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太子换人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四单铺
范顺常是个有胆识的女官,如果赵合德能成事,她也能跟着辉煌腾达,便怂恿道:“虽然路途艰难,但未必不可成事。前有戾太子的先例,要掰倒皇太子,必先攻心也。”
此话正合赵合德的心意,赵合德这几日一直在筹谋该如何开始动手,她现在能做的,是先拉拢一帮党臣,以备他日争权之用,便道:“我那挂名的兄长赵钦,害怕得罪皇后和太子,恐怕暂时未必会站在我这边。前几日朱博送来的那份贺礼,我倒觉得他挺有心思的,你去帮我传话给张放,让他去拉拢朱博。”
“诺!”
赵飞燕和曹美人匆忙赶到昭阳殿,在偏殿的内堂,除了皇帝刘骜外,还有张筑,尚青灵,大长秋,掖庭令等人,气氛诡异。
刘骜昂着头,花白的胡子向上翘着,面色铁青,冷峻异常,他盯着赵飞燕,眼神充满了说不出的失望,他道:“皇后有什么可说的?”
赵飞燕了解刘骜,他平时虽有些懦弱,喜欢劝和,不爱争吵,但惹脑了他,却也是不顾情面的固执昏君。她看着眼前的情形,虽不知结果确切如何,也已经料到了七八分。
刘骜见赵飞燕愣着不说话,以为她是心虚,瞬间眼里冒出火来,怒不可遏地将手中的一团破布扔过来,“你自己看!”
赵飞燕被刘骜当着众人的面,朝她扔布团的愤怒和气势,吓得一怔,心下一股委屈弥漫上来,鼻尖竟酸了。
曹美人忙捡起了布团交给赵飞燕,赵飞燕看着布团透着的血迹,心里“砰!砰!”打鼓,她展开布团,上书几行血字。
赵飞燕摇着头,眼神是除却惊恐外不可思议的诧异,她问张筑:“这血书是从何而来?”
张筑一如既往地握拳俯首道:“回皇后,这是在关押孙乙的地牢石缝中找到的。臣已经比对过孙乙签押的笔迹,确实是孙乙所留。”
赵皇后忙跟刘骜解释道:“这个孙乙进宫也多年了,虽是个上家人子,却只在外寝宫行走,臣妾跟她说的话,恐怕十句都没有。臣妾若真是心怀不轨,必不可能找这样的人代劳。”
“那这血书如何解释?她为何要偷偷留下血书让皇后你遵守诺言,帮她照顾好家人?”刘骜指着大长秋等继续怒斥:“这未央宫里,大长秋、掖庭令等都是你的人,若不是张筑心细,这血书恐怕早已落入你的手上了吧?”
大长秋和掖庭令等慌忙跪下,皆说不知情。
“皇上,臣妾若有心要害合德,必不可能在我给她操办的寿宴上下毒,这不是引火烧身么?合德乃我同胞妹妹,我们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彼此,我跟妹妹的感情,皇上难道不知道吗?”赵飞燕憔悴的眼皮底下,多了几丝皱纹,孙乙以死来冤屈她,必是被人所迫,但此时谁能信她?
刘骜哼了一下,冷冷地道:“你不是要害合德,你要伤害的是朕的皇子。”
☆、第033章
刘骜这边质疑赵飞燕意图谋害六皇子。
赵飞燕满腹委屈,道:“此绝非实情。臣妾没有伤害合德,也没有想过要伤害皇子,我们皇室子嗣单薄,臣妾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之事!皇上情愿相信一份毫无根据的血书,都不相信我么?我们夫妻二十载,都不如这栽赃的血书?皇上若要惩处,臣妾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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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可说,但臣妾心中冤屈不服。”
张筑忙拱手道:“禀皇上,皇后所请不无道理,这份血书只是一份佐证,现今孙乙自裁身亡,死无对证,确实不好妄下定断。张筑还请皇上慎断。”
尚青灵看了张筑一眼,见他没有落井下石,反倒有些意外。
刘骜叹了口气,心中气愤仍难平,继续对赵飞燕斥道:“所幸合德母子平安,不然,哪怕不是你所为,但这后宫乃你掌管,你这皇后有不可推卸之责任。”
“是臣妾管理无方。”赵飞燕忙跪下认错。
“一句管理无方就可以推脱了吗?”
