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典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浅醉微梦
孙翠花一把推开门,边喘气边告诉季春花这个坏消息。
“你,你说什么”
拿着筷子在翻拔芝麻的季春花猛地失神,筷子从手里滑掉了也不自知。
她觉得自己刚才肯定是听错了。
快步行至孙翠花跟前,伸手用力抓住她的双肩,猛地直摇晃:“你,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季春花,快些松手,疼死老娘了。”孙翠花被她捏得肩膀生疼,要不是看在平日两家交往甚密地份上,她才不会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
季春花闻言松开手,又再次追问。
孙翠花再答:“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我之前在家中院里晒秋被,正巧我家又招回来吃过饭,刚准备出门去那户人家学养蚕的手艺,谁知才到院门口就看到金鼓路过,她瞧着他脸色不对,便连唤几声,谁知你家金鼓竟跟木头似的,应都不晓得应了,我家又招追上去又连连唤了他几声,他都不理人,她瞧着不对劲,忙回家喊了我出来瞧,哎哟,这一瞧不打紧,才发现你家金鼓丢了魂,怎么喊都不应声。”
季春花这才知道,是孙翠花母女发现自己儿子不对劲,周又招陪着邓金鼓在后头慢慢走,孙翠花先一路小跑着来了邓家。
“春花,别怪我多嘴,我瞧着那死丫头就是个扫把星,见不得你家顺风顺水,金鼓多半是偷偷摸摸去苏家寻那丫头了。”孙翠花在心里把林安心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骂了个遍。
若邓金鼓真的丢了魂变傻了,她可不能再把自家闺女嫁到这个火坑里来。
再说了,那之前她当家的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季春花整个脑子都懵了,她怎么也不肯相信,先前赌气跑出去才不久的三儿子,竟然丢了魂!
“表嫂,你肯定认错人了,对不对”
她不肯也不愿相信,她家乖巧听话的金鼓会出事。
“哎哟,你快些松手啊,捏疼我了。”孙翠花越发觉得邓家最近挺背时的。
季春花感觉手背一痛,啊的一声回过神来。
“我家金鼓现在在哪儿”她急切地追问。
想伸手去摇孙翠花,又怕她发火翻脸跑了。
“从顺水村往上塘村来的路上,你赶紧去看看,我去同你当家的说一声。”
她的话音尚未落下,季春花已扔下她,火急火燎地往外跑。
孙翠花伸手想叫住她,她才张了张口,季春花的身影已消失在院门外。
“啊呸,背时鬼。”
这是秤砣镇一带骂人的话,意思是那人挺倒霉的。
“邓大郎,在不在啊!”
孙翠花见人跑了,忙朝屋里喊。
邓大郎先前去了茅房,听到院里有人说话,生怕是周长根来了,忙从茅房里拄着木拐棍出来,听到孙翠花的声音,又堆起了一脸的笑意,道:“哎,我在这里,表嫂,找我有事”
孙翠花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邓大郎微微眯了眯眼,问:“我家金鼓去苏家了”
“嗯,我瞧他那样子,应该是去苏家了,就是不知有没有闹过。”孙翠花说到这儿,想了想,又道:“应该没有,若是闹过,我家离苏家不远,不可能听不到风声。”
她又接着问:“邓大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孩子看上去像是被吓掉了魂”
邓大郎不安的不断朝院门外望去,他十分担心自家三儿子,这孩子咋就这么想不开呢。
“还能咋回事,唉,他欢欢喜喜地从外婆家回来,发现四丫那孩子已经不属于我们家的儿媳妇了,然后,他就跟疯了似的跑了出去,我想着吧,这孩子一惯是个懂事,总不会惹出什么祸事,便由着他出去想一想。”
谁知,这才多久的时候,自家三儿子便出事了。
“邓大郎,不是我说你,嘿,你可真心大,我都能瞧出来,金鼓待那死丫头是掏心掏肺的好,你们咋就......不过,话又说回来,待他好些后,你还是要多多劝劝他,凡事看开点,有了银子还怕娶不到好媳妇。”
她一张嘴,这话就顺着说出来了,后又想,她当家的还想把又招嫁给金鼓这个实在娃呢,忙又改口道:“以你家现在的家境,金鼓该懂事些,难道爹娘、弟弟不要养活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背后有人给他扣上顶不孝的大帽子,再说了,那小丫头除了眉目清秀了些,也算不得什么,即无教养又无陪嫁,娘家也没啥靠山,将来,咋能帮到金鼓呢!”
