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不觉清心魂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六昭世
“多谢皇上百忙之中抽空来陪臣妾。”
“无事。”佩宁顿了顿:“只是还希望,你不要恨朕才好。”
清玖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坐在佩宁的马的尾巴上,小小的身子随马尾巴上上下下的摆动着,仿似坐秋千般,本还在仰着头往四处张望,如今听了清和与佩宁的话,一股子怒意。
“七百年前是这样,七百年后也这样,我们家鸠禾上仙,我们家清和,是欠了你不成。”
清和低下头瞧着马耳,叶眉稍往下垂,眼角微阖,便显出一道月芽,两腮染了一缕桃红,一直蔓延着,红了洁白的耳廓。
从佩宁那瞧去,便见清和红似桃的侧脸与耳朵,与那头上带着垂下的垂珠流苏相衬着,樱桃般的诱人,叫人忍不住去咬一口。
佩宁也便照着做了。
瞧着那樱桃般的耳朵,便凑了上前去,照着清和红透的耳朵,轻轻含住了耳垂,然后用舌尖弹了一下白嫩的耳垂,快速离开。
清和未料及佩宁的动作,只觉耳后突然铺满了湿热气息,下一秒便被润热的触碰刺激的惊呼出声。
“你做什么!”清和怒目转头瞪着佩宁。
佩宁一时也有些怪异,自己平日最能控制,如今见着清和的模样,却叫自己情不自禁,控制不住自己了。
佩宁有些尴尬,唇上依旧残留着一股子抹不去的温润感觉。
“朕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清玖心下一阵咯噔,转头看向佩宁:“神君记起了?”
清和摇摇头,似是对着佩宁,却又似对清玖:“我不知道。”
佩宁瞧着清和越来越低的头,只觉清和心情不好,想着自己平日心情不好,皆是纵马跑两圈,便将心里烦闷甩了个无踪影,思及此,便道一句“坐稳了”。
说罢甩一鞭在马尾上,白马受了刺激,抬着蹄仰天嘶叫一声,快速飞奔起来。
坐在马尾上的清玖被突然的加速甩了下去,清玖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委屈的揉了揉屁股。
瞧着清和佩宁未有走多远,想着他们终会回来,于是索性便坐在一旁树下逗弄起小虫来。
只是清玖未想到,这一等,便等了许久。
佩宁带着清和纵马驰骋,莽莽草原一望无际,白马飞驰之间便走出千里。
不远之前便望见一山涧,清澈透凉,泉水叮咚间,被那日光乍一照射,池里光滑的石头便亮了光来。
“歇会吧。”佩宁停了马,便搂着清和的腰跃下马来。
佩宁为清和找了一处遮阳的庇荫之处后,便独身往不远处的林子里走去,说要为清和寻些野味果子。
清和停下坐着歇息间,望见远处的山涧,不由得喊了声清玖。
久未得到回应,清和才发现清玖不知什么时候离自己很远,心里竟感受不到清玖的存在了。
心里一时慌了神,清和惧的起身四处找寻,山涧空荡荡的,崖石密林,回应清和的,也唯有溪水打在鹅卵石上的清透声。
清和便往山涧外走,巨石颇为陡峭,偶有尖石突出划破清和的衣袖,清和却不顾及,只一心喊着清玖。
“清玖!”乍一出山涧,便见着清玖站在崖石铺成的洞口外。
耀阳的光撒了下来,被抬头间的叶缝挤成点点斑驳,落在地上。
偶有几点打在清和的青衫上,如梦似幻的,叫清和看着的清玖有些不真切。
眼前的清玖好生奇怪,不说话也不闹,只瞧着清和,脸上满是笑意。
“清玖,对不起。”清和以为是自己抛了清玖,叫清玖内心不舒服。
清玖未说话,只瞧着清和。
“清玖?”清和走上前,用胸膛靠近清玖,却惊惧的发现清玖那本触不得的魂体,竟有了感觉,真实的绸制青衫叫清和瞬时退后一步:“你不是清玖。”
清玖突然笑起来,样貌是极为好看的,仿似三月春花,又似十里桃红。
“清和姐姐这都瞧的出。”
还未及清和反应,只觉空中栀子气漫天扑鼻,栀子瓣纷纷洒洒落了满地,夏风卷来,将清和的眼迷了半时睁不开。
一股子风过了很久才停歇,清和再睁眼望去,眼前的清玖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容姬一席红衣,拿着一把扇子,笑的妖娆。
“你怎的这样阴魂不散?”
“怎么。”容姬摇着扇子走进清和:“容姬关心清和姐姐,这都要被嫌弃吗?”
