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在左,国师在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兮果儿
语毕,安烟薇就要行腰下跪,却被牧凌宸抬手一挡,冷声道:“郡主不必如此多礼,这陈木沧作恶多端,受惩罚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更何况――你如今有了八个月的身子, 保重身体才是。”
从陈丞相下台,国师也为安烟薇找到了安府里的那本账册,终于给安家和史家平反了污点,她爹娘跟公公婆婆、夫君他们,终于也不用背负通敌叛国的罪名了。
而景淳帝,查明真相自是恢复了她的郡主身份,还弥补她这个肚子里的孩子不论男女,皆封为异性王爷。
安烟薇倒是不在意这些,她最大的目标就是为安家史家平反,让陈丞相偿命,如今愿望都实现了,她只想下半辈子好好守着夫君的孩子过一世。
安烟薇只得作罢,她一手轻抚着肚子,一双眼眸却是斜睨了国师一眼,“梅儿还是未曾找到吗?”
国师身子一顿,紧接着若无其事道:“未曾,派出去的人都寻不到她的踪影。”
整整四个月了,这四个月他与姚言痕都不知派出多少人马去寻她了,可依旧一点踪迹也没有。
偏偏雪梅每一个月都会飞信传鸽回来,可无论姚言痕怎么询问雪梅的地址,信上的内容无一不是说她如今过得很好。
姚言痕无法,只能是一边接收着信鸽的消息,一边派人暗地里去寻找,愣是找了翻了黄燕国的各个地方,依旧没有找到。
安烟薇手攥了攥衣袖,这才转身对着牧凌宸赔礼道歉,“国师,那日饮酒,你的确是喝醉了,但我们……却什么都没有发生。是我为了报仇,使了手段,还望你大人有大量。”
牧凌宸一双桃花眼沉了沉,却说道:“这事我知晓。”
这话犹如平地一声雷,安烟薇怔愣了一会,这才呐呐道:“国师是如何知道的?”
牧凌宸将刑场的眸光移至安烟薇那双错愕的神情上,淡然说了一句,“郡主想必不知,本座喝酒的确是容易醉,但从不断片。越是喝酒,本座头脑就越是清醒,那夜你扶我回房,我定是昏睡了过去,若是有动静,本座绝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更何况――你我当日虽说脱了外裳,但我们的亵衣依旧穿的好好的。”
牧凌宸顿了顿,又说道:“若是本座没猜错的话,郡主当时已然知晓自己怀有身孕地事情了吧。”
安烟薇眸光微闪了闪,点了点头,“是的,刚回到南苏城的时候我便知晓自己有了身孕,可因为我胃口小,吃得本就不多,所以肚子才会不显。”
最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安烟薇踌躇地看了一眼他,“国师竟然知我们是清白的,为、为何不同梅儿解释?又为何……不揭穿于我?”
国师平淡地神情终于有了一抹苦笑,“并不是本座不想同她解释,而是她一点机会都不给我,直接就一封和离书给了我。至于不揭穿与你,郡主难道猜不出来是因为什么吗?”
安烟薇揪着手,白着脸垂眸不语。
国师一双桃花眼闪过一丝嘲讽,“还不是因为郡主――怕本座答应你的事情没办到。”怕他答应帮她复仇的事情忘却,所以她才使出这么一计。
而他之所以将计就计,自是因为查到陈丞相知道了郡主在府上,虽然陈丞相他们不知道‘涯公子’是郡主,但要发现的话也是迟早地事情,倒不如……他光明正大的带了出去。
至少目前……陈丞相的人会误以为他们和离而闹僵的事情,却不会想到他把郡主带离了王府。
国师――竟然都知晓!
