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画风不对[大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秋水晴
百里夷:“既然这样,为何不回去?”
却非要留在洛阳,洛阳的水疾,其实是一场看不见兵器的战争,人与天灾如何争夺?古往今来,因为瘟疫而全城遭殃的事情也并不是没有。
苏妧:“其实我也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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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太子殿下不想。每个人心中都会有害怕的时候,但有的事情也不能因为害怕而却步。”
百里夷却显然不信苏妧的说辞,“你从起什么喜欢的东西时,眼睛便是闪闪发亮,那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如今你已是太子妃,但有的习惯依然与从前无异。你心中很喜欢那小子吧?”
听到太子殿下在百里夷嘴里沦为了那小子,苏妧有些哭笑不得。
苏妧忍不住娇嗔:“百里伯伯。”
百里夷见状,朗声大笑起来。
“江山代有才人出,身在高位者,能体谅民间疾苦,是国之幸事。我虽看他老子不顺眼,但这小子今日之举,不枉我当日将医治足疾的针灸送去给东方樾。”
苏妧闻言,笑着看着前方的景致。
原来每天都会见面的人,在看不到对方的时候,心中也会思念。
花香满径,此刻她的太子殿下正在做什么?
洛阳城中虽有水疾疫情,大概是因为太子殿下和御史中丞在此坐阵,百姓们都觉得长安来的皇太子和御史中丞多金贵的人啊,居然没走,可见水疾虽然还没得治,但至少并不是那么可怕。
否则,皇太子和御史中丞还不赶紧脚底抹油?
百姓们见多了身为高位者,平时没事的时候场面功夫都做的很好,一旦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该脱身的时候那是比声都快。
所以太子殿下虽然在洛阳深居简出,可却像是给洛阳百姓打了定心针似的。
于是,洛阳城中的市集,不是静悄悄的,虽不如从前热闹,但也比较热闹。
而此刻,太子殿下正在比较热闹的洛阳闹市中的一家酒肆的雅间中听墙角。在他隔壁,原匪正在和洛阳各行业的领头人在开会。
商会成立的事宜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今天的大会就是原匪和几位领头人敲定成立的日子。
李承乾身为皇太子,不便直接露脸,就在隔壁的雅间听墙角。
原匪生来就走了一条跟别人不一样的路,他的父亲当初觉得商贾之家,难成大树,于是花了重金买官,靠着自己花钱管钱的本领以及八面玲珑的性格在仕途上平步青云,为子孙后代铺路。
谁知嫡长子见父亲那样,却并不领情。
小小年纪,妄图出海,结果被海浪打了回来。消停了两年,不出海了,远走西域。
可怜原侍郎在朝中兢兢业业,却得了这么个逆子,被气得死去活来。
太子殿下有一次去请教原侍郎事情的时候,没让身边的人通报,走进户部办公的地方,就听到原侍郎跟旁人说:“我家竹猗,其实像极了我年轻的时候。哎,若是没那么像,或许就好了。”
明明是惋惜的语气,可却透着为父者的骄傲。可见,虽然道不同,天天逆子来逆子去的骂,依然以他为荣。
太子殿下和原匪接触以来,发现虽是商贾之家,原匪的气质性格与他所认识的皇室子弟天差地别,原匪见识广博,看待事情和解决问题的方法大胆灵活、不拘一格,十分对太子殿下的脾性。
而这次在酒肆的听墙角,更是让太子殿下见识了原匪之能。
原匪在谈话中将商会的前程以及诸位入会者日后将会享受到的好处都一一列明,商人重利务实,与他们谈远大的理想,无异于是给他们画饼。因此原匪并不说那些话,他首先将太子殿下此番对药商的承诺摆了出来,再说洛阳县府决定在税负上给药商的优惠,以小见大,他认为成立商会是一个好的契机。
巴拉巴拉。
原匪的父亲是户部侍郎,原匪年少远走西域,见多识广,他在贵族子弟和商贾子弟之间游走,不管是哪个圈子都如鱼得水。
三寸不烂之舌也要有才华能力帮衬,才能令人觉得那是口才而不是吹牛。
太子殿下手中把玩着苏妧随身带的香囊,心想那时候让李诱代为引见原匪是对的,回长安之后,得好好夸奖一下李诱。
那边原匪的会开得差不多,李承乾觉得没有必要再听了。干脆推开了窗户,透过窗户看出去,天边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一阵幽香无声无息地萦绕在他的鼻端,他一愣,低头看着被他拿在手中香囊。
若有似无的幽香从银色的葡萄花纹香囊中散发而出,这个还是太子殿下在太子妃的床上拿起来的。太子妃最近几天来去匆匆,见到太子殿下只给看不给抱,弄得太子殿下心中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洛阳水疾,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他的太子妃什么时候,可以像从前那样毫无顾忌地窝在他的怀里,跟他说着一天的琐事?
