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娱乐圈[重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秦维桢
“好。”沈小楼目不转睛地望着一老一小的睡颜,眼神幽深,微微颔首。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最近江苏浙江的小朋友都高兴疯了。在下身在阴雨连绵的南方,什么都不想说了。什么是雪,雪是什么,在下并不想知道。
第50章
顾情长梦见自己拍戏迟到, 被导演骂了,要把她开除出剧组。她猛地惊醒,到处摸手机看时间,不到七点钟, 她松了口气。她虽然睁开眼其实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看完时间才突然想起来她已经跟滕导请过假了。
她的戏份原本就提早拍完了大部分,摄影棚内的戏并不多了。所以滕导很大方地放行, 还说可以让她多请几天假。
病房里有人轻轻咳了一声:“你醒了。”
顾情长回头, 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发现脚下正踩着一条毛毯。她依稀记得貌似她刚才找手机的时候, 确实有个什么东西从身上滑落, 只是她当时没注意到。
她俯身捡起毛毯,对沈小楼浅笑了一下:“小楼哥你什么时候到的, 怎么不把我叫醒。”
顾情长猜测沈小楼应该一夜没睡,他眼下有点淡淡的青色,但整个人还是犹如耀眼的发光体, 只是简单站在那里,存在感就瞬间爆棚。
突然意识到他没有做任何伪装,就这么出现在医院,就不怕引起骚动吗?
不过她很快发现自己的顾虑是多余了,病房里其他病床已经空了。
注意到顾情长的视线,他淡淡解释道:“安哥已经安排他们住进单人病房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董立安轻手轻脚开门走进来,手上拎着餐盒。
他问顾情长:“你醒了, 要不要洗漱了,来吃点早餐?”
小丁跟在他身后,提着一个更大的餐盒,麻利地支起小桌子,把食物摆上去。
等几人简单用餐后,医生也开始查房,这时卜红卫才幽幽醒来。
她似乎不太记得昨晚的事情,还问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医生扒开她的眼球仔细检查,量完体温之后说:“伤口没什么问题。等会再去拍个片,病人可能有轻微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沈小楼和顾情长都是艺人,不方便出面,小丁和保姆阿姨先送卜老师下楼拍片。
写完查房记录,白大褂却没有急着走,放下笔,扒下口罩,看向顾情长笑道:“好久不见。小情。”
“司徒医生!”顾情长吃惊道。
上次交换过联系方式后,司徒少东却没有联络过她,没想到两人又在医院见面了。
顾情长有点纳闷了,怎么在哪个科室都能撞见他。
司徒少东仿佛看穿她的疑惑,露出温和的笑意主动解释:“其实我是急诊室医生,所以你不用奇怪。”
顾情长恍然大悟:“我就说怎么这么巧。”
“你们认识?”沈小楼看着他们俩,若有所思地问道。
顾情长笑着帮他们介绍:“这位是我朋友司徒少东。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你好,沈先生。”司徒少东伸出手掌,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却没有普通人见到大明星的兴奋和激动。
沈小楼微微颔首:“司徒医生,劳你费心了。”
对于沈小楼略显冷淡的态度,司徒少东似乎没有任何不适和尴尬。
“司徒医生你吃过早饭了吗?刚才阿姨不知道我们吃过饭,还特意带了早餐过来,保温杯都还热着,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带回休息室吃。”
几次在医院碰到司徒少东,顾情长意外之余,确实对他既感到亲切又有些感激。看到桌上没人动过的海鲜粥,便主动说道。
“按理说医生不能接受病人家属的礼物。不过我们是朋友,对吗?”他接过保温杯,朝顾情长眨了下眼睛,“刚好我值班一夜,肚子都饿得瘪下去了。”
顾情长眉眼弯弯,看着他揶揄道:“没错,我们是朋友。你就大胆收下吧,我不会跟院长举办你喝了我一碗海鲜粥。”
司徒少东似乎想起什么来,突然正色对顾情长提醒道:“小真真最近还好吗?这周的天气还有点倒春寒,院里接收了不少流感患儿,你们家长可得费心看护,可能的话就减少孩子外出的时间,就算要外出也必须做好防护措施。”
顾情长顾忌到在场的沈小楼,不敢多说,嘴里含含糊糊地应了几句。
司徒少东余光撇了沈小楼一眼,就主动说要去其他病房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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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提着保温杯健步离开。
病房里只剩顾情长和沈小楼二人,顾情长反倒觉得比刚才还不自在,沈小楼应该没听出什么吧?