赵飞燕满心委屈,这么多年了,皇上真正在意的,也都只是妹妹赵合德,心里何曾还有她的位置。此时此事本无真凭实据,如以此冤枉她,朝堂之上是说不通的,刘骜最多能对她小惩大诫。
“那皇上想如何惩处臣妾?臣妾愿意领罚。但事情真相,还请廷尉平彻查到底,臣妾不愿蒙冤。”
这边僵持不下,那边赵合德遣人来请皇上皇后去她的寝宫一趟。
内寝宫门窗紧闭,赵合德躺在床上,她根本没想过要起身行礼,刘骜已经走前去坐在床上握着她的手,体贴关心之情溢于言表。赵飞燕看在眼里,她虽是正宫皇后,但刘骜和赵合德的相处模式才更像夫妻。
赵合德温柔地撒娇道:“皇上,你又难为我姐姐了。此事必定是有奸佞小人从中作梗,臣妾坚信跟姐姐无关。危急关头,姐姐命太医保大人,乃是姐妹情深,一时糊涂罢了。如果当时皇上在场,皇上会如何选呢?”
“这……”刘骜一时语塞,“朕两者皆保!你跟皇儿皆不能有事。”
赵合德满意地嗔笑道:“现在不正如了皇上心愿嘛?姐姐……”她说着又喊了赵飞燕,赵飞燕忙俯身过来跪坐在床前,她帮赵合德挽起鬓角的发丝,轻轻叹了口气,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姐妹俩彼此都是既爱又恨,既怕失去对方,又怕在通往权利巅峰的路途上被对方踩在脚下。
“皇上不要再怪责姐姐了,不然臣妾坐月子,寝食皆不得安宁也。”赵合德一把年纪了,撒娇功力半点不减当年,刘骜受不住她的磨人**,且证据确实不足,最后将赵飞燕又痛斥了一番,禁足椒房殿了事。
因赵昭仪为皇室添了六皇子,年过半百的刘骜老年得子,喜悦之情自是难挡,除了命人重修昭阳殿外,在六皇子满月之日,便封其为临江王。
六皇子取名刘暲,因不足月出生,身体虚弱,皇太后放心不下,便让尚青灵从此在昭阳殿里当差。
尚青灵婆母程夫人当年乃是新成侯府里的佣人,也就是赵昭仪娘家兄弟派进宫的亲信,虽然程夫人后来做了太子保母,但赵昭仪依然把她们当作自己人看待。此乃赵昭仪的说法,但尚青灵从范顺常对她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她们对自己深深的提防。
皇后被禁足之事,对刘昭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毕竟他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刘骜都让他三分。
但,很多事都是在不知不觉间慢慢产生变化。刘骜想要培养刘昭,诸多政事都让他参与,但刘昭见解清晰对人对事张弛有度,大臣们渐渐凡事必问太子,这慢慢导致刘骜对刘昭心中有了些许芥蒂,哪怕他是自己的儿子。
自从上次王叙在椒房殿里弹琴出尽风头,独得皇后嘉赏后,刘昭又多次在王叙宫中用膳,王琼对王叙的态度是愈加冷淡了。
几次王叙去找王琼,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拒之不见。久而久之,王叙也懒得去自讨没趣。
王叙闲时谱曲练字,偶然想练嗓音,就避开冯媪,独自带着童墨借口去北宫后花园游乐,找个僻静的山窝里,可以练练嗓子。
原以为北宫并不大,王叙也就只在后花园一带游走,后来她才发现,除了太子和姬妾居住的群殿外,继续王母的大庙也在此,有次王叙爬上后花园的一座后山,发现北宫西隅还有一大片的圈地,据内侍说里面斗鸡走狗、牛角马鞠、舞乐百戏无一不有,是皇室宫眷达官贵人的赏玩之地,类似古代游乐场。