安烟薇白着一张脸,秀眸瞪大,紧接着低头坦然承认,“是,我起先的确是这般想的。但后面,我也知晓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国师与梅儿,都是诚心帮我,我却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牧凌宸垂眸不语,视线扫在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国师,还有一件事情我未同你讲,其实――”安烟薇抿唇,正要将四年前的那场误会说开,却转瞬看见国师撩开衣袍,跃身从窗前跳入刑场,只听国师焦急吩咐说道:“郡主的话还是等下次说吧……天心,把郡主请回去。”
“是。”一直待在门边的天心垂首应着。
安烟薇顺着国师的身影向下面望去。这才发现,刑场下面乱作一团,凄厉无比地尖叫,人头落地红通通地浸湿一片土地,而陈木沧的身影,竟然不见了!
她攥着袖子的衣裳一扯,不可置信的吼道:“他竟然逃了!就在这眼皮子底下。”
*
雪域山上的半中央,建了一座木屋,里面陈设简陋,除了必备的桌子、实心椅子、衣柜子,就只摆了一张木床。
外面的话则是环了一个篱笆墙,右下角落里还围了个鸡圈,里面有两三只野鸡扑腾着,这是冷羽从山里抓来放养在里面的,为的就是给雪梅补身子。
冷羽此刻正扶着雪梅徐徐散步,这踩着的土地上,无一不是被铲除了杂草,皆都新土的模样。
没过一盏茶的功夫,雪梅皎白鬓角便沁出一粒粒的汗珠,冷羽身子顿了顿,抬眼说道:“主子,走了好一会了,歇歇吧。”
“好。”雪梅淡淡一笑,任冷羽扶她进木屋床榻上休息,等她坐定,冷羽又回身抓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雪梅刚抬手接过,也不喝,只是拿在手中,冷羽这才站在她旁边,将集市上的所见所闻一一说道:“陈家已在几日前被满门抄斩,郡主跟大少爷,也都恢复了身份,但是听说……陈丞相逃了。”
“什么?逃了?”雪梅纤细的眉尖一拧,转瞬冷笑,“他命可真是够长的!就他一人逃出来了?”
“是,听人讲,是有蒙面人出手救他。”冷羽冷声回着。
蒙面人……
能在刑场大庭广众之下救得了人,武功又非常了得的,不外乎就是陈云淏了。
雪梅呷了一口茶,这才将杯子递给冷羽,她轻叹息了一声,“罢了,左右有我哥他们跟着,我们看着便是。”
“是。”冷羽顿了顿,又道:“主子可要休憩一会?待属下等会儿下山,去集市上给你买些东西补补身子。”
因着雪梅怀孕,总是吃山里的野果、野菜也不好,而野鸡之类的,也只能补汤喝,所以冷羽每一日申时就会下山去集市上买菜,顺便探听南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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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消息。
而姚言痕他们之所以寻不到他们,不外乎是因为他们觉得雪域山地势严寒,按着雪梅那怕冷的体质,怎么样也料不到她会入住雪域山。
“嗯。”雪梅轻点颔首,算是答应。她缓缓起身脱下披着地雪狐大裘,冷羽忙将手中的瓷杯放在一旁的矮凳上,回身接过雪狐大裘,这才轻抚着雪梅缓缓躺下。
冷羽将厚重的两层灰色棉被掩在雪梅身上,替她捏紧了被角,刚弯腰起身,雪梅似是想到了什么,美眸一闪,说道:“小羽,等会你早点下山,去集市上再给我买些酸梅。”
冷羽略微沉眸,想着等主子休憩她就急忙下山,早早去集市上将买东西回来,她缓缓应道:“是,那属下等会去去就回来,主子莫独自起身,也莫独自出门,省得外面林子的畜牲惊扰了主子。”
从她们住在这雪域山几日,没有见过一个人影,由此可见,雪域山是人迹罕见之地。木屋周旁都撒了驱虫药,冷羽倒是不担心那些畜牲,怕只怕,小姐总是独自起身。
“好了,你快快去吧!”雪梅斜睨了一眼她,笑道:“你家主子会照顾好身子的。”
雪梅被子下的手,却是抚了抚六个月的肚子,眼眸满是慈爱的眸光,这孩子自她怀孕开始,就未曾折腾过她,反而乖巧的很,除了肚子偶尔的跳跃了几下,就又归于平静。
没过一会,倦意袭来,雪梅便渐渐阖了眼眸。冷羽看主子睡下了,这才将凳子上的瓷杯拿了起来放到桌几上,旋身就出了房门,她轻掩上木屋就往山下走。
第八十章
雪梅不知睡了多久, 只知道耳旁“梆梆”的声响越来越大,还有外面小灶炉生火炖鸡汤地香味扑鼻而来。
而雪梅闻着却有一种想作呕地冲动,她掩着鼻翼,起身从衣柜上披着雪狐白裘的披风, 这才徐徐起身去开木门, 一边还说着:“小羽,今日鸡汤不用煮了, 我――你、你们是谁?”
