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在左,国师在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兮果儿
“哥哥――他竟然喜欢姐姐?”雪梅垂眸看着那诗句,心里五味陈杂,笔墨俨然是新的,因着最近的阴雨天,所以字迹印在手上还有墨汁,这根本――就是最近才提上去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如若她早知哥哥爱慕的是姐姐,她定不会让姐姐代她出嫁,无论如何,她都会去赤影将姐姐换出来。
她现在明白了,姐姐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姐姐曾经说过的――人不生逢时,一切皆无奈,有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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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姐姐是怕黄燕国的伦理人常,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所以才会代她出嫁。傻!可真是太傻了,姐姐本来就跟姚家不是血脉相连,这又怎么全是罔顾人常呢?
早知如此――她就是再怎么样也会将姐姐留下,一定会让人去寻找姐姐的亲生父母,也就不会这般境地了。
雪梅将这些画轴用帕子擦干净外面的灰尘,又一一地将画轴卷起放回书架,待在书房里一下午了之后就回了沉凤阁。
夜色朦胧,府上下人也添了灯火,慢慢地,天色像乌鸦一般的黑乎乎。
沉凤阁里,晚菊正在门外候着,一看见雪梅,忙迎了上去,“小姐,您可总算回来了,里面吴公子正等着你呢。”
“嗯,我晓得了。”雪梅轻点颔首,这才跨过门槛进了里面。
晚菊无奈地轻叹息了一声,招呼粗使丫鬟们上晚膳。
等下人上完晚膳,房门也掩上了,姚言痕这才抬眼望她,满是关心地问道:“听说你和牧小子和离了?”
“是。”雪梅沉吟了片刻,这才缓缓说道:“哥,其实――”牧凌宸就是国师。
可不知怎么地,她这话说不出口。哥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对国师有爱慕之情,可是如今……她早已不敢‘爱’了。
不管是对陈云淏,还是牧凌宸。
“嗯?什么?”姚言痕扬眉,奇怪问她。
“没、没什么!”雪梅轻摇了摇头,勾唇笑道:“哥,这段时日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行啊,出去逛逛也好,总比待在府上闷坏了好。”姚言痕拿着的筷子一僵,也是笑看着她,“打算什么时候走?身边可是要带好几个人保护你,如若不然,哥哥也不放心你。”
他考量的是妹妹早已请了病假,现在朝堂上局势又如此复杂,出去避下也好。再过不久,景淳帝就要‘病逝’了,妹妹没在府上,也省得让陈丞相他们钻空子,想着怎么害她妹妹。
“明日就走。”因为她知道哥哥会送她,所以她才选择了今夜子时出府。
果不其然,姚言痕点了点头,“那成,明日我送送你,你可有打算去哪里?”
“好。”雪梅应了一声,又道:“还未曾决定去哪里。但我会时不时就传信给你的,哥你放心。倒是你,我放不下心,哥,你要小心陈丞相那边的人,我不在府上的时日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
“好、好、好!哥会照顾自己身子的,你放心。”姚言痕一把打断她说的话,拿起公筷挟了菜放入雪梅碗里,一边笑道:“你这丫头片子,好好关心下自己的身子才是。”
雪梅美眸闪过白白地薄雾,却又很快地低下头颅,假意地拿着筷子挟菜道:“哥,你放心,今年寒冬来临,你妹妹身子骨也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找了雪荷花配药。”
姚言痕满意地点了下头,“那就好。”
*
皇宫里幽静的国师府里,走廊尽头的廊坊上,一间屋子房门大开,隐隐有宫灯透过纸窗投影到外面走廊。
而里间陈设着简单地一张红木桌子、几张凳子,外加一张床。
红木桌旁,一袭白色身影坐在板凳上,手上抓着瓷壶给自己倒了被茶,而床上,半靠在床头的蓝色身影却是脸色苍白一片,半张脸影影绰绰地掩在纱帐后面。
洛尘呷了一口茶,骨节分明地修长手指掩在袖口下,这才清冷问道:“你可要喝茶?”
“那就多谢师兄了!”陈云淏也是勾唇,无力地笑道。
洛尘重新倒了杯茶,一手负手而立,一手拿进去给陈云淏,递上去正欲抽手,却被陈云淏一把扣住手腕,一手却快如闪电般地拿下他的面具。
那张轮廓分明的五官很是立体,面如冠玉。三分正气,七分邪魅,一双狭长地桃花眼向你一睨就仿佛是要勾魂摄魄一般。
――这赫然,就是梅儿名义上的夫君,牧凌宸。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说我起的文名很怪,说没有女的叫王爷,大家觉得我要换文名吗?
第七十八章
牧凌宸鬓角的两绺青丝一佛, 他毫不在意脸上地面具被揭了,向后退了几步,斜眼却是暼了陈云淏一眼,清冷道:“师弟, 瞧够了么?”
