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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典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浅醉微梦

    他愁得肠子都快打结了。

    林安心给几人端了热茶进来,见刘村长快愁哭了的样儿,笑道:“其实,我爹娘和离的事,我家本就没打算对外宣扬的,只不过我奶非逼着我爹休妻呢,我娘哪里有做错什么,您老也晓得我奶是什么性子,再让她逼下去,我娘除了以死谢罪一途,哪还有别的活路,我们做崽女的怎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我爹娘都同意了呢,我大哥、二姐随了我爹,我跟哥哥跟着我娘,两边都能照顾到,不过是不在一个锅里吃饭,崽女始终还是崽女,不会因为两人和离而不认爹娘的。”

    刘村长不由深深瞧了她一眼,回头似笑非笑地对苏阳江道:“好个嘴皮子利害的小姑娘,你家有如此聪慧的媳妇,还怕你家儿子将来没出息”

    苏阳江懒得深究他话里的意思,反正他顺着这话听,就权当刘村长在说恭维话,伸手抱臂,站那里哈哈大笑。

    “借刘村长的吉言,我家小子太浑,还真得要这么个机灵的媳妇压着,压着有啥好怕的,我也好惧内呢,我那媳妇每次骂我,都骂得好有理,她都一门心思为家人着想,又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怕啥。”

    苏阳江还乐呵呵地伸手用劲拍着苏君扬的肩:“儿子,你老子我,很看好你哦,多听媳妇话少挨骂,爹把这经验今儿就传给你啦。”

    他一点都不觉得丢脸,又或是损了男人们的尊严。

    每瞧见么,要不是他婆娘手紧,会攥住银子不松手,他苏家能有今日的富贵

    刘村长听得脸皮子直跳,果然,他就不该对这浑货说那话,压根儿就没听懂他话里有话,算了,都是别人家的事,他才懒得操这个心。

    苏君扬撇撇嘴,仰起脸四十五角度望着房梁,打死他都不会承认,他爹说的话貌似好有道理。

    他不就是听了自家小媳妇的怂恿,在发家致富的道路上狂奔得停不下来么

    苏君扬觉得自己的耳根子很烫,他绝不能叫自家小媳妇发现,不能叫她小瞧了自己:爷,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林青松拿着写好的放妻书吹了又吹,见上头的墨迹还有一会儿才能干,便随手放在了桌子上,这才有空跟众人说话。

    “您老担心什么,我自知晓,我爹娘和离的事,只要那边不传出去,就没人会晓得。”

    他说虽是如此说,但他一点都不信林方氏不会宣扬出去。

    传出去叫人知晓了也好,正好借这机会叫他娘亲再无回头的可能。

    嗯,他是真的不喜欢林家这茬子野草,从根子上就是歪的。

    “老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姻缘呐。”刘村长摇遥头,颇为可惜。

    林家的事,他多少有些耳闻,真要说起来,这小两口的感情原本没啥坏的,就是因为林方氏和林老爷子喜欢掺和在其中,弄得林顺河和柳三娘夫妻都做不成了。

    “嗯,我们不拆,是我爷、奶拆的,刚才,我爷在这里拍板了,还劝我爹休我娘来着,我爹不愿意,这才肯给我娘放妻书。”

    林安心笑得很无辜地告诉他。

    “休”和“放”,在大周朝有很大不同,休:女子要承担所有过错,放:是夫妻感情不和,无法琴瑟和谐,两人自愿分开,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林方氏不怀好意,这么些年把柳三娘往死里搓磨,临到老了,还想把柳三娘给踩进泥泞里,哪怕林家不想要的媳妇,她宁肯逼着儿子休妻,也不愿意柳三娘将来还有翻身的机会。

