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太子换人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四单铺
而王叙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今天的事,她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忘记。
外面雨势渐渐小了,仿佛听见旁边房间传来哭泣声。
王叙起床轻轻踮起脚走过内室,深怕吵醒了睡在旁边床榻上替代冯媪守夜的童墨。
打开门栓,门外一片漆黑,唯有旁边屋子顶上的小窗口,闪着微弱的亮光。
王叙推开旁边的门,只听里面的人吓得大叫了一声。
“叙姬,是你啊?你也还没睡呢?”说话的,是王欢的保母梁媪。
这边的屋子,比王叙的要大一倍有余,但屋里只有梁媪一人陪着王欢,室内的东西似乎搬走了一些,显得空荡荡的,有些诡异。
王欢跪坐在床上,已经哭红了双眼,手中紧紧抱着被子,啜泣着喃喃喊着她阿母。
王叙走前去,跪坐下来,安慰她道:“阿母回新都城了,她住一段日子,就会回来的。”
王欢别过身去,不愿意搭理王叙。
梁媪忙斥她:“叙姬来看你呢,别不识好歹。以后还要阿姊多带携着你,懂吗?”
王欢愤愤道:“她不是我阿姊。”
“别犟了,若不是叙姬求情,你阿母早……”梁媪恨不得王欢能巴结着王叙,让王叙在王夫人面前说几句好话,她们以后在这新都侯府才有个好的活路。
“梁媪,你也别说她了,让她今天好好哭一回吧。”王叙轻声说着,如果按照冯媪说的,阿房夫人这个时候可能已经不在了。
王叙看着王欢光秃秃的眉,心怀愧疚,她不应该跟一个小孩计较,把她眉毛剃掉了,“你明日到我房里来,我教你画眉毛。”
王欢嘟囔着斜眼瞟了王叙一眼,伸手摸摸自己的眉额,终于不太情愿地答应了一声。
第二日吃过早膳,王叙房里正忙乱着收拾东西,王欢扭扭捏捏地进来,王叙帮她画了眉,又送了几样别人刚送来的礼物。
没过多久,小胖妞又恢复了活蹦乱跳的本性,满血复活了,王叙心底才略微放心些。
她们在中午前,就搬到了王夫人院子里,与王琼比邻而居。
王夫人给她添置了五大箱的五时常服,四屉首饰珠钗,又给她添了四个年轻侍女,四个年长仆妇。
让王叙明白,无论在哪个年代,有母爱和无母爱都是天壤之别。
王叙这边刚收拾好,宫里就来人了,昨天的北宫卫士令孟准尊照太子吩咐,亲自送了一只雪白的兔子来。太子派人上门送礼,这个话题足够新都侯府的婆娘们开好几次“座谈会”了。
等孟准走后,冯媪意味深长地笑道:“太子倒是挺有心意。”
王叙摸了摸那兔子,她可不想嫁给太子,成为王莽篡位的垫脚石,便笑着把兔子送给了在旁边羡慕不已的王欢。
差点把王欢都高兴哭了。
冯媪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王夫人房里传午膳,王欢抱着白兔走在前面,刚好碰见王琼也从房里出来,王欢忙嘚瑟道:“三姐三姐,你看,这是太子送给二姐的兔子,二姐送给我了。”
王叙每听见别人叫她二姐二妹二女的,额头上都忍不住默默升起三滴汗,她有那么二吗?
王琼低垂着眼,她的脸色不好,昨晚应该也没怎么睡,她也不正眼瞧人,只是别过脸说了句:“起开。”
王欢不敢说话了,跟在后面的王叙,也没有说话。
不想王琼又补了一句,“显摆什么?!”
娱乐圈摸爬滚打惯了的王叙瞬间领悟王琼的意思,不由笑道:“你在意,才会觉得我显摆。我对太子妃的位置没兴趣,你也不要逼我有兴趣。”
“口是心非。”王琼显然不相信她说的话。
王叙无奈道:“你随意,爱信不信。”
王夫人站在廊上,听见了她们的谈话,不禁皱起了眉头,她可不认同王叙的想法,她一直担心太子答应了太后的提议,娶王琼为妻。现在看来,这局面还是可以挽回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前期不懂这个社会的残酷,略微心慈了点,轻拍。因为她的一些现代意识,会走一些弯路,大家莫弃。么么哒。
☆、第008章
王夫人把王欢叫过去,训斥了一番,并说:“以后这府里,王琼是你二姐,王叙是三姐,你可懂了?”王欢低头默默答应着。
吃过午饭,王夫人就往东苑而来。
太夫人也是刚吃了午膳,坐在客室由个年轻女侍帮她掏耳朵,见王夫人进来,懒懒地坐直了身体,道:“我刚想让她们去叫你过来,方才太后传来了口谕。”
王夫人跪坐在席,问太后口谕说了什么。
太夫人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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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退下去,她斜靠在靠枕上,说:“昨日我命人修书送去了长乐宫,把王叙和王琼的身份跟太后说清楚了,毕竟她是我们自己家的姑祖母,理应知道这些事。太后刚刚传了口谕来,让王叙和王琼,后日进宫,太后想找她们说说话。”
王夫人悬着的心,也没法落地,“不知道太后是如何想呢。”
“太后嘛,当然是喜欢咱们王家的嫡生女儿嫁给太子,但是这个婚事,还得要皇上和皇后点头才行。赵皇后也想把自家的侄女立为太子妃,皇上呢,又是左右为难,现如今啊,就看太子,想选谁了。”
王夫人点头,神秘笑着,把太子特派人送白兔与王叙的事说给太夫人听,太夫人笑道:“想不到太子有这番心思,那也正合我意。你回去找个懂规矩的老妪,让她教教王叙进宫的礼仪,免得后日闹出笑话来。”
王夫人忙答应着,太夫人对身后的姜老媪说:“姜媪,你去房里帮我把上月定做的那枚红珊瑚金钗找来。”
“喏。老奴这就去。”
看姜老媪走远,太夫人才低声说:“叙姬的那个保母是个什么人?”