在太子殿下想着太子妃的时候,在收容水疾病人祠堂的熬药房中,正在看火熬药的小药童终于不胜疲倦,坐在小板凳上闭上了眼睛。
被烧得发黑的药罐里盛着的汤药,在火焰的燃烧中欢快地翻滚着。
墙壁上的壁虎一动不动地趴着,屋顶上的三花猫无声地踩过瓦片,门外的田园犬闹腾了一天似乎也倦极了蜷在地上……就在这时光流淌的片刻,这世上到底有多少悲欢离合正在上演?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很多妹子说想起国家宝藏,放更新的时候时间太匆忙,忘了跟大家提一下。
就是那种香囊,我写苏妧调香的时候,就想起了这个香囊很合适ヾ?≧?≦)o
大家周末愉快,么么哒~
第72章 072 章
苏妧陪着百里夷从小道慢悠悠地晃着,听他说过去的那些事情, 又听他说离开长安到了洛阳之后的生活。
百里夷大概是觉得水疾或许是不能收场了, 此时不再觉得心力交瘁, 反而释然了许多。有的事情,尽了人事即可, 纠结也于事无补。
“本想找一个衣钵传人,可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难道百里氏世代行医,到了我这儿, 便传不下去了吗?”
“怎会传不下去呢?百里伯伯还有我呢!”
百里夷默默地看了苏妧一眼, “太子妃啊, 你就算了吧。”
苏妧想了想,便笑着给百里夷出主意:“其实这有何难?百里伯伯一身好本领, 等洛阳水疾过去, 您便在洛阳开个医学堂, 也不必说多深奥的事情, 就说一些平日常见的风寒,教人分辨一下草药。有兴趣的人, 自然会来听, 真正喜爱的人, 会留下,会坚持。洛阳这么多人,若是百里伯伯这么做, 还愁找不到一个有缘人吗?”
百里夷一听,叹息说道:“你是想累死老夫这把老骨头啊。”
但略一细想, 确实也是这么一个道理。学医难,行医更难,路漫漫其修远,若不是心中真正喜爱,又如何能坚持一生?
苏妧觉得让百里夷开个医学堂这样的事情,是真的可行。她正要跟百里夷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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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做的好处时,忽然一个小药童从祠堂那边跑了过来。
小药童跑得连红扑扑的,上气不接下去。
“百里大夫!太子妃!不好了,祠堂二区有几个病人忽然吐血了,还抱着肚子说好痛,如今还在屋里打滚呢!”
苏妧和百里夷听了,都吃了一惊。
百里夷:“吐血了?怎么会吐血?”
苏妧也想不明白,二区的病人这两天并没有换药方,开始用的时候都没吐血,怎么如今却吐血了?
药童:“因为那几人无端端吐血,还痛得在床上打滚。有的人疑心病重,说是不是县府没钱买药材,不想帮他们治病,所以要害他们。如今那些人都聚在门口,想着要离开祠堂呢!”
苏妧和百里夷对视了一眼,两人连忙赶回祠堂。
其实对祠堂中的乱象,苏妧曾经想象过的。
若是有朝一日,这水疾的阴影笼罩了全程,而被隔离在祠堂中的这些病人一直只听到有人丧命,有人病情加重,也有新的病人进来,可就是没人痊愈,他们会怎么想?
他们会不会很着急,他们会不会认为被隔离在这个地方是件恐怖的事情。会不会有人认为凭什么只是自己遭殃,别人却好端端的快活潇洒?
到时候这些病人会怎么样?
但是想过苏妧也没有着急过,这些病人都病得四肢无力,说实话他们能冲出祠堂的几率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更何况,他们想出去,外面的人想不想他们出去呢?
若是不想,离开了祠堂,这些人恐怕会死得更快一些。
但苏妧并不想事情走到那一步,因此她与百里夷两人几乎是连奔带跑地赶回了祠堂。
祠堂中二区的病人都已经离开了自己应该在的地方,有几个人正在跟镇守的士兵叫嚣,而那几个吐血的病人正在床上打滚,哎哟哎哟地叫着。
苏妧正想上前,看她回来便已在她身旁的李震说道:“太子妃,这些人如今情绪激动,不宜上前。”
百里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跟苏妧一起来主持大局的其中一位太医说道:“我们本想进去为病人把脉的,但这些人说我们是想害他们,不让我们靠近。”
苏妧闻言,冷笑一声。
“害他们还需要这样为他们花费心思?身体病了不要紧,如今竟然连脑子也病了!”