“你很烦。”
容姬立时一股子委屈的模样“清和姐姐怎的这样说我,刚刚在来时的路上瞧见清玖妹妹,容姬还帮了清玖妹妹一把,清和姐姐还这样嫌我。”
“清玖。”清和顿时上前,怒目道:“你把清玖怎么了?”
容姬像是被吓着般,急急往后退,又瞧见清和两只手臂都没有,顿时往清和靠近:“清和姐姐这样凶,容姬怕清和姐姐不甚将自己推到了,那时皇上可要找清和姐姐的麻烦。”
清和不理容姬的暗讽“清玖在哪?”
“清玖?”佩宁取了野果回来,听见清和在念清玖,眼一转,却见容姬也在:“容姬,你怎么来了?”
容姬顿时眼泪簌簌的往下落,仿似受了极大委屈:“臣妾今日晨起,发现皇上已不见了踪影,臣妾心里急,四处打听,才知皇上与皇后去了野外散心。”
说着便要上前挽住佩宁,佩宁身子微微斜开,正好躲过容姬伸来的手。
每次只要容姬碰着自己的手,脑子便疼的厉害。
容姬的手顿在空中,满眼的不可思议的瞧着佩宁:“皇,皇上?”
佩宁便笑,将野果放在地上,双手捧着容姬的肩膀,安慰道:“你一个人来,许是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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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姬伸脚将野果踢的到处都是,转过身背着佩宁,眼泪一个不停的流,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怜。
“乖。”佩宁拉了容姬的手腕,将容姬拉过来瞧着自己。
“皇上为何不拉容姬的手?”容姬的眼红的不像话:“是嫌容姬的手脏吗?”
“因为你的手在操纵蛊虫。”清和在一旁淡淡的,眼眸瞧着眼前两人,像是看一场笑话般。
清玖很早便告诉过自己,容姬之前,东国皇上雄才大略,气度俨然,该得霸气之时便有恢弘之势,该平易之时便待人如暖日般亲和,有严有度,百姓朝臣虽惧君王,却皆是喜欢。
容姬为妃后,皇上不知怎像变了一个人般。
容姬天生善蛊,此为原因。
“清和姐姐?”容姬一脸不解的瞧着清和:“清和姐姐你在说些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蛊虫?”佩宁在一旁,将信将疑的松下容姬的手腕。
容姬一瞧便有些慌了,急急的便要去拉佩宁的手,佩宁躲开容姬的手:“你对朕,用蛊?”
“臣妾没有!”容姬直直的跪在佩宁面前,一双手抱住佩宁,嗓子哽咽着:“臣妾怎敢对皇上用蛊,是清和!清和嫉妒臣妾,故意诋毁臣妾!”
清和淡然瞥一眼容姬:“我为何要嫉妒你?”
“你嫉妒我受宠,自己独守空房!”容姬哭的伤心,像是真的被冤枉了般,眼泪怎的都止不住:“清和姐姐,你自己当初骗了皇上,让自己命运凄惨,清和姐姐自作自受罢了,如今为何要这番不放过容姬?”
“我没有不放过你。”清和甩了甩空空的袖子:“这个,全拜你所赐,你说,是谁放不过谁?”
“嗯?”佩宁瞧着清和。
“要我说吗?”清和低眼望着容姬,还未等容姬惊叫出声,便又自顾道:“那日猎场,你关了铁门,锁了我的手。”
容姬刚要反驳出声,清和又道:“那日你手里有香粉,你撒了香粉,那两个怪物便立时失了智往我这奔,怎会这样巧?”
“清和说的,”佩宁低下身子,似乎有些不信:“可是真的?”
“容姬没有!”容姬像是受伤的鸟儿般弱弱的望着佩宁,惶恐的手都在颤抖:“皇上不要相信那妖妇所言啊,那妖妇所言都是为了将皇上从容姬身边夺走啊。”
说着便要趁佩宁不注意去拉佩宁的手。
佩宁察觉,一把甩开容姬的手:“那你的手还在做什么?”