太夫人张氏虽然已过六十,却一点都不糊涂。她的丈夫王曼与当今太后王政君只是同父异母的姐弟,王氏兄弟又多,所以早年王太后发迹之初,他们家并没有沾上多大的恩典,封侯封将也没有他们家的份。
后来她的丈夫和长子都相继病逝,张太夫人把希望都压在了次子王莽的身上,她知道王莽是个有大志向的人,便替他出谋划策,令其除了在家韬光养晦之外,还常到当时的大司马也就是他大伯父王凤跟前尽心伺候。
可喜王莽悟性极高,在外人面前表现得谦恭有礼,简朴好学,与他那些喜好声色犬马的堂兄弟们大不相同,对王凤又恭敬孝顺,拍得一手好马屁,这王莽才渐渐有了出头之日,直至封为新都侯,后来又官拜武将最高级别的大司马。
可想而知,这位把自己儿子一步步往前推的张太夫人,智慧手段都兼而有之。
王夫人深知婆母的厉害,也不敢隐瞒,便靠前来,轻声说:“我昨儿也觉得她不像个普通人,就特意调查了一番。据说这冯媪是个罪臣的妾室,乍一看就是个平常妇人,但懂得颇多。王叙日常起居都是她在照顾,我看叙儿对她甚是依赖。”
太夫人点头说:“她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仆妇。你可知道,她花重金收买了我房里的姜媪,姜媪是什么人啊?轻易是收买不了她的。冯媪她如此护着王叙,想必是别有所图吧?”
“冯媪是罪臣之妾,难道她是想借着叙儿进宫上位,她好借机给自家翻案?”
“这些也只是猜测。不管怎么样,你去找个茬,把她打发了……”
王夫人轻声答应了,“新妇自去想办法把她遣走。不过可能得要稍加时日。”
“好,不急于一时。”
姜老媪端来一个雕花黑漆盒子放在案上,太夫人把盒子推给王夫人,说:“这盒里有一支红珊瑚做的钗子,你拿去给王叙,让她进宫的时候,妆扮一下,不要过于素雅。”
“新妇代王叙谢谢阿母厚爱。”
………………
天空才微微发白,马圈里传来脆亮的嘶鸣声,清晨的空气带了丝丝凉意。
王琼身后跟着两个女侍,带着一箱的书卷站在了廊檐下,家中侍者没料到王琼会那么快出来,急忙奔去催促车辇。
而此时,王叙站在廊上由着女侍为她换上室外行走的鞋履,她以前鲜少在这个时候起来,眼神放空,望向远处,她享受这种天青色里万物都在沉睡的光景。
王琼回过头看着王叙,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气,才说:“谢谢你给她求情。”
王琼口中的她,是指阿房夫人。
刚想耸耸肩膀,表示不用谢。原主的教养,让王叙最后只是微微一笑,或许谁都没能帮到阿房夫人。
一路无话。王琼看着书,而王叙则是不时掀开车帘,好奇地往外看。
长安城之大超乎王叙的想象,她一直以为这个古代大都会只是灰扑扑的大乡镇,但出乎她意料的是,两千年前的西部,却宛如后世的江南,城中处处绿意成荫,繁花似锦,虽无摩天广厦,却分外古朴惬意。
抵达长乐宫后,皇太后宫中的宫长张长御出来迎她们,边走边跟她们说,太后昨日染了风寒,旧疾复发,正在温室殿歇息。
王叙心中有些激动,皇太后王政君后世闻名,西汉的灭亡跟她有莫大的关系,正因为她,王氏成为西汉最大的外戚势力,她娘家九人封侯,而其中又有五位前后接任大司马。外戚强大,皇权势弱,最终导致王莽篡汉的结局。
正想着,已经进了殿门,往里走了一射之地,转过偌大的白玉屏风,正殿阶上坐着一个银发黑衣的老太太,王叙跟着王琼跪下行礼。
王政君面带病容,精神不太好,却依然微笑着招手让她们坐到她的两侧来。
待王叙坐下,王政君让她坐近一些,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点头笑道:“模样儿倒有几分像你太爷爷,特别是眼睛和鼻子,真是秀气啊。若是与赵昭仪相比,谁更好看些?”
