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太子换人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四单铺
王莽回到府中,还是去给张太夫人说明了情况,又把葵君的想法也跟母亲详细说了。张太夫人非常赞同葵君的建议,翌日便把王夫人叫去房里,跟她把想法明说了。
王夫人起先是推诿说她去说这个,王叙未必听,张太夫人却说:“你以死相逼,不怕王叙不答应。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做。”
王夫人强忍着心头的不满,她四十多岁做祖母的人了,一直隐忍着从未反驳过婆母的任何不是,自清早被冯媪派人来述说的事给震惊后,她也还是强行压下心头的愤怒,但这一刻她被婆母的强势给激怒了,她抬起低垂的头道:“阿母,恕我无法办到此事。叙儿从小不在我身边长大,她在新都城受了多少苦,都是王琼的生母阿房造成的,现在却让我以死威逼叙儿,让她把孩子过继给王琼?”
张太夫人看王夫人素来顺从,还不忘继续劝道:“只是名义上的养子,孩子还是王叙的。”
王夫人摇头道:“我当初就是太善良了,听了你们说的好话,我就应该把王琼一起送回新都城去。她如今能坐上燕王妃,她早该知足了,还求什么?王琼在母亲您的身边长大,您疼爱她多一些我可以理解,但也不能太过分了。”
“我这是为了我们王家的利益,你懂不懂?你可是我新都侯府的女君。”
“女君?当初把王叙的太子妃之位让给王琼,你们可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如今又要我去说和如此违逆心意之事,我办不到,也不答应。”
“你!”张太夫人怒道:“我们就是太考虑你的感受了。实话告诉你吧,这王叙不是你亲生的,真的王叙还在襁褓中便已经死了。”
轰!王夫人的头突然炸裂了,犹如五雷轰顶,她愣在原地,张太夫人继续道:“这个王叙不过是冯媪和阿房抱回来顶替的。我们就是怕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直瞒着你。”
这不可能是真的,王夫人愤怒地瞪着张太夫人,她的大脑似乎启动了反抗情绪,道:“你以为我会信吗?你们就是嫌弃叙儿身有残疾!”
“够了!”大门被打开,王莽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准备去军营的王临,王莽道:“阿母说的都是事实。不信你问王临。他知道。”
王夫人颤巍巍地站起身,王临忙过来扶她,她一把推开王临,朝着自己夫君吼道:“你这个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你打死我的获儿,你拿什么赔我获儿的命?!”
“你?!”
“还有,阿房那个贱女人是你引进门的,如果我叙儿真的没了,我也让她王琼不得好死!”
听王夫人这般诅咒,张太夫人愤然站起身,怒目相待,道:“王氏!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无理取闹!不可理喻!无知妇孺!”王莽气得胡子都快炸了。
王夫人痛哭失声:“无理取闹?我王鬓韵所生四男四女,现在只剩下二男一女,宇儿还被你发派到边塞,三年都没回来过。你们究竟想我怎样?你究竟想要我怎样?!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妄想拿我的命去逼迫王叙。”
王临又来扶着他母亲,看着一直坚强隐忍的母亲这般痛苦,他也忍不住痛心反驳王莽道:“父亲,我从来没有说过王叙不是我们王家的女儿,一直以来都是你们自己在暗自揣度误解,把事情想偏了。你们……何苦要这样逼迫母亲。”
王莽已经气得不想再说话了,只道:“快把你母亲扶回房去吧,让人好好看着。”
王夫人浑身还在发抖,她已经把狠话撂这儿了,也不想再多呆,被王临扶着出去了。
“丢人!这就是你的好妻子!”张太夫人复又坐下,把头扭过一边,不再看他们。
怀画殿冯媪寝室,周围一片寂静,冯媪和杨篙相对而坐。
杨篙听得见自己心里打鼓的声音,忐忑异常,她低着头,搓着手指,冯媪一直不说话,她实在熬不住了,道:“冯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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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来,可有什么事?”
冯媪笑了笑,道:“无他,就是想跟你聊聊天。”
看冯媪说的云淡风轻,这让杨篙更是坐不安宁了,她怯生生地问:“冯媪想聊些什么呢?我手头还有些事没做完呢。”
“哦?还有什么事没做完?”
“封二让我去帮她……”杨篙话没说完,冷不防,头上一动,定睛才发现头发上的簪子被冯媪给抽了去。
杨篙脸上一僵,心砰砰直跳,果然,还是被冯媪发现了。
冯媪把簪子拿在手上,打量着,这是把云纹乌银簪,笑道:“这簪子看着眼熟啊,我怎么好像在周老媪头上看到根一模一样的簪子呢?”说着双手轻轻一拧,咔嗒一声,圆形的云纹和长簪被分开了,长簪是空心的,冯媪把长簪对着手心一倒,倒出了三颗黑色药丸。
杨篙吓的忙往后一挪,俯身磕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自你跟了叙姬之后,我是时时提防,夜夜睡不安宁,幸好你没让我等太久,不然我这白头发急得迟早都要满头了。”冯媪说着把簪子又给拧上了。
杨篙头磕在地上,良久才道:“奴婢身不由己,望冯媪恩恕。”
敲门声传来,冯媪站起身道:“姜顺常请进。”
姜宫长进来后,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杨篙,问:“可是招了?”
