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太子换人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四单铺
御前侍卫控制了上阶和二阶,梁匹控制了三阶,而殿外围着的都是梁匹的羽林军。
一直沉默的李诫,此时才道:“孟将军,你这是要谋反?”
“替天行道!”
王叙站起身,下阶而来,挡在前面的侍卫给她让了路,她走到孟准和赵琳俊之前,道:“好一个替天行道!你把皇太子抓了,妄想威逼我和皇上就范,又跟你的姘头赵琳俊串通好了来陷害皇上。你们苟且的认证物证我可都有。”
赵琳俊低头不语,孟准正要反驳,王叙却已经走开,走到了高剑面前,王叙道:“高剑,你所说的那封信,明明是赵氏一族当初为了引我王氏上当,故意模仿我的笔迹给我三哥写的信,三年前王氏翻案,这都是有记录在案的。”
“不是同一封信,是皇后先写了这一封,赵氏伪造了另外一封,王临前后收到了两封信。”
“若真是我写给王临的,他收到这样的信,不该马上就烧毁么?怎么会在你手上?”
高剑道:“王临看完信都懵了,他把信放一边,我不知道这信中内容,便偷偷拿起来看,才发现是如此大事,夜围长乐宫,传出去说我是送信的,我岂不是要掉脑袋?我就把那信偷偷藏起来走了。”
“你当我三哥是傻的么,这么重要的信不及时烧毁,反而能让你拿走?还是你当在座众人都是傻的,会相信你这错漏百出的话?”
王叙话锋一转,道:“高剑,你跟着皇上从太子舍人到议郎,你是觉得皇上一直不提拔你,是待薄了你。而孟准提拔你做光禄大夫,是孟准高看了你一眼,所以你卷起尾巴回咬自己的主人?”
“没有的事。”
王叙不理会高剑了,她睃了一眼众诸侯王,转头走到角落里的李南面前,问:“李长御,你为什么哭呢?”
“奴婢……”李南稽首大哭起来。
王叙指着孟准,道:“是不是他拿了你兄长,甚至是拿皇太后的性命来要挟你污蔑皇上的身世。”
李南再次顿首,头磕在地板上,已经磕出了血印子,王叙道:“李长御,你别怕,外面都是皇上的兵马,你怕什么?”
外面都是皇上的兵马?众人的心动了,孟准与三阶的梁匹对视一眼,梁匹匆忙出去勘查。
孟准道:“宫门早就下了,这宫里都是我们的人。”
王叙道:“既然那么自信,何必让梁匹出去查看呢?”
“是,”李南回身指着孟准道:“是他孟将军拿了我兄长的性命来要挟我,还说,我承不承认,他们都要造反,如果我帮他们,他们还能饶皇太后和我兄长一命。”
“所以,你刚才说的卖身契,是假的?”
“那是孟将军给我的。”
王叙点头道:“我这人什么都不好,就是记性好。我记得当年张放污蔑皇上身世的时候,说那个吕筱是马额人士,而这卖身契里,怎么又写的是灞下呢?孟将军你当日不在庙堂之上,别人转述给你的时候,说岔了吧。”
孟准反驳道:“这吕筱父亲是灞下人,我没有写错。”
“你没有写错?你写的?”
众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平晏忍不住道:“孟将军,你是不是受人蛊惑了?”
平当摇摇头冷笑:“我看是孟将军是心怀天下,想坐拥天下呀。”
孟准冷然一笑,不再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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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平当父子终究还是只听王叙的。他回头看见梁匹已经回来了,并对他摇头表示外面看不出异样。
必须在援兵来到前拿下皇帝,孟准道:“梁匹,拿人!”
羽林军和御前侍卫瞬时短兵相接,李诫和平晏挡在了王叙面前,平晏道:“皇后先走。”
孟准又大喝一声:“廖左!”
二阶东西两侧大门被踢开,埋伏在外的廖左带兵冲了进来,大殿之内顿时乱成一团,大臣们四处逃散。
而此时吕筱也站起身,大声道:“廖左李毅,替朕拿下逆贼!”
廖左冷冷一笑,把剑转向了孟准,而殿外一片火光,料是李毅的兵马。
孟准不可置信地看着廖左,廖左原本是他的重要后盾,谁知他竟然已经投靠吕筱?孟准道:“廖将军不是说好了么?你怎么……这可不是刘昭,不是我们以前效命的主上。”
廖左道:“孟准,你挟持太子,威迫皇上,不忠不义,非我辈也。”说完一剑挑了过去。
因御前筵席,孟准按照规定,身上不能携带兵器,眼看吃廖左一剑,他忙一闪身,跳到三阶大堂,从地上重伤的士兵手里夺过一把剑,与廖左厮杀起来。
吕筱已经从上阶下来把王叙拉到了身后,他的手是惯有的温暖和宽厚,几个御前侍卫挡在他们前面,以防不测。
吕筱道:“留活口!”
