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太子换人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四单铺
“除非什么?”
“除非告诉他,太子确实不是皇上所出,那他的想法肯定会有所转寰。”
“我们若是还有其他证据,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了。”
廖左道:“要不,我去探探他的口风,他这次受罚,似乎还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
“他参与了城中赌庄关于此次蹴鞠大赛赌局的分红,太子怀疑他是故意输的,所以才会这样当众处罚他,以敬效尤!”
“看来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裂痕,廖左,你慢慢渗透,让他站到我们这边来。他若是能在刘昭处给我们做卧底,那刘昭以后有什么动静,我们都可以早些知道了。”
“诺!下臣尽力一试!”
廖左从未央宫出来,已经是正午时候,他直接去了北宫见孟准。孟准住在北宫宫墙边上的一溜低矮的侍卫房里,廖左敲门而入,一个侍卫带着他进了内室,孟准孙置已经等候多时。
廖左把大概情况说了一遍,又道:“我打探了一下,她们手中也没有其他有用的证据,暂时可以无忧。”
孙置点头建议道:“孟侍卫令可以先拖一拖,卖卖关子,等赵昭仪那边给出更多的条件,你再答应不迟,这样显得更真实,而她花了大力气才拉拢的你,也会更看重你。”
这里面孙置最为睿智和狡猾,孟准和廖左对他的建议也是言听计从。
王叙怀孕三个月之后,张太夫人和王夫人都进宫来探视。她们先去了王琼宫中,然后王琼再陪着她们一起到偏殿来。
王琼对王叙已经是尽量挤出了笑脸,她自从知道王叙怀孕后,好几天才缓过神来,内心对王叙的敌意不由得又上升了好几层,同时更是为自己的处境感伤。
她们姐妹两个,同时嫁给太子,王叙已经怀上身孕,而她却连太子的衣角都没摸过。她的恨无处可说,唯有憋在心底。
王琼和张太夫人上座,王夫人和王叙共坐在东侧,聊了会儿,张太夫人突然感慨:“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张放落魄如斯,真是大快人心啊。冯媪你说是吧?”
冯媪忙道:“是啊,坏人自有天收。”
张太夫人审视着冯媪,她放下手中的茶碗,笑道:“冯媪年岁也不小了,看这宫里都是年轻女孩子,起早摸黑的,也是辛苦。王叙若是念着保阿的好,心疼她,不妨赐她一个恩典,早些回去颐养天年吧。”
王叙一愣,一直以来都不明白张太夫人的立场,今天突然觉察出来,这位祖母非常不喜欢自己,或许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有异,所以才会如此偏心王琼。
冯媪忙说:“谢老夫人一片善心。我这把贱骨头能伺候叙姬,那是我的福分,老奴也从不觉得辛苦,离了叙姬,老奴也没地方可去了。”
王夫人也看出了婆母的意思,她早就对张太夫人的偏心甚是不满,便不动声色地笑道:“冯媪你陪着叙儿便好,有什么事,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做,莫要太操劳了。”
王叙道:“叙儿嫁入汉家,平日要想跟祖母和母亲见上一面也是难得,唯有保阿还在身边,看见她,我就感觉你们也在叙儿身边似的。祖母提醒了叙儿,以后会更加孝顺保阿的。”
张太夫人只微笑着没再说其他。
王夫人道:“你有这份心便好。”王夫人又对王琼说:“你们姊妹两人在宫中,彼此关照,互相也有个伴。谁好了,谁不好了,阿母心里都牵挂着,就盼你们都好才好。琼儿你是我一手带大的,这次你妹妹怀了身孕,你多照顾她一些。以后等你有了身孕,叙儿也要多多照顾姐姐。”
王琼强装笑颜,应了一声。
吃过午膳,王琼陪张太夫人去歇息,王夫人则留在王叙这边,母女继续闲话家常。
王夫人带了些腌制的酸甜山橘和各式家常点心,还把她早就准备好的婴孩鞋帽衣物都带了来,王叙一件件翻开来看,每件都是手工精致的上品,让她爱不释手。
“阿母,你的手可真巧。”
王夫人慈爱地看着她,笑问:“喜欢么?”
王叙点头,王夫人又问冯媪:“我看刚才叙姬吃的不多,胃口可是还不好?”
冯媪道:“闹喜闹的,近日也算是好些了。前一阵吃什么吐什么。”
王夫人看着王叙,怜爱地道:“都瘦一圈了。熬过这个月就好了。汤药还有在吃么?”