冯媪递上乌银簪道:“果然是她偷了周老媪的簪子,已经招了。姜顺常,您看要怎么处理?”
姜宫长道:“她虽说是良娣陪嫁,既然入了宫籍,那就按照宫规,直接发配去暴室吧。”杨篙闻言,忙磕响头,大声求冯媪恩恕。
姜宫长大声喝道:“这岂是你求饶的地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冯媪道:“但凭顺常处置便好。”
姜宫长便着人把杨篙带了下去。
☆、第055章
王叙沿着花园里的长廊往前走, 冯媪跟在她后面说了怎么处理杨篙的事, 她听了个大概,张太夫人这事做得让她很是意外, 但是昨晚王莽连夜赶进宫来阻止,起码让她对新都侯府还是抱有一丝的希望。
走廊尽头是后花园里的一个方亭,亭里站着个人,那是孟准。他远远看见王叙和冯媪,便拱手行礼。走近了, 王叙还礼,依照冯媪一早的吩咐喊了一声:“四哥……”
孟准年若二十四五,脸上有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与沧桑,他微笑道:“小妹,为兄总算是与你相认了。这一直以来的艰苦筹谋,没有白费。妹妹这么多年,也辛苦了冯夫人。”
孟准说着话,眼睛却警觉地不时盯着四周。
冯媪道:“我们是一家人, 何必如此见外。”
王叙知道孟准一个人背负梁家的血海深仇孤军奋战至今,吃过的苦绝对不是她能想象的,但是她又说不出肉麻的贴心话来,唯有道:“兄长这么多年,也受苦了。”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张放虽然已经流放,但他的报应远远不够。还有赵昭仪,她才是罪魁祸首。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孟准这位四哥对王叙来说,是陌生的, 梁家的仇恨对她来说也很模糊,界限不清,她是被一份责任感推着往前走,却也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
“需要我如何配合,四哥尽管吩咐便是。”
“暂且还不需要。你安心养胎,目前大司马这个靠山还可以依靠,你好好抓牢太子便好。”
听了孟准说言,王叙呆楞半响,她自持跟刘昭从来都不是利益捆绑,希望以后也不是,虽然心里不甚舒服,却也不好反驳。
冯媪看出了王叙的心思,忙笑道:“叙姬一切如常便可,我们以前一直不告诉你真相,就是希望你能活得清清白白,不要有太多的顾虑。”
孟准也道:“太子人甚警觉,对人常怀戒心,他除了孙置,对其他人都不甚信任,包括对我也是。我们以前瞒着你,就是怕你在他面前露馅了。”
“但是赵昭仪不是一般女子,位高权重,我看连皇后都忌惮她三分,我怕四哥你们也无计可施……”
“赵昭仪如果安分守己,我们确实是奈她不何,可惜,她不是这样的人。”
冯媪道:“她害死那么多皇子,迟早要遭天谴的。咱们就放长双眼,且等着吧,会有机会的。”
又聊了会儿,王叙见童墨带着两个家人子和四五个宦者拎着披风食盒跟上来了,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孟准也看到了来人,已经从亭子的另一侧走到了亭外候命。
冯媪见童墨来了,嘱咐了几句注意的事项,便也回去了。
刘昭因公务姗姗来迟,他道:“不是让你晚点出来么?”
“屋里闷得慌,我着急。”她笑着伸出手,他牵了过来,两人走在前面,今天要去百戏园走走。
他们今天没有坐马车,而是走的小道,虽然弯曲,但道路平整,风景独好,一路都是山花果花盛开,目之所及应接不暇。
梨花茂盛,桃花半谢,杏花零落,走过一片樱花林时,一阵风吹来,树上的地上的花瓣四起,好不热闹。
刘昭摘了一串几朵的粉色杏花,插在她的头发上,王叙一脸嫌弃,为了报复便幼稚地也给他插了满头的花。
黎旦跟在后头,跟童墨偷偷地轻声说道:“殿下跟王良娣在一起,整个人都变了。我跟了殿下这么多年,都没见他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过。”
“我们良娣美。”童墨满脸的得意。
黎旦弯腰献媚笑道:“看来以后要跟童姑姑讨饭吃了。”
“折煞我了,还请黎侍者高抬贵手……”
“说的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
童墨咳嗽了一声,嫌弃地嘟囔了一句,谁跟谁一家人……正说着,一个黄门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道:“黎侍者,皇后已在来北宫的路上,快请殿下回去接驾。”
黎旦愣了一下,皇后怎么突然过来了?他忙跑前去跟刘昭回禀,刘昭无奈地看了王叙一眼,道:“不凑巧,这百戏园只能改天再去了。”
两人只好往回走,幸而他们刚才走的慢,也没走出去多远,在皇后到来前,已回到了含丙殿。
王琼班息等人已经等在含丙殿宫门口,见他们一起回来,当着刘昭的面,也都不敢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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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的不悦,班息首先就笑道:“殿下,今日怎么把花戴到头上了。”
刘昭一囧,表情不太自然地咳嗽了一声,瞪了黎旦一眼,似乎是在责怪黎旦不早提醒他。黎旦赶忙上前把刘昭头发上的花给取下来。
王叙站在一旁,慢悠悠地笑道:“我给他戴上的。好看。”王叙直呼刘昭为“他”,这让王琼班息等更是觉得王叙在挑衅她们,恃宠生骄。
班息轻声道:“妹妹有孕在身,还是少折腾些吧。走那么远的山路,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们心疼都来不及了。”
王叙没听到似的,回头跟童墨窃窃私语,班息自讨了个没趣,转头又跟刘昭撒娇道:“殿下也是的,要去赏花,让我们姐妹几个谁陪着不好,何必这般辛苦王良娣呢。”
刘昭没理会班息,问黎旦:“母后到哪儿了?”