旁边的张长御忙顺着皇太后的意思,毫不掩饰地说:“我看是叙姬更好看些。”
王政君满意地笑着,也不忘坐在一旁的王琼,道:“琼儿把抄写的《诗经》带来了吗?”
几位女侍把王琼抄写的《诗经》端了进来,放在她们面前的矮案上,老太后拿起其中一卷,边看边点头称许,王琼的字确实写得俊秀。
太后说:“再勤加练习,以后必能与班婕妤相媲美。”
王琼谦虚笑道:“琼儿怎敢与班婕妤相比?”言下之意,刚才皇太后拿王叙与赵昭仪相比,王叙没有谦虚地表示自叹不如,倒显得王叙不懂规矩。
太后点头赞许琼姬的谦虚,又问王叙:“叙儿会写字吗?”
王叙说:“认得字,不过写得不太好。”
太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认得字就行。你们看赵皇后赵昭仪姊妹俩个,就不太识字。女人嘛,除了样貌之外,性格脾气,为人处世之道,更为重要。”
王政君当皇后的时候,并不受宠,她儿子当太子时,差点被废辍。王政君虽没有明说,但言辞间,也说明,她性格温和不争宠,没有受人于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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柄,又会拉拢人心,所以,才算坐稳了皇后宝座,最终有了这至尊之位。
王叙微笑点头应着,王琼则笑道:“皇太后言之有理。琼儿谨遵教诲。”
王政君看了她们一眼,说:“你们姊妹两个,以后也得互相搀扶,互相依靠着,没有什么比骨肉情亲重要。很多事情,不用去争,命运自有安排。我刚入宫的时候,还只是个家人子……”
王政君指着边上的女侍说:“我那时在宫里的地位,连她都不如。是命运选了我,当年选太子妃的时候,我刚好站在太子边上,太子就往我身边随意一指,我便成了太子妃。之后做了皇后,我也不与人争,我只保护自己,保护我的儿子,相信命运,无为治之,才最终有了我们这一姓之荣宠。”
王叙也相信命运,是命运让她选择了音乐,让她站在了舞台的中央,但命运又开玩笑似的,让她来到了这个世界,而她面对这个结果,她不能选择无为治之。
王政君如果当初真的无为治之,她儿子的皇帝位置早就没了。王叙想着,她还得自己努力,为了保命,她必须离开这权力争夺的圈子。趋利避害,乃人之常情。
又聊了一会儿,皇太后命身边的长御带她们到长信宫逛一逛,王叙第一次进宫,怀着强烈好奇心,便爽快地跟着出去了。
看她们出去后,王政君才对旁边的张长御道:“这王叙天生一副笑脸,乐呵呵的看着倒是让人喜欢。”
张长御道:“以老奴多年看人的经验,叙姬这相貌不一般,必是有福之人。难怪皇太子会属意于她。”
“皇后前日朝请,说太子属意新都侯府女公子王叙为妃,我也甚是惊讶。立太子妃之事,皇后怀有私心,一直不正面回应,昭儿又听他母后的话,我是操碎了心啊,没想到只与王叙见一面,昭儿倒是就定了,可见这婚姻大事,老天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只是顺势而为就行。”
张长御奉承道:“叙姬性格模样都好,奴婢见了都喜欢,何况太子呢。”
☆、第009章
王政君又拿起了一卷王琼抄写的书,展开来,轻声道:“我就怕她性格太好,太单纯了,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如何能生存?”
“太后莫不是想让琼姬一同入宫?”
“你觉得王琼如何?”
张长御低头道:“琼姬心气虽高,但她自小在新都侯府长大,各种人情世故应该会懂得更多。若是她们姊妹两个一起伺候太子,那太子哪里还有时间去看别的女人。”
“正是呢。看赵皇后赵昭仪姊妹两个把持未央宫多少年?有快二十年了。人人都说,色衰爱弛,怎么就没反应在她们身上!”
张长御俯首轻声说:“据奴婢观察,自赵昭仪怀孕之后,皇后那边似乎对她有所疏远。”
皇太后听后倒没说话,若有所思地收起了手中的书卷,赵昭仪快四十岁才怀上龙裔,如果生下皇子,那对皇后和太子都是威胁,且看她们自己斗去罢。
另外一边,王琼借口去解手不愿与王叙多呆。
王叙与童墨爬上高楼,站在宫墙上远望,近处的琼楼玉宇鳞次栉比,远处的广场上,种满了一片片淡紫色的低矮花海,一望无际,这长乐宫比故宫恐怕要大好几倍,远超出王叙原本的想象。与皇帝皇后居住的未央宫距离也甚远,她只能用“遥望”两字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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