也不能怪司徒少东,他也不清楚她的事情,只是出于善意才会提醒。
只是顾情长并不希望除了家人之外,还有其他人知道女儿的存在,特别是和娱乐圈有关的人。
万幸,沈小楼又掏出手机,窝在沙发默默打游戏。顾情长小心地觑了一眼,暗松口气。
沈小楼发现她的小动作,嘴角略微勾了勾。
有沈小楼和他带来的帮手,很快顾情长就派不上用场,便返回剧组拍戏。
不过卜老师观察期结束出院那天,顾情长特意请了半天假一起接她回家。
卜老师头上的绷带已经拆了,只剩伤口处还贴着一小块纱布,主要是为了防止伤口感染细菌。她的精神恢复得不错,回到熟悉的家中,脸色就好多了。
不过众人还是强烈要求,她必须在床上继续休息几天。
往日特别有主见的老太太,经历了这一回,又见两个学生为她忙前忙后,态度也软化下来,不愿给他们添乱,就顺从地卧床休养。
准确来说,顾情长还只是她半途收的学生,沈小楼她不意外,那都是多年的师生情谊,但顾情长的贴心也是她没有意料到的。
这个学生真是收对了。原先她只是觉得小丫头还挺讨喜,又是沈小楼亲自上门拜托的,所以并不介意闲暇指点她一下,但这会她真是越看这小丫头越觉得心喜。
怪不得人家都说女孩才是贴心小棉袄。
她两个儿子,几个孙子辈外加沈小楼这个心爱的学生,都没有顾情长思虑周到,总能第一时间注意到病人身体上心理上的各种变化。她也是生了一次病才觉得自己也会孤单也会脆弱,也需要人陪伴。
可惜她爱人早已去世多年,儿孙都在国外定居,身边除了沈小楼竟然没有一个亲人了。
顾情长发现卜老师神色有异,不同以往,怕她思虑太多不利于养病,故意出声打断道:“老师,你口渴不渴?喝水吗?还是我给你削个苹果?”
小丫头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殷切地问着,卜红卫收回跑远的思绪,笑眯眯回答:“我嘴巴有点苦,你帮我削苹果吧。”
顾情长拿了个闻起来就特别香甜的大苹果,在卜老师床边的小沙发上坐下,一脸认真地开始削皮。
余光还注意着老太太的脸色,找话题和她闲聊,刚好,她也有点事想请教老师。
于是便说:“老师,我这两天拍戏遇到一个坎,有点想不明白。”
卜老师紧张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剧组有人欺负你了?别怕,告诉老师,老师虽然现在退休但也还认得不少人,咱们不怕他们。唐卫星在我面前也只算小字辈。老师虽然低调,但也不是怕事的人。”
卜红卫一生桃李满天下,更有沈小楼这种大咖明星学生,她的骄傲不是没有资本的。只是一贯低调,不想倚老卖老,做博人眼球的事。
顾情长一脸哭笑不得,知道老师想岔了,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滕导和唐叔对我都很好。”
“那就好。”老太太锐利的眼神这才柔和下来,看着顾情长认真叮嘱,“有事一定要和老师说,不然和你师兄说也行。”
“师兄?谁?”
“小楼啊,你们都是我的学生,小楼也算你师兄了。”老太太慈爱地拍了拍她的胳膊,“我会吩咐小楼多照顾你的。”
不,不,这个师兄她可惹不起。顾情长敬谢不敏。
连忙拉回话题,正色道:“老师,一个演员到底能为一部戏牺牲到什么程度呢?您见过戏疯子吗?我以前也听说过一些艺人演戏演得太入迷,把自己都困在戏里,出不来也分不清真实和虚假,轻则住院看医生,重则丧命。更不用说为了出演一部戏减肥增肥的事情了,好像不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就拍不出好戏来,也算不上真正的演员。如果可能的话,我很想问问他们,这一切值得吗?虽然我也是一名艺人,其实我并不太能理解他们。这不过是一份职业而已,对我来说,刚好能够满足自己的兴趣,又可以挣到钱维持生活,这不就足够了吗?”