廖左和李毅兵马两面夹攻梁匹的羽林军,不过一会功夫,羽林军几被屠杀殆尽,梁匹和孟准被数人围攻,伤而不杀。
孟准和梁匹背靠背被围在中间,孟准知道自己今日已是颓势,没办法再挽回,为今之计,只能先求保命,闯出去再说。
他毕竟也是身经百战之人,环顾一周,想挑个最弱的口子,厮杀出去。梁匹明白孟准的意思,他替孟准挡去了三阶上众人的围攻。
果然,孟准厮杀了出去,可惜口子不对,厮杀出来便是二阶,而不是大门。他一狠心,此时除了以死相搏再无他法,孟准奋力一跃,从二阶上挑过众御前侍卫,冲吕筱王叙直杀而来。
因孟准掉转枪头来得太突然,御前侍卫拼杀不及,王叙眼看吕筱危急,忙往前伸手想去推开吕筱,剑刺在王叙的手臂上,吕筱不知王叙来挡,已经躲闪开。
孟准顺势扣住了王叙的喉咙,要挟吕筱:“叫他们把兵器放下!”
吕筱忙伸出手让众人停下,道:“孟准!你若伤了皇后,你和你的一对子女都别想活!”
“让他们把兵器丢地上!”
吕筱只得照做,众人纷纷放下手上兵器,梁匹因受伤过重,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孟准没办法,只能弃梁匹了,他扣紧王叙的手臂,剑锋抹在王叙的脖子下,王叙吃痛微微皱起眉头。
吕筱生怕他的剑伤了王叙,又道:“你放了皇后,扣朕做人质。”
李诫挡在吕筱前面,阻拦道:“皇上!万万不可!”
孟准虽然更想拿吕筱做人质,但又怕换人质出意外,也不理会他们,拉着王叙往二阶东侧门方向而去,东侧门出去不远就是沧池,沧池下走水道可以通到宫外去,这是他之前就准备好的后路。
李诫猜透了孟准的心思,若是能够一举把这兄妹俩都灭了,那就是一石二鸟。他对东侧门边上的御前侍卫头领使了个眼色,两人几乎同时捡起了地上的剑,一前一后往孟准刺杀而来!
一抹惊恐和愤怒从吕筱眼中闪过,眼看恼羞成怒的孟准要抹王叙的脖子,吕筱扑了过去,双手狠狠抓紧了孟准的剑,血从吕筱的双手中一串串滴落。
王叙忙往旁边一躲,李诫和侍卫头领两把剑一前一后插入了孟准的前胸后背。
孟准倒在地上,王叙过来心疼地捧起吕筱血肉模糊的手,眼泪止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
刚才李诫不顾皇后安危刺杀孟准,吕筱血气上涌,怒道:“来人!把李诫拿了!”
……
一个时辰后,依然是蓬莱阁大殿,大殿内已经清理干净,四散的大臣各自归位,吕筱和王叙的伤势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还是坐在上阶,皇太后因为受惊过度,到偏殿歇息去了。
孟准和梁匹被反手绑着,一身是伤,跪躺在二阶上,旁边还跪着赵琳俊、高剑和李南。
黎旦道:“禀皇上,赵琳俊的母亲,原新城侯夫人李氏已在外候旨。”
“传。”
黎旦忙道:“传李氏觐见。”
不多时李氏进来了,赵氏虽然经历了巨变,但因有皇太后罩着,她们活下来的人依然过得滋润,她踏上二阶便匍匐在地,道:“罪妇人李氏叩见皇上、皇后。”
王叙问道:“李氏,我问你,三年半之前,赵琳俊曾经怀有身孕,那是谁的种?”
李氏仓皇不知所措的脸上,看了眼赵琳俊,又看了眼阶上的帝后二人,她如今只能弃赵琳俊保赵氏一族,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罪妇人起先也不知是谁的,后来是琳俊身边的侍女晴雪告诉我,是孟将军的种……”说完,李氏闭上了眼,羞愧难当,不敢再看众人。
王叙又问旁边站着的高湛道:“赵琳俊身边的那两个侍女可招认了。”
高湛低头道:“招了。她们说,孟准和赵婕妤就是这蓬莱阁偏殿客房里苟且上的。”
王叙点点头,事情已经很清楚,赵琳俊为了帮奸夫孟准,作了个假的忏悔书,大家也都看得明白了,无需她再多说。
随后又传了尚青灵进来。
青灵跪在阶下,比早日略微瘦了些,王叙问她:“尚夫人,你是为何被孟准软禁在府中?”
“回皇后,三月前,臣妇亲眼见夫君用尖刀杀害了皇后的保阿冯夫人……”尚青灵说到这里,声音略微哽噎,“他怕我跟皇后告状,便以我两个孩子的性命要挟臣妇,并将我软禁房中。”
王叙瞪着孟准,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却用自己孩子的性命来要挟你夫人,真是前所未有的禽兽不如。”
师丹问尚青灵:“孟准为何要杀冯夫人?”
