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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误道者

    不过考虑到这里面还有闵楼刻意结交的因素在内,张衍也不矫情,全数收下,只是这个人情却是结结实实承受了下来。

    沉思了一会儿,他写下一封书信,寻了一个杂事道童过来,嘱咐他改日采买时顺便送下山去。

    将所有东西安置妥当后,张衍闭门打坐,一气清经虽然只是入门心法,但修炼之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更是深知基础的重要,穿越来这么多天来,却没有哪怕片刻放松。

    一夜无话。

    第二日辰时初刻,他依旧去了千丈岩那处凉亭,却意外发现早早有人在那里等候。

    这人三十出头,却两鬓微白,眉目间略见憔悴之色,手掌中还托着一只楠木书匣,他远远望见到手持竹幡的张衍走来,赶忙匆匆上来一礼,道:可是张衍张师兄?

    张衍立定,态度谦和的回礼道:正是。

    在下德修观赵元,闻听张师兄擅解蚀文,特以来此求教。

    赵元将手中木匣打开,露出一本薄薄道书,他仿佛怕碰损这本道书,轻手轻脚地取出,再捧至张衍面前,恭敬道:若能解在下心中疑惑,必不亏待师兄。

    张衍看赵元对这本书视若珍宝的模样,又看了一眼那只精心打造的楠木盒,微微一笑,将手中竹幡靠在一边,从袖子取出一块白帕擦了擦手,这才将这道书接过来。

    见到张衍的举动,赵元心中不禁对他升起了几分好感。

    书一入手,张衍略略一翻,便发现这本道书只有上册而无下册,显然是不愿让他看全,这也在是情理之中的事,他笑了笑,又将道书交还给了赵元。

    赵元脸色一变,急道:张师兄,莫非有甚不妥?或是他语声一顿,狐疑地看了张衍几眼,难道是闵楼对张衍能力有所夸大,其实对方根本无法解读这本道书?

    张衍摇摇头,笑道:师兄莫急,此书尽在吾心中矣。

    这半部道册不过区区数百字,现在他的记性越来越好,又精研蚀文数年,自然看一遍就记住了,而且他还要靠这个来宣扬自己的名声,当是要摆出一副高人姿态。

    哦?赵元吃了一惊,不过神色间却是有些将信将疑。

    张衍不疾不徐走入凉亭,将背后竹篓中的笔墨纸砚摆到石桌上,从容坐定后,这才提笔写字。

    他刚才就看出,这本名为《永川行水书的道书,其实只是一本仙游杂记,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不多时,就将这半册道书解读出来。

    还没等墨迹干透,赵元就急急将那几页纸抓在手里,迫不及待看了起来,初看的时候他还满含期冀,可是没多久,他脸色就越来越差,翻来覆去看几遍之后,他颓然长叹一声,道:原本我还不信,没想到果真如此,枉我还花了偌大心思也是,妙法真籍,我辈哪里能随意看到,我今番也是蒙了心窍啊!

    张衍讶然道:师兄何出此言?

    赵元面露苦涩之意,道:师弟你也知道我等记名弟子修道艰难,便是那些衣食丰足,金玉满堂之家也要时不时给那些恶奴上些供奉,才能求得些许法门,不瞒张师弟,前日里观中卞师兄说若寻得一斤滟沉沙,便允我一本道书,哪知道唉!

    张衍顿时了然,无论是善渊观还是德修观,抑或是泰安观,真正的入门弟子都只有区区十数人,他们平日是潜心修炼,日常杂事都交给身边管事操办,这些人虽说是管事,可却不要小看他们,他们也挂着记名弟子的名头。入门弟子平日解读道册之后总会留下些手抄本,这些仆役暗暗抄录一些,分卖给记名弟子或者一些向往修仙的富贵人家,从中渔利。

    不过这其中也分三六九等,如果不是真正的豪门贵府,他还不给你脸色,只拿一些杂书打发。

    三大下院之间流传的道书,多数都是这么来的。

    赵元虽然家中累世经商,算得上殷实人家,但是和那些王公贵族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张衍之前所顾忌的对象,正是这些豪奴,这些人能量大,多数又和入门弟子有勾连,一般弟子是绝对招惹不起的,坑了你也白坑。

    这次也是赵元求道心切,听闻某位入门弟子正在四处搜寻五行神沙,愿意拿出几本正宗道书供众位师兄弟参详,他一狠心,便搭上了此人管事的门路,不但奉上了一斤水月滟沉沙,还顺手还送去了大堆财帛,以求获得一本真籍宝录。

    赵元本来以为这本道书定然是仙家妙法,没想回来一翻,发现只是一本游记方志,比寻常练气术还要不如,心中不禁大为懊悔,但又唯恐是自家推演蚀文出错,数月之内,他又花费大批钱财陆续请教了几名入门弟子,结论都是一般无二,正绝望之际,在闵楼那里听闻张衍在蚀文解读上颇为了得,他也是病急乱投医,不甘心之下又拿了半本道书过来请教张衍。

    上山六载,今日这番算计又落空,想来是与玄门无缘,还不如回老家经商。

    赵元已有三十八岁,眼见修道艰难,屡受挫折,不免灰心丧气,有了下山的心思,他看着那半部道书,不由怒从心头起,一把抓在手中正要一撕两半。

    听了他这番话,张衍目光一闪,突然伸手抓住赵元的手腕,道:师兄且慢。

    赵元愕然抬头。

    张衍看着赵元,沉声道:若师兄信得过我,可否将此书下册与我观看?