陈云淏拿着的冰冷面具却从手上向下一滑, 整个人低垂着头颅,喃喃自语道:“宿命……宿命……呵呵……”说着说着, 他又独自笑了。
牧凌宸眉头一皱, 却是凝眸看他,“师傅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他一直都知道, 其实最应该当国师的人选, 一直是他这个师弟。可是师傅却没有同意,反而强要求着他来当。
他们两人小时感情还挺好的, 在国师府上时常是玩伴,但后来陈云淏一直跟在师傅身边云游四方,这才渐渐断了联系。
自从师傅仙逝, 陈云淏每年都会在师傅忌日那回来,除此之外,就再也未曾回来过一次,应该是说――再也不愿接触南苏城。
如今想来,定是为了陈丞相之事,才不愿回来。
“这事你无需多言。”陈云淏一双丹凤眼沉了一沉,转瞬又是一阵苦笑,“你对梅儿不是没有男女之情吗?为何――你却娶了她?又不曾善待于她?”
他记得当日受了那男子一掌, 五脏六腑生生错位了般地痛,他压抑着痛苦强撑着出府,却最终晕倒了半路,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在国师府上。
牧凌宸负手而立的手却是紧紧攥住,抿唇淡声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陈云淏看着他那面无表情的神色,屈拳在口中咳嗽出声,他也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只是无神地垂下眼眸,解释道:“梅儿是个好的女人,她之所以同我有了肌肤之亲,也不过是上次在丞相府给人算计下了媚香,你――不要怪她。”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了一句,“这几日在国师府里,多有叨扰了,等伤好的差不多了,我可能就离开南苏城了。以后回来――可能要许久了,往后师傅的忌日就要你来操办了。”
“师弟说的哪里话,这本是国师府,你我小时候长大的地方,这里再怎么样,也算是你的家。”牧凌宸坐回桌几旁,低声轻叹息了一声:“我未曾怪过于她,更何况我与她本就和离了。”
听牧凌宸这么一讲,陈云淏唇角微微一阵苦笑,要是梅儿知晓自己名义上的夫君就是国师,会不会就不和离了。
想到梅儿狠心打胎将孩子弄掉,他心里就一阵发凉,她竟如此决绝地厌恶陈家,哪怕知道那只是个无辜地小生命,她竟也如此下得去手。
要说恨吗?他不恨。
可要说是怪,他还是有的,可一想到父亲竟是她的杀父之仇,他又什么责怪都没有了。要怪――只能怪他是陈家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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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着陈家的血脉。
罢、罢、罢!
她竟然想要自己离开南苏城,不想见到自己,那他离开便是。
子时,寒夜的天幕,犹如浓墨染过的那般漆黑,天上连星星地微光也未见到。
沉凤阁门外,冷羽垂眸低声说道:“主子,时辰到了。”
“来了。”嘎吱一声门响,雪梅披着一件宽大黑色的斗篷,将全身罩住,只剩下了头没披着,手上还拿着收拾好的轻便细软。
雪梅抬眼望去,府上一派寂静无声,皆是笼罩着黑暗一片,她低声说了句,“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后门,出了后门,门口停了一辆青棕马车,就着后门上的昏黄灯笼,两人的身影被拉的很长很长。
街道无人,冷羽转身关了后门,那红木门在空旷无比的街道上发出一声闷响。雪梅侧眸却也是斜睨了一眼王府的门口,蒲扇似地蝶羽轻眨,低垂着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
冷羽知道小姐舍不得,待了一会,她终是上前说道:“主子,我们快走吧,再不走那些探视的人就回来了。”
最主要的是,天亮了,到时候想走也是在那些人的眼皮底下走,更不安全了。
“好。”雪梅旋身,就着冷羽的搀扶上了马车,坐在马车里,雪梅心底却是默念了一句,我会回来的。
冷羽将车帘挡好,确定没有冷风灌进去,这才坐在车头,拿着马鞭赶起了马,“主子,如若乏了就睡一会,等到了地方,属下在叫你。”
“好。”马车里,雪梅低声应着。
翌日一早,晚菊像往常一般端着洗漱用品地铜盆进小姐房间,却发现小姐身影不见了,花梨木的桌几上用茶壶压着一封信。
晚菊急急忙忙放下托盘,将信拿在手中就跑去找程管家,却未料到程管家只是沉吟了片刻就低声吩咐道:“小姐是出去散散心,这事暂时先别声张,平时怎么样,现如今还是怎么样。”
“是。”晚菊虽然困惑,却也什么都没有问。心里只是苦恼着,小姐又跟冷护卫一起出去了。
程管家平稳地迈步进入书房,将手上的信递给了姚言痕,姚言痕拆开一看,却也只是无奈地一笑,他轻叹息了一声,“这丫头……”
――哥哥,原谅梅儿不告而别。待梅儿地方落定,定会写信给你。
望你保重身体,做事务必小心。
右下角落幕那里,却是写着雪梅亲启。
*