雪梅望着身前几个黑色蒙面人忙碌的身影, 厉声说道,她抬眼看了眼篱笆墙里少的一只野鸡正在给他们煲着汤, 一手却是悄悄地从暗袋上掏出蒙汗药。
几个黑衣蒙面人此刻也是面面相觑, 却没有任何动作。
正在雪梅他们僵持着的时候,冷不丁地耳畔响起了一道狂笑, 那声音苍老不已,却满是得意的道:“没想到啊,在这里还能碰见姚王爷!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这刺耳地声音――是陈木沧那老贼的!
雪梅双手攥紧衣袖,循声望去,这才看见离东面十米的一颗参天大树下,蹲着两个身影――不,应该是说陈木沧旁边的人是躺着的,似是昏迷不醒的模样。
“是你!”雪梅美眸一缩,两手倏的一把合上门,外面, 传来陈丞相狠厉地嗓音,“快,将她给我抓住,有她在手里,我看姚言痕那小子能将老夫如何――”
“嘭嗒”一声,木门被黑衣人一把踹开,领先地一个人抬手就想抓住姚雪梅,却又被她那手中折扇一射,‘叮’地晕了过去。
看着前面的黑衣人晕了,另一个黑衣人闪身在了雪梅身后,还不待雪梅扬起手上的蒙汗药,就一把被点了穴。
雪梅一脸仇恨眸光地看着陈木沧,很快她地木屋便被陈木沧霸占了,她的床榻上躺着那昏迷之人,有黑衣人正端着刚煲好的鸡汤喂那人喝。
因为背对着床榻,所以她也不知道床上的情景究竟如何,只是鼻翼间传来那种肥腻香甜地味道,让她眉尖忍不住一蹙。
陈木沧负手踱步地行至她面前,混浊地眼眸满是狠历之色,“老夫还说你这几个月怎么总是待在房里,还以为你病的真这么严重,合着……你根本就是没在王府呢。而且――”
陈丞相的眸光蓦地往她微凸地肚子一移,诡异地一笑,“还怀了孽种!”
孽种?
雪梅冷笑不语,美眸闪过一丝冰冷,她这肚子里的……的确是怀了陈家的孽种。
那日她知晓自己怀了身孕,让小羽去买了堕胎药,可最后……她还是不忍心。那是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她怎么舍得!
后面,陈云淏地突然出现,让他不要吃堕胎药,可看着他,她心里对陈家的那抹恨意便出来了,更为了斩断两人之间的关系,她谎报孩子已没有了。
她会离开王府,自是因为怕肚子一日日地变大,谎话被揭穿了。
陈丞相双眼一眯,鹰隼地盯着她,“你笑什么?”