“容姬,容姬只是想,求皇上信一回容姬。”
佩宁忽的笑了,瞧着容姬的手,一股子无可奈何:“你叫朕,怎么去相信你。”
清和听着佩宁的话,也往容姬的手瞧去,却见容姬此时的手,正以着怪异的节奏在地上点着。
容姬忽的抬起头望着佩宁,只见容姬的眼红的不像话,满眼泪痕,一股子狰狞:“皇上为何,这样轻易的就不喜欢容姬了。”
说罢,手指呈爪状,狠狠的往土里插去。
佩宁立时上前,未等容姬有下一步,便捎了剑断了容姬的手筋。
容姬却意外的不叫不闹,趴在地上低着头,一动不动。
佩宁将清和抱上马,自己翻身上马,双臂护着清和,清和后背感受到佩宁胸口的热度。
“朕前些日子,似乎确是爱过你,要不,怎会在那危急时刻舍了清和去救你呢?”白马绕着容姬转了几圈,佩宁道:”“你犯了重罪,本该至死,但念及往日你情深,以后,自己找个好人家,好好过吧。”
“爱本是两个人的事,从古至今,都没有一个强求来的好结果。”佩宁道。
说罢,骑了马便要走。
容姬趴在地上,长发散了一地,滑在红色衣袍上,仿似飘在野外的孤魂野鬼般。
“皇上的蛊虫世间只有容姬知道怎样解,皇上若是离了容姬,是会受不可估量的折磨的。”
佩宁闻言,停了马的步子:“世间生死而已,朕若真的在乎,便不会做皇上了。”
扬了马鞭,踏尘而去。
“我不要。”容姬低低喃着:“昱渊,我不信,你对我一点心意也没有。”
地上泥土,被一滴水砸出一道小小的坑,水浸润进泥土,黑了一片。
刚才的耀阳已变成了金黄,远处那太阳成了透红,将一丝丝红光撒了漫天,那光透过树缝的光直射在自己的眼睛里,神情一时有些恍惚
刚才一心想着叫皇上瞧见容姬面目,一时忘了问容姬将清玖怎样,此时清和坐在马上,一时有些慌。
“清和,前些日子,朕有些错怪你了,你受苦了。”
“没事。”清和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天有些黑了,佩宁瞧着清和的模样,以为清和仍自在怪罪着自己,一时也不知怎么说话,便停了话。
一时便有些安静,徒有马蹄踏着灰土,和着风扫过林间的簌簌声。
远处有笛声传来,悠悠扬扬,绕着夏日晚风和着蝉鸣,凄凄哀哀,似怨似诉,偶有林叶叫风吹散了下来,飘飘转转着,终归于泥土。
“怎会突然有笛声?”佩宁不解。
此时的笛声仿似低了些,稍时却又多了些其他的乐器来,琴瑟和鸣,小调凄苦,叫金石也落了泪,清音淼淼,直直的入杳冥,苍梧来怨慕,白芷动芳馨。
不多时,乐曲便变了调,往时那舒缓古调渐渐快了起来,编钟打了阵阵声响,急似暴雨骤落,排箫声愈来愈尖,锐似闪电倏地划下。
清和朝佩宁瞧去,却见佩宁双眉紧锁,修长的手按住腰间利剑,一副随时备战的状态。
忽的林间树叶刷刷的响动起来,白马嘶号,扬起蹄便欲跑开。
只见密林处忽的降下一身着艳服的舞女,肚脐整露,白肤貌艳,额间一颗血红尖叶花,被那一丝红纱遮了面,一双眸子随着音乐舞步,稍时含泪掩情如弱女子,却又偶锋冽如刃,凌了眼神。
佩宁屏息着,一双峰眉印刻着刃般的侧脸,眸里厉气骤聚,帝王霸气显露无遗。
远山似是被风吹了林间的密叶,那呼啸声声声传来,掺了几丝野兽嚎叫。
所有乐器陡然齐鸣起来,嘈嘈杂杂,仿似万千军马踏着步子浩然而至,叫人心慌乱。
琵琶声忽的猛烈尖锐一下,嘣的一声,一根弦断裂开来。
乐器瞬时停了下来,空中死一般的寂静。
只见舞女那刚刚还含情的眸子霎时变了冷眸,宽大舞袖里猛甩出一把匕首,纵身往旁边的树干借力一踢,便往马上的佩宁刺去。
佩宁已是做了全身戒备,也是稍夹马肚,纵身跃起朝着舞女握着匕首的手腕狠狠削去,舞女手腕一转,挽出一朵花,生生躲开佩宁的剑。
也因要躲佩宁的这一剑,舞女第一次的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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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未成,但未及佩宁反应,舞女跃身又快速再次刺向佩宁。
佩宁招招防守,竟是未显出一丝破绽。
舞女一时急,眼瞧着无任何武力的清和,握着匕首的手腕在再次刺向佩宁时蓦地一转,直直的朝一直被佩宁护着的清和刺去。
佩宁未料及舞女突然转剑锋,眼瞧着清和危险,一时未作思考,扑了身朝清和方向去。
所幸清和在前一秒猛踢马肚,马朝前奔了去,舞女的匕首便堪堪划过佩宁的胳膊,未触及要害。
只是佩宁被划伤的地方瞬时有些辣辣的痛,低头看去,竟看见伤口快速的变黑,透着诡异的紫色,好不恐怖!
因着中毒,佩宁有些招架不住,只觉浑身虚软无力,趴在马背上便起不了身,直直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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