    此人,不是一般的可恨。

    刘村长到吸一口冷气,听了这话后,不再说什么。

    林顺河当着众人的面,没好意思把那包铜板子给柳三娘,一时觉得自己愧疚不已,一时又很后悔不该真答应柳三娘和离,又有些埋怨柳三娘太狠。

    总之,他的心情真如热锅边的蚂蚁,都快被煎焦了。000文学

    林青松先让柳三娘和林顺河在自己的名字上按下红泥手印,这才又去请刘村长写下名字,按下手印。

    放妻书是林青松写的,刘村长一眼瞧去,惊呼:“这字写得可真漂亮。”

    林安心看了自家哥哥一眼,提醒道:“您老快些签字按下手印,等下在我家吃饭,待完事了,我叫婆子去村头打两斤好酒来。”

    刘村长忙摆手,这又不是什么喜事,没准当事人心里都难过得紧呢,他可不能在这里讨这个嫌。

    连忙写下自己的大名,又在名字上按下自己的手印。

    苏阳江做事更麻利,他按下手印后,回头瞅了瞅林顺河,笑道:“其实也没啥,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强留不住,再说了,柳三娘离开你,要我说,她的日子过得那就一个舒坦呢,这么些年吧,你终于干了件人事。”

    林安心侧目,苏君扬撇嘴,林青松冷笑......

    当林青山坐牛车回到家时,都没他啥事了。

    他家勤快的弟弟、妹妹们,已经把该干的,不该干的都给干了。

    木已成舟,他再劝无义,只得遂了自家娘亲的心愿。

    林顺河和柳三娘和离的事,林老爷子回去就跟林方氏说了。

    林顺河不知道,他这边签字划押,那边,他娘老子已经在盘算着她娘家那边有啥合适的远房小侄女。

    总之,林方氏打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好算盘。

    “对了,今儿忙活着爹娘的事,竟把另一事给忘了。”林青松吃晚饭时,突然伸左手一拍后脑勺。

    林安心斜睨他一眼,瞧他那幸灾乐祸的样儿,准没好事。

    “啥事啊”柳三娘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放妻书一到手,她就觉得自己的心情松快了不少,一想到,从此以后,无需对假以辞色,她的心里如同无数只彩蝶在翩翩起舞。

    “我之前不是去请村长来做见证么,顺道去了大伯家那里瞄了一眼,你们猜我见着什么了”

    林青松故意卖个关子,林安心没那耐心陪他玩你猜我猜大家一起猜。

    “哥哥,你快些告诉我们呗,是不是大伯倒血霉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不是一般的欢快,惹得林顺河频频侧目。

    柳三娘伸手轻点她的额头,笑骂道:“想笑就笑出来呗。”

    “娘,您真好!”林安心冲林顺河吐吐小舌头,自家大伯倒霉,她爹的脸色又不太好看了呢,见到她的笑容,一时很无语。

    “我儿,你快些说来叫我快活快活。”

    柳三娘铁了心护着自己的小闺女。

    林顺河很无奈地道:“三娘!”你们母女俩,要不要这么明显的扎他心

    他摊上那么个大哥,他容易吗

    林青松的眼角微微上扬,道:“其实也没啥,不知怎么回事,明明当初分家时,奶说了手头只有二十来两银子,七七八八的一扣,分摊到爹手里的也没几两,我后来去看时,正好瞧见奶拿了这么大一个老木盒子呢。”

    他伸手比划了一下,又道:“瞧着有些年头了,打开一看,里头竟然整整齐齐的摆着八个雪花银锭子,成色十分好,一共有四十两,当时,那伙人见大伯拿不出钱还债,便要剁了他的一根小手指呢,奶疼大伯,舍不得他成了残废,冲进屋里就抱出这么个木箱子,她老人家可真大方,一口气,就帮大伯还了四十两欠债。”

    林顺河不信:“你奶手上哪里有那么多银子”

    “林顺河,我崽难不成跟你说着玩,哄你能得啥好处是能贪了你的银子,还是啥”柳三娘一听这话,就不依了。

    林安心劝道:“娘,咱们不气哦,生气容易长皱纹,瞧我长相就晓得,娘年轻时肯定很漂亮,以后,我要把娘亲打扮的美美的,我逢人就告诉她们,我有个可好看的美人娘亲呢。”

    柳三娘被她哄得心里的那点儿气啊,早早烟消云散。

    “就属你小嘴儿最甜,娘多亏那时以死相拼,才留下了你们兄妹俩呢。”

    她如今想想,自己这是有后福啊!