王叙不免有些心驰神往。
那日王叙从后山爬下来的时候,隐约听到了长琴之声从山脚一隅传来,王叙好奇循声而来,山边有一湾溪水,旁边的亭子间里坐着一位枯瘦乐人正弹奏长琴。
走前来才发现是百子棋,王叙忍不住猜想,这是百子棋故意来这里撞她的,因为昨天少途来找她,她无意间透露,今日会来后山游玩。
看来这些宫官出入宫禁比她自由多了。
百子棋远远见到王叙,便起身行礼。
王叙颔首还礼,随后便故意不再走近亭子间,只是绕过溪流,径直往回走。正如她所料,百子棋高声叫住了她。
王叙停住脚步,浅笑嫣颜,夕阳照在她的脸上,仿佛渡了一层的金边,梦境般疏离。
百子棋恍惚间走来,俯身作揖道:“子棋见过良娣。”
王叙浅笑道:“百乐典怎么今日到北宫来了?”
“受北宫乐典邀约,在此一聚,正要返回,不想偶遇良娣。”
“原来如此。不知百乐典叫我,有何事指教?”
百子棋道:“上次在椒房殿有幸听闻良娣奏曲,那旋律之音一直在老朽耳中挥之不去,斗胆问良娣,此乃何曲?是何人所作也?”
王叙跟百子棋之间隔着一条不足一米宽的小溪,不近不远的距离,适合他们这种不熟悉间的交谈。如果百子棋是来跟她“讨论学术”问题的,她倒是非常欢迎。
“我那日弹奏了两首曲子,一首是鬼才黄霑所作的《沧海一声笑》,一首曲名我也不记得了,因没有事前准备,弹奏的有些仓促,让百乐典见笑了。”
“非也,非也。老朽实乃震撼至今,不曾想这是两首曲子,如此技艺,实在拜服。”
“皆是曲子本身的魅力,我这技巧还远不够成熟。”
“良娣谦虚了,能把两首曲子如此完美地融为一体,可见技巧非常人所及。唯一不足的,可能只是良娣对当日所奏的秦筝尚不熟悉,外间流传的秦筝都是十二弦琴,我那把是十三弦琴也。这并不能怪良娣。”
王叙见百子棋对她如此夸赞,看来不是来“讨论学术”的,果然,百子棋话锋一转,继而问道:“听少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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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娣还会长琴和琵琶,不知良娣可曾师从何人?”
王叙在军营里培训的那三年,基本上把所有的乐器都学了一遍,虽然不尽精通,但是用来忽悠粉丝,装点门面,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问起她的老师,在她生命里留下深刻记忆的还是小学时培训班里的钢琴老师,那位女老师年过半百,常常夸赞她是音乐天才,让她父母不要辜负了她的天分,那是她接触音乐的起源。
当然,军艺里负责她整体音乐培养的老师,是个不擅长说话的冷峻男子,是她勾引过的男人,算了,跨越时空的“往事”,不想也罢。
她微微一笑,道:“我不曾拜师学艺,但是我听过的曲目,基本上都会过耳不忘。保阿说,我这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手艺活。”
百子棋脸色稍变,咳嗽了几声,似乎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才好,良久才说:“良娣的意思是,这是遗传自母亲的手艺?”