孙翠花的话,让邓大郎越发下了狠心,定要寻个合适的机会,跟自家三儿子好生说说,万万不能因为一个被典当了小丫头,而拖累得一家子过不下去了。
再说了,只要手头有了银子,大丈夫何患无妻
邓大郎觉得,他是全心全意为了他的两个儿子,为了邓家的香火所考虑。
“表嫂,能不能劳你帮忙去请个老道点的神婆子来,帮我家金鼓收收魂!”
不光是秤砣镇一带,这样的习俗在大周都很流行,但凡家中的小孩白日里受到了惊下,便会请个专司此职的神婆子帮忙“喊魂”!
孙翠花对于邓金鼓这个相中的未来女婿还是很满意的,为人踏实,但脑瓜子又很灵活,跟着他爹长年做货郎的营生,那张嘴也是打磨得十分会说话了。
当初,周长根私下跟她提起两家联姻的事,她本是反对的,她瞧不上邓家,只因太穷。
但周长根后来便是说了上面这番话,还说,他很看好邓金鼓,只要给他稍微铺点路,说不得,将来取代郭家,成为这秤砣镇一带最富有的商人。
什么仕、农、工、商,这样的等级划分,在孙翠花的心里是十分模糊的,她就很中意当家的看中的这点,有银子就能过上有人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
因此,她对于如何让邓金鼓成为自家最小的女婿,还是十分上心的。
“行,这事包我身上,到时,给神婆的谢礼也由我家来出。”孙翠花为了能顺利说成这门亲事,连这事也给包揽了。
像这样请神婆子喊魂,穷点的人家,都是几个鸡蛋,好点的会备上几块豆腐,再割上半斤肉,又或是像郭地主那样家境的,会备些点心、碎银子之类做为谢礼。
“正好我家的鸡婆下蛋了,到时,我准备六个鸡蛋,两块豆腐做谢礼。”孙翠花想着邓金鼓将来若是发达了,定会很感激她今日的帮衬。
邓大郎同样很感激,至少面子上是这样子,他手头虽有十二两银子,但却一直舍不得动用,好刀得用对地方。
“都是一家人,我就不说那些多谢的客套话了。”
因着邓金鼓丢了魂,邓大郎暂时没了与孙翠花提两孩子亲事的兴致。
好在季春花出去不久,她就带着邓金鼓以及周又招回来了。
孙翠花瞧见了,忙道:“我看金鼓平安归来,我也就放心许多了,这就去帮你寻个老道的神婆子来。”
季春花到是想跟着出门寻神婆,这十里八乡到是有一两个利害的,但也不是说去那两家就能寻得到的。
她发愁地看向邓金鼓与邓大郎。
孙翠花这一次,到是没有挖苦她,反而吩咐周又招帮季春花看顾邓金鼓。
“春花,我先去帮你们寻人,一时半会儿怕是来不了,你有啥要帮忙的,喊又招就行了,我让她先待在你家,等下,我再叫人捎信给我当家的,让他套了驴车去寻,也好能快些请了神婆来。”
季春花忙又道了谢,送了孙翠花出门。
她本想跟邓大郎抱怨,但凡自家表哥能早些借到那笔银子,她家也不必把四丫给典当掉,这下好了,害得她三儿子连魂都丢了。
可是,当她看到周又招很体贴地帮忙打了温水,拿了帕子给邓金鼓擦了把脸后,这话,她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她在一旁瞧得分明,又招这孩子待她家金鼓是有几分真心的。
......