我是不是不够热爱自己的职业?我是不是不够虔诚?顾情长问自己,她对自己最近的状态有点不安和迷茫。好像重生以来一直坚定的信念被动摇了,让她不知所措。
滕导曾经打算给左婉婉增加一个剃光头的情节,后来在她和董立安的坚持下删掉了。
最近拍摄进度推进到这部分修改后的情节,顾情长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原来的版本是,左婉婉剃光头以此明誓,让龙悦不要搬走,龙悦不想继续刺激她,答应暂时留下来。之后才会买了三张前往极地的飞机票,希望三人能在漫长的旅途中重新思考彼此的关系,和各自的人生价值。
但现在剧本改成左婉婉通过不断纠缠把龙悦留下来,总让顾情长觉得有点生硬和不自然。
龙悦是那种发现原公司经营不善就会果断跳槽寻找退路的人,她虽然有心软的一面,但更有理智果决的一面。一旦她发现左婉婉和向映彤出轨,就绝对不会继续留下来,与她们生活在同一个空间里。
但左婉婉很了解龙悦,她知道如何才能改变她的想法。
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头发是一种非常重要的性别象征。古人常把头发比作三千烦恼丝,女性断发落发更是含有斩断红尘纠葛的隐义。左婉婉通过断发来向龙悦表明自己的心意,龙悦也接收到她想要传达的信息。通过这一个情节才能自然引出后面的故事。
人物的心理转变也有了一个更真实的立足点,而不是陷入狗血的小情小爱。
《极地》这部戏其实真正的核心是讨论人类的自我成长。顾情长也不愿意把它拍成一部只是满足一小部分人窥探欲的百合片。
顾情长想过让滕导把剃光头的情节重新加回去,也试过自己戴个假发套去演。
但心里却始终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应该把头发直接剃掉。她越是继续拍下去,这个声音就越大声。好像身体里真的有一个左婉婉的灵魂在朝她大声呐喊和抗议。
她明白如果她不是真心去剃光头,可能她与左婉婉之间将永远隔着一层薄膜。也许她现在依然能演好左婉婉,但她仍然不是左婉婉。
卜老师耐心地听她说完这些心思,听她说自己的犹豫和纠结,缓缓笑了。她看向顾情长的目光带着无限的怀念:“其实,小楼刚入行的时候,也问过我差不多的问题。”
“小楼哥也有过这样的困惑吗?”
顾情长有点想象不出来,她与沈小楼有过短暂的对手戏经验,也看过对方很多经典作品,他似乎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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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属于这一行,演技成熟得让人连嫉妒心都生不起来。
原来他也有过觉得自己对表演不够虔诚的迷茫期啊。
卜老师娓娓道来:“那时他刚入行,有一个导演很喜欢他,想找他去拍一部**片。他问我,学校第一节表演课就是教学生要释放天性,他也喜欢表演,但为什么他还是会介意拍裸戏,害怕在大屏幕上展现自己的身体。”
“后来他拍了吗?”顾情长问。
卜老师笑而不语,转而说道:“你帮我把那个书架上的灰盒子拿过来。”
顾情长搁下手中的水果刀,起身去拿。
盒子上面没有一丝灰尘,被人擦拭得很干净。
卜老师示意她打开盒子,翻到最底下一盘cd:“这张影碟没有对外发行,但是小楼真正的处女作,你将会是第四位观众。你带回去看看,如果那时候你还需要我的答案,那我就会告诉你,当年我和小楼说了什么。”
老太太眨了眨眼睛,故意卖关子。
顾情长一脸不解,带着这盘连封面都没有的影碟回家。
所以那天夜里,因为这部绝版的影碟,因为沈小楼多年前精彩的让人过目难忘的演出,她做了整夜不可描述的梦,梦里她变成了电影中的女主角。
电影里的沈小楼还是嫩得能掐出水的年龄,扮演了一个少年犯,在逃命途中误入一栋私人别墅。他意外被前来度假的别墅女主人撞见。生性残忍的他打算立刻杀死对方,却不幸被对方诱惑了。在一周的独处时间里,他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女主人。他放弃了最初谋财害命的计划,女主人却在他放下枪那一刻,毫不留情地举起餐刀捅破他的动脉。
沈小楼的表演穿透了近二十年的光阴,仍带给她无以伦比的震撼。作为一名艺人,她会职业病地分析每一部作品、揣摩演员的每一个动作表情,但这部电影却让她找到作为一名普通观众的最真实最单纯的体验。
如果当初他因为裸戏镜头而畏惧退缩了,也许就没有这部电影中的精彩演出了。
最终他还是没有错过这部戏。即使这部戏几乎没有人知道。
精疲力尽地在清晨醒来后,顾情长觉得自己找到答案了。
终于下定决心对发型师说:“请帮我把头发全部剃掉!”
“全部剃了?”
“对,头发剃了还能再长出来。错过一部戏却是永远不能弥补的遗憾。”
身体里一直不甘屈服的左婉婉似乎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安静了下来。
“滕导!早上好!”换了最新卤蛋发型的顾情长来到片场,和滕鹤洋打招呼,笑得一脸若无其事,“我能不能申请重拍前两天的戏,我感觉我今天的状态更好。”
滕鹤洋和其他剧组工作人员一样,看到她的第一瞬间,惊讶地失去表情。一向吝啬于赞美演员的滕鹤洋,看着她光溜溜的青涩头皮,很难得出乎人意外地咧嘴像个孩童般开心地笑起来。
“你很好,你很好。”
他嘴里不断念叨着。对于顾情长这个任性的要求,他不仅不生气,反而面露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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