农门典妻第三百六十三章 蠢萌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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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金钗在桌子底下,伸脚悄悄地踢了林青山一下,又以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嘀咕道:“你奶可真大方,你爹莫不是亲生的,偏心到如此地步,如今好了,娘跟爹和离了,是不是,以后,你跟二丫要连那边十多口人的开销,都得摊上我可不依。”

    “今年开春天暖和后,我家崽崽要去私塾启蒙,家中可没多余的钱养那起子懒货。”

    林青山自小就见多了爷、奶偏心大伯一家子,他正在心中盘算着这事的可能性。

    又听得自家婆娘埋怨,想了想,到不如趁家人都在,先把这事说清楚,也省得他爹以后拖着那一串,连累了自家。

    林青山放下手中的筷子,神色郑重地看着他,说道:“爹,我晓得您很孝顺爷、奶,爷、奶一直遵遁古习,想让大伯给两人养老,当初分家,爷、奶的大多数家当,都留给了大伯,这么些年,您跟二伯交上去的钱财,没有百两也有八十,可一到分家时,爷、奶可曾舍得拿些钱财分给您和二伯并没有吧,不过区区几两就打发了您,三弟也说了,奶都能那般痛快地给大伯窟窿,想来是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这些个我不管,我也不眼红,只有一点需同爹说清楚。”

    他清了清嗓子,原本他一直不敢开口,事到临头,被逼着开口,他反而觉得心里轻松不少。

    “爹,您同娘和离,商定我同二丫两人孝敬您,给您养老,儿子一人一个,谁都不吃亏,只是有一点,爹需明白,长辈们都尚在世,养爷、奶不该是我们做孙辈的来承担,即便是要承担,那也该是堂兄弟他们先承担,余下的才由我们另两家的孙辈来承担,不该我给您养老,回头,您老又给我撸一串过来,您受得了,儿子我可受不了,小鱼儿还小,儿子也有婆娘崽女要养。”

    林青山把话说得很明白,他是拒绝养那一屋的懒货。

    “大伯不管他是打牌赚也好,还是出去找份事做也好,只要他不缺胳膊断腿的,养活一家子还是不在话下,更何况,爷、奶那边又不要他费米粮,一年十二担口粮,全都摊到了您跟二伯身上呢,我给您提个醒,就您这身子骨,折腾不了几年了,往后,那交口粮的事,还不得落在我跟青叶堂哥身上”

    林安心原就对那份分家契书很不满,只不过林青松觉得花点散碎银子能将那家子打发了,也就算了。

    “爹,上回分家,我没多嘴,看看那契书上写的啥啊,说白了,就是爷、奶住在大伯家,剩下的,全都摊在了我家和二伯家头上呢,家业传给了大伯家,花钱的事,就成了我们两家的事。”

    林顺河点头:“你们爷、奶口粮,不用你们操心,好歹,我这副身子还能再干几年。”

    林青山张了张嘴,最终苦笑道:“爹,我是想说,您的事,我可以管了,但,大伯家那十几张嘴,我是一粒米都不想给,至于给爷奶的那六担口担,两老想怎么处理都跟我没关系,一月一担,足够两老吃得很饱了,以后,那边若又提出要你找我或小妹要钱要物,您老若答应了,您就自个儿想法子,我肯定不会管,至于小妹,她如今还要靠苏家养活呢,哪里有那许多钱财填那边的窟窿,有那银子,干啥不让她留在手里做花销”

    顾忌苏家父子在场,他没好意思明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他不想自家妹子在苏家活得矮人一大截,更不想她活成他娘亲那样。