“因为孟准与梁匹在府中商议谋逆之事,被上门作客的冯夫人恰好撞见,他怕事情泄露,就把冯夫人杀了。”青灵是个明白人,她编了一套说辞,让人也无可怀疑。
吕筱问孟准:“孟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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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准冷哼一声,他身上的伤口被太医处理过,暂时还死不了,他道:“我没什么可说的……胜者王败者寇。吕筱,你日后能把皇位传给皇太子吗?你不会。”
“朕的皇位传给谁,轮不到你来操心。孟准,你从一个小小的侍卫爬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光禄勋,被权利的**所掌控,利欲熏心,铤而走险,意图利用谣言蛊惑人心,以助你谋朝篡位。幸而朕早有准备,廖左李毅对朕始终忠心耿耿,皇后一片赤诚亦未被你所要挟,我大汉之幸也。”吕筱说完,给廖左使了个眼色。
廖左道:“把他们都压下去。”
吕筱依然是冷冰冰的脸,他盯着二阶上的那几个已经吓破胆的诸侯王,良久才道:“赵王、淄川王!”
“臣在!”赵王和淄川王忙战战兢兢稽首在堂。
“你们可知错了?”
赵王一身的冷汗,道:“臣一时……糊涂,还请皇上降罪。”淄川王连连磕头认罪,已经吓得不敢再说其他话。
王叙侧脸看着吕筱,她猜想吕筱为了稳定自己的位置以及收拢诸侯的心,未必会重罚他们。
果然,吕筱恩威并施:“这次没有因为你们的助纣为虐酿成大错,念在祖宗份上,我也不难为你们,赵王淄川王封地减半,三年之内不允进京。众位王侯以后谁若敢再违抗‘限田限奴之令’,私下与草寇串连为伍,绝不轻饶。”
捡回一条小命的赵王淄川王等人忙磕头谢恩。阶下臣子百官山呼“陛下圣明”。
大殿之内,是大乱之后的人心惶惶。
大殿之外,月明如镜,夜色如皎,南飞的候鸟悲鸣。
筵席就此散了,月祭礼不了了之。
当夜,王叙回了椒房殿,又有女医来为她处理手臂上的伤口。王叙坐在榻上,微闭双眼,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按照她和童墨之前的约定,她一摔杯子,童墨便以最快的速度去找皇上,告诉皇上,孟准要行动了。
其实当时吕筱已经从廖左那边得到了消息,他早已按照之前的安排,让李毅的人马在暗中埋伏起来,御前侍卫也提前做了准备。
王叙和吕筱之前完全没有为孟准谋逆之事商议过半分。她知道吕筱在准备撸掉孟准,她也知道吕筱已经猜到她和孟准分道扬镳,两人没有提前商量,却能配合得天衣无缝,她不由得又深深吸了口气。
他们之间的障碍,一个个已被扫光踏平,唯剩下心底的那一道魔障。
半夜的时候,吕筱来了,王叙还坐在内寝宫角落的筵席上,两人静静相对而坐。
吕筱双手缠着纱布,他道:“我知道你今晚会睡不着,所以来了。”
王叙低着头没有回话,她忐忑、不安、纠结,他们之间的那一层隔膜,不得不捅破了。
室内有淡淡的柚子清香,室内静的似乎连呼吸声都听得见,空气在他们之间凝滞,彼此都不说话,都在想着,谁先打破这个沉默。
还是吕筱先开了口:“对不起,瞒了你那么久,刘昭虽不是我杀,但没有我的存在,赵合德也不会处心积虑杀了他。我之前曾经恨刘昭,恨他要杀我灭口,后来我才知道他并没有这么做。我没有资格恨他。回头细想,当初他若真杀了我,或许是最好的选择,这些年,你也不用那么辛苦……”
王叙微微侧脸,任眼泪自流。
“赵合德告诉你,她给我下了慢性毒药,但你始终没有告诉我,没有让我及早治疗,我曾经也失落失望,你爱的终究还是刘昭,你不希望我活着。后来,我说服自己,我这辈子只有你这个女人,虽不爱我,只要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便足矣。”吕筱始终盯着王叙,观察着她表情的细微变化,“但,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我也不想为难你。李诫说,太子在他那里,过几日便送回宫来。年后,我退位,把皇位让给太子。你看如何?”
王叙吸了吸鼻子,这惊喜来得有点突然,她张了张嘴,半天才道:“阳阳要回来了?”
“是的,李诫早就寻到了太子,他是怕太子回来后,会引你和孟准一起造反,所以他才没有告诉我们太子的下落。”
吕筱帮她王叙拭去眼泪,安慰道:“别哭了,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照做。”
王叙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爱她,只是爱她更胜于权势这一点,那是她没有预料到的,竟让她心中愧疚,暗自折磨了他这许久,她道:“皇上,我之所以没跟你说你中毒之事,那是因为高湛把那毒药拿来的时候,那药的味道极重,你是制药出身的,肯定早就有发现了。再者,李诫原是赵合德的人,他也一定知道这毒药之事。所以你不可能中毒。还有,我后来发现你拿这事来试探我,我便更不想提了。是我错了,我就是成心想让你觉得我对你故意隐瞒,我成心想让你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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