转瞬时间已到隆冬腊月,三个月的光阴如月梭。黄燕国此刻一片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大地笼罩在冰天雪地之中。
本是年关将至,该是喜事迎新,而南苏城的百姓却是人心惶惶,心有戚戚,人人脸上都是一脸担忧之事,惶恐景淳帝会熬不过这寒冬腊月。
自从景淳帝两月前无端端抱恙后,龙体一直欠安,什么太医院还是民间的神医们都请了,可景淳帝还是身子不见好,反而是每况越下。
朝臣们跟百姓们无一不忧伤,是不是景淳帝又要同先帝那般英年早逝,这到时候――又将会是一场恶战。
本是有其他国虎视眈眈瞧着,尤其是黑乌国一向跟黄燕国交恶,要是景淳帝一出事,不禁是外患,内忧也得大乱了。
这内忧则是景淳帝膝下无子,徒留下的同胞嫣婷公主,却也是个女娃儿,这让黄燕国以男子为尊地国家如何接受得了。
景淳帝一病,终日卧病在床,太后娘娘自是没法在忘念慈摒弃世事,而是又垂帘听政了起来。随着景淳帝的病情越发严重,朝堂上以陈丞相、恭亲王为首的两派敌对却越来越大,每日在朝堂上争辩不休,颇有种一山容不下二虎的模样。
这种剑拔弩张的硝烟氛围一触即发,有些中立的官员们都不得不人人自危,说到朝堂上的事情无不谈虎色变。而偏偏太后娘娘竟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能一碗水端平,让他们两方闹着。
这种紧张氛围,一直到黄燕国元和三十四年二月初,听到太医们说皇上时日不多了,陈丞相连同黑乌国部分势力,举兵谋反,还说了一个好听的由头,清君侧,说是黄燕没有女人掌权的道理。
却未料到,陈丞相他们刚闯入皇宫里的养心殿,自己大军却被包围了,本以为将死的景淳帝却生龙活虎,战死沙场的姚言痕却也复活了。
陈丞相沦为了阶下囚,谋反的士兵纷纷被抓了起来,还被姚言痕查出了陈丞相乃是黑乌国的人,谋逆这事实属狼子野心!简直就是鸠占鹊巢。
黄燕国谋反的一日之间,却也是很快就平乱了下来。将陈丞相抓入天牢之后,景淳帝下的第一封圣旨就是处置陈丞相一家,判处明日午时三刻斩首示重!
一时间,一起同丞相谋逆的党羽们纷纷跪下求饶,纷纷叫嚷着是中了陈丞相的计。百官们哆哆嗦嗦地跪在太明殿外,却也是被景淳帝让人全部关入天牢,等待明日的处判。
翌日,陈丞相他们穿着囚服,手上脚上皆都拷着链子,陈家一百六十多口皆都被关上囚车游街示众,旁边围观的百姓无不唾弃地扔鸡蛋与青菜,那囚车驶出了几条街的长龙,旁边都有重兵把守。
那一日,全南苏城的百姓都来了,而监斩的官员正是姚言痕,姚言痕一袭玄青色花素官服,威风凛凛地坐在监斩台之上。
姚言痕看了眼天色离午时三刻还有半个时辰,他抬步行至跪着的陈丞相面前,脸上嘲讽意味道:“陈丞相,没想到吧!我还能活着回来见你。”
“黄口小儿的确是命大,连羽箭都射不死你!竟然还李代桃僵,将了我一军。”陈丞相抬眼瞪了他一眼,又径自冷笑道:“不过你爹可就没有这么好命了,有你爹赔命,老夫我命豁出去也值了。”
说着说着,陈丞相径自笑了,“反正他们都是你黄燕国的人,死的也是黄燕国的子民,老夫孑身一人,又何怕之有?”从他被送到黄燕国开始,他的目标就是毁了黄燕国。
而姚家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他自是要先击垮姚家,而后再一步步的对付恭亲王与景淳帝。
现如今落入这种地步,他不得不庆幸淏儿不在丞相府,他陈家的血脉还是有的。
“你可真是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们黑乌国的计划注定是不会成功的。”姚言痕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衣袖一甩便回了监斩台。
他怎么也未料到,陈丞相都死到临头了,还如此大言不惭!不过转瞬想到今日就能报仇雪恨了,姚言痕的心里稍微平缓了下。
第七十九章
百姓里, 有人议论纷纷,指责陈丞相是黄燕国的叛徒。临南的一间二楼窗户,伫立着两个身影,正是安烟薇与牧凌宸。
安烟薇眼眸泪光闪烁, 恨意绵绵地看着那囚场上的陈丞相等人, 一边感谢地朝牧凌宸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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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礼道:“国师,真是谢谢你!谢谢你能出手相助, 如若不然, 烟薇不知何时才能报的了大仇。”
牧凌宸负手而立,一双桃花眼凝重的看着下方, 用清淡的语气道:“这事本座也只是废了口舌罢了, 真正相助你的人,是姚少将。”
安烟薇顺着牧凌宸的视线看望监斩台上的姚言痕, 脸上满是羞愧之色,轻声说道:“不论如何,姚少将跟国师都是烟薇的恩人, 你们的大恩,烟薇没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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