“少说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雪梅满面冰霜地看着陈木沧,恨不得用眼神杀了他。
陈木沧大笑,坐在桌几旁,端着下人为他倒好的茶水喝了起来,“你放心!老夫不会杀了你的,杀了你――老夫还怎么回黑乌国。”
“我呸!你个吃里扒外的老东西!亏得我黄燕国对你这么好,你却恩将仇报。你这种人幸亏断子绝孙了。”说着说着,雪梅嘲讽笑道:“斩、斩首的好啊!像你这种阴险狡诈、卑鄙无耻的小人,活该儿子都死绝了。”
“啪――”地一声回响,却是陈丞相起身走到她面前扇了一巴掌,雪梅偏过脸,唇角溢出血,白皙如玉地脸庞顿时有个醒目地红掌印。
雪梅说的那句‘活该儿子都死绝了’地话的确是触犯到了陈丞相的逆鳞,大儿子跟二儿子在刑场上被斩首示众了,说不痛心那是不可能的。
虽说他们身上有着黄燕国的血,两个儿子也不成器,但是他们身上确确实实地是他陈木沧的儿子。刑场上那般说,不过是不想让姚言痕得意,却未料到那两个儿子竟然一副生如死灰、认命妥协地模样。
而如今救他的三儿子,在追赶时候为他阻挡,受了姚言痕一掌,现在也危在旦夕。连着这几日的逃亡,让他一时间也苍老了不少。
陈木沧暗沉着眼,一脸阴霾地望着雪梅,难听的嗓音尖锐而警告道:“女娃娃,你最好别试图想激怒老夫,如若不然……老夫等不到你去见你哥哥的一面,直接送你去九泉之下见姚敖天了!”
看自己的目的被揭穿,雪梅也只是勾唇,斜眼看他,“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怎么?没有我――怕逃不出去啊!”最好将肚子里的孽种一起杀了,省的她活的如此痛苦。
那杀父仇人地眸光陈丞相哪里会看不懂,他只是咧唇阴凉笑了,“恐怕你并不知晓,你爹他之所以在战场上失利的原因吧?”
“我知!”雪梅咬牙,从口中迸出这句话,“就是你这个老贼害的!若不是你故意拖延援兵与粮食,我爹他们又怎么会死于战场!三万多的士兵都死于非命,这都是你害的。”
“女娃娃知晓的事情还挺多!”陈木沧不屑冷哼一声,紧接着说出一句重磅消息,“那你可知晓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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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如此敢这么做吗?你真以为老夫谋害朝廷命官就如此轻松,可以一揭而过了。”
雪梅脸色一白,抬眼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转瞬她又低下美眸,似是有什么在脑海一闪而过,她喃喃自语道:“不、不会的――”
“你这女娃娃还算有点聪明。”陈丞相夸赞地看了一眼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老夫当时之所以敢这么明晃晃地抗旨,自是因为有太后娘娘下的懿旨,他让老夫在援军地路途上稍缓一二,本意是想搓搓你爹他们的志气,不想他们势力坐大,谁知――”
“谁知你暗地里通信给了黑乌国,让他们乘胜追击,最后灭了我黄燕镇守边疆的三万战士!就算事情败露了,你也可以将一切的罪过推给太后,自己却毫发无损!”雪梅泪珠滑落,贝齿狠狠地咬着嘴唇,“陈木沧,你好深的毒计啊!”
陈丞相冷哼,一张泛黄地脸皮如菊花般笑着,“要说最毒的,那也当属你们黄燕国的太后娘娘,若不是她下懿旨,老夫计谋哪里会如此轻易地得逞。你爹跟那一干将士,就算没有援兵,顶多是守城失败罢了。可有了太后娘娘地插足,是她――间接地害死了你地父亲!”
雪梅泪如雨下,一双琉璃般的美眸满是痛苦之色,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事情的真相是这般地。
太后娘娘为什么要如此猜忌我爹他们,就因为爹他们戎马生涯盛名远大,百姓口中赞誉极多,她就如此猜忌叵测吗?
雪梅的心里不禁一阵深深地悲哀,她爹为了守护黄燕国大半辈子,一年都没回来几次南苏城。连娘病死了,他为了黄燕也依旧未曾回来过。
可这些――为何改成了爹他们的致命伤了?为了惩罚爹爹,故意让人拖延步伐,太后……怎如此地狠心!她的心肠怎就这般地硬。
陈木沧没理会她那悲痛欲绝地神情,只是甩袖行至床榻旁,问伺候着的黑衣人道:“他还是没醒吗?”
“没有,从昨夜开始,就一直昏迷不醒了,再如此下去,可就――”有生命危险了。余下的话,黑衣人没有再开口,而是径自起身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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