正说着,内谒者已经来禀,皇后车驾已到宫门口,众人忙列队迎接。皇后车驾缓缓而来,在含丙殿门口停下,宦者搬了踏板放在车前,一个年轻的上家人子在车上掀起了帘子,李南和个内侍一起扶着皇后下车来,刘昭率众行礼后,起身道:“母后今日过来,怎么不早些说?儿臣好去未央宫迎接。”
“就是怕你劳师动众的来接,知道你在宫里没有出去,我便来了。”赵飞燕看了眼众人,又看着王叙道:“王良娣近日身体可还好?”
“回皇后,一切安好。”
“如今胎相稳了,多在园子里走动走动,对胎儿也好。”赵飞燕说着,瞥见了王叙身后的家人子,不由得有些疑惑地问:“这不是我赐给太子的家人子么?”
那两个家人子忙上前跪道:“奴婢阿园、阿房,拜见皇后。”
刘昭道:“我赐给王叙了。”
赵飞燕无奈嗔睨了一眼儿子,也不好说什么,便先进去了。
王叙跟在后头,被童墨拉了拉衣袖,才发现跟在皇后车驾后的马车上,下来的除了马婕妤姐妹、曹美人外,竟然还有尚青灵。
尚青灵远远对她微笑着打招呼,王叙想留在原地等她,却被大伙儿簇拥着,不得不往前走。
大殿之内,赵飞燕上座,姜宫长奉上了北宫新做的杏花蜜粘糕、山楂糕、百果脯等,众人尝了都说好吃,班息笑道:“这些糕点都是燕王妃带着我们亲手做的,太子殿下喜欢吃,我们便多做了些。”
马容华边吃着杏花蜜粘糕边笑道:“还是燕王妃手巧,不像我等手笨,只会吃。”
王叙被大家引诱地也拿起一块来,正要吃,已经被旁边伺候的莫女医拦下,赵飞燕看在眼里,不免笑道:“这粘糕虽是好吃,但杏花蜂蜜太过润滑,王良娣还是莫吃为好。”
嘴馋的王叙陪着笑脸,讪讪地放下手上的糕点,只好去拿边上的山楂糕,又被拦了。
赵飞燕道:“这山楂糕也不能吃,山楂可是活血之物。”赵飞燕说着,提高了音调:“姜顺常,你们平日无事,多做些王良娣能吃的食物,这些糕点固然好吃,但不适合孕妇食用。不懂就问问女医,做些什么食物方好。”
姜宫长慌忙应诺,着人把王叙案前的食物给替换了去。
赵飞燕又对王琼道:“这事,燕王妃你也得上点心,这王良娣肚中怀的可是我们太子的第一个孩子,不容许有任何差错。”
“诺,臣妾知道了。”王琼小心翼翼地回答,纵然心中有万般的不愉快,也不敢表现出来半点的违逆之意。
赵飞燕扫了眼太子的众位姬妾,嘴角含着笑意,不怒而威:“别怪本宫没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王良娣有任何的差池,你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众人忙俯身应诺。
刘昭正淡定自若地喝着茶,赵飞燕话锋一转,微微皱起眉头,对他道:“还有太子也是,你以后也别留宿在王良娣宫中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刘昭看了王叙一眼,王叙尴尬地看向别处,他才道:“儿臣知道了,请母后莫担忧。”
曹美人笑道:“太子乃是有节制之人,皇后也无需太过操心。”
“年轻人火气正盛,还是谨慎为好。”赵飞燕又是一番的叮嘱,才对李南道:“请尚夫人进来吧。”
尚青灵从侧门进,俯身稽首拜在殿前,赵飞燕介绍道:“此乃尚夫人也,以后凡王良娣宫中诸事,皆由尚夫人执掌。尚夫人俸禄出自椒房殿,亦是先皇太后跟前旧人,你们待她就如待李长御这般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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