    赵元听出张衍话中有话,犹豫了一下,道:师兄何意?

    张衍诚恳说道:恕我直言,蚀文道书讲究浑然一体,前后映照,贸然分开徒然不解其意,方才我观此书,有些地方还颇有玄妙,或许

    哦?赵元瞪大了眼睛望着张衍,似乎有些明白了张衍话中的意思,浑身不自觉颤抖了起来,难,难道

    张衍笑了笑,道:尽人事,听天命。

    赵元咬咬牙,站起身一跺脚,道:好,我便与师兄一观!他本来已经绝了这门心思,可是张衍的话又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尽管依旧非常渺茫,但他又怎么舍得轻易放手?

    看着赵元急急而去,张衍起身踱步,曼吟道:古有永郡,又名川德,地势高隆,八水汇聚,如卧虎盘岗,南望东洲,又如潜龙俯滩,欲入北海这几句话他越读越觉得很可能有什么暗指,本来他也只当这本书只是一本游记,只是刚才赵元说到有缘无缘,他突然想起道门前辈一向喜欢摆弄玄虚,增设心障,说不定里面还有什么自己没有发现的玄机。

    不到一个时辰,赵元气喘吁吁地赶回,他一句话也不多说,从怀里扯出一本道书就塞进张衍手里。

    张衍点点头,不紧不慢坐下翻阅,赵元紧张地看着他的面庞,心下患得患失,不过张衍一直表情平淡,看不出丝毫端倪。

    待整本下册看完,张衍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这次他十分肯定,有龙有虎,分明是说坎离交汇,八水则代指八脉,行水即是行脉!

    整部道书所用的蚀文极是粗浅,哪怕是资质愚钝的人都能看懂一二,偏偏又将上乘的筑元法诀用游记的方式写出,但如果不是真心研读,道心常在的人,还真是会错漏过去,这位仙师可谓用意深远。

    只是现在他在考虑另一个问题。

    是否要告诉赵元呢?

    按理说,就算推说此是游记无疑,赵元也拿他毫无办法,还不至于引起他人注意。

    不过转念一想,这只是一本筑元道书而已,眼下虽然难得,但与漫漫修道之途一比,那就什么也算不上了,这样做既没有好处又阻人向道的事,他是不会干的。

    张衍缓缓抬起头来,双手一拱,微笑道:恭喜赵兄了,《永川行水书实为《永川行脉法,实是一本不可多得的筑元道书!

    赵元的眼睛一点点地睁大,浑身颤抖着说到:当真?

    张衍叹道:若师兄将两册道书置在一起解读,说不定早已有人看出

    赵元摇摇头,道:不然,师兄君子,换了旁人未必会如实告诉赵某,师兄实乃赵某命中贵人也!容赵某一拜。

    他弯下腰,对着张衍郑而重之行了个大礼,

    张衍赶忙将他扶了起来,道:这位前辈借水喻气,微言大义,整篇法诀如剖鱼刮鳞般坦呈眼前,甚是难得,师弟我有心一试,不知赵师兄可准我加以修行否?

    赵元一怔,这本道书凭张衍的记忆显然已经全部记下来了,就算暗中修炼他也无可奈何,现在却仍然向他征询,显然这是尊重自己,心下更为感动,连忙道:哪里哪里,师兄如此说却让小弟羞愧,师兄大德无以为报,此书尽可习得。

    他摸摸了身上,觉得原先准备的一囊珍珠似乎拿不出手了,想了想,他从怀中拿出一封纸包,双手递到张衍面前,道:今日匆忙,未携珍宝,此为五行神沙中的‘玉圭沙’,尚值些许银两,请师兄务必收下,来日还有补报。

    张衍也不推脱,坦然接过,又提醒了一句:师兄今日心绪大起大落,不宜修行。既然做了好人,那就索性好人做到底。

    赵元连忙点头谢过,他望了望张衍,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小声道:师兄,解读蚀文固然大好,但未免会遭人嫉恨

    听到这话,张衍神色严肃了几分,认真道:师兄不必担心,师弟我自有打算。

    赵元点了点头,既然都是明白人,那么话点到为止就可以了,他拱手道:如需助力,只需师兄开口,赵某力所能及,定不推脱。再次郑重一礼后,他转身离去。

    张衍望着对方背影沉思起来,看来赵元也是对自己推心置腹了,刚才那句话不是把他当成至交好友看提也不会提起。

    解读蚀文看似平常,但实际上却是从那些入门弟子的杂役那里虎口夺食,原本他们先卖道书,再卖解读后的手抄本,可以连着赚上两笔,现在等若给张衍横切一刀,断了一条钱财来路,现在还好说,不过时日一久,必然会引发他们的不快,后果就很难以预料了。

    赵元的担忧就是来源于此。

    要说如今张衍钱粮充足,按照常理,似乎不必再靠解读蚀文谋生了。

    然而他的筹谋哪里会是这么简单!