林安心在苏家,本来听到邓金鼓不停喊她,想再次起身去院门口,同邓金鼓说个清楚明白,邓家即然能狠得下心把她典当了,她自然不可能再回邓家去,更何况,系统每日打滚撒泼,催着她快些把“电”充满,它才不要整日被塞在阴暗的角落里。
她不过是才有了要起身的意图,做一旁缝衣襟搭子的苏婉容立马道:“你岂安生坐稳了,有大娘在,他还不敢闯进我家来闹事,再说了,我家本就没有一个叫林四丫的。”
林安心想说,她感激邓金鼓待她的好,但她真心不想再做回“林四丫”,她只想做她自己,那邓家,自然是不可能再回去的。
“嗯,我只是不想他一直在大门口闹腾,没得叫旁人家看了笑话。”
“嘿,谁敢看我家的笑话”苏婉屏不知从哪儿钻出来。
第五十一章 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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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容见她头上都是杂草碎,笑骂道:“你又去哪儿野了仔细娘亲知道了,又要捶你一顿。”
苏婉屏蹭到林安心身边,笑嘻嘻地从自己布挎包里掏出几只褐色的蛋来,递到她跟前,道:“我听人说,野鸭蛋十分滋补呢,娘说了,安心是因为长期没有吃好睡好,身子骨才会如此弱,我特意叫了村里的小姐妹们一起去芦苇丛里掏来的。”
苏婉容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又伸出娇嫩的食指轻点她脑门,道:“总之,是说不过你的,你总是有数不清的理由来回我。”
野鸭蛋当晚就成了桌上的一道蛋羹,张玉兰还特意滴了几滴芝麻油搁上头,老远就闻到了一股香气。
“娘,娘,我回来啦,家里做啥好吃的了贼香!”苏君扬人还在院墙外,就扯着嗓子嚎上了。
最近,因为张玉兰考虑到林安心身子骨太弱,连镇上老大夫都说要给这孩子多做些好吃的补一补。
因此,她甩开膀子把能想到的菜都折腾了一遍。
亏得陈大娘的厨艺不错。
“哎,我儿回来了快来,婉屏今儿又去外头淘了,你有口福,晚上吃野鸭蛋羹。”张玉兰的身影出现在灶屋门口。
苏君扬先是眯了眯眼,看到窝在圈椅里,如同一只慵懒小猫咪般的林安心。
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果真是属猫的,明明睡得正香,他娘才说有了好吃的,就似闻到了鱼腥味儿似的,眨眼间,浑身的瞌睡虫全跑光了。
“你这是去哪儿了”苏阳江靠在堂屋大门边,双手抱怀。
苏君扬看了一边正在揉眼睛的林安心一眼,扯了扯嘴角,道:“没去哪儿。”
“没去哪儿”苏阳江自然不信,他家臭小子是什么性子会不知
他伸手指了指苏君扬已经湿透了的青布鞋:“当真以为你老子是瞎子么”
“嘿嘿,爹,听说你今儿发威了”苏君扬立马转移话题。
苏阳江伸手摸摸头,得意地笑了笑,道:“不知哪家的狗没拴好,跑到咱家大门前来认地儿,被我吼走了,啧啧,胆儿真小,当真不经吓。”
林安心并不知邓金鼓被他一身血煞气一吓,已经病倒了。
苏君扬偷偷瞄了林安心一眼,见她一无所觉,暗中松了口气,一脸痞笑地行至林安心面前,弯腰笑得跟只小狐狸似的。
“啧啧!”
“你想干啥”林安心十分警惕地看向他。
“没啥,就是瞧着我家饭桶今日的气色不错。”苏君扬见她原本苍白无血色的小脸,因为他的话而染上一层粉红,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林安心:啊,气死她了,你才是饭桶,你全家都是饭桶,呃,不对......啊,呸,呸,呸!
沤死她了!
苏君扬扯起嘴角朝她十分痞气的笑了。
林安心:可不可以不要朝她这样笑,她会流鼻血的。
系统跟在后面暗戳戳地补刀:安心,你太没骨气了,这个雄性生物只是随便撩你一下,你就陷于美色当中不能自拔,本系统认为,你的前途堪忧。
林安心并不知这些,她此时正瞪圆了眼儿,眼睁睁地看着这厮转身回了自己的东厢房。
张玉兰这才满面愁容地对苏阳江道:“这孩子不会是又在外头闯祸了吧!”
苏阳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八字须,眼角余光从林安心的身上扫过。
“熟了摆饭吧!”
这样无头无脑的对话,每日上演无数回,林安心对此表示很习惯了。
苏阳江真的不知么
怎么可能。
晚饭过后,张玉兰因为太担心,在临睡前又与苏阳江重提旧事。
“都说了,你莫要担心,男孩子家家,哪里能这般娇气。”
张玉兰不高兴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道:“哎,我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儿真的在外头又闯祸了哎呀,家中铜板子不多了,我过两日抽空去趟镇上,到钱庄里换几吊钱回来。”
对苏家而言,这样的行为才正常,苏君扬闯了祸,张玉兰总是乐呵呵地拿了铜板子跟在后头收拾烂摊子。
“嗯,没事,他心里有数,出不了事儿。”
“我儿的性子如何,我岂会不知”张玉兰说到这儿,突然回味过来了,又伸出手用力在苏阳江腰上掐了一把,道:“当家的,你甭想把这事给岔过去。”
苏阳江哎哟了一声,听那声音却是十分享受这样的待遇。
当真是一物降一物。
“好啦,我若不说,你怕是整晚都睡不好,咱儿子本性不坏,有老子盯着呢,他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更何况,他也就看着挺横,其实,最讲理儿不过。”110文学
黑夜里,听到此话的张玉兰忍不住直翻白眼。
“你到是快说啊!”
苏阳江闻言又是嘿嘿直笑。
原来,张玉兰中午给他去送红烧排骨冬瓜,随口提了一句,她来之前,邓金鼓在她家门口闹腾了一阵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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