王叙微笑着,似乎是默认,又似是没有听见百子棋的疑问,反而问道:“百乐典是不是也认识一位,跟我长得很相似的人?”此话一出,百子棋的神色整个都变了,是震惊和疑惑,仿佛被看穿了心事。
☆、第034章
这些表情都被王叙收在眼里,王叙有意避开随从,轻轻踩着小溪上的石头,走到了百子棋这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打量百子棋,虽然身形消瘦,但五官棱角分明,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男子。
王叙轻声道:“我进宫的第一天,敬武公主就说,我长得很像一个人。后来,又听皇后对赵昭仪说,我是不是看着很眼熟?再后来,那日在椒房殿,我站起身的时候,百乐典的眼神似乎也在告诉我,你的脑中闪过几个字,叫似曾相识。”
阳光渐渐从亮黄过渡到了暖黄,山坳里的冷风吹的人头皮发凉,几片枯灰的落叶卷到了裙摆边上,又突被一阵风吹起,落入溪水之间。
百子棋不敢正眼看王叙,只得低着头,以掩饰心中的慌乱。但毕竟年岁已长,经验老道,很快平静下来,努力平淡地看向前方。
王叙默默注视着百子棋,心中疑惑不比他少,又怕童墨等马上跟着过来,便道:“小女子也甚是好奇。如果哪天百乐典想要告诉我真相,我究竟长得像谁……你可以让少途来找我。小女随时静候。”
百子棋恭敬地低下头,额间皱纹有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沧桑,他不知该如何回答王叙,等他抬起头来,王叙和随身侍女已经走远,今日交谈的过程与结果,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落叶卷地起,夕阳的金黄色越来越浓重,穿过后山的小路,回到花园里,不知何处传来柴火味,王叙竟觉得有些饿了。
快要回到寝宫的时候,封大迎上来,原来刘昭过来了,还带了一箱书过来,放在起居室的书架上。
王叙心下有一股不自查的喜悦弥漫开来,她现在每日傍晚期盼的事情,竟然是刘昭能否过来陪她一起用膳。是的,她的生活已经无聊到这种地步了。
从后殿穿到起居室,她便看见刘昭正坐在案前,翻看她写的曲谱,这些都是草稿,等定稿后,王叙会用厚质书纸再抄一遍,然后跟之前的曲谱装订在一起。
刘昭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有淡淡的微笑。
王叙问:“看得懂吗?”
刘昭摇头,道:“你不是说这是曲谱么?弹奏来听听。”
王叙歪坐在案侧,笑道:“今天好累,不想弹琴。”
身为皇太子,自小未被人拒绝过的刘昭,微微皱起了眉头,似有不悦。
王叙暗自观察他的表情,只好哄道:“明日你来,我弹给你听。”说着端起封大刚送上来的热茶凑到嘴边连喝了几口。
刘昭问:“一个人去后山,好玩吗?”
“我说好玩,你信吗?”王叙怕刘昭有误解,便凑近了,轻声如实招来,“我去那边偷偷练嗓音,在这里,冯媪不让练,她怕别人以为我发疯了。”
“练的如何?”
“还行吧,这个嗓音,跟我自己的差太远了。”王叙又给他下套。
刘昭把曲谱放在一边,假装没听懂王叙所言,并岔开话题,道:“北宫西隅有百戏园,改日带你去玩。”
王叙撇撇嘴不说话,她将手中的茶杯放到草席上,怠懒地趴在案上,问一旁伺候的封大什么时候吃晚膳。
封大回答,已经去传膳了。
王叙趴在案上,如果把矮案撤掉的话,她这姿势这距离,就像趴在他的膝盖上似的,她发间的香味传来,刘昭想躲都躲不掉。
王叙本来是累了,微闭着眼睛,还在想着刚才“偶遇”百子棋的事,她心底有无数种猜想,那个跟她长得很像的女人,或许曾经有着精彩的故事。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突然感觉发梢在动,她猛然侧过头来,正在帮她整理散乱发尾的刘昭,愣了一下,忙放开了手。
王叙坐直了腰身,问他:“你脸红什么?”
“谁脸红?”刘昭看到她的反应,仿佛被莫名羞辱,语气突然冷下来:“你想多了。”
确实是她想多了,那是灯光打在暗红色帐幔上,映在他脸颊的红色。
但是刘昭突然给她整理头发,那么暧昧的动作,而她内心竟然不由得摇曳生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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