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庶子风流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贾琮心中哂然一笑,从袖兜中又取出一锭五两的银子,递给那丫鬟,温声道:姐姐务必多费些心,待太太养好伤,我还有赏。
待那丫鬟满面激动的接过银子,千恩万谢后,贾琮甚至能听到其她人的吞咽声。
对付这等贪鄙奴仆,其实根本不用什么权御之术。
以利诱之便可。
不过贾琮面上依旧不带一丝轻狂,依礼道:今日银子不随身,国子监发下的膏火银都存在墨竹院,待太太伤好时,吾必悉数取来相赠。
吾亦是代二嫂前来探视,汝等用心,待太太伤愈,二嫂也必不会小气,定会酬诸位辛劳之苦。
见他如此许诺,更兼言谈举止皆循礼,令人如沐春风,让方才对他淡漠无视的媳妇丫鬟们,无不大为满意,连声道谢。
直到邢夫人再度发出一阵急促的嗬嗬呼吸声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大太太最不待见这个庶子,也不曾待见过那个不将她放在眼里的儿媳妇
当着她的面,众人就这样被收买改换门庭,不是诚心想气死人吗?
好在贾琮没有再多言,邢夫人如今活着比死了的利处大。
而且,没有贾赦在,只一个嫡母,还是一个瘫在床上连说话都费力的嫡母,对贾琮的制约已然不足为虑。
再想像曾经那样动辄责打,却是不能了。
连王夫人王熙凤这样厉害的人,想惩罚贾环,都只能告到学里去,让夫子打手。
内宅妇人,是没有资格直接对公子少爷动手的,那需要前面爷们儿来管教。
所谓子不孝父之过,便是如此。
与邢夫人一揖礼后,贾琮转身洒然而去。
心中昔日之恨,已随着目睹此时邢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散去了大半,另一小半,却还要过些时日
翌日清晨。
墨竹院。
贾琮早早起床,看了眼外床上还在呼呼大睡的春燕,对身旁认真服侍他更衣的少女道:又不是不知道规矩,这样早,你跟着起来作甚?
你瞧春燕和晴雯都还在睡呢。
这少女,正是二年前未跟从贾琮一行人去尚书府的小红。
两年未见,小红倒比先前出落的好看了许多。
她抿嘴一笑,道:二年没服侍三爷了哩,总该尽尽孝心。
贾琮无语的看着她,口中挤出两个字:孝心?
咯咯咯!
看着贾琮满头黑线的表情,小红掩口直乐。
饶是小红在贾赦病重时,就心有所感,知道贾琮迟早要回来侍疾。
而且她也从她老子娘那里听说过,琏二爷和大太太想唤贾琮回来,代他们侍疾。
可当贾琮昨夜带着晴雯春燕觅儿小竹从天而降时,小红还是惊喜交加。
而当知道大老爷昏迷不醒,大太太更是重伤在床后,小红嘴上虽不会说什么,可心里真真高兴坏了。
家里虽然不喜贾琮的很多,尤其是连贾母老太太都不喜欢。
可是真真能舍下面皮对付贾琮的,只有那一对公母。
如今他们都半死不活,小红就再不用担忧贾琮的安危了。
与贾琮更衣罢,又服侍他漱过口洗完脸,小红却未离去,而是有些神秘兮兮的看着贾琮。
贾琮奇道:还有事?
小红又抿嘴一笑,从袖兜里取出一荷包来,递给贾琮,道:三爷拿去用!
贾琮笑道:好的不学,你怎也和春燕那傻丫头学?我不缺银子使。
小红正经道:三爷,就当这是借给您用的。如今家里乱糟糟的,那些媳妇婆子们,哪一个都是见钱眼开,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没银子傍身,如何使得动她们?
若是一开始就使唤不动她们,往后她们眼里更没人了。
又多是几辈子的老陈人,在老太太那里都有名有姓的,三爷如今还教训不得她们。
不若先周全周全,三爷你
三爷啊,你笑什么嘛!
贾琮摇头笑道:小红,你是少见的伶俐丫头,只是还短些见识。
你想想,这个时候,我能插手家里的事吗?
周易有云: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凡事忌满,人满则骄。
而骄兵必败!
所以这个时候,咱们都要谨慎做人,万不能心大。
退一步,才能海阔天空!
冲动贪婪容易,谨慎克己却难。
咱们却要向难而行。
自荣禧堂东廊下三间小正房外,给还未起身的贾政王夫人行罢礼后,叮嘱丫鬟不必相扰,贾琮便离去,转入后街。
过了抱厦,又穿过粉油影壁,来到凤姐儿小院。
此时时候尚早,天蒙蒙亮,只有两三个粗扫丫鬟在庭院内悄悄洒扫。
看到贾琮到来后有些意外,正要行礼,贾琮却摆摆手,道:噤声,不要扰了里面二嫂休息。
一丫鬟看着精明,小声道:三爷是来寻平儿姐姐的吗?她已经起来了
贾琮闻言一喜,笑道:平儿姐姐已经起来了吗?
那六七岁的小丫头正是喜欢一切好看事物的年纪,见俊秀不凡的贾琮阳光一笑,只觉得天地都明亮了许多
她连连点头,笑的眯起眼,张口掉了一颗门牙的嘴巴,巴拉巴拉道:平儿姐姐每日都起来很早哩,要给二奶奶准备新衣裳和洗脸水,还要张罗些饭菜吃食,预备二奶奶用。
管事媳妇们早早来报事,也要先经过平儿姐姐过一遭,挑紧要的给二奶奶讲
话没说完,就见贾琮本来越来越淡的笑容,瞬间再次灿烂。
小丫头炫目之际,顺着贾琮的目光回头看去,就见一身着萱草花色裙裳的年轻女子,端一莲花碗,正从厢屋走出。
站在廊下月台上望过来,温婉中带着惊喜而笑。
好似幽谷中晨曦临立的一株山茶花
不是平儿,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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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无可奈何
琮哥儿回来了!