    “我......”林顺河没想到,才跟柳三娘和离,自家大儿子就摆明了不待见他了。

    柳三娘在一侧凶他:“我什么我,难道我大儿说的不对这么些年,你大哥一家子,窜拙着你爹、娘扒着你两兄弟不放,靠着你俩养活那一大家子呢。”

    “小叔,婶子,我爹娘说了,以后除了分家契书上写明了的东西,其他东西一概不管,大伯一家子好吃懒做惯了,我爹说,不惯着他那一家子了,分家各自单过,各家管各家的这一摊子事,莫要再牵扯在一起,小叔你若是把那一大家子给撸回来让堂哥管着吃喝拉撒,我第一个跟你急,你这不但给自家招祸,还把我家给拖下水了,我的陪嫁若是少了一丁点儿,我就天天缠着你,找你赔银子。”

    林顺河想说他大哥身子骨太弱,哪里挣得到多少大钱。

    谁知,林安心一开口,就把他这心思给堵得严严实实。

    “爹,大伯长您几岁,大堂哥也比大哥大几岁,我大哥都能风里来雨里去的挣钱养家糊口,大堂哥、二堂哥都已成家,干啥不能养活大伯和大伯娘,又不要他家养爷、奶两人。”

    林顺河突然发现,自己怎么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讷讷地看向自家小闺女。

    难怪柳三娘更喜欢这两个小的,不是没有道理。

    “我,我晓得了,不让你大伯那一家子来祸祸你们。”

    林顺河见众人一脸的不信,又加重了语气,道:“我说的是真的。”紫薇小说

    苏阳江正好挨着他坐着,伸手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又给他满上一杯酒,道:“我说亲家啊,不是我说你,崽女还是自家的亲呢,这十里八乡,哪个当爹的肯舍得了亲崽女,把个胳膊往外拐,行,行,行,你肯定又要说,你那是孝心吧,孝顺爹娘这事儿呢,我必须得赞你一句,可你大哥那一家子,你没必要上赶着孝顺吧,那里头还有几个小辈儿呢,他们哪里就有福气受得起你这么大的礼,也不怕折煞了他们。”

    “我没有,我哪有孝顺那几个小的,我大哥干不来打鱼的事。”林顺河急忙辨解。

    苏阳江摇摇头,嘿嘿笑道:“我看你还没想明白,柳三娘干啥非要同你和离呢,爹娘重要,难道婆娘崽女就不重要了左手、右手,两只手都同样重要,缺一不可,是你自己弄混了呢,落得崽不亲,婆娘嫌,是你自个儿没想明白,往后你老了,还不得靠崽女,爹娘孝顺着,崽女也要心疼着,多动脑子,少听那边惑惑你。”

    林顺河低头不语。

    苏阳江又道:“听亲家一言,吃亏不了眼前,你崽女多大年纪了,都懂事着呢,瞧在眼里,明在心里,你待崽女们不好,将来还想崽女们孝顺你,想都不要想,你的几个崽女心里,只有你这刚和离的婆娘呢。”

    林顺河猛地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闷干。

    伸手擦去嘴角的酒渍,方才道:“我晓得我有千错万错,青山啊,你放心,爹再糊涂都不会干下不是人干的事。”

    “你们说得对,你们大伯不缺儿子们孝顺,我上赶着去干啥,我只是舍不得让你们爷、奶吃苦,我小的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你爷、奶拿鱼换了米粮,都是尽着我们三兄弟先吃饱的,多数时候,你们爷、奶都是拿水混个肚饱,鱼不放油不好吃,又很腥的,鱼肉让给我们吃,光喝点水又怎能吃得饱,所以,后来,我能打鱼后,便想多孝敬两老,让两人晚景风光,能吃得饱饱的,暖暖的,明知你们爷奶提的要求很无道理,可我不想让两人伤心,你们二伯也是如此,往年都是孝敬着,最近几年,你们爷、奶越发老糊涂,更不讲理后,才会越发偏听偏信你们大伯的。”

    所以,林顺河并非无缘无故的愚孝,他其实是个很感恩的人,尽管他不是个好父亲,不是个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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