,贾母也忍不住落泪,让李纨鸳鸯将她搀扶起后,埋怨道:有我在,还能让你没了着落?多大点子事让你这般?

    王熙凤闻言,愈发伤心,抱着贾母大哭道:老祖宗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贾母怒斥道:胡说!你也是见惯世面的,怎还如此小家子气?

    大家子家里的哥儿,哪个不是馋猫似的,偷鸡摸狗脏的臭的摸个遍?

    等懂事了也就完事了,谁家不是这样过来的?

    又值当什么?

    王熙凤却只是哭,王夫人在一旁叹息一声,道:老太太,她哭的许不是这个,琏儿如今被废,日后凤丫头怕是难做了。

    贾母恼声道:那个下流东西是那个下流东西,他做差了事,自有他一人担当,和凤丫头不相干。

    往前怎样,往后还怎样,哪个敢小觑你,我给你做主!

    另外,琮哥儿也说了,他是有自知之明的,还起了誓。

    虽得了个名头,可这份家业,他一分不沾。

    日后宝玉一份,兰哥儿一份,剩下的,全给你!

    连琏儿都没有!

    这番话,不止屋里人听见了,连院子里的众多管事婆子媳妇,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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