“还吃着呢,太医开的安胎药,每日一服。”
王夫人对冯媪叮嘱道:“平日多留点心,不是自己宫中的食物,尽量不吃。”
冯媪明白应诺。
☆、第053章
另一边, 张太夫人在王琼外寝宫的筵席上坐下来休息, 王琼陪侍在旁,太夫人问她:“我看你跟王叙貌合神离, 平日相处的不顺心么?”
王琼没想到祖母会突然这样问,竟忍不住垂下泪来。
太夫人叹道:“委屈你了。”
伺候在王琼边上的紫萝便添油加醋把王叙在王琼面前如何嚣张的事都说给了太夫人听。当然,把她投毒害王叙的事给抹了去。
太夫人皱着眉头,道:“没想到王叙这个孩子心机如此之重,如今她眼中若是没有自己的亲姐妹, 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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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会把父母兄弟放在心里。”
王琼这会儿才道:“殿下如今对她,言听计从。初一十五也不来我这里了,以前还会来坐坐,最近每天都是直接去的偏殿。”
太夫人也不好议论皇太子,只好劝慰王琼,对太子要上心,莫要赌气,王叙怀了身孕不方便了, 太子总会来她这边的。
王琼也不好意思说刘昭至今没跟她圆房,唯有憋红了脸,不说话了。
“我先眯会儿,周媪,你去看看夫人那边如何了。”说着给了周老媪一个眼色,周老媪马上意会,应声而去。
周老媪到了偏殿,没有直接去找王夫人, 反而是往殿后面的下人居住的侧房走来。
侧房里,这会儿静悄悄的,周老媪谨慎地四周观察着,看见一个房门边上涂了点红色,便轻轻推门进去。果然里面已经有人在等候。
周老媪也没多说什么,拔下头上的一支银簪,递给房中人,道:“药在簪子里。手脚利落些。”
那人应了一声。周老媪转身出去后,那人才把簪子插在头发上,又等了会儿,才开门离去。
那人刚出来,却被叫住了,回头一看,是冯媪在叫她。
“杨篙,夫人要回去了,你快把之前准备的礼物让人送上来。”
杨篙受到惊吓的心,还在半空浮着,忙答应了一声,急急跑去安排。
张太夫人和王夫人回到新都侯府已经是日落时分,王莽还在军中尚未回来。宵禁前,王莽才到家,他换了衣服,惯例先到王母房里坐坐,顺便问问她们今天进宫的情形。
太夫人便把从紫萝处听到的话跟王莽学了一遍,叹息当初还是心软了,根本就不应该送王叙进宫。
王莽摇头道:“我听夫人说,上次冯媪回来被连夜请了回去,皆是因为王叙在王琼宫里吃了不该吃的食物,以致中毒。可能她们姐妹二人因此有了心结。”
太夫人听了这话,心中更为不满,“你那夫人现在对我也是有戒心,这么重要的事也不跟我说。”
王莽劝道:“也不是太过重要的事,母亲不必再介怀。如今王叙怀了身孕,太子对我们也是少了以往的戒备,殿下前段时间亲临北师看将士演练阵法,还跟皇上建议,增加了北师的军饷。他如今对王临也很是依重,皇太后仙逝之后,能不能延续我王氏一族的荣宠,就要看殿下待我族如何了。”
太夫人思忖了会儿,才道:“我还是按照之前的想法,如今王叙妨碍了王琼,我让人……”
“母亲,你这是?”
“她那孩子生下来,身上流的可不是我王氏的血脉。”
“母亲糊涂!事情到了这一步,王叙是不是我们亲生的已然不重要,只要外面的人认为她王叙生的孩子是我王氏亲外孙,只要朝廷认可,皇上太子认可,那便足矣!”
张太夫人自持甚高,自己做事,从来没被王莽如此反驳过,心中更是不快,怒道:“你现在怎么变得只认利益,不认血脉刚常了?王琼又不是不能生,待王琼生下的才是我们的亲外孙!”
王莽还耐着性子道:“母亲,如今局势已变,赵钦那边极有可能上位光禄勋,他下一个目标便是我的大司马之位。他们赵家以后有赵皇后赵昭仪罩着,而王琼不得太子欢心,我们必须得依靠王叙,如果王叙能生下皇长孙,对我们才是最大的保障。”
张太夫人皱着眉,现在外面的局势变化,王莽跟她说的越来越少了。让她承认自己拖了后腿,她一时半会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什么时候动手?速度派人通知放弃这个事罢。”
“恐怕来不及了。”
“母亲!”王莽气急了,他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怎么还在这里跟老母亲理论,实在是糊涂。或许还有转寰的余地,王莽迅速从上房出来,对伺候在外的贴身侍卫道:“迅速备马,我要进一趟北宫!”