平儿欣喜道,冲淡了眉间的几抹忧色。
贾琮上前行礼问安道:姐姐好,我是昨日回来的,因为忙着理事,所以才没能及时给姐姐请安。
平儿抿口一笑,眼睛弯成月牙,嗔道:还是和从前一样,小夫子一般。
贾琮起身而笑,满面阳光。
平儿眼神微微有些波动,想起昨日老太太的话,心里暗自一叹,不过见贾琮似毫不在意,便笑问道:这般早,你可是有事?
贾琮点点头,道:有事想求二嫂帮忙。
什么事呀?
平儿关心问道。
贾琮正色道:如今大老爷和大太太都病倒了,不能理事。
王善宝家的也送回家养伤去了
东路院现下乱糟糟的,也没个能管事伏人的。
昨日大老爷被送回去后,竟连个煎药的都没有。
老爷虽让我看顾些,可我哪里有这个威望压伏那些婆子媳妇?
思来想去,家里只有二嫂有这个能为。
所以我想请
嗒!
贾琮话没说完,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响声。
他眉尖一扬,屋里已经传来王熙凤的声音:是琮儿来了?在外面站着做什么?平儿还不请他进来?
平儿忙给贾琮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一起入内。
王熙凤还没下炕,犹半藏在被窝里,不过衣裳已经穿齐整了。
她未施粉黛,眼睛微微有些红肿,却并不怎么在意,见贾琮规规矩矩给她行礼,先自嘲了声,笑道:难为琮哥儿你还记得我这个嫂嫂,如今,阖族上下都在看我的笑话
贾琮忙道:二嫂哪里话,但凡在族里问一个,就没有不说二嫂好话的。
就是我,当初若没有二嫂和平儿姐姐的关照,怕未必能活到今日。
所以心里一直都念着二嫂的好
王熙凤一双丹凤眼一直注视着贾琮,却也只能看出他满满的诚心来。
面上笑容和缓了些,再叹息一声,声音隐隐抽泣道:若真如此,就是我的福气了。
只盼日后三弟袭了爵,做了官,继承了这份家业后,能给我和平儿一份容身之处,就感激不尽了
说着,还要作势行礼。
贾琮心里一凛,忙避开她,急道:好嫂嫂,说这些,就再没我容身之处了。
昨儿当着老太太老爷太太和那么多人的面,我就起过誓,但凡家里的一分一文,我若取了去,就天打五雷轰。
老太太也说了,家里的家业,宝玉一份,兰哥儿一份,剩下的都是二哥二嫂的。
我真真是分文不要的。
王熙凤眉尖一挑,道:这就奇了,分文不取,那你怎么活啊?
贾琮闻言,不装熊了,站直了身体,昂然道:二嫂岂不闻: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易经六十四,当头第一卦: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我辈儒生,本当自强!
看着如劲松挺立的贾琮,声如金玉般说出这番话来,那一身风采,让王熙凤和平儿两人的眼睛,均是异彩连连。
起初念那首劝学诗时,王熙凤心里还有些好笑。
以为真真是个书呆子。
可最后那一言自强不息,却又让她有些震撼和刮目相看了。
她出身不凡,见多了口出莲花,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的人。
可真正能做到三分的,又有几人?
然而眼前这位如玉少年,这二三年来,却是她亲眼见着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今日,不正是自强不息吗?
听说,今岁就要下场秋闱。
前儿还做了那么大名头的一首好词,出了好大风头
轻轻呼出口气后,王熙凤心里莫名一阵酸涩。
想想这个小叔子,别管他做不做得到不取分文,只这这般志气和风骨,就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再想想她那个连老子女人的床都敢爬的丈夫
心情不好,语气自然变得差了些,王熙凤嫌弃道:你这又是读书又是自强的,还来寻我作甚?
平儿闻言面色一变,担忧的看向贾琮。
却不想贾琮竟能屈能伸,笑道:二嫂,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老爷让我管东路院,可东路院那边如今乱成一团麻,我手下又没精兵强将,哪里管的来?
再者,如今我还小,纵然有自强之心,也需要一二十年慢慢变强。
如今正幼小,还要二嫂多照应
不提平儿瞠目结舌,王熙凤更是哭笑不得,啐道:你个半大小子也是巧妇?原道你是个踏实好的,谁曾想也只嘴上功夫!
前面说的比唱的好听,还怪唬人的,这会儿又来哄我?
贾琮苦着脸道:其实昨儿已经打了二嫂的名头行事了,昨儿送大老爷回去后,我连一个端茶倒水熬药的人都指使不动,是掏了十两银子,又借了二嫂的名头,才指使动她们。
这二年来,一共也不过攒了不到五十两银子,一天就去了二成,若是二嫂不出面,怕是连三天都支撑不住。
王熙凤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自得,冷笑一声道:我看你也是个没本事的,堂堂一爷们儿,马上又要成世子了,连个奴才都使唤不动!只让人倒个茶水,就又要掏银子又要扯大旗,真真没意思的紧!
贾琮闻言,垂下眼帘道:二嫂,我这个世子别人不知,你还不知怎么回事吗?
我不得老太太喜欢,就算加上那个虚名,在人家眼里又有什么当紧?
若我自己还真当回事,那才是迷了心了。
见他如此有自知之明,王熙凤心里缓缓松了口气。
她虽不怕贾琮拿着大义来压人,可真要那样,她其实也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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