苏妧板着脸,“开门!谁敢出来,乱棍打死!正好少浪费些药材多节省些人力!”
原本闹事的那些人没想到苏妧竟会是这样的做法,顿时愣住了。原本叫嚣得最大声的一个病人,此时却一声不吭。
年轻的女子相貌姣美,平时去看他们的时候,总会带着帷帽,这是年轻的太子妃第一次以真容出现在这些病人面前。
这些病人大多是平民百姓,从未见过像苏妧这样气质清贵雅丽的女子,初始一见,惊为天人。
太子妃这般年轻貌美,都跟百里夷耗在祠堂这个地方,难道只是为了害他们吗?而且每天让人来询问病情,送上汤药,即使是想捞个好名声,也不用这般不惜性命。
要知道,水疾是会死人的!
更何况,在太子妃身后一字排开的士兵们手持武器,严阵以待,也真的是很吓人了。
会不会真的出去了,就会被乱棍打死?
看着太子妃以及她身旁的那个侍卫的模样,并不像是在看玩笑的。
众人默了默,原本叫嚣得最大声的此刻反而脸色发白。其中一个在病人之中的老者出来打圆场,老人家已经病了一些时日,双颊都熬了进去,他叹息着跟太子妃说道:“人都有糊涂的时候,太子妃莫怪。如今里面的几位病友正难受着呢,不如先让大夫进去看看?”
苏妧看向那老者。
老者:“太子妃您就别跟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般见识吧,他们都是病糊涂了才会如此。”
苏妧看向百里夷,“百里大夫,您要进去吗?”
事情弄成这样,百里夷觉得自己也该进去看看。
百里夷点头,“老朽与太子妃一起去看看几位病人如今情况到底如何。”
进去之后,其中一个肚子疼的人捂着肚子,死活不给百里夷把脉。
苏妧见状,照例是方才那副冰冷的模样,声音毫无情绪,“百里大夫才为你们这些病倒了,如今不给把脉,日后就都别请他把脉了。来人。”
在旁拿着笔的药童随即上前。
苏妧:“将他的编号记下,他担心我们会害他,所以后面你们熬了药什么的,也不必给他送来。他若是想要离开,也让他离开。”
话语一顿,苏妧转身,面对围在外面的病人,徐声说道:“不止是这位病友,还有在场诸位,想要离开的尽管可以离开,这个洛阳县府所设的收容之地,不留此等忘恩负义反咬一口之人!离开此处,你们的生死便由自己负责,被人乱棍打死也好,投石砸死也罢,那都是咎由自取,记得千万别怪罪到旁人的身上去!”
众人:“……”
方才不给出去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跟着起哄要出去。后来苏妧说谁要出去,乱棍打死,虽然犹犹豫豫地回来,依然十分不忿。
而此时,苏妧撂下了狠话,这些人一个个就都像是鹌鹑似的,一声不吭。
就连方才死活不给百里夷把脉的那位病人,也伸出手,泪流满面,“百里大夫,我不是怕您害我。我身上疼得厉害,我怕您一给我把脉,就说我病情变严重了,要将我送到三区去。三区那边这几天有好几个人病死了啊,百里大夫。”
“我上有老下有小,我生病的时候,我娘子腹中还有个孩子没出生,我还听孩子喊我一声阿耶的啊!百里大夫,咳咳……咳咳咳……”
那病人说着说着,就猛咳起来,还咳出了血来。那血显紫黑色,一咳血,那血就活像不要钱似的。
苏妧:“……”
难怪这些病人好像是得了被害妄想症似的,这个紫黑色的淤血确实很像是毒血。
百里夷连忙上前,“你别激动,先给我看看。”
可那病人越咳越厉害,好像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然后哇的一声,吐了一滩的紫黑色的淤血。
咳完之后,那病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忽然感觉舒服多了。”
苏妧:“……”
百里夷:“……”
苏妧:“这病人喝的是那个药罐里的药?”
药童愣住,“我、我不知道啊,不是我送来的。”
苏妧:“还不快去问问是谁送来的药!”
祠堂里的这些病人,都是统一熬药的。病情差不多的人,喝的药都差不多,所以都是统一熬了药送来的。如今这几个人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竟然都没想到去查是不是喝的一个药罐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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