那侍卫听命后迅速跑去准备,林管事跑来问:“主君,已经宵禁了……”
这长安城里,谁敢拦他?
王莽已经大步走到大门口,上马,带着两个侍卫,快马加鞭往北宫疾奔而去。
此时,封二将熬好的药端了上来,杨篙接过来,送到内寝宫。童墨问:“汤药可以喝了么?”
杨篙道:“还有点烫,你再吹吹。”
童墨笑道:“你怎么不吹?偷懒!我去取点蜜饯,你伺候叙姬喝吧。”
杨篙便进了内寝室,王叙正跪坐在筵席上看书,室内影影幢幢,光线不太足,王叙抬头眯了会儿眼睛。
“叙姬,该喝药了。”
此时北宫门已落,王莽在宫门口下了马,看守宫门的领班侍卫是新调来的,并不认识王莽,且王莽一身便服,实在看不出身份,王莽身后的侍卫,取出腰牌道:“大司马在此,速速开门。”
那领班侍卫本还想阻拦,却被身后认识王莽的侍卫附耳说了几句,这才马上开了侧门,让王莽进去,王莽的侍卫还是留在宫门外等候。
北宫黄门谒者见是大司马,马上上前行礼,王莽道:“我有要事要面见王良娣,劳烦在前方带路。”
那黄门是个有眼色的,也不敢耽搁,一边命人先奔去回禀,一边带着王莽直奔怀画殿。
怀画殿偏殿门口的宫灯幽暗,冯媪等人出来迎接,王莽直问:“良娣身在何处?”
冯媪道:“回禀大司马,良娣刚歇下。童墨已经进去通传了。不知大司马……”
“汤药可喝了?”
冯媪道:“喝了。”
王莽顿觉天旋地转,悔恨自己还是来晚了,他身后的黄门想来扶他,被他摆手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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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冯媪见他如此, 才舒了口气, 道:“良娣喝的是安胎之药,大司马大可安心。”
“大可安心?”
“大可安心。”
王莽回头看着冯媪, 冯媪面带微笑,眼神坚定,他点点头,又问了一遍,冯媪依然是坚定的回答。王莽想起这冯媪也不是简单的角色, 才总算放宽心,点头道:“没事就好,我方才做了个梦,梦见了些不好的事,以后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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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多加细心照顾。”
“诺。老奴自当尽力。”
“不必去扰了叙儿休息。你们进去吧。老夫也回去了。”王莽没等王叙出来,便转身走了。众位跟来的黄门侍者见他这宵禁之后进宫,来去都甚是奇怪,但又都不敢问。
王莽走到前殿院子的偏僻处, 突然听到一声:“大司马请留步。”
王莽停下脚步周围看了一圈,才在前面廊檐下的阴影处看见一位女子,他看这人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那女子俯身作揖道:“葵君见过大司马。”
王莽这才想起来对方是谁,忙道:“不知葵君有何事?”
因黄门侍者在,她道:“不知大司马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莽会意,便跟她往前走了几步,在一处避风的地方停下来, 葵君才道:“今日亲见大司马进宫来,奴婢甚感欣慰,今日太夫人安排之事,实在不妥。”
“是老夫人糊涂了。难道今天这事是葵君拦下的?”
葵君摇头道:“是也,非也。实则是王良娣身边的冯媪发觉有异,找我问询,我才去跟杨篙核实,并假传了太夫人的意思,让她莫要动手。”
“原来如此。”
“今日我来见大司马,实则是想说,若大司马再不有所行动,燕王妃未来怕是坐不上皇后之位的。”
王莽满脸疑惑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
“实则这半年来,王良娣受太子独宠,而燕王妃仍然是……完璧之身。”说完葵君叹了口气,她今日说出这事,也是没有办法。
“这……”
葵君道:“奴婢原受聘于新都侯府,辅佐燕王妃未来能正位后宫,受君之禄忠君之事,奴婢左思右想,实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唯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皇太子行事,我们作为臣子的,无法改变,燕王妃未来能否受宠,希望渺茫也。我就想,能否等王良娣生下皇孙,若是男孩,便认燕王妃为养母,一则保燕王妃以后能顺利登上正妻之位,二则也是抬升王良娣之子的身份。不知如此可否?”
这个做法王莽没有考虑过,听葵君一说,倒是觉得有些道理,便道:“此举倒是个折中的好办法,但王叙恐怕未必会答应。”
“如果夫人出面说和,那必能成事。”
王莽沉吟,道:“容我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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