    他是一个修道者,自然明白只有修为才是根本,赚取钱粮不过是顺手为之,他真正的目的是要藉此吸引善渊观上层的注意。

    张衍在末日世界里混迹了七年,甚至还一度进入了幸存者营地的核心层,他很明白,上层与底层最本质的区别其实只在于两个:一个是对资源的掌控和分配,另一个就是不对称的信息量。

    虽然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但道理却是共通的。

    溟沧派作为修道大派,只是下院善渊观内类似他这样的记名弟子就有三百多人,另有杂事道童千多人,可真正的入门弟子只有十多人。

    可偏偏是这十多人和观中三名上师掌握了所有的修道典籍。

    善渊观入门弟子一般都在苍梧山第六峰捉月峰修炼,不是熟识的人轻易难得一见。观中上师倒是每月开门讲道,不过没有常年供奉,想要获得道门法诀,那也是休想。

    张衍不是豪奢富贵之家,这条路显然是走不通的,不过除此之外,还有另一条路可走。

    那就是扬名!

    名声一大,即便不能获得某位上师慧眼赏识,也有机会结交入门弟子,一旦进入他们的圈子,那么获得上乘法门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而在解读蚀文上的能力,就是他的敲门砖。

    在这些人还没有注意到自己之前,他怎么可能停下脚步?

    至于可能面临的危险,他微微一笑,如果是往常他肯定不会这么冒险,不过这几日

    他眯眼朝苍梧山主峰神来峰的方向看了一眼,此正是大好时机!




第三章 凝气筑元 神意为乾
    酉时,张衍回转居处。

    一回到洞府内,他就搬起封门石条将大门锁死,着手闭关。

    眼前光线一黯,暗室中的张衍难掩心中喜悦,没想到开脉之前最重要的筑元道法居然这么容易就到手了?即便以他的养气功夫也未免有些小小激动。

    他并不急于修炼,而是洗手换衣,点上养气香炉。

    宁神静坐片刻,他取过一张白纸,将整篇法门重新默写下来,随着笔下的字迹一个个的出现,他的全身慢慢放松,心绪也渐渐安定下来。

    当整篇《永川行脉法写完后,他的心身状态也就逐渐调整到了最佳。

    筑元,即是将浑身练就的内气凝入神阙穴内,与从母胎里带来的先天一口元气浑然合一,从而种下仙根灵种。

    有口诀曰:内气混成,一元始生。

    这是开仙脉之前的必经之路,日后是否有所成就,这一步至关重要。

    在蒲团上坐下,将所有杂念逐一排出脑海,他先运起入门心诀理顺气息,如此默坐半个时辰之后,他心中已是一片安宁空静。

    一切准备妥当后,这才开始默念口诀,引导内气按行脉法徐徐而动。

    只是没有多久,他却停了下来。

    张衍眉头微皱,往日他行气走脉都是顺畅自如,意到气至,只是这一次却感觉有些不对,不但气息时断时续,行走间也颇为滞涩,好像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在前进,脚下总有磕绊。

    好在他才刚刚开始修炼,索性散去刚才所引导的内气,定了定神,又重新从头开始。

    可是这一次,所遭遇的情况与上次别无二致。

    张衍面色一凝,双目睁开,果断中止了行功。

    修炼一道绝对不可以勉强,若是一味逞强胡来,只会坏了自己的根基。

    难道是自己资质太差的缘故,所以无法修行这本法诀么?

    他摇了摇头。

    要说资质的原因导致他练不成某门上乘法诀,那或许会,但连行气走脉也这么不畅,那问题就绝不是出在这里。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难道是法诀本身的缘故?

    张衍又看了一遍法诀,心中不解。

    法诀并没有什么诸如逆行气机,别走奇经,正反倒流之类的窍诀,一眼就可以看出是最正宗不过的玄门路数,每一步该如何走,行气到哪里,穴窍怎么配合,呼吸怎么对应,都是说得明明白白,详细得不能再详细了,就差没有在老师一旁督导指点了,这样的法诀难道还会有什么问题?

    如果这两个原因都不是,那么就有可能是他的修炼方式没找准。

    想到这里,张衍心中一动,拿起行脉法反复看了几遍,一直看到流水而下,其势自然这个八个字的时候,心中隐隐觉察到问题出在了哪里。

    或许正是因为法诀阐述得极为详细,所以导致他修炼时太过刻意,而忘